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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我等一下没课。」
「那就留下来喝杯茶吧!我这里有些手工饼干,是我自己用迷迭香做的喔!」
莉莉丝极力挽留梅菲斯特的高亢甜腻声音听在亚瑟耳里,不知为何,谄媚得令他直蹙眉。
不对,自己怎么可以对女同事产生鄙视的看法呢?他暗暗斥责自己,却不自觉竖耳倾听两人的交谈。
「说起迷迭香,我的温室里也有种一些,我还满喜欢这种植物的香气。」
「你有自己的温室吗?!好棒喔!」
不久后,亚瑟听见她开心地嚷着「我要去」,不禁以眼角余光瞄向相谈甚欢的两人,只见莉莉丝向隔壁同事说要暂时离开,便与梅菲斯特并肩出了教务处。
他们要去哪里?盯着两人说笑的背影,亚瑟无法停止在意他们的去向。严格说来,他最不满的对象是梅菲斯特。
这个昨天才以爱上他为借口,对他为所欲为的男人,不只厚脸皮地出现在他面前,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跟女老师聊天聊得开心,相对而言,为此沮丧、懊恼的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亚瑟不自觉的紧握手中的钢笔,使劲到指尖发疼的地步。自己就像只是这场游戏的棋子,什么爱情、堕落,全都是虚伪的谎言,得手之后就没有价值了……
等等!难不成……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莉莉丝?
突如其来的念头闪过脑海,亚瑟立刻站起身来。他可不允许那个男人再玩弄其他人,增加无辜的受害者!
越想越焦急,他再也待不住,跟在两人身后追了出去,就连教务处主任喊他也没听见,一心只想着要怎么揭穿恶魔的诡计,不让他再祸乱人间。
眼看两人走出行政大楼,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紧跟在后。
「……我对梅菲斯特老师另眼相看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说真的啦!」莉莉丝一路上笑得花枝乱颤,仿佛走着走着就会飞上天,还不断朝梅菲斯特宽阔的肩膀靠过去。
亚瑟心想这男人真有一套,连一向因高傲而被其他男教职员戏称为「女王」的莉莉丝,在他身边都变得小鸟依人。
「他是不是有用迷药什么的……」要果真如此,自己昨天的失控也有道理了。
尤其是梅菲斯特身上那股融合甜香气息的体味,总是萦绕在鼻腔,回忆起那股香气,融合着羞耻与炽热的记忆便再度蔓延心头……不对,怎么又失神了?
亚瑟拉回飘远的意识,没想到他这一恍惚,原本在前方的两人已不见踪影,他在心中暗叫不好。
「记得他们是往这儿走……可恶,怎么会跟丢了呢?」他焦急地东张西望,只记得两人前往的方向似乎是通向学校后山……
「喵——喵——」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一道细小的叫声从脚边传来。
「怀弟?怎么又是你啊?」
亚瑟低头一看,雪白的小身影擦过他腿旁,停在前方的铺石子路上,频频回头朝他喵喵叫,蓝色双眸紧盯他不放,看起来鬼灵精怪的。
他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这只小白猫似乎在提示自己跟它走。
「你是要带我去找莉莉丝和梅菲斯特老师吗?」
怀弟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叫得更急切,往前踏了两步又再次回眸,透着幽幽蓝光的猫眼好像在责怪他「为什么还不跟我走?」
真是只怪猫……尽管这么想,亚瑟还是敌不过好奇心,跟了过去。
他想看看这只小白猫会引导自己走到什么地方,反正人也跟丢了,他干脆试一试,说不定正好被自己碰上。上次怀弟也擅自溜进梅菲斯特的办公室,虽然苦主不喜欢猫,但怀弟似乎满喜欢他的。
一人一猫走在狭窄的山间小路,小猫的脚步灵活敏捷,而且越走越快,一不小心就会跟丢,亚瑟丝毫不敢大意,亦步亦趋地跟着。
小猫一下向左拐进小巧精美的花园,很快又往右转进草木茂密的树林,曲曲折折转了好几个弯之后,亚瑟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身在何处。
他从不知道学校后山的占地如此广阔,更令他讶异的是,就在不远处的山林间,耸立着一座典雅的半圆形建筑物,半透明的屋顶和爬满藤类的白色梁柱,显然是座温室。
他在这学校好歹也服务了好几年,怎么不知后山何时建造了一个温室,而且藏得如此隐密?
