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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入病房里，老首长看到张欣然，眼睛一红，说话声都带着颤音“老严啊老严，你再挺十分钟多好，就能看到你最想看到的小猫了，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布铺在病床上，很显然，人已经走了，即使泪腺再不发达，张欣然眼睛已经开始湿润，这感觉就是像做梦一样，毫无预兆的，严老怎么就这么走了！？为什么？！
一只小猫站在严老尸体上面哀鸣着，这场面让所有呆在病房里的人留下了眼泪，没人敢去看小猫那仿佛得了疯狗病一样的表情。
王丙辰接到爷爷的电话，姗姗来迟，老首长看到自己的孙子，眼神狰狞，一巴掌扇在了孙子的脸上“孽子！老严如果不是心脏搭桥，怎么可能遭此一劫？老严的死，你占三分过，跪下！给老人家送行！”
王丙辰看到病床上的遗体，整个人都呆住了，下意识跪在了遗体面前，呆呆傻傻的看着被白布包裹的遗体。
赵雪和李志新也相继赶来，看到眼来的遗体，全都流下眼泪，赵雪上去扇了王丙辰一巴掌“王丙辰，你不是人！”
严老的死让王丙辰某根神经突然开窍了，被赵雪这么一扇，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泣不成声道“我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啊！我到底是怎么了？啊啊啊！”
严老出殡的那天，小区的老人们基本到场，虽然严老为人刻板耿直，没有什么好朋友，但却活的很洒脱，很硬气，他们这一代人又走了一个，不禁让很多老人有了一次悲切。
严老的棺材旁，一只小猫蹲坐在那里，脑袋触碰着棺材，时不时响起嘶哑的喵叫声，这场景感动了所有在场的人，直到下葬的那一刻，小猫还是迟迟不肯离去。
出殡仪式结束，张欣然被抱回了老首长家，老警长来到张欣然身旁，高大的身体罩着她较小的身子“严老对你有恩，你理应为他守灵三天。”
张欣然默默点点头，严老的死，让她上了很大的火，以至于眼角流出的分泌物都是红色的。
“爷爷，通过严爷爷的死，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王丙辰跪在老首长面前。
“强烈的占有欲支配着我的大脑，让我没有了任何顾忌，做事开始不计手段，严爷爷的死才让我彻底明白过来，我对赵雪的感情根本不是爱，更像是为了得到一个特别想要的珍贵物品，期间为了得到她，更是牵扯到了很多无辜的人，尤其最对不起的就是死去的严爷爷，这让我大彻大悟，我也该成熟一些了，我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在我父亲公司做一个最基层的员工，慢慢干起，直到我有能力继承父母的的产业为止。”
“恩。”躺在床上的老首长打着吊瓶，显得很欣慰“我很高兴你能想通这些事，老严的事，你也不比太过自责，世事无常，和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我马上死，我也安心了。”
最终，王丙辰选择离开了这个城市，赵雪又重新的开起了她的宠物医院，至于李志新，自从选择退出那天开始，他对赵雪便没有了任何想法，也不会趁着王丙辰离开继续追求赵雪，那样就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几人现在的状态正应了老警长分析的那样：冲动过后，几个年轻人才发现这并不是爱。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严老的死让张欣然身心憔悴，听老警长讲述，自己走的这一阵子，阿黄自己跑出了芙蓉小区，严老找不到自己的爱犬，心里一急，直接犯病了，心脏搭桥前一个月属于危险期，正好被严老给赶上了。
“阿黄被人绑架了么？”张欣然趴在老警长的身旁，有气无力的问道。
“不像。”
老警长从鼻子里叹了口气“有一种狗，它们会感应到自己的大限，为了不让主人难过，一般都会选择离开主人，自己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等待死亡。”
听到老警长这么说，张欣然不禁升起一丝造化弄人的感觉，阿黄这种想法本身是好的，但因为严老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么多久，却意外的连累到了严老，不得不叫人感叹造化弄人。
