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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男孩不屑地撇着嘴,拆开手中的袋子,抓起食物塞进嘴巴嘟喃:“神能做什么?神让将第一区的那群蛀虫跪在小爷面前舔着小爷的脚趾吗?!神什么都不能干,所以没有神!小爷的名字就是聂驳古,没有神!”
女孩似乎不满男孩鄙夷的态度,她嘟起嘴,男孩看到女孩眼中酝酿的水色,在下一秒狼狈地改变立场,义正言辞坚决地拥护神的存在。这才满意的女孩转了转眼珠,又露出一种憧憬的神色:“天上除了‘神’,还有一种漂漂亮亮、长着翅膀的人,叫天使噢!”
女孩站起来,转了个圈,白色的裙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秀丽的弧度:“聂老爹说爱莎就是一个小天使噢~”
男孩看着阳光下旋转的女孩,呆了,不自觉地点头附和着女孩的意思。
女孩咯咯地笑了,她对着下边的男孩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稍显调皮的表情。
“可是呢,天使是属于神的哦。”
男孩握紧了拳,大喊着——像是在向全世界宣言着:
“那我就把你从神那里抢过来!”
聂驳古睁开了眼,黑色的眼珠一片茫然,他的思维停在那遥远的记忆中不愿醒来,那时候,一个女孩,一个带着旱烟的老头,一片天地,就构成了他的整一个世界。
四处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欢爱后的痕迹,凌乱的记忆充斥着脑海,聂驳古却害怕得完全不敢去解读它们。男人失神的视线游移在凌乱的被褥之上,然后捕捉到一个小巧圆润的肩膀。聂驳古的喉咙发出一阵破碎的嗬嗬声,像是垂死挣扎的困兽,颤抖着目光向上移去。
然后,他的世界在下一刻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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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之中,阳光像是无法进入般始终充斥着阴影与黑暗。这些黑暗并不浓郁腻人,像是一点装饰批戴在那四个人身上,烘托着它们的主宰。
黑暗中传来甜美的童音:“呐呐~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
“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
殿堂的左侧,色欲雍容地靠着石柱,整个身体形成一种张扬妖冶的弧度。他微微偏着头,与紫发的正太对着歌谣。暴食弯起了妖眸,咧开了大大的笑容。
“是谁看见他死去? ”
“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
“空中所有的鸟,叹息并且悲哀,当他们听到丧钟响起,为了可怜的知更鸟。”暴食哼唱着,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凌乱脚步声,满眼的金色快要溢出来。“启事,关系人请注意,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审判,麻雀…… ”
“……将会受审判……”王座上的叹息被黑暗逐渐吞没。
原罪们动作一致地转头,看向殿堂的入口,那里,他们的父正扶着门柱喘气,双眼如鬼火般点亮,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聂驳古蹒跚地拖着发软的脚,神色恐惶地跑向王座,那颤抖虚浮的身影简直像是要在下一刻碎成一片片。原罪们沉默地看着他们的父踉跄地摔在通向王座的台阶,然后颤抖、不顾一切地一步步爬到到王座,黑发王者的身上。
脆弱无比的男人抓着懒惰的领子,颤抖而绝望地哭着:“……救……救她、救她……我、我会杀……杀死她的啊——!”
