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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寻一眼，说：“恩，你好，我叫姜正萧。是怎么出事的能告诉我吗？”
李寻懊恼着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那人静静的听完，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怪你，都是命！”
李寻意外地看着这人，他本以为会被人揍一顿，毕竟是他带着依零而出事的。
“依零她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姜正萧看了看李寻的反应，忽而笑道：“她是胃癌中晚期。”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李寻瞪大眼睛，问道：“她明明好好的！”
姜正萧苦笑着摇摇头：“幸好癌细胞控制得很好，只是医生说她只剩两三年的时间了，不过这些东西也说不准，或许能挨个五六年甚至更长，又或者细胞突然扩散就不行了。”
“怎么会！”李寻无力地靠着墙壁，他想起当年顾依零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而他也由当初的感激，到厌烦，到接纳，再到知己，这一步步的走了，不论隔了多少时光岁月，他们依然如初，怎么会突然说要死就死了呢？
姜正萧拍了拍李寻的肩膀，和他坐到一起，说：“当初在得知得了胃癌时，依零就想见你一面，所以才有今天的聚会，这真的不怪你！”
说到这里，姜正萧望了望还亮着灯的手术室，继续说道：“我和依零是青梅竹马，她对我说‘你是不可能的了，我这些年，真正爱的只有李寻。’我这十多二十年的时间培养的感情败给了你三年的时间。”
“我这次买房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依零……”说道这里，手术室的灯黑了下来，他们赶紧站起身。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李寻和姜正萧焦急地问道。
领头的那位医生停下脚步，脱下口罩说道：“病人的意志很顽强，手术也很成功，脱离危险了，不过我还是建议病人留下观察的好。”
两人点点头，李寻问道：“现在能去看她吗？”
医生点点头：“可以，不过最好长话短说，病人需要休息！”
两人一起赶往顾依零所在的病房，途中姜正萧对李寻说：“你劝劝她留下来观察几天吧，我们劝不动，她会听你的！”
“恩，我知道了。”
推门进入病房，床上的顾依零扭过头看着李寻：“你来啦！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李寻捂着嘴摇了摇头，现在顾依零的情况的确好不到哪去，脸上铁青铁青的，毫无血色，头上那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变成稀稀疏疏几缕，李寻红着眼说：“别乱想了，好好休息吧！”
顾依零笑了笑，说：“一个大男人哭什么，被我这鬼样吓到了吧！”
李寻看着顾依零的强颜欢笑，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听医生的，留院观察吧！”
听到这话，顾依零看了看姜正萧，说道：“你们不知道，住在这个白兮兮的房子，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活棺材，我静静地躺在里面等死送入黄土，那感觉真的很难受……”
听到这话，二人沉默不语，的确没有这种经历的他们无从体验这种感觉，这种明明知道自己要死，却无能为力，特别是这要死的不是活了大半世纪，看透世间炎凉的老人，而是一个本该朝气蓬勃，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如今却暮气沉沉的躺着这个毫无生气的房子，无论载怎么透彻，再怎么坚强，也会不知所措吧！
“以前我喜欢化得浓妆艳抹，只为了显示与别人的不同，如今我化得花枝招展，只为了掩饰下面那死气沉沉的脸。”顾依零望着窗外，继续说道：“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看看这世界。”