到了晚上，老警长带着张欣然偷偷离开了芙蓉小区，走了很长时间，凭着记忆找到了埋着严老的山头，严老的墓碑前，张欣然蹲在上面，望着墓碑上严老微笑的照片，心里堵的难受。
四月份白天很温暖，晚上却冷的要命，张欣然冻得哆哆嗦嗦，老警长趴在她身上，用身体把她包裹住，为她取暖。
一大早，老警长离开了这里，张欣然依然守在严老的墓碑前，心中回想着和严老生活的那些日子，甜蜜中带着些悲凉，好好的一个老人，为何走的如此之突然，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人就这么没了，要不是老警长时刻安慰着自己，张欣然恐怕会接受不了直接疯掉。
老警长不久后叼来了一块肘子肉，远处依稀响起一阵骂声“死狗！再让我看到你偷祭品，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老警长有一只前爪走路很不自然，本来一只后腿就是瘸的，这样走起路来，更加怪异了。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你爱吃的鱼，将就一下吧。”老首长用锋利的爪子割开了肘子肉，细心的把它们分割成了若干段。
“谢谢大苏。”张欣然非常感动，老警长前爪估计是被那个守墓人给打的，关心的问道“你爪子没事吧？”
“没有大碍。”老警长自己咬了一口肘子肉“快点吃，身体才是革命本钱，身体里没有实物，怎么能撑得了这三天。”
张欣然点了点头，严老的死让她胃里有火，再怎么不愿意吃也得强迫自己吃下去，中间呕了好几次。
又想起了和严老快乐生活的日子，张欣然嘴里哀嚎着“大苏，偶好难受，想哭却哭不出来！”
老警长爪子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生活，就是逼一个人学会坚强。”
第二天晚上，张欣然因为胃火大，把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肚子里没有食物，晚上的阵阵凉风让她瑟瑟发抖，老警长尽量把自己的身体把张欣然全部盖住。
“大苏，你冷么。”张欣然打着哆嗦，牙齿大颤的问道。
“不冷。”老警长嘴上这么说，但张欣然还是感觉到它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
“大苏，答应偶一件事行么。”
“说”这时候天上开始下起了冰冷的雨，老警长护的更紧了。
“缉毒警部门发现了黑龙与人和会有联系，想派我潜入人和会的总部，而且缉毒警部门联系了很多部门打算联合行动，抓捕黑龙的机会非常大。”说道这里，张欣然能感觉到老警长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偶希望你别去报仇，就让缉毒警部门把黑龙就地正法吧，偶失去了严老，不能再失去你了。”
“答应偶，行么？”雨越下越大，即使老警长护着自己，雨水也浸湿了她的毛发，冷意席卷了她的整个身体。
“恩。”
老警长沉默了片刻，算是答应了，感觉到身下小猫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跑到远处叼回来一个破烂的塑料布，把他俩都罩了进去，但因为塑料布不够大，老警长大部分的身子都漏在外边。
“大苏。”
“恩？”老警长眯着眼睛，仿佛随时都要进入梦乡。
“你爱偶么？”张欣然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愚蠢的喵星人，怎么总是问这种弱智的问题。”老警长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令张欣然心悬了起来。
“你的小脑子难道装的就是爱来爱去么，心里互相有彼此就行了，何必在意着这些表象？”
“那就是爱喽！”
张欣然顿时来了精神，整个身体也不那么冷了。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庸人才喜欢如此问。”
老警长模凌两可的回答证实了张欣然心中的猜想，内心被巨大的愉悦感所取代“偶就知道你是爱偶滴！”
“蠢货！”老警长从鼻子里挤出两个字，紧紧的把她围住，不让雨水流到她身旁。
“大苏，亲我一下！”
张欣然蹬鼻子上脸说道。
老警长终究熬不过着缠人的小猫，用狗嘴含/住了她的小脑袋。
“像这样？”
张欣然“。。。。。。。。。。”
其实张欣然自己也知道，老警长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尽量脱离痛苦，心里顿时暖洋洋的。
