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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再次恼火地把这帮每次都停错地方的纸鹤扇到旁边。这回因为纸鹤多,大师终于完整地表达了昨天半夜发生的一切——
大约在凌晨三点左右,大师盘腿在床上打坐的时候,突然听石头低声叫道:“师、师父,窗外有东西过、过去了!”
大师一边睁眼,一边淡定地批评道:“为师说过多少次了,打坐的时候宁心静气!宁心静气!你怎么就听不进去!窗外就那么好看吗?”他话音刚落,就见窗外再次闪过了一片白影,速度十分快,看着像是奔跑中的什么东西,但这可是五层……
什么东西这么一身白?简直跟那雾似的,半夜瞅着都晃眼。
“不好!”大师伸手敏捷地从床上下来,娇小(……)的身影奔向阳台,被他这么一弄,宿舍里几人差不多都醒了,迷迷糊糊地看他在阳台上窜跳了几下,然后回到房间,一脸肃穆道:“不好了。”
石头已经习惯性地从上铺翻下来,开始往肩上挎黄布包,然后拎起牛皮袋和装着石榴的布兜,看着他家师父。
众人坐在床上瞪着大师:“………………”都不好两遍了,究竟怎么回事您倒是说啊!
“刚才闪过去两个白影,老夫在阳台看了下,地上也有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看着不像是本身的毛色,倒像是包裹着白雾的什么东西。”
“包着白雾?!”众人一惊,这年头包着白雾的大多是树,但是树可没长脚,那就只有跟聂仁衍一样的古兽了!
“卧槽又是什么东西?”罗小晨指着窗外,他刚才余光有瞥见了有白影闪过,速度奇快。
大师又窜进阳台看了眼便匆匆朝门外跑,一路朝他们这层走廊的另一端跑,身后跟着大约是看他没带黄布包也没带石榴,不放心追出来的罗小晨、夏之铭他们,石头还结结巴巴地喊着:“师、师父!等等我!”
带着一众不明就里的人跑到走廊另一头的几个房间门口,还没待他们开口询问,大师一张黄符轰开了面前那间房的门。
这层楼原本住着的人自从鬼车出现后便纷纷搬了出去,空出了一溜排的房间,基地的医护干脆把那些被鬼车吸了魂的人全都挪到了顶头的几个房间里,白天会有家属上来看看,但晚上这几个房间都是静悄悄黑黢黢的,加之里面躺着的几乎跟死人没区别,这样冷不丁轰开大门,弄得跟在大师身后的罗小晨他们都抽了口气。
“那些白影刚才就是冲着这里来的。”大师解释了一句,便开灯进去查看,发现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不仅没有那些白影,连原本躺在这里被大师用丹药护着肉身的那些人都不见了。大师脸色都变了,一连轰开了所有房间的门,在轰到最边上两间的时候,看到了窜出来的几团白影,速度极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些东西就疾奔下了楼。
几人下意识地追赶上去,而那几团白影相当聪明地在楼下分散向了几个不同方向。
大师旋即拦住了众人,爬上石榴就要接着追,结果发现那些白影跑进了四周的林中,被成片的白雾覆盖,完全找不到一点痕迹,这才只能作罢。
听了十来只纸鹤七嘴八舌乱七八糟的叙述,聂仁衍大概理清了整件事情,他抽了抽嘴角,半晌之后忍无可忍地冲那些纸鹤咆哮道:“老头子你智商被罗小晨吃了吗?饕餮他要怎样才能变成好几团雾,又飞又跑地去抓那些人,把自己剁成几节吗?又不是蚯蚓!”
