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金陵?江浙总督?”顾徽也明白,要想告倒知府老爷,也只有往上一级告了。
萧鸾微微一笑:“放心,金陵又不远,我很快就回来。我会拜托我姐姐来照看你们,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姐姐说。”
当晚,萧凤也过来同他们一道吃晚饭,算是彼此见过面。春子见萧凤长得漂亮,又会说逗乐的话儿,早就姐姐前姐姐后地嚷开了,偏是顾徽还别扭着,用细弱蚊蚋的声音从牙缝中才勉强挤出“姐姐”二字。
顾徽还是睡在萧鸾房中,只因明日又要离别,所以这短暂的相聚便显得极为难得。
“萧公子长得真美,我见着你才明白什么是‘秋水为姿玉为神’,怎么看也看不够。”顾徽撑着脑袋,盯着萧鸾看。
萧鸾被他盯的脸皮发烫,只恐眉眼处又生出鳞片来,故扭过头去不看他,喃喃道:“待帮你夺回宅子,我就天天赖在你家里不走,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
“不嫌弃,不嫌弃……”顾徽伸出手臂环住萧鸾细软的腰身,闭眼嗅着他身上的清香,“巴不得你天天都住我家,一辈子都住我家才好。”
萧鸾想,这是不是就是姐姐告诉他的“喜欢”?全心全意地想保护一个人,照顾一个人,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怕,而且一想到要分开,心尖就会疼,哪怕是在梦里看到他对自己笑一笑,都会高兴得不得了。
“我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样了不得,身手那么好,还能寻到那些珍贵的草药,如今还要去金陵请江浙总督来帮我……”顾徽在萧鸾的耳旁呵气,弄的萧鸾痒痒的,直往他怀里缩,巧笑道:“莫非你是信不过我?”“信,信,我信不过谁也不会信不过你……”顾徽心里却忖度着,他本想随萧鸾同去金陵,然而扔□弱多病的老父亲算是不孝,且跟去之后恐怕还会成为萧鸾的累赘,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次日清晨分别,顾徽送萧鸾至官道一处五里短亭,两人下马拜别,顾徽握住萧鸾的手,萧鸾只觉温热中一片清凉,待松开,才发现掌心卧着一枚夜来香。顾徽努力地笑了笑:“金陵繁华,可别忘了我。”萧鸾将有些萎黄的花儿藏进袖中,道:“片刻不敢忘的。若违誓言,必叫我今生尘缘永诀。”
顾徽点头,道了珍重。萧鸾上马,“驾!”的一声,褐鬃马已驰出几丈远,他不敢回头看顾徽,只怕看着看着眼泪就要下来了。直到再也看不见萧鸾的身影,顾徽才默默牵了马,转身慢慢地往回走。“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他想着科考前诵读了这多佳词美句,却至今日才体会到个中滋味,这番离愁别绪,真是叫人拿不起、放不下。
失踪
萧鸾策马前行,想起曾经还在山中修炼的时候,萧凤带他去过西湖,湖中鱼类繁多且西子湖向来是日月精华积聚之地,兼之饱受文墨熏陶,修为深厚的同族也非常多。其中一条名唤“墨岚”墨色青鱼与他交好,那青鱼的叔叔居于金陵玄武湖中,因二人情谊深厚,故若有机会去金陵,他自当要去拜会那青鱼的叔叔。
不过两三天的光景,萧鸾便已抵达金陵东北郊外,在一棵柳树边拴好了马,便趁旁人不觉时化作本相,钻入玄武湖中。他想着若要让江浙总督帮忙,必然要投其所好,至于这位官大人的喜好如何,只要寻到了墨岚的叔叔,便也知道个大概了。
“请问墨恒先生居在此处吗?”萧鸾寻了约莫半天的时间,好在此处的水族见他白鳞红边,长得甚是好看,也没怎么为难于他。
那条青鱼吐了吐泡泡,道:“我便是墨恒。”
萧鸾一喜,黑亮的眼珠转了转,摆摆尾巴道:“我曾与墨岚有过交情,此次来金陵,特来拜访墨恒先生。”
“你可比岚儿沉稳多了,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造化。不过我不太喜欢绕弯,我知你来是有事要拜托与我,何不直言?”
“是,我有事要询问先生。不知先生是否知道江浙总督有什么爱好?”
