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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热情的招呼两位贵客吃河蚌肉。
李氏生怕怠慢,忍不住道:“孩子师伯,这是河蚌肉,我听瑞雪说,河蚌有脚盆那么大,蚌壳是银色,应是近百年,整整得了两篮子的蚌肉。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更未见过这样大的河蚌。”
贺林道:“伯母,银色的蚌,我也从未见过。”
唐轩焱惊道:“今个暴狮拿回的肉原来是银色河蚌的肉。妹妹,这件奇事,你怎么不说我听?”
唐雪瑞就知道二哥哥会这般一惊一乍,何时他才能像金凤霄一样的沉稳,给他一个白眼,道:“蚌壳就在河边,饭后我带你去瞧。”目光一转,讨好的笑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百九。两位师伯一起去吗?”
这个世界的人寿命比前世的长,特别是修炼斗气的人,品级越高,寿命越长。她听说青松门门主是个四百多岁的老头。前世的谚语“活到九十九”到了这里就改成了“九百九”。
唐珏笑道:“上百年的兽称为精兽。你这两位师伯杀过几百只精兽,还用看什么银壳河蚌。”
金凤霄见唐雪瑞的小脸蛋表情失望,心里莫明的不忍,道:“蚌类成精兽是极难的事,这只河蚌的壳是银色,想必有些秘密,我要去瞧瞧。师哥,今个夜里咱们在这里宿了,你横竖也无事,不如也去。”
贺林一听,嘴里的酒呛的咳嗽两声。金凤霄竟还要在唐家住一晚,今个他可真是屡屡做出令人吃惊的决定。
金凤霄、贺林由唐家人与暴狮带路,去了河岸,来回走一趟,沿途被十几个唐族人瞧见。
唐轩焱自豪无比的给唐族人介绍两位师伯。唐雪瑞嘴角浮现笑容。
晚上,唐族族长唐三叔公唐电,也就是唐风嫡亲的弟弟亲自上门来拜访贺林、金凤霄。
次日一早,贺、金二人用过早饭,到唐族的练武堂指点族人修炼斗气。
这般一连过了两日,贺、金二人才离开了唐族。
那吕家在唐族的眼线去年被唐族人揪出来杀了,今年又安置了几个眼线,他们赶紧将此事传报过去。
细雨绵绵的早晨,吕家族长吕尚在宗祠召开全族大会,很是无奈的道:“唐族攀上了青松门两名内门弟子,贺林倒还罢了,只是个普通的内门弟子,那金凤霄可是青松门主器重的金族弟子。”
吕族三百余人听到此话,均是面色大变。
“青松门是驾临于皇权的大门派,门主能够决定罗国皇帝的生死。”
“唐家的唐珏只是个外门弟子,在青松门就是个奴仆,怎么跟内门天才弟子有了交情!”
“听说金凤霄极为护短,曾为一个奴仆灭了八品武学家族满门。他给唐族人指点了三天,这是何等的看重唐族。”
“咱们家族将唐族逼到这个份上,没被金凤霄灭掉已是他开恩。”
族人纷纷议论,面色惶恐不安。
吕尚一脸阴郁,吕族跟唐族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强势压倒唐族,只差最后一步就能灭掉唐族,岂料关键时刻,出现这么个变数。他是极不甘心。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金凤霄能日日守着唐族?咱们家族在湘城根深叶茂,有的是机会铲除唐族。”
“金凤霄已经离开湘城。不如咱们家族倾巢出动夜袭唐族,来个斩草除根,而后放一把火毁尸灭迹。金凤霄找不到证据,还能把咱们家族怎么样?”
