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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手指所带着的温度冰冷而又熟悉,依然残留在自己的脖子和胸膛上。脑海中陡然闪现出那名叫做赖斯的男子的警告,韦慎之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同时心里也咯噔一下——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么说埃德加!
“……巴托里小姐。”
他的声音终究带上了一丝颤抖。他现在已经完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而做为吸血鬼的她一定有着强大的实力,才能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虽然自己曾经向埃德加许诺,不会因为巴托里家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危险而离开他,但是他却从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如此措手不及!
“……你果然知道了。”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却轻易分辨出了她语气的森寒。他听见那女子又上前走了几步,冷笑道:“弗兰德斯竟然已经把这些都告诉了你,我还真的十分惊讶——如果不是他还一心想着我们那位死去的主母,我一定会觉得他爱上了你。”
韦慎之又向后撤了两步,右手碰了碰衣兜,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放入口袋里不找痕迹地摸索着,一边开始稳住这位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女吸血鬼。
“你们已经找到了我,难道是已经找到了埃德加?”
“埃德加?哼,叫的可真亲热。”那个名字被咬文嚼字地吐了出来,带着些鄙夷的意味。然后,她拍了拍手臂,哼了一声:“那个叛徒我们暂时还没找到。他把气息隐藏的太好了……哦,不。其实,应该是说,他因为背叛撒旦而触怒了黑暗之主,被剥夺了所有的能力,因此气息……才会脆弱得和人类一样吧!”
韦慎之隐约记得埃德加提起过自己被封印的能力。当时只是为他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惋惜;然而今次被这个明显是敌人的女人用这种混杂着厌恶和鄙夷的口吻吐出来,简直让人愤怒至极!
韦慎之压下自己的怒火,一面不动声色地慢慢摆弄着口袋里的东西,一面冷静地说道:“你们找到我,是因为我的身上带着他的气息?”
这下那个女吸血鬼没有了回音。韦慎之看不见她,因此不能确定她的方位。一片漆黑中,他只能把自己的感官运用到极致,以防对方忽然移动过来对自己出手。然而,没过多久,那个女人的声音又从原地传了出来,这次轻蔑的意味倒是少了一些。
“你很聪明,也无怪乎弗兰德斯会选择相信你。他应该是多次喝过你的血,因此你的身上带有他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终究被我们察觉了。”那女子说,“但是,很抱歉,我们必须把你抓回去。”这样埃德加才有可能出现——虽然他们不能肯定这个男人在埃德加的心目中到底占有多大的分量,但是尝试一下总是可以的。
“可是我记得你刚才是想杀了我。”
“是的,我的确想杀了你,英俊的先生,因为你的身上,有一种让我感到很不舒服的气息,而且似乎很危险,让我不得不在带你走和结束你生命之间选择后者。”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瞟向了韦慎之放在口袋里的右手,犀利的眼睛陡然眯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黑暗之中,东方男子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意,他的目光竟然让这位女吸血鬼感到浑身发冷。她立刻扑上前来想要杀了他,却被陡然发出的光芒击退了好几米远。她惊愕地抬起头望了过去,却发现韦慎之已经举起了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道明黄色的纸。那光芒就是从这纸张上散发出来的,明亮得仿若阳光,周围的暗影尖叫着消失在了光明里。
——阴阳师?!
韦慎之冷冷地看着她,右手做了几个手势。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一直随身带着韦司云画的三道符,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同时,他也无比感谢韦司云的未卜先知——她在交给自己符咒的时候,勒令自己把咒语背得滚瓜烂熟。韦慎之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是趁着女吸血鬼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极为生涩地掐了几个诀。
“雷声震十方,妖恶自消亡。万崇随符灭,千妖逐咒亡。”
话音未落,那符咒忽然无风飘起,十分诡异地悬停在了韦慎之面前,把韦慎之本人都给惊了个够呛,更别提那个女吸血鬼了。她怔怔地盯着那明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红色的纹路如同血一样诡异。咒语念罢,那道符仿佛有了生命,红色的纹路上渐次流动过闪烁的光。
韦司云曾经说过,若要启动符咒,施展法术,必须收敛心意,决不可分神;而韦慎之的心本来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到了这个关头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忽然向后撤了几步,心中默念了一遍口诀,那符咒便兀自燃烧了起来。无数金黄色的光泽时不时隐没在周围的空气里,却并不是柔软的游丝。他们时隐时现,迅捷得如同疾风暴雨,却是闪电一般有棱有角的形状。从符咒燃烧到熄灭不过须臾之间,周围已是电光闪闪,交错眼前,而那女子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韦慎之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忌惮,多了一丝疯狂。
怪不得他身上有一丝如此令人厌恶的、熟悉的感觉,原来他真的是个阴阳师。但是……她最恨的,就是阴阳师!!