悲鸣在空旷的大厅之中显得越发凄惨,殿堂中一片死寂,聂驳古在这片沉默中越发地绝望了。
“父亲大人,”傲慢从右侧走上来,动作熟练而亲昵地帮聂驳古身上散乱的衣着整理好,垂着眼微笑:“您知道自然界有一种昆虫叫黑寡妇么?它们繁衍之时,雌性会在交媾之后将雄性吃掉,作为孕育孩子的养料。”
傲慢看着聂驳古茫然脆弱的神情,微笑却残忍地说下去:“在父体计划之中,母体便是孩子们的养料啊,所以她们必定会死,用血肉孕育出下一代。”
聂驳古僵硬了,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金发执事,牙齿咯咯地颤抖。但是在下一刻,聂驳古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起了光。傲慢笑眯眯地将这一切看着眼底,在聂驳古将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微笑着、一字一顿地将男人心中兴起的希望狠狠敲碎。
“父亲大人,孩子们是无法取出的,因为他们是比母体更高级的存在,就算是杀死母体,他们也能在母体的‘养料’被吸收完前存活着。一旦将孩子从母体中取出,本人能保证,先死的那一定不是孩子,毕竟是你的种啊,父亲大人呵……”
聂驳古呆呆地摇着头,想要将那宛若嘲讽的话语从脑中排除。金发的暴君却依旧微笑亲昵地摧残着男人的心线,他贴着聂驳古的耳朵,暧昧地吐息着,带着嗜血的兴奋与残暴。
“而且爱莎夫人,她的体质其实并不适于做母体哦,父亲大人,您回去后是否还能再次看到爱莎夫人那漂亮的……”
傲慢微微错开身子,一缕金发缓缓落下,他偏过头去看,色欲的银发散开,幽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冰冷地燃烧,眼中尽是警告。不用回头,傲慢也知道刚刚差点将他的脑袋切下的发带此时正插在后面的墙上,没了速度的加持而软软无害地垂下。金发的执事万年不变地微笑着,从聂驳古的身边退开。
聂驳古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无力地抓着懒惰的衣襟,像是抓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草,却不知道这会不会变成压倒墙壁的最后一根稻草。苍白的男人机械地重复着,哀求着:“……救、救她……”
懒惰微仰着头,血红的眸子中倒影着他那快要崩溃的父亲,如此鲜明,如此绝望。他怠倦地垂下了眼,摇了摇头,冰冷的逆十字耳环在空中划过无机质的光。
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呢?聂驳古怔怔地看着那道弧度,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去解读它,潜意识却始终拒绝去解读懒惰的行为、去解读现实。
“……阿古!”
苍白的男人抖了抖,最后僵硬地、机械地回头,无神的眼眸中倒影出一个身影。那是爱莎,被聂驳古恐惧绝望到极致的表情吓到,直到聂驳古跑出去久许,才记得追上来的爱莎。
爱莎扶着门柱,不知所措地看着殿堂内部,她看到那群美丽得不像话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她看到了那在记忆中出现过的黑天使此时正坐在王座上,她看到了男人颤抖而绝望地攀着王座上的黑天使,就像是他最后的一个依靠。
发生……什么事了?
聂驳古一看到爱莎,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拼尽最后一份力气抓紧黑发王者,沙哑绝望地嘶吼:
“……让她活!让她活着啊!无论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她啊……呜……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会乖、乖地……都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啊……”
懒惰伸出手,将哭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抱在怀中,暗红色的眼眸中混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似是心疼,似是悲哀,似是无奈,似是愉悦。
“父亲……”懒惰叹息着:
“以父之名,我们不可能拒绝你,永远地。”
作者有话要说:嘛,别指望傲慢能够温柔地疼爱某人,他就是一个鬼畜不解释=…=
阿古各种杯具,从某个方面来说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啊喂!中间的歌谣不用说了… …就是那鼎鼎有名的《知更鸟之死》=…=
话说专栏圈养人数要快到300了满足=w=啥时候才能到500呢远目
明天还有一更
48、Forty…sixth child 。。。
无数的柱子如墓碑般耸立着,懒惰大步走过,翻卷的黑色风衣如同煽起的蝠翼。他停在一个柱子前,柱子因为营养液的关系而透着绿莹莹的光,悬浮在其中的是一个怪异的机械身体,鲜活的大脑盛在玻璃制成的头颅之中。
懒惰扬起了头,总是半搭着的暗红眸子倒影着那个诡谲的身影。
“埃莫森。”黑发血眸的青年淡淡地唤着。
机械原本是眼睛的地方闪了闪蓝光,一个机械合成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啊啊~原来是你啊,初代。”落得与多米一样下场的老人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改变,或者说更加享受这种改变:“有事快说。我要马上回去,第三次送来的样品有个非常有意思的化验结果。”
“暂停现在的实验。”懒惰的声音永远充满一种怠倦感,点了点空气,构造出幻觉:“……让她活下去。”
机械眼睛的蓝光闪了闪,看到了眼前并不存在的资料和影像。
“……浪费时间。”埃莫森随意看了看懒惰给他的资料:“资料不足、没有样品,对于伪法特的研究早就在你占据中央研究所的那一刻停止了,不能直接取样的研究毫无意义。”埃莫森咻咻地笑着,一针见血:“母体本来就是消耗品!没有必要去提升消耗品的……”
机械的蓝光凝固了,如果是人的形容的话,就是眼睛发直地看着懒惰手尖的血滴。懒惰依旧用他那怠倦的、低沉的声音说着:“……如果不够,我可以把暴食、色欲、傲慢的血液取来。”
“好、好好……”埃莫森眼睛的蓝光疯狂地闪烁着,机械合成的声音竟然也被模拟出一种狂热感:“虽然不能保证一定存活,让样品多苟延残端几天是绝对没问题的。”
长而直的睫毛搭下来,遮住那片血色:“这样……便好。”
“另外……那个实验。”懒惰极其轻缓地问,似迟疑似期盼,冰冷的逆十字耳环在空中微微晃着:“有成果了么?”