“唉~”看着顾依零倔强的神情，李寻还是败退了，一如往常除了那次机场外的要求之外全都答应了，这次顾依零的请求，李寻最终还是软下心来。
“探病时间到了！”正当李寻还想说点什么时，一个护士走过来说道。
李寻对依零说：“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晚安！”
旁边的姜正萧也和顾依零告了别，一起离开了。
“其实依零真的很不幸，爱上了一个没有可能的同性恋者。”姜正萧边走边边看着李寻说，“那支离破碎的家庭也是在得知依零要死了，开始弥补，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没等李寻接话，姜正萧继续说：“以前我和她的父母都想让他转去帝都治疗，毕竟那里的专家和设备也比这边要好，只是她死活不肯，为了留在这里，耍赖哭闹，什么法子都使出来了，最后也实在拗不过，便让她留着这里了。”
李寻想到顾依零的这个臭脾气，笑了笑说：“你们也不能老惯着她。”
“是啊！”姜正萧感慨道：“有些道理谁都知道，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
李寻语塞，其实他也是五十步笑百步，面对顾依零，他也是宠着她，惯着她，因为他觉得，像顾依零那样活泼的女孩，不该那么悲惨，而现在……上天却将她身上最后一点光芒都要收回来。
两人走到医院的门口，姜正萧说道：“也很晚了，我可以送你回家。”
李寻表示想一个人走走，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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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接近深夜的街道并没有什么人，李寻默默地走着，也许一个人，要走过很多路，经历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只是，总有一些人，是在那漫漫人生路途中无可取代的。
他曾经会错误地以为，得不到的，才是珍贵的，已经拥有的，都是廉价的。看过即为拥有，可是直到失去才发现，它和我们拥有的，如此的天壤之别，所以，能够拥有的都是幸福。
没有永远的缘份，没有永远的生命，人类所能拥有的，只是短暂的一生。然而他永远回不到过去，而如果让他在选择一次，他仍会不会拒绝顾依零，他一直在想，却始终没有答案，正如命运齿轮总是向前滚动，他永远不会知道，重来一次他们会不会再无交集……
第二十一章 淘古玩跟买菜没什么差别（补完）
李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一时也没缓过来。
李寻默默地躺着床上，脑海中拼命翻寻着能够救顾依零的办法，忽然灵光一闪，当初罗峰先天体弱，便不断搜寻一些奇方偏方，当年清宫混乱，罗家也趁机花重金收取了不少宫廷秘方。
想到这里，李寻赶紧找寻记忆中的药方，看看有哪副药能够对顾依零的病有帮助。
胃癌是最常见的癌肿之一；在中医学中属于“噎膈”、“反胃”、“症瘕”、“积聚”、“伏梁”、“心腹痞”、“胃脘痛”的范畴。而李寻这里，还正好有一方治疗胃癌的秘药。
李寻赶紧起身，拿来纸笔，将脑海中那副药方抄下，此方记载于唐代药王孙思邈的《千金方》中：白毛藤30克、白花蛇舌草30克、党参15克、制氏草15克、莲肉15克、芡实15克、制木主12克、三七10克、制子丸12克、黄精12克、血竭5克、沙参10克、羊肚枣10克、制草大12克、杞子10克、大枣6枚、甘草8克、肠冬虫夏草2克、砂仁15克、鸡血藤20克、女贞子15克。
李寻还在后面细心地写上备注：炮制药品，需用竹片为刀，切片后用木炭火、砂锅、竹笼屉蒸9次，晒9次方可入药，水煎服，每付煎3次，兑一块，分3次服，每日服3次，21付一个疗程。
忙活了大半夜，天已经蒙蒙亮了，李寻打了个哈欠，趁时间还早回到床上眯了一会。
一早，李寻缓缓睁开眼睛，无论睡得多晚，生物钟总会在这个时候把他叫醒，李寻伸了个懒腰，换衣洗漱，厅外母亲已在准备早饭，见李寻起身，说道：“昨天很晚回来吧，要不再睡会儿？”
“醒来就睡不着了。”李寻摇摇头，望了望四周：“父亲呢？”
“有朋友请他喝茶，没看今天都是我煮菜吗？”李母说道，对于李父抛下他们去吃好喝好还是有些愤愤。
李寻看着老妈这个样子，笑了笑：“母亲大人，今天就让你的儿子大展身手，给你做早餐吃吧！”