☆、5 假意和好
吕尚气不打一处来,冷眼扫过那几个叫嚣着要灭掉唐族人的族人,真是生着猪脑袋,他只是要做出一种姿态,给金凤霄一个面子,以后不能明的对付唐族,暗的还不行吗。
他怒喝道:“传本族长之令,所有族人不得与唐族为敌,违犯者全家逐出族门。”
他的一个儿子惨死在唐珏手中,这个血仇不报,百年之后没有颜面去地下见儿子。
唐珏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在江南武院,他不敢暗下杀手,唐珏的二儿子、小女儿在唐族,他定要设法杀了其中一个,也让唐珏尝尝失去儿女的悲痛。
次日,吕尚与七位斗气品级最高的族人带着重礼去唐族陪礼。
吕尚双眼炯炯有神,道:“唐族长,我们两族争斗几十年,双方都死了无数的族人,倒是使得别的家族占了便宜,借机升了品级。冤家宜结不宜解,今个我代表全族向你们道歉,想跟你们修好,日后在湘城互敬互助,共同发展。”
一位吕家族人拿出礼单,双手呈上,道:“这是我们家族备的礼物,贵家族人人都有一份。”
唐家族长唐电眉毛微挑,令唐珏接过礼单,跟吕尚寒暄几句。
吕尚等人走后,当晚唐电召集族人,环视一些人面带喜色,已穿上了吕族送来的新锦衣,冷哼道:“咱们是借了珏儿两位师哥的势。吕尚此人阴险狡诈,吕族跟咱们家族更是水火不容,仇深似海。你们莫要被吕族送的这些礼物冲晕了头脑。”
唐风愤声道:“我、我儿子、我儿媳的伤都是拜吕族所赐!”手指了十几个族人,“你们的爷爷、爹爹、叔叔死在吕族人手里。”
唐珏道:“今个吕族明着是来送礼,实则是来示威,吕尚带的七个人都是斗士,其中四位跟咱们族长品级一样,那吕虎还是毁掉瑞儿的丹田凶手。”
唐电朝唐珏赞赏的点点头,到底是青松门的外门弟子,一眼就看穿吕族,道:“今个我答应跟吕族和平共处,那是缓兵之计。咱们家族如今太弱小,要抓住这个机会壮大实力。三年后是四年一界的城府家族排名大会,咱们家族定要雪耻,打赢吕族,将吕族赶出城府,夺回咱们的族府。”
罗国的武学家族分为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每品都有相应的特权、福利及义务。
武学家族想要得到更多的特权、福利,培养更多的人才,永享富贵,那就不断的努力修炼斗气,参加四年一界的大会,经过一番生死决斗升级。
唐族最辉煌时是四品,族府在离湘城不远的大城府湖州,肥田万顷,奴仆千人,骏马百匹,青石宅院百座,年饷十二万两白银,每年能往江北武院、江南武院送十二名子弟等。
如今唐族已衰落到第九级,族府在小城府湘城的乡村,瘦田三百亩,奴仆没有,瓦屋宅院十座、茅草宅院二十座,年饷千两白银,每隔两年能往江南武院送两名子弟参加遴选。
吕族是第七品,族府在湘城近郊,良田七百亩,奴仆三十人,瓦屋五十座,年饷八千两,每年能往江南武院、江北武院送一名子弟。
吕族与唐族在长达几十年的争斗之中,均是降了品级,这样的仇恨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唐族若在三年后的家族排名大会输掉,按照罗国律法,强制家族解散,收回所有特权,失去国家庇护,所有族人流落街头,成为任官员及各方势力欺压鱼肉的平民。
唐族已经无路可退,必须前进。唐族想要存在下去,就必须解决大仇家吕族。
吕族的动作引得湘城大小家族振动。
那些报着欺侮唐族心思的家族,打消了念头。
湘城的刺吏曲大人设宴,破天荒的给唐族唐电、唐风、唐珏发了请帖。
湘城最高官员出面,意味着官方不会坐视吕族欺压唐族不管,还会扶持唐族增加实力。
紧接着曲大人再次向唐族抛去橄榄枝,任命唐族两名青年做了湘城的官员,虽然官职很低,却是肥差,管着官府的粮仓和收租。
俗话说穷文富武。习武修炼要消耗大量的银钱,罗国的武学家族当中都有一些族人在朝廷当官或是当商人做生意,赚到银钱支援家族,培养斗气人才。
唐族的人心里明白,一连串的好事都是贺林、金凤霄带来的,对他们感激可想而知。
唐雪瑞本想将十四颗珍珠分成两份,托族人去青松门送给两人,可是想想觉得不妥。送礼要送人所喜,两人是男子,对于他们来说,珍珠远不如能提高斗气品级的药丸珍贵。
已在返回青松门途中的金凤霄从部下那里得知这些消息,跟贺林道:“吕族倒是反应快。不过唐族如今还是太过弱小,无法保护师弟一家。”
贺林见他如此关心唐族,心中大喜,道:“这回咱们在唐族住了几日,吓住了吕族,能让唐族喘口气,平静上几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帮唐族恢复些实力。师弟的大儿子唐轩淼今年十二岁,他在江南武院,若是能进了咱们门派成为外门弟子,日后唐族也是后继有人。”
金凤霄想着唐珏自始自终未开口向他们求一句,不想给他们添半分的麻烦,唐瑞雪小小年龄那般的懂事顾家帮着家族,唐轩焱憨厚视他为恩师,唐风老夫妻的纯朴善良,这样好的一家人值得相助,而且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贺林见金凤霄点点头,这就是答应要暗中相助,喜出往外,笑道:“师弟,你可真是个热心肠。我得好好跟你喝几杯!”