墨恒的尾鳍动了动,神色黯了下来,缓缓道:“你可知朝廷的禁令?凡是做官的,皆不许嫖妓,这江浙总督不能流连秦楼楚馆,便爱起模样俊美的男子来。只因这几年他还颇有些功绩,上头也就不跟他计较这些。据说他家中后院里养了数个美貌的男子呢。”
萧鸾听了,心口如堵巨石。他若委身于那个总督大人,便是对顾徽不起;他若白跑一趟帮不了顾徽,还是对他不起。
墨恒见他面有为难之色,提点他道:“其实只要博得他的欢心即可。”说完,他摇了摇尾巴,吐着泡泡游走了。
萧鸾浮出水面,化作人身,骑上马一路进城。
萧凤跟夫家说回娘家探亲,大约十天便反,这才得以来萧宅照看。如此一来,春子也不用天天给顾徽做饭还被骂不好吃了,其实他知道,不是他做的不好吃,是自从萧公子走了之后,少爷根本就没胃口。萧凤不仅长得鲜艳明丽,还烧的一手好菜,把萧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任谁见了都要嫉妒她的夫婿,这样的好女子怎么就给他娶回了家。
“姐姐,你说你和萧鸾都是修炼成人的鱼精?”顾徽知道他们不同寻常,但听到萧凤亲口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萧凤笑问:“怎么?你后悔跟我弟弟山盟海誓了?”
顾徽连忙摇头:“姐夫都能娶了姐姐,我怎么会后悔呢?”他歪着头想了想,打趣道:“若哪天姐夫不要姐姐了,我或许才有些动摇。”
萧凤拿锅铲敲他的脑袋:“你这个酸儒,姐姐我做牛做马服侍你吃喝,你尽捡些混话来打趣我,看我还做不做给你吃!再说,你也只敢和我贫,料定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的心上人,我便奈何你不得是不是?你被我弟弟打趣儿的时候,怎么急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亏得他死心塌地地帮你,真不知我们姐弟俩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都得伺候着你这么个东西!”
顾徽见萧凤如此,吐吐舌头溜出厨房去,再闹下去,晚上可就没得好吃的了。顾老爹调养了几日,身体好了许多,只是常年病着,还得去杭州城中买药。顾徽和春子都去城里闹过的,因而买药的事情也只得麻烦萧凤。
这一日上午,萧凤照例出门给顾老爹买药,却迎头碰上夫家的一个小厮,她拽住小厮问道:“怎么跑这么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小厮连忙给她跪下,急得满头大汗:“夫人,夫人快回家吧,老夫人说若一个月内夫人怀不上孩子,便要休了夫人!少爷、少爷和老夫人争吵起来,说是若老夫人再逼迫夫人,他便自裁了去,说什么‘眼不见为净’,如今一气之下,割破了手腕。我急着去请大夫。”
萧凤听了,愣在原地,她的真实身份只告诉给了夫君,其他人一概不知道的。她是妖,夫君是人,人妖殊途,怎能生出孩子来呢!他竟然选择自裁了事,那他又把她置于何处!萧凤又担心她夫君的伤,便让小厮赶紧去请大夫,自己一路回夫家去了。
是夜,萧凤没有回萧宅。顾老爹和顾徽随意吃了晚饭,早早地歇下了。春子见着桌椅有一些松动的,为怕吵着主人,便都搬到院子里去修。
月亮隐没在黯色的云层里,一点点灯光都透不出来。几条黑影窜上屋顶,彼此打了个手势,便掀开瓦片,吹起迷烟来。春子正埋怨着月光不够亮,准备回屋去拿盏灯出来,走至顾徽睡的那间门口时,忽然觉得有种奇奇怪怪的味道,他猛然一个激灵,掩了口鼻冲进门去,拉起自家少爷就往外跑!