说着便将李母拉出了厨房，李母在一旁看着担忧地问：“你行吗？”
“放心吧！”李寻信心满满，回到家里，那种低落的心情也得到了很好的舒缓。
受到顾依零事件的提醒，李寻突然想到，父母这么大年纪了，也应该定时去医院检查检查了，于是对着外面的母亲喊道：“妈！抽个时间我带您和爸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
李母皱了皱眉，说道：“医院那地方没事去什么？我们退休的时候就检查过身体了。”
无论李母如何反对去医院，李寻还是坚持着，他知道，很多老一辈的都会排斥上医院，在他们看来无病无灾不能去这些晦气的地方，可是李寻却知道，很多病症在刚开始是和普通的感冒发烧没什么两样，等到真正觉得不妥时，已经为时已晚。
见李寻坚持，李母叹了口气：“好吧，依你就是了！”李寻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吃完早餐，李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李寻说道：“我有些东西要让你看看。”
李寻奇怪地望着母亲，李母却一脸神秘地从卧室里掏出一个环保袋，献宝似的说道：“我听你说古董很赚钱，在市场里买了几个小玩意，你看看。”
李寻哭笑不得，感情母亲真当古董都烂大街了，不过难得家里开始有钱，母亲也对这些有兴趣，也不好打击自信心。
他一边斟酌着等等要怎么委婉地跟母亲说出事实，一边查看着这些在街边买来的玩意，问道：“这些多少钱买来的？”
“一百！”李母说道，李寻有点吃惊，这一大袋东西才一百？不过李寻还是很认真地观察每一件物品，这是身为一个鉴定师的基本素质，不要轻视任何东西！
在查看完全部东西后，李寻都不知道怎么说母亲好了，这里面竟然真有古董，不知是那老板傻，还是母亲的运气逆天，李寻拿起里面有价值的两枚钱币，问道：“这些都是买的？”
李母摇摇头，说：“钱币不是，剩下的那些才是，这些是我和老板讨价还价时的添头。”
李母看着李寻特意挑出来的钱币，欣喜的问道：“真的是古董？”
“恩！”李寻点点头，拿出那个刀币跟母亲说道：“这是王莽时期发行的钱币：金锉刀。”
李母点点头：“我懂，就是那个王莽篡汉的典故嘛，这值钱不？”
李寻笑了笑，说道：“很值钱，因为王莽在位时间短，当时经济萧条；这种新币的发行数目不多，也称“一刀平五千”金锉刀这种大面额货币基本只在当时的皇宫里流通；流传到市面的金错刀很少；另外加上刀币上有错金〃一刀〃二字；所以价值较高。目前只在陕西等少数地方出土了数量不多的金错刀；所以价值较高。”
“您看。”李寻指着钱币上面的花纹，说道：“环文上是“一”，下是“刀”，字为阴刻，字陷处填以黄金，并且加以打磨，使字面与钱面平齐。这枚刀币的造型独具韵味，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彼时尖首刀形制。古拙稳重，并透露出秀美气息。币面铭文“一刀平五千”五字书写流畅，气势生动，毫不呆滞，承袭了战国时期币面铭文“一笔过”的特征，虽然有点摩损，但也没有损毁整体，所以说很值钱。”
李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指着另一个说：“这个呢？”
李寻拿起这个满身铜锈的钱，说：“这是古时翻铸大量钱币时，中央和地方财政所制作的标准样板钱，叫做母钱，母钱可分为三种，即钱样、雕母钱和铸母钱。这个应该是钱样，一类钱币的钱样理论上应该只有一枚，所以数量极为稀少，一般在交易市场上几乎不能见到。”
“而且……”说到这里，李寻的脸色有些凝重：“如果我没判断错，这应该是早期开元通宝的钱样，而如今存世最早的母钱是乾元重宝白铜当十母钱，如果这个母钱面市，会给历史的研究有重大意义。”
李寻顿了顿，看了看母亲，问道：“我能将这钱币交给一位前辈研究吗？放心，以后会还给我们的。”对于这种历史意义重大的东西，拿在手里还是颇为烫手的，而且李寻也不是没有爱国之心的人，对于借给国家研究还是很乐意的。
李母无所谓的点点头，说：“我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我觉得其实淘宝也不怎么难啊，就跟买菜差不多，你看，买菜要讨价还价，买古董也要讨价还价，买菜可以搭根葱，买古董也可以让人送你点小玩意，都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