两人骑马还未到青松门,金凤霄就发觉身体有异状,赶紧找了一片无人的树林打坐,贺林给他护法。
半个时辰后,金凤霄仰天长啸一声,冲破瓶颈晋级。
他原来以为至少半个月后才能晋级,竟是提前这么多天,心里猜测是百蛇胆酒的药效。
他不由得对从唐轩焱手中得到那粒不知名的药丸很是期待,那可是唐雪瑞专门给斗气修炼者炼制的药丸,药效定是远胜百蛇胆酒。
☆、6 幸福一家
天气闷热,大河远处的山边传来轰隆雷鸣,一声接着一声,很快乌云遮日,眼瞧着河的另一边下起大雨,河的这一边落下雨点。
炭一样黑的暴狮在田埂上小跑,前面唐雪瑞披着蓑衣赶着几百只鸭子往族里急奔,身后的阳光被乌云吞并,天上落下蚕豆、黄豆大的冰雹,砸在地上哗哗作响。
“鸭鸭快跑,莫要让雹子打伤!”唐雪瑞大声催着,手里的竹杆将跑散的鸭子赶拢。
一只刚半个月羽毛还是黄色的小鸭不小心滚到田埂下,嘎嘎慌乱失措的叫声,一道黑影射出,暴狮转眼间就将小鸭叼了上来。
“汪汪!”暴狮朝后面的鸭子狂吠几声,似在吼道:一群蠢鸭,跑的比我走的还慢,若是害得主人被冰雹打着,本将军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族里各家的老人、妇人穿着蓑衣,一脸焦急在路口迎着,对唐雪瑞说着感谢的话,赶紧将家里的鸭子接回去。
唐珏举着油伞奔至,一把抱起女儿唐雪瑞,朝暴狮叫道:“鸭将军把鸭子都赶回去。我跟雪瑞先走一步。”
暴狮汪汪应了一声,带着群鸭紧随其后。
人、鸭、狗刚进了家门,就见天空全部黑下来,倾盆大雨夹着冰雹噼里啪啦落下来,电闪雷鸣端的吓人。
“我的心肝宝贝,族里如今条件好些了,你族长叔爷爷都说不用你再去放鸭鸭,你还是不听。瞧见没,今个又淋着了。”赵氏穿着淡绿色薄棉束腰长裙,一脸担忧,从夫君唐珏手里接过女儿唐雪瑞,给她解了蓑衣,带到大厅,洗了脸、手,梳了被雨淋湿的头发,好一阵拾掇。
唐雪瑞心理年龄是成年人,可是很享受爹娘的疼爱,笑道:“娘,今个我跑得快,未淋着呢。我答应族里人再放一年的鸭鸭,那就必然要做到。”
“瑞儿一诺千金,不愧是我们唐家的好孩子。”唐珏自豪的摸摸唐雪瑞的头发,谁会想到一个五岁放鸭的小女孩是个药师,能用最简陋的药鼎、最寻常便宜的药材制成药效各异的药丸。
赵氏白了夫君一眼,道:“你这个当爹的也不晓得心疼瑞儿。她是女孩儿,整天风吹雨打去河边放鸭,肌肤都毁了。”
唐珏微笑着不答话。他是晓得女儿知恩图报,又是自尊心强守信诺,不然岂会坚持这么久给族人放鸭。
唐珏是个寡言的人,到了家里却是喜欢说话,对妻儿都很好。
赵氏二十岁跟唐珏成亲,至今十三年。
唐家在接连遭受沉重的打击下,夫妻俩互相鼓励关心熬了过来,感情更胜从前。
赵氏亲了唐雪瑞小脸蛋一下,目光宠溺,道:“这些天是梅雨季节,不适合放鸭。前些天,你说要跟娘去湖州看外公、外婆、舅舅,娘明个带你去,可好?”
唐雪瑞心中大喜,点点头道:“好。”
两个月前,她跟着唐风、唐珏进了湘城,卖掉两颗巨蚌珍珠,得了两万两银钱,买了所需的药材,制了一些药丸。
唐风、唐珏、赵氏服下之后,清了体内的余毒,已经开始修炼。赵氏要将这个好消息当面告诉娘家人。
唐雪瑞是恨不得现在就走。原因是她上回进湘城,看见郊外一片树林有白光隐现。
当时唐风、唐珏急着回唐族,不让她在客栈住。这回赵氏带她去湖州,湘城郊外的树林是必经之地,赵氏十分疼爱她,定会听她的话,在客栈住一晚。这样她就有时间带着暴狮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