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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张掖又转身进屋,跟了两个丫鬟进来,帮他脱了外面的新衣,又自箱笼里拿了一套衣衫换上。
卫临潇就着灯光的剪影,至侧面打量着他。刀削斧琢般的五官,挺拨硕长的身姿,沉静如水的表情。这就是她要共同生活的男人了。未必会白首与共,却也必定要在一段时间内晨昏相伴。
命运,实在是个奇怪的东西。
嘴角,便浮出了抹恍惚的笑意来。
张掖其实一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卫临潇,眼色的余光正描到她那不自觉的笑。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到她全无一丝新嫁娘的喜悦和期待,有的,只是忍耐和心不在焉。心便冷了一冷。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当婚期一天一天逼近,想到他将与她共度一生时,他知道自己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和期待的。
他突然恼起萧子元,那日为何明知道她是他未来的妻子,还要带她与他相见。他忘了元宵夜,在听雨阁见到她时,自己心中的无限喜悦。他其实一直希望能够再见到她。他忘不了那日雪林里她跳跃着的轻快身影,她银铃似的笑声,还有她在他怀里柔弱的象是随时要消失的身体,她躺在床上昏迷中苍白而瘦小的脸。
而此时的张掖和卫临潇都不知道,几条街外的皇宫里,有一个修长的身影,正立在春夜料峭的花园中,看着天空中的半月,冰冷的眼神中,分明敛着极深的痛苦与忿然。那身影,在身后的宫女看来,显得孤独而忧伤。
守在抱夏里的惜竹几人,见有丫鬟来叫她们去新房,心中十分不安,不知道小姐出了什么事了,这时候要叫她们过去?
那身着一身粉色衣裙的丫鬟便笑着对沈妈妈福了福身:“我是二公子院里的莲竹,妈妈不用担心,是二少奶奶要换衣服,大概是不习惯我们侍候,所以我们公子就差我来这边请位两位姐姐过去服侍二少奶奶。”
沈妈妈听了,也就放了心,估计这位姑娘应该是姑爷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便一边道谢,一边热情的要拉着莲竹坐下。
莲竹笑辞着:“妈妈不要客气,以后要日日相处的,还要请您多拂照着呢。这会儿也没有空坐的,还请妈妈叫两位姐姐跟我过去吧,二少奶奶在等着呢。”
话说的又客气又漂亮。沈妈妈便叫惜竹和幼楠跟了过去了。心里却想着连更衣姑爷都体贴的叫小姐自己的人过去,可见是对小姐十二分的重视的。一颗心遂安。
惜竹和幼楠见了新房,就见卫临潇端坐在床上,而新姑爷却坐在太师椅上,心中好奇,两人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这位新姑爷。幼楠还好,惜竹一见,却一声惊呼便要出口,忙用手掩住张开的嘴。那人,她们的新姑爷,不就是那日在寺院里救了自家小姐的黑衣公子吗?
这样想着,不由嘴解微翘,自家小爷和姑爷,可真是天定的缘份呢。
卫临潇见了惜竹和幼楠,正要让她们帮自己更衣解冠,就见张掖向着惜竹微一点头,站了起来,对她道:“你先让丫鬟们帮着洗漱更衣,我已吩咐莲蕊去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见卫临潇点头道了声谢,张掖顿了顿又道:“我去前面看看,一会儿便回来。”
今日他大婚,想来前来道贺的同僚必定不少。卫临潇闻言起身,笑着朝他一福身,送走张掖。惜竹一脸喜悦,走上来边帮着卫临潇解衣宽带,边笑道:“原来姑爷竟然就是那位救小姐的公子。真正是太有缘份了。我原来担心小姐的,这下子不用担心了。姑爷日后必定会对小姐特别好的。”
她倒对张掖这样有信心,也不知这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卫临潇失笑。身边总算有了熟悉的人,也不用端着了,便不由放松下来。
幼楠又拿了一袭新衣过来,也是大红的褶纱襦衣裥裙,绣金的束腰宽带,长长的霞披。却是比那身嫁衣简洁了许多。
换上衣衫,两人搀着卫临潇去了净房,洗漱过后,便帮她重新绾了发髻,梳了个简单的高髻,幼楠打开妆奁,拿了支缧丝金凤展翅的头花出来,巴掌大小,自前面看上去,刚好庶住了发髻,配上她卸去妆容的一张素净洁白的脸,说不出来的清丽华贵。红衣金钗,倒也相宜。
卫临潇倒不十分在意。惜竹和幼楠却极满意的点着头。
不时,果然有丫鬟送了几盘小菜,一碗梗米饭一碗参汤过来。卫临潇实在也饿了,便坐下来,就着菜喝了汤,又吃了几口饭。
等用完膳,那丫鬟叫来几个小丫鬟辙了碗筷。卫临潇便笑问那丫鬟:“这半日辛苦你了,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呢?”