她长啸一声,丹蔻一样鲜红的指甲忽然暴涨,锋利得如同野兽的爪子。她一跃而起,身形像一只矫健的雨燕,瞬息之间便从天而降,尖利的指甲直直抓向韦慎之的面门!
韦慎之终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只好仓皇地往旁边一躲。女子的手爪抓在了他的衣服上,“刺啦”一声划出了五道长长的口子。若不是那女子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力度奇大却有失精准,这一下定要被她抓到脸上,毁容破相都是好的,最可能的结局是大脑重创,当场毙命!
韦慎之跌了好几步,焦急的目光不住地看向那道悬停在空中的符纸。不知为何,自从电光隐现后,它就再也没有了动静,简直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所有的阴阳师……都该去死!”女子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又攻击了过来。这次韦慎之没有那么好运了,胳膊被她的指甲抓到,当场鲜血横流,恐怕肌理已经受了重伤。剧烈的痛楚让他再也无法集中心智,而那符咒也因为主人的分心而光泽渐渐暗淡下去。
韦慎之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去懊恼,因为刚才还若隐若现的雷光也随着符纸的落地而消弭无形。韦慎之立刻抽出了第二张符纸,却怎么也无法收敛起心思念咒。
而那女吸血鬼看到他的窘境。尖利的指甲慢慢收了起来,狰狞的表情也奇异地平息了下来。在符纸微弱的光芒下,她的容貌是极美丽的。美丽纤细的女体被包裹在优雅华丽的长袍里,而狐裘的领子上还缀着玫瑰的饰物。黑色的长发柔顺而浓密,被高高地挽成了发髻盘在脑后。发髻上插着几只做工精细的簪子。有几缕垂下的头发松散地落在了她的肩上。她的唇和指甲像是艳丽的鲜血。
她慢慢地向倒在地上、衣衫凌乱的男子走了过来。尖尖的高跟鞋点在地上,一步一华,美得不可方物;然而那双眉眼之间无法掩饰的疯狂的杀意和憎恶,却足以让所有被注视的人胆寒。
“先生,您真让我感到惊喜。”她俯下身,轻轻勾起对方的脸颊,毫不意外地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惊恐和慌张。她魅惑地舔了舔鲜红的唇角,轻轻勾起了他的下颌,指尖在他的颈侧流连不去。
——一个阴阳师,让他死得太痛快,简直是便宜了他。
女子眼瞳的颜色陡然加深。扯住男子头发的手指忽然发力,韦慎之不受控制地抬起了下颌,而女子则慢慢凑近,轻声耳语。
“不知道弗兰德斯看上的人,是什么味道……”
然后,她露出尖尖的犬牙,咬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
就在此时,两人忽然隐隐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显得十分突兀。不远处亮起了两道车头灯光,一辆汽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驰过来,眼看就要轧到在公路中央的两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汽车,女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她一把扯起韦慎之的领子,将他往那辆车的方向狠狠地一甩。韦慎之猝不及防,而那辆之前还飞速行驶的汽车已经离到两人不远处。那司机似乎也吓了一跳,赶忙踩了刹车,但是已经晚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如果他强行刹住,那么出车祸的便是他自己;而如果他不立刻刹车,韦慎之恐怕会当场毙命!