在猫叫声的催促下,亚瑟试着推开玻璃门,「咿呀」一声,门缓缓向内敞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前所未见的华丽景象。
「好美……」属于植物的芳香扑鼻而来,他的赞叹不禁脱口而出。
触目所及,尽是令人目不转睛的奇花异草,各自占领一片天地,竞相摆出争奇斗艳的姿态,形成一道道华美的帐幔,覆盖了屋顶、窗缘、墙壁到地面。
这对视觉、嗅觉造成强烈冲击的神秘空间,与其说是温室,不如说是由各种花草及树藤布置的小型城堡,美得狂放又奢华,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妖艳气氛。
有些植物亚瑟勉强能喊得出名字,但许多颜色鲜艳的植物,他根本从未见过。
「喵——」前方的小猫等得不耐烦了,一溜烟往前狂奔。
「怀弟,等等!」亚瑟提起脚步追上,小猫却在一个拐弯后失去踪影,他也跟着在相同的地方转弯,这时,一抹黑色人影自视线的某个角落快速掠过。
有人?!亚瑟瞬间反射性地转向,改为追逐那道身影。
「砰!」随着一阵巨响,剧痛瞬间袭来,额头和身体仿佛撞上一道透明墙面,硬生生截断他的去路。
「好痛……」亚瑟呻吟着按住被撞红的额头,突如其来的撞击害他眼前一片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才看清眼前的阻碍究竟为何。
「镜子?」或者说,是镶嵌着好几道镜子的墙面,隐藏在走道两侧的繁盛花木中,借由不同角度的折射,映照出迷乱的色彩,交织成影像倒错的绚丽空间。
而这片奇异的画面里,他看见一道道黑色身影徘徊其中,有如困兽般惶恐不安,尽管走动的方向不同,动作却整齐一致。
他这才赫然惊觉,这些全部都是自己的反射影像,证据就是他试着晃动手脚,镜中的影像也摆出相同的姿势。
「这里究竟是……」如果只是普通的温室,为何有这样的设置?亚瑟百思不得其解,而面对如此诡异的景象,更使他毛骨悚然。
无法言喻的寒意从四周笼罩而来,他打了个哆嗦,在逃避危险的本能驱使下,沿着原路逐步后退。
突地,一道白色闪光般的身影窜至面前,亚瑟差点放声喊叫,闷在喉间的惊喘让胸口作疼。
捂住几乎爆裂的心脏,他以戒备的眼神瞪着小白猫,不懂它为何老是神出鬼没,像幽灵般吓人,更担心自己的预感成真。
突然间,小白猫一扫之前娇憨的模样,弓起柔软的背部和尾巴,发出近似野兽的凶狠嘶叫,紧缩的蓝色瞳孔有如与他对峙般,死盯住他不放。
他一步一步后退,猫儿则一步一步前进,并且嘶喊得更大声,仿佛警告他别再后退,却突然静止无声。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看到猫眼中浮现畏惧之色,刹那间,他明白怀弟戒备的对象并非自己,而是在自己身后的人。
「真是意外的访客啊!亲爱的亚瑟。」足以用魅惑来形容的美妙嗓音传来,亚瑟蓦地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三件式西装的挺拔身影伫立眼前,以翡翠般碧绿的妖美瞳孔,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
他往后踉跄了一步,急忙拉开与对方的距离,而小白猫则趁隙从他脚边钻出,沿着来时路狂奔而去,一下就消失无踪。
「你……」亚瑟看清了这俊美非凡的男人,正是自己熟知的那个人,但对方此刻却有一头如黄金纺成丝线般美丽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灿烂,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天使降临般绝美的姿态,却散发浓烈的黑暗气息,似曾相似的恐惧感一瞬间铺天盖地而来,圣诞夜的回忆如潮水般蔓延,那是不属于人间的美丽,也是来自于幽暗的邪恶。
「你……你是……」
「我不是要你记得我的模样吗?」有着绝美容颜的男人笑着向他伸出手,「因为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你是恶魔!」亚瑟随即把手探进口袋,但在触及护身念珠前,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便攫住了他,下一刻,他的双手便被一左一右地远远拉开。
诡异的是,恶魔仍站在一定的距离外,气定神闲地抱起双臂看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亚瑟定眼一看,才发现环绕在自己手腕上的竟是从上方藤架垂落的青绿色藤蔓。他试着甩手挣脱,但这植物竟像有意识似的缠得更紧。