那丫鬟听了,忙拜了下去,口中答道:“奴婢莲蕊见过二少奶奶,我原是二公子屋里服侍的大丫鬟,刚才去请少奶奶身边的姐姐们的是莲竹,另外还有两个刚帮二公子更衣的,一个叫莲叶,一个叫莲子。”
却都是很雅致的名字。
卫临潇笑道:“起来说话吧,我对这府里不熟,日后麻烦你们的地方多着呢。”
声音清丽婉转,听了就叫人舒心。莲蕊见她说话和气,便也笑着回道:“二少奶奶太客气了,做什么,都是奴婢们份内的事情。”
卫临潇示意了惜竹一下。惜竹扶起莲蕊。又给了一锭银子的打赏。
那莲蕊见了,也不敢辞,忙道了谢。心里却乐开了花,一锭银子,足有八两重。低上她大半年的份例银子了。果然二少奶奶是侯府的小姐,出手自然不凡。
见卫临潇让惜竹和幼楠回去同沈妈妈们一处,别担误了吃饭,惜竹他们不肯,莲蕊也是个仔细的人,便劝道:“两位姐姐且放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要是二少奶奶有事要找你们,我叫人去请你们就是了。今天府里乱。别担隔了姐姐们吃饭。”
倒是个体贴的丫头。惜竹她们听了,卫临潇又坚持,也只好去了。
莲蕊又叫了另三位她刚介绍过的丫鬟,来给卫临潇见了礼。因惜竹她们不在,赏人的红包倒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卫临潇亲自赏了。三人道了谢。卫临潇便叫她们搬来绵杌,坐下来说话。三人推辞了一番,也便坐下了。
余下的三人,各自报了名字,又说了些闲话,卫临潇引着她们的话,大概也了解了些张掖的生活习惯。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张掖就一身酒气的回了屋。
见自家公子回来,四个丫鬟忙有两人搀着张掖去净房洗漱,一个去拿更换的衣服,另一个去准备茶水。一时屋里十分忙乱,卫临潇插不上手,倒只好闲闲的坐在那里。
等张掖收拾好,从净房出来,四个丫鬟也悄悄退了出去。
张掖喝了口茶,在卫临潇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一时屋内沉静如水。
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卫临潇十分尴尬,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却刚好对上他注视着自己的双眼,因醉酒而微红的脸上,那双眼迷朦而又热烈。
卫临潇只觉得自己的心彭彭跳着。又忙垂下眼敛。
就听他走到自己的身边,附着她的耳边轻声道:“睡吧。”
此时屋里,只有床头两盏红烛摇曳着暗红的灯光。
卫临潇微微侧了侧身,那丝丝不明的的的抗拒,让张掖不禁嘴角微翘,他便借着酒意,抱起怀里的新娘。轻轻放到床上。放下大红的罗烟帐帏。解了自己的衣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卫临潇在一个提倡自由恋爱的世界里生活过几十年,即使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真的面临着要和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赤身相对,无论如何,这情形都让她感觉十分诡异。
张掖见她疆硬着原本应该十分柔软的身体一动不动,只好佯将镇定,一手抚着她的脸,一手伸至她腰下,卫临潇只觉得腹部一松,束腰已被他解开。
那句“不要”几乎脱口而出。
张掖停了手,他的脸就伏在她的肩上,嘴中呼出的热气,刚好吹到的耳边。
“别怕。”微喃的低沉声音,让卫临潇的心略定了一些,可是还是特别紧张。动了动身体,因为两人贴的太近,她一动,张推托在 她身上的手,不由 一紧。又似感受到了 卫临潇的的紧张,他一声呻吟,却还是强行控制着自己往外挪了一下。
也不过一个动作罢了,实则两人之间实在半分空隙也无。
卫临潇定了定神,知道这样实在不行,也不敢动,只好小声商量道:“可以把蜡烛吹灭了吗?”