埃莫森顿了顿,然后嘿嘿地冷笑。
“几亿年来人类的追求,怎么可能在朝夕之间就实现。”
机械的蓝光熄灭了,黑发的王者站在被绿光渲染的黑暗之中,修长的身形显得异常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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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莎细细地端量着旁边熟睡的聂驳古,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眼下那鲜明无比的黑眼圈,被那雪白的皮肤衬托得更加明显深刻。哪怕被紧紧抓住的手很是难受,爱莎依旧不忍心将手抽出来。
那次之后的阿古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明明看到她的时候害怕无比,却又自虐般地始终坚持要和她在一起。一旦追问的时候,阿古就会脆弱得不堪一击,疯狂地对她说着“对不起”,就像她会在下一秒杀死他一样。爱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啊,那次欢爱明明是她诱惑的,迷失香也是她下的,早晨起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阿古那不可置信到绝望的表情。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但是没有人来告诉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一让爱莎觉得安慰的是,至少她的阿古回到她的身边了。而且接下来身体的变化更是意外之喜,让已经有一次经验的爱莎非常清楚近些天来的症状是什么,她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惊喜。她再一次地有了那人的孩子,相较于上次那人的失踪,这次有他的陪伴,一切都显得幸福无比不是么?
出于这种心理,爱莎在贝希莫斯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和他相见,因为她很是担心,贝希莫斯明显地讨厌阿古,而现在她又与那人有了新孩子。爱莎苦笑着,她会被那孩子视为背叛者吧。她带点小小的私心,明知道最后还是要告诉贝希莫斯的,但至少现在,不想到手的幸福被破坏。
这种看似幸福的生活并没有过多久,新的意外便产生了,爱莎抚摸着自己已经涨大的肚子,有些迟疑:这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吧……?
聂驳古不知是不是注意到这个情况,他总会带来一些味道奇怪的药过来,爱莎并不喜欢那种药,那仿佛馋了血液的味道会让她倒足了胃口。但是每当她想要拒绝的时候,阿古总是一副快要死去般的表情,所以那种血腥味从此之后一直缭绕在她的嘴中。
“夫人,您的药。”
被打断思绪的爱莎抬起了头,看着女仆手中端来的药,很想任性地拒绝。这时旁边伸出一双苍白纤细的手,爱莎回过头,发现聂驳古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颤颤巍巍地拿过药,黑白分明的眼带着点湿润,尽是哀求与无助。
爱莎不忍心对上那支离破碎的目光,伸出手接过药,俏皮地嘟喃着抱怨的话:“阿古,你看我肚子大得这么快,一定是被你灌药灌的,再灌下去我的肚子可要爆了哦……”
爱莎收住了口,聂驳古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斯底里的绝望与死灰充斥着他的整个眼仁,男人跪坐在地上无力地垂着头,双手颤抖地抓着自己的脸,用力得几乎在脸上抓出血痕。他的表情很奇特,扭曲却不狰狞,似哭似笑,整个人萎缩在地上如一残花枯萎着、败坏着。
“哈……哈……爆炸了爆炸了爆炸了……!就像气球一样爆炸了——”
男人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