“…………………”收回纸鹤的大师沉默半晌,又看了眼躺枪的罗小晨,深刻地反省自己是不是该换个房间了。
“不对!”大师在反省中猛然回过神:“之前山里的那些东西不是被那小子都清干净了吗?!这些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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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满脑子都是GAMS、CGE什么的,快被论文搞死了……_(:3」∠)_
还要修几遍啊啊啊啊QAQ
73Chapter73
大师心里腾起了不详的预感——
原本山间出现的、可能威胁到人的那些古兽;在那夜震怒的聂仁衍屠山般的扫荡下几乎不剩几只了。那夜他跟在后面顺着火海一路寻过去;只能看到所经之处地上的滩滩血水;更有甚者比如鬼车那样的;则直接魂飞魄散;除了凄厉的哀嚎;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所以这次看到的不可能是先前出现的那一拨古兽。而根据他们的猜测;这漫天的白雾是极为浓郁醇厚的灵气,正是这种灵气,使得那些古兽元神复苏;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外面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的大雾,大师摇头叹了口气。
结果很明显……
“这么说来;是有更多的古兽在这次的大雾中苏醒过来了么?”夏之铭他们听了大师和聂仁衍纸鹤来往的对话;很容易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不得不说,这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概括的状况,事实上会变得多么棘手和混乱,简直不是他们能凭空想象的。
从布兜里掏出石榴,朝阳台外一丢,火红色的鸟长鸣一声扇动着巨大的双翼,停在窗外,大师冲石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跟着,便独自爬了上去,乘着石榴一路盘旋着朝上飞去。
雾中的山林,天空的景色十分诡异,因为有高低参差的树木吸引白雾,于是,在那一个个连成片的白色雾团上空有一处安全地带,像是一个断裂层,往上是还未散开成雾的白色絮状物,均匀地飘散在空中,往下是一个个被树木吸引的雾团,中间这层约莫十来米到百米高低不等的空间,分布着疏密不一的白色雾流柱,像是那种竖直的飓风,旋涡状,将上面的白絮卷进自己的领地。
大师避开那些雾流,乘着石榴停在较为空旷的一处地方,那是几株极为高大的古木之间的一处安全之地,因为方圆千米内的絮状物都被四方的这几株古木卷走,中间那处上下百米连一片白絮都没有。
拍了拍石榴的脑袋,大师庆幸自己这坐骑是用道符炼制出来的,并不是什么上古之兽,不然,它也会是个移动搅雾机,那自己就不用混了,出门都得用跑的。
站在这个高度朝远处眺望,因为空中除了雾柱便是白絮,能见度比起那种漫天均匀的乳白色浓雾,要好上太多。就像是在大雪中朝远处看一样,尽管有飘不尽的雪花,但只要目力好一些,依然能辨识出远处的景象——
西面有一处巨大的雾团,高耸陡峭,从方位是形状看,应该是聂仁衍呆着的那处山峰。北面和南面都是同别的省市的交接,与基地所处的地方差不多,群峦叠嶂,四处都是山林,目力所及之处也都是那种粗细不一的雾柱,看强弱和大小,无非也都是些年代不一的古木。而东面——
大师透过纷落的白絮,隐约看到那边有些异象。他愣了愣,拍拍石榴道:“再朝东飞一点,让老夫看仔细些。”
石榴被拍了一下,便扭了扭头,躲过大师继续落在它脑门上的手,鸣叫了一声,扑扇着翅膀朝东飞了白来米,眼看着便要到安全区域的边缘了。白絮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纷落,然后卷入不远处下方那株参天的古木形成的雾柱中。
个子大也有个子大的好处,石榴翅膀扇出来的劲风有着不小的威力,掀翻一群人都不成问题,附近的白絮自然也被扇得离得远了些。大师眯起眼,定神朝东面看了半晌——
那里原本是H市市区的方向。如果是在以往,由于市区中高耸的楼厦,这样眺望就是把眼睛瞪瞎了也望不到多远的地方,然而现在,所有阻碍视线的高楼都在雾中被融腐得干干净净,站在这个地方这个高度,应该可以直接越过整个市区,看到海,不过前提是没有浓雾的阻挡。
在这样的雾天里,因为市区是古木覆盖率近乎为零的地方,白絮不会被分散,飘到半空便会散作浓雾,将整个市区牢牢地笼罩在里面,除非有类似聂仁衍这样逆天的搅雾机卷走大面积的雾,否则就只能看见一片茫白。
然而让大师怔愣之处就在于此,此时的市区并没有被浓白得能见度近乎为零的雾笼罩,而是只浮着一片浅淡的水汽,就像是那种最正常最普通的薄雾。
这说明什么?说明市区附近一定有什么东西的存在,吸走了整个市区的白雾。
大师给自己贴了道符,竭力透过整个市区的薄雾,死死盯着遥远的尽头,那处应该是海的地方。刚一看清那里的景象,大师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本应该是平淡无波呈一条水平线的海面上空,此时正有一条极为巨大的雾柱,就像是那种最为骇人的飓风形成的风柱,远远看过去,如一株枝干粗壮的树,下端微扩是盘在海面的树根,中间笔直,上端张开如伞,而顶着的冠盖则是整个天空。
这样通天彻地的雾旋绝对不是什么树木或是鬼车长右那种级别的古兽形成的,看起来,似乎整个市区的雾都被吸了过去,照这样宽广的灵气吸引范围来看,海里引起这个雾旋的东西,要么是上古神兽级别的,要么就是数不清的聚在一起的古兽。
大师瞪着眼睛简甚至都忘了眨,知道两眼反酸才回过神,狠狠拍了记石榴的头,道:“回去!这真是要了命了!”
