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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
凤绮硬生生的从牙缝里逼出这两个字,撇过头去,手指微动结了个结界出来,“你说便是。”
四周刹时陷入寂静。
这层结界是透明的,没有防御作用,只能阻止声音的传入与传出,即便是将手伸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不是完全进入结界,就不会听到二人的对话。
大殿上仍是三五结群的仙人聊得热火朝天,也无人向着他们这方看来,刚刚七杀的那个失误动作也未惊动他人。
七杀星君环顾四周了一圈,又看了看脸色稍霁的凤绮,这才放下心来,卖了个关子道:“我与贪狼同去的那处,我想你应当也不陌生。”
凤绮闭了闭眼:“莫要废话。”
“……怪不得睿玉要说你是个熊孩子。”
凤绮睁开了眼,轻轻的瞥了一下他,又合上眼去静等七杀的下句话。 七杀本想活跃一下这严肃的气氛,却被凤绮一句话堵了回去,觉得自己这也是自讨没趣,索性闷闷的直说道:“是玄天狱,玄天狱——塌了。”
“玄天狱?”
凤绮猛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紧皱着眉看向七杀。
七杀也收起嬉笑的表情,愀然道:“玄天狱便是导致天界昼夜不等的源头。我与贪狼到那处时玄天狱已破,冤魂肆意游走,结界漏有缝隙,若不是破狱之人修补好了那漏洞,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但如今天界秩序恢复正常,这便表明贪狼与随后赶去的睿玉已处理好此事,他们没理由不回来。”
“你与贪狼星君还能联系上时,可曾发现什么异样?”凤绮问道。
“并无。”七杀摇了摇头,“我与他最后一次联系上时,他们还正在以睿玉那把剑鞘为祭做下封印。但前几日我再去玄天狱时,那里什么也不存在。”
“这是何意?” 七杀苦笑着道:“玄天狱原本所在之地已变为一片荒芜,没有留下一丝有东西存在过的痕迹。如若不是那里尚且残存贪狼与睿玉的气息,我也怀疑是自己识错了地方。”
凤绮心中骤生疑窦,睿玉虽是睿青的亲姐姐,但睿玉从不会告诉睿青任何事情,即便是凤绮自己去询问睿玉,睿玉也是严防死守,死活也不肯说。睿青曾问过睿玉这个问题,却被睿玉含含糊糊的挡了回来。他再去询问睿玉时,睿玉却也只是告诉他:“我不想让你们入局,这是你师父让我转交给你的话,而我也不想让我最后的亲人时时处于危险之中。”
他猛然发现,近千年来所有不寻常的事件的蛛丝马迹串成一条线,而线的那头连着的,便正是玄天狱。
“障眼法?”凤绮道,“传说玄天狱中关押的那几位上古魔君的其中一位便会此术。”
“我看不出。”七杀星君道,“如若真是你说的那般,是上古魔君所为,那么他们……”
四周喧闹的声音骤然回到耳中,七杀星君下意识的停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凤绮看了他一眼,递了个眼色给七杀星君。七杀星君会意,立刻扭头看向殿外的方向。
“天帝,您在这边。”
侍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九渊微微颔首已示明了。
侍官再次毕恭毕敬弯了腰,向着一旁退去。
九渊这便向着七杀身旁的空位置走来,身旁伴他而来的,则是一袭华服的西锦。
第27章 第二十七只小凤凰
天帝一落座,殿中谈论的热火朝天的众仙家们也骤然安静了下来。
玉帝站在殿上的主座之后,视线从九渊身上移开,环顾大殿向着诸位仙君微微一笑,从容开口:
“诸位仙家,可是来齐了?”
众人默不吭声,气氛自天帝进门的那一刻就变得有些沉闷。
玉帝又看了看那个垂着头、自顾自与身旁的西锦低声交谈的九渊无奈的笑了笑。西锦不安的抬起头来,却正巧对上玉帝的视线。玉帝朝着西锦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将视线转回大殿之上:“诸位不必如此拘束,随意便好。血月之事过后,朕相信诸位仙家为担心天界皆是寝食难安,但青龙神君与贪狼神君已携手顺利解决此事,方才还我们一个平静安宁的天界。今日之宴来之不易,诸位仙君开怀畅饮便是。”
玉帝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许仙人相互低声耳语起来。视线时不时的偷瞄着二位帝君,却发现天帝的眼神根本未向着玉帝看过,只顾与身旁的女子低声交谈。
千年之前那场盛宴的情景他们记忆犹新,千百余年前天帝与玉帝之间的协作默契令人惊叹,没人想得到他们二人的关系竟如此之好。只是近百年来二人再未曾出现在同一场合中,二人的举动变引起了二人意见不合、分道扬镳的传闻。
结合那传闻,再看今日二人终于现身于同一地点中却无任何交集,天帝如此漠视的态度,有些敏锐的仙君已经察觉到了二人之间与往日不同的地方。欢乐祥和的宴席之下掩藏的是涌动的暗流,有一道裂缝在他们二人之间逐渐拉大。
“诸位仙君——”
明亮的声音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直击心脏。所有的沉闷在那一刹那消散殆尽。
玉帝举起了杯子,朝着在座所有的仙君向上一抬,“今日虽青龙神君与贪狼星君二位功臣因事未能与宴,但朕一直牢记于心,朕想借此机会表达一下朕对二位上仙为天界所做的一切的感激,也祝愿天界更加的安宁昌盛!”