「这是种相当可爱的植物,一旦捆住有兴趣的猎物,就绝对不会松手,而且猎物越挣扎,它就缠得越紧,这么恶劣的个性,跟我们这些来自地狱的家伙还挺像的呢!」男人低笑着,用戏谑的眼神看他。
「你这卑劣的恶魔,快点放开我!」
「对了,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身份,我的名字并不是『可恶的恶魔』或『卑劣的恶魔』喔!哪,美丽的小神父,请你听清楚了——」
嘴角浮起蛊惑人心的笑,男人无视亚瑟的咆哮挣扎走近,附在他耳畔,宛如呢喃般吐出他真正的名字。
路西法。
「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约书亚?烈威特的孙子。」
「路西法……」光是复诵这邪恶至极的三个字,亚瑟就感觉有股强烈的压迫感挤在胸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是统御地狱的主宰者,也是命恶魔及万千魔物惑乱人间的罪恶渊薮,在远古时期就因犯下「傲慢」之罪,从天界陨落的堕天使路西法。
但更令亚瑟震惊的,并非自己正面对这世上魔力最强大的恶魔,而是他终于想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双绿色瞳眸。
「我记起你了……」他的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全然复苏。
就在二十年前,他亲眼看见祖父用念珠击退一个被他拒绝订下契约的恶魔。
约书亚?烈威特,我会夺走你最珍贵的事物,我要你亲眼看见他被我玷污后彻底堕落,让你后悔曾拒绝与我订契约。
那名恶魔以令人颤抖的优雅嗓音,宣告自己总有一天会回来复仇。
这一刻,至今所有的迷惑全都解开了。
难怪只有自己不记得这位代课老师、难怪自己变得心慌意乱、无法自持,这个恶魔对他穷追不舍,持续对他诉说爱意,并引诱他违反贞洁戒律,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用来引他入瓮的报复手段!
真相宛如刀刃将亚瑟整个人剖开,火烧般的悲愤侵占胸腔,强烈的窒息感使他差点忘却如何呼吸。
「无论世人给了我什么封号,这是我唯一的名字,我希望你好好记得。」恶魔之王一弹指,另一种开着艳丽花朵的草木迅速聚集,组成舒适奢华的宽大座椅,他举止优雅地交叠着一双长腿坐下,悠然一笑,「既然我们即将订下契约,你总该知道契约者是谁。」
「身为烈威特家族的一员,我不会屈从于你。」亚瑟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和你订契约。」
「看来你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啊!」路西法微微倾身,而后又是一弹指。
下一刻,缠在亚瑟手上的藤蔓使劲拉扯,他连惊呼都来不及,整个人就被向后拖曳,当他失去重心,以为自己会摔得头破血流时,却感觉背部靠上一道屏障,将他托在半空中。
这道屏障不过是更多的藤蔓,它们一一向前卷住他的腰际、胸口,有些甚至从袖口伸入,再从衣扣间的缝隙钻出,原本穿得一丝不苟的黑色长袍也因此敞开,露出被绿色绳索交错纠结的胸口。
亚瑟本能地奋力挣扎,束缚却缠得更紧,痛得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同时,他感觉到另一个诡异物体在脚踝处骚动。他踢动唯一自由的双腿,但随即却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双腿泛起阵阵刺痛,仿佛被什么细薄的利器划过。
「不要乱动,这些小东西可没那么温柔了,它们发狠起来,比刀刃还锋利。」
从地面升起的长草拥有紫色的锯齿状叶片,轻轻掠过布料表面,就割裂烫得笔挺的黑色长裤。
很快的,亚瑟下半身的衣物已化为碎布,飘落在地,被扯开的黑色长袍遮掩不住修长双腿,赛雪若霜的白肌在长袍下摆间若隐若现,锐利草叶留下的血痕清晰可见。
被摆成如此羞耻的姿态,亚瑟觉得一股热气冲上脑门,「下流的恶魔,快放开我!」
「啊啊,果然受伤了,别再胡乱挣扎,伤了这么美丽的躯体,我会舍不得的。」
话虽如此,路西法却站起身,笑吟吟地以指腹滑过他大腿的伤痕,直到他痛得脸色发白才收回手,舔舐掉指尖染上的鲜血,如同品尝人间美味。
「既然如此,我们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