顾徽清醒过来,已然到了堂中,心想他爹还在里屋睡着呢,便转身回去找他。春子跟着他,觉得脚软的走不动,眼前也模糊一片,只喊着“少爷,姐姐救……”便没了声响。顾徽进了顾老爹的房门,发现床上的被褥被掀开,里面空无一人,刚想着怎么就晚了一步,自己便也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次日萧凤回来,发现昏迷的顾徽和春子,把他们救醒,一边想着肯定还是知府老爷暗中指使的,一边又责备自己没照看好他们,如今连顾老爹也失踪了。
知府老爷安排的线人从上次树林里截杀顾徽的一行大汉处得知,顾徽被一模样清俊,身手不凡的人所救,且那人似乎会什么异术,不得不防。于是这一次他们便采用了迷香,想来再高强的武功总会被迷晕一阵子,不料春子竟没睡,拉着顾徽来到堂中,那些人没发现萧鸾的踪迹,害怕遭到袭击,便只在混乱中带走了顾老爹。他们也不算亏,毕竟顾老爹才是最重要的人证。
顾徽沮丧得不行,想着老父亲的病尚未好全,前些日子被打又是旧病添新伤,再也禁不得折腾了。萧凤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一下:“听我说,他们起初一定打算将你们一网打尽的,如今只抓了你的父亲,肯定要利用你父亲诱你们前去,你一旦冲动了,便是正中下怀,正好把你们都逮住,只要你忍得一时,待弟弟把江浙总督请过来,事情便有了转机。在此期间,他们不会把你父亲怎么样的。”
顾徽一向执拗,这次却不知怎么的,竟把萧凤的话听了进去,也许是他太信任萧鸾,只要萧鸾回来,一切就有了转机。
应允
方禹晟又笑了笑,脸上分明写着“真有意思”四个大字,他站起来掰过萧鸾的下巴,眼色忽而变得冷峻,直盯着萧鸾冷声道:“做出这样高调的事来吸引我的注意,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的手劲很大,萧鸾有些怕,他想这个人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沉了沉心,鼓起勇气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萧鸾有事要求总督大人,为避人耳目,方出此下策。”
“哦?”方禹晟颇有意味地道:“江浙一带的官贾大户中,并没有姓萧的,你不过是一小门小户的公子,竟有事求到我这里来,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
萧鸾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挣脱了一下又挣脱不开,只得道:“家中的叔叔曾交代说,要求人帮忙,必投其所好。”
方禹晟放开了他,萧鸾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揉了揉下巴,想着他要是再不放开,就得逼着他用法术了,还好没有用,不然不知要有多麻烦。“你是想投我所好?”方禹晟一面说着,一面环上了萧鸾的腰,不容分说地吻上了萧鸾的唇,萧鸾心跳如敲鼓,用力去推开他,却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他的控制。
萧鸾心里一急,右手在背后捏了一个诀,正要催动,方禹晟却放开了他,调笑一般地问道:“如何?我看你如此受难受的模样,必然不肯投我所好。”萧鸾俯下身,大口大口地喘气,几乎完全意识不到周围的情况,方才那样的情形,若不是被堵住口舌,他只怕要喊出“顾徽救我”了。
顾徽做了个梦,梦见萧鸾化作鱼儿的本相,在水中欢快地游着,他站在水边和他说话,尽管鱼儿并不会说人的语言,但他们仍然可以交流。此时忽然有人从水中把萧鸾捞了出去,搁在砧板上,磨好了刀,正要宰割一番。顾徽拼命想要喊出声,想要救出萧鸾,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也无法移动,眼见着那刀刃就要劈下来,一惊之间,已然转醒,背上惊出了一层冷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顾徽默念着这一句,反复哀叹了几声,又想到此番境况,不觉悲从中来,几乎就掉下了几滴眼泪。他睡不着,坐起来翻了几页诗卷,满篇尽是聚少离多的相思句,真是将人的心肝都愁化了去。他便不再看,掷了书,仰躺着,默默想着萧鸾,竟然又动起了去金陵一趟的念头。
萧鸾一阵犹豫,还是屈膝跪下,道:“大人执掌江浙,而江浙一代贤美才俊多且盛矣,萧鸾一介草莽,即使承欢于堂前,也不能投大人之好。不知大人是否还有其他心愿,萧鸾必尽心竭力,助大人达成。”
“其他心愿?”方禹晟剑眉一横,眼前这个人虽不是位居高职,也不是江浙豪商,但见他并非狂妄之辈,那就姑且暂信他有这个能力?“这个条件无论对谁听上去都很诱人,试问天下谁人不爱财富、权力和美人,偏偏这些我方禹晟都有了。我也不瞒你,还有三个月的任期我便要上调至京城,我不是贪心之人,于权力或是钱财早已心满意足,至于美人……我也有很多,不过我有的却都不是我最想要的那一个。”
萧鸾见他盯着自己仔仔细细地看,半分都没有转移过视线,倘若那目光也是一件锐器的话,他的身上想必已经多出了好几个窟窿。“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萧鸾想,事已至此,总不至于放弃,于是咬咬牙开始解自己衣衫上的带子。顾徽,对不起,萧鸾不是有意负你,只是为情势所迫,你若嫌弃,那待事情结束之后,萧鸾就把心剖出来给你,纵然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