说罢,玉帝将酒一饮而尽,杯口朝底似笑非笑的看着殿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静了一瞬,一位列座末席的小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向着玉帝躬身一拜,朗声道:“愿天界愈发强盛——!”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已出,有些按捺不住的仙君便也站了起来,向着玉帝一拜,高声笑道:“祝愿天界更加安宁——!”
剩下的仙君们即便不情不愿,但也站了起来,附和着其他人的话语:
“祝愿天界更加强盛,更加安宁——!”
除却九渊。
玉帝的这一番话无疑是调节了宴会的气氛,各路仙君坐下之后,也并无原本那般的拘束,大殿之中又热闹了起来。
玉帝端了一杯酒走至殿下,来到九渊面前,轻笑道:“许久未见,你的脾气是愈发的不好了。”
“多谢玉帝关心。”九渊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我自己倒未注意。”
听出九渊语气之中的不待见之意,玉帝只得看向九渊身旁的西锦,引开话题:“西锦,近来可好?”
西锦看向玉帝,报以微笑:“多谢哥哥关心,小妹最近——”
九渊突然起身,开口打断了那二人的对话,“二位慢聊,我忽然想起我宫中仍有事还未处理——”话音未落,他便向着外面走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西锦不明所以的看着无缘无故就离开的九渊,愣住了。
玉帝反应的快,一见九渊要走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皱了皱眉道:“你这是作甚?”
九渊面无表情的将玉帝的手掰开:“二位既是兄妹,又许久未见,聊聊家常,我理应回避。”
“不必。”玉帝道。
九渊挣开玉帝的手,深吸一口气道:“你也应当知晓,我不喜这般喧闹的环境。” “你我已然许久未见。”玉帝看着九渊,微微一笑道,“不如坐下慢聊?”
玉帝既然这么说了,九渊即便是看见他那张带着假意惺惺作态的笑容作呕,却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驳了玉帝的面子,思来想去还是面无表情的后退一步,冷冷道:“那还请玉帝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便来。”
未及玉帝颔首应允,九渊便转身向外走去。当玉帝反应过来时,九渊已然走远。
玉帝无奈的转过头想要走到西锦旁边时,七杀星君却端了一杯酒挡住了玉帝的去路。 “玉帝大人。”
七杀星君不同于在贪狼那几人面前那般的吊儿郎当,对于这位向来高高在上的玉帝他一直是以自己最严肃的一面去应对。
“七杀星君可是有事?”玉帝道。
“有些废话,臣也不便多说。臣,只有一事相问。”七杀星君摆出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说道。
“七杀星君尽管说便是,不必如此客气。”玉帝微笑道。
七杀星君的视线一转,正巧看见九渊将一位列座席末的仙君拉出殿外。顿了片刻,他这才将转回视线,看向玉帝问道:“还请玉帝告知于臣,青龙神君与贪狼星君现在何处?”
玉帝也偏了偏头,向着七杀星君刚刚看过的地方看去,但却什么也没看到。转过头,看着七杀星君略带希望的眼神,遗憾的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道:“朕也不知。”
“玉帝您不是已确定他们二人已解决了事情?”七杀星君皱眉道,语气中的焦急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来。
“朕也在全力寻找他们二人的下落,只是现在仅能肯定的是他们二人尚且平安,并无性命之虞。但他们现处何处,朕确实并不知晓。”
听罢,七杀星君垂下了头,紧蹙的眉头显示了他的担忧。良久,七杀星君才抬起头,道:“多谢玉帝。”
“不必。”玉帝摆摆手,“你也不必如此焦虑,他们二位定会平安归来。”
“愿承您吉言。”
七杀星君再次向着玉帝微微倾身,随后退了下去,走回凤绮身旁。
玉帝本想坐在原本天帝的位置上,但又恐旁边的众位仙君会因此拘束,索性邀了西锦随自己去旁殿坐坐。西锦欣然应允,挽着玉帝的胳膊向着