石榴愤怒地长鸣一声,抖了抖背,把大师抖得在自己宽广的背脊上滚了两圈,这才展翅朝基地飞去。大师也顾不上跟自家傲娇的坐骑跳脚,一沓纸符在指尖翻转几下变成一群纸鹤,纷纷如屁股着了火般急急扇着翅膀消失在空中。
海里的古兽有哪些?回到宿舍的大师把石头赶去通报基地的高层,一边等自家同门以及聂仁衍的回音,一边给罗小晨他们描述了一遍自己看到的景象。众人翻着眼睛纷纷开始回忆自己在各处看到的一些上古神兽的名字。
可惜这些汉子平日里连游戏都不怎么打,小说更是看得少,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出几样。
罗小晨头顶灯泡一亮:“龙!……额,不是有在水里的那什么东海龙王西海龙王之类的吗!”
大师:“………………”
方思远一拍大腿:“美人鱼!人身鱼尾落泪成珠那种的!”
大师:“………………”
夏之铭摸了摸下巴:“十来年前上学的时候学过的那篇古文,叫什么来着,逍遥游吧,里面那玩意儿。”
大师扶着额头:“………………”来个谁把这些人叉出去吧!老夫看到他们就觉得自己活不长。
山洞里,聂仁衍听了大师纸鹤传来的信息,皱着眉头也开始在记忆力搜索,这片海域曾经生活着哪些东西,他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叶昭闭着的双眼、因为不断涌入的灵气滋养而显得越发清俊的容貌、抿着的嘴唇……
看了半晌,他低声道:“媳妇儿,外面估计要开始混乱了,老子一个人可不一定应付得来……”
话音刚落,就听又一阵扑扇翅膀的轻响在面前响起。
“啧!”聂仁衍抬头看着那黄纸符叠成的纸鹤,抽了抽嘴角:“老头子有完没完,上千年前啊,老子得想一会儿吧,催屁!”纸鹤在他抱怨的瞬间同时开口,传出来的声音却并不是大师的,而是一个年轻人的,听起来十分焦急。
“师叔!师叔你赶紧来一趟吧!救急啊!师父他叫上了清虚、清苦两位师伯去山里了!说是找到了梼杌带着的地方,围了整座山的浓雾可显眼了!他们说不能处于被动的地位,趁着此时目标明显要主动出击,我拦了半天没能拦住,既没带上我,还不让我告诉你们,说是以师叔你们几个的性格肯定啰啰嗦嗦一大堆不让他们去!我听师父跟师叔传音的时候说到了十绝阵,说是凭他们的能力发动不了十绝阵,单布一个化血阵还是可以的……但是、但是我眼皮一直在跳,感觉不妙啊,师叔你赶紧过来吧!”
聂仁衍听完便明白这纸鹤应该是大师发给哪个同门的,传回来的时候大概因为这个小辈太过急躁,定错了位,于是传到了自己这里。
不过,这传音的内容可真要命啊……
他眯起眼,嘀咕了一句:“十绝阵?呵……”
十绝阵,那可是曾经金鳌岛十天君共布的大阵,其威力发挥到极致可灭绝苍生,号称绝天绝地,绝神绝仙,绝命绝运,绝生绝死,惨绝人寰,绝无幸理。整个十绝阵里,每个天君分别各掌一阵,化血阵便是其中之一,由布阵者用先天灵气、风雷、黑砂布成。但凡入阵,雷响处,风卷黑砂,些须着处,立化血水。纵是神仙,也难逃利害。
不过,阵法的威力同布阵人有关,就凭这么几个人,想布出可以挟制甚至除掉梼杌的阵,简直自不量力。
同样身为凶兽,深知梼杌如果灵力恢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