明亮的车灯照在了韦慎之的脸上,开车的人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后,扳住方向盘的手狠狠向右打,竟是往那女吸血鬼站的方向狠狠地撞了过去。女子冷冷一笑,并不躲闪。她单手掣住车头,尖锐的指甲极为坚硬。伴随着指甲划破铁板的刺耳声响,她竟然生生在车盖上抓下了一块铁。而开车的司机忽然加大油门,狠狠地顶了过去。女子措不及防被撞到了栏杆上,而那坚硬的栏杆也凹下了一块!
若是寻常司机,碰到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求爷爷告奶奶地下车,生怕被撞的人受伤;然而,开车的人却还嫌不够似的,再一次加大油门,狠狠地向前顶了过去!引擎运作的声音可怕极了,坚硬的栏杆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而开车的人却根本无所畏惧,继续用力地踩着油门,似乎想要把女子顶下高高的陡坡,即使这样做的结果是他连人带车也要一块坠落下去!!
明亮的车灯将周围的视野照亮,而韦慎之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他的目光聚焦在那辆轿车的车牌上,然后瞳孔陡然缩紧了。这一刻,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颤抖,而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
——埃德加!
那女子俏脸含霜。她伸出手狠狠地向前一推,把那辆一吨多重的奔驰生生地推开了一米。她迈起步子,身姿摇曳地走离了那道已经被撞得不成样子的栏杆,优雅得像是中世纪的贵妇。然后,她伸出手,拉住驾驶座的门把手,再一发力,已经把车门给拽了下来。而韦慎之惊惧地看着她的动作,只希望她不要立刻把埃德加扯出来撕了!
一辆价值不菲的汽车几乎快要变成一堆废铁,幸而车尾灯还没有被损坏,韦慎之还能看得清现场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女子扯下车门后,也就没做动静。她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韦慎之紧紧地盯着驾驶座的位置。果然,从驾驶座走出的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宴会正装,而韦慎之也终于想起对方似乎提起过他今天要在郊区参加一位老慈善家的派对。派对举办的地方似乎和自己抛锚的地方不是很远,也怪不得他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
但是他宁可希望他不要过来!!
面对对方如此恐怖的力量,埃德加根本没有在意。被西服长裤包裹的双腿矫健而修长,他跨出了车门。他的脸上根本毫无惧色,甚至还带着一丝森寒的、达不到眼角的笑意。如果不是身上那一身太过正式的西装,他的动作像是古西方的贵族走下马车一样优雅。埃德加站在她面前,随手摸了摸被毁坏的爱车。
“梵米利昂小姐,请问您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女子并没有回答,她用探究的目光把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上次与他见面还是在六十多年前梵蒂冈的教堂,那是他宣誓出卖血族、背叛撒旦的地方。她记得他当时的神态,却怎么也无法把那个歇斯底里的绝望的男人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埃德加的确是成长了。至少以前的他,不会有这么骇人的威压和目光。
“我只是想要杀一位阴阳师而已。”她妩媚地笑了笑,手指抚过鲜红的指甲,“却没想到引出了大惊喜。”
埃德加没有接着她的话去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黛拉·梵米利昂·巴托里,你要承受激怒我的代价。”
“哦~?”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语气中又带上了之前的鄙夷和轻蔑,“你要为了这个男人,和同源的族人手足相残吗?”
“我和巴托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没有人逃脱得了!!”她的音调忽然拔高,变得诡异而恶毒。她忽然上前一步,尖尖的红指甲钳住对方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脸颊贴近他的。她的面容近在咫尺,姣好的容颜也因为疯狂的神色而扭曲变形,“只要你,只要你还活着一天……你就不得不依靠人血来维持生命!你不能遏制自己对鲜血的渴望,而人类的食物也变得无法果腹……你必须要和教廷为敌,你必须和信仰基督的人类友人形同陌路,你必须看着他们可悲地死去……而你则该死地永远年轻着!!!!”
她狠狠摇撼着埃德加的肩膀,歇斯底里。
“为什么,为什么维多利亚小姐,偏偏选择了你来继承巴托里家!!而你……又是哪里来的勇气,背叛撒旦,又请求梵蒂冈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