张掖的眉,忍不住一挑,那红烛,怎么可以吹灭?他不是个迷信鬼神之说的人,可不知为何,听到卫临潇让他吹灭红烛,只觉得心中十分不安。
可又不忍拒绝她。
卫临潇说完,也知道自己这要求,站在他的角度讲,实在太过份了些。
张掖想了想,便起身,把罗烟纱帐外面的厚厚的床帏也放了下来。一时,大大的雕花床中,便暗了很多,只能隐约看到彼此的身影。
“这样,行了吗?”低沉而刻意放的柔和的声音。
因这声音,再加上身在黑暗之中,卫临潇的心略放下了些。又想着穿着衣服睡毕竟不舒服,也便自觉地脱了衫裙,穿着亵衣,在薄薄的春被中,躺了下去。
便感觉到身边人身体的炽热。一双手把托着她的说肩和腰,把她搂到了怀里。
那吻,先是轻轻的,旋又热烈起来,只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从腰至胸部,便停了下来,慢慢揉捏着,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
紧张,恐惧,几乎让她无法思维。感觉到欲分开她的双腿,卫临潇不由紧紧弓起身体,几乎衰求的小声道:“不要。”
张掖只以为她是初次自然的害怕不安,呢喃着:“傻瓜,不要怕,不要怕……”
一阵刺痛,让她不冷汗如雨。
直到他全身汗水的身体伏在她的背上,卫临潇才清醒过来,眼中的泪,无论如何都忍不住,如雨般纷纷落下。
伏在她身上的张掖感觉到了她的抽泣,十分心疼。手掌不由抚上她的脸。
一手的泪水。
“对不起。。。。。。”张掖翻身,躺到她身侧,又把她搂在怀里。
卫临潇任由他搂着,无法动弹。亦不愿动弹。过了片刻,黑暗中就听张掖低沉而又温暖的声音:“我去叫丫鬟服侍你净身?”
这情此景,若被别人看到,叫她如何面对?卫临潇摇了摇头。
第五十四章节 请安(上)
对她而言,房中之事,无论如何,也是一件极为私密的事件,有些观念是根生缔固无法改变的。何况……
没有何况。
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自己又何必矫情?
卫临潇强忍下心中的委屈和身体的痛楚,打起精神,这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身边男人的怀里。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好在光线太暗,又是一屋的火红。那个人,是看不清的。
正打算起身套上衣服,自己去净房收拾一下。张掖已起了身,一把抱起她,撩起床帏下了床。
一时灯光明亮许多。
卫临潇便不可以避免的看清了抱着自己的男人,那张潮红未退的脸,还有他宽阔的胸。
一声压抑着的低低惊呼。
“放下我,我……我自己就行。”
那圈着自己的一双有力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是紧了紧。
卫临潇知道她的抵抗,不仅无效,甚至有可能会引起更坏的后果,只好闭起眼,把脸埋进那个的怀里。
好吧,就做一回驼鸟。这一刻。
张掖看着她紧紧闭上眼,把脸埋到了他的怀里。紧抱着的柔软的身体,不禁让他心神又为之一荡。看到他小小的新娘,缩在他怀里,想起刚才自己的的猛浪,她,应该很疼吧,就有些心疼。
明明看起来也是高高瘦瘦的,此刻抱在怀中,却又是这样的娇小柔弱,叫他怎么能不怜爱呢?原来,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是这样的美好的事情。
见怀里的人紧闭着眼,微微楚着原本十分好看的眉峰,嘴角不由上翘,便起了促狭之意。故意一松手。
卫临潇只觉得一下子失了托住她的力量,一声惊呼,下意识的紧紧挽住了他的脖子。而张掖早已更紧的搂住了她,低头轻轻用唇触了触她的耳朵,呢喃道:“对,就这样,”
轻浅的笑声,叫卫临潇不禁恼了。睁开眼,怒视着他。
而那人,却一脸的笑意,看着她圆睁着的双眸,柔声道:“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嗯?”
不喜欢吗?不喜欢吗?
四月春寒料峭的夜里,赤祼的身体,她只觉得冷,微缩了一下身体,有他身体的温度传了过来。
不喜欢吗?卫临潇惘然。怎么喜欢?是,她不喜欢。他不过是个陌生的男人,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叫她如何喜欢?
这一刻,卫临潇从来没有象这一刻一样,感觉到她所使用着的身体和她心的背离。那种无法融和的背离。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难过,寒冷,还有疲惫,让她突然失了所有的力气。就这样吧。就这样,即使这一切都不是她的主动选择,可她至少没有拒绝过,至少,扔开别的,她不讨厌他。
没有人会讨厌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