“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守灵最后一天呢。”
“昂！”
第84章
第三天守灵结束，老警长又带张欣然回到了老首长家，老首长这期间都快找疯了，见到一猫一狗平安回来，也没再说什么，日子仿佛又开始平淡了下来，但从老首长的脸色上看，他还是对严老的死没有释怀，看来他为了让王丙辰明白一些道理却连累了严老，心里算是彻底有了一个疙瘩。
严老的房子空了下来，几个儿女为了财产争的面红耳赤，张欣然站在严老家门口听着里面那几个中年人吵来吵去，心中不禁感到悲哀，记得对面10号楼有位老人死了，场景简直一模一样，当时严老沉默了很长时间，想必可能联想到了自己死后也会这样，现在看来，严老死后到底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张欣然走进了房子里，她想最后再看一看严老的房间。
一团黑影飘在严老卧室的窗户外边，不知怎的，张欣然居然产生了一股熟悉感，这团黑影和在10楼那次见到的黑影几乎一样，无影无形，飘忽不定。
为什么会有熟悉和亲切的感觉？这团黑影慢慢变大，似乎是极力想要形成一个形状，开始越来越像一个人影了。
严老！？
张欣然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她看了看另外几人，这几个中年人还在为家产吵来吵去，谁都没有看到窗外有个黑影，或者说根本看不见。
模糊的黑影又聚成一团向下飘去，张欣然赶忙跑下了楼，望着空中那团黑影，它时而飘一会，时而停顿，好像是在给自己带路。
张欣然越来越觉得这团黑影就是严老死后的执念了，跟着它出了芙蓉小区。
一路上走走停停，黑影最终在一家狗肉馆下方停住，张欣然望着这家狗肉馆，门前的牌子贴着‘活狗现杀’的字样，旁边的铁笼子里关着好几条狗，其中一只无力的瘫在那里，好似随时都要死过去一般，正是最近出走的阿黄！
“刘哥，我看把这只大黄狗给扔了吧，它太老了，肉吃起来又老又硬，没有客人会选它的。”
“扔了干什么？咱们留着杀了吃，虽然难吃了一点，但终究也是肉，不能浪费了。”
张欣然突然都明白了，阿黄选择出走，本来应该是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等死的，没想到却被狗贩子给逮到了这里，望了望上空那团忽大忽小的黑影，心里想着，严老的执念是想让自己把阿黄救出来么？
肯定是这样的！张欣然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动力，自己没看到严老最后一面已经很遗憾了，不能让严老死后继续煎熬下去，但她自己力量有限，不可能救出笼子的阿黄，张欣然眼睛转了转，开始向芙蓉小区跑去。
“大苏，帮偶一件事。”张欣然气喘吁吁来到老警长面前。
老警长眼神里带着询问。
“你能看到空中那团黑影么？”张欣然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老警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好像有一团黑影，是哪个人死去残留的脑电波？”
张欣然心里一震，原来老警长也经历过这种现象，这就是人死后残存的脑电波么？张欣然不去细想，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严老的灵魂？”老警长眼睛张了张“你想让我怎么做。”
“把1号楼的警犬都召集来。”张欣然说道，老警长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一声怪异的犬吠从他嘴里响起，不久后一阵响应从1号楼传来，十几条警犬跑了出来，哨兵、子弹、大黑都在其中。
老警长用爪子挨个解下了它们的嘴套，用一些怪异的肢体语言命令着这些警犬，张欣然看不懂，但这些警犬却都明白了狗老大的意思，全部向张欣然身边靠拢。
“去吧，一定要把阿黄救出来！”
张欣然坚定的点了点头，自己率先钻出了小区的铁栅栏，一群警犬相继跟着她钻了出去。
警犬集体出动这件事很快惊动了整个芙蓉小区，小区的警卫员和保安跟随这群警犬找到了那家狗肉馆，在笼子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阿黄，狗肉馆里面的几个员工更是被一群警犬咬的遍体鳞伤。
事后阿黄被带到了严老的墓前，老黄狗在墓碑下呜咽了几声便一命呜呼，张欣然和老警长同时抬头，一大一小两团黑影慢慢向空中升去。
“老爷子是不是带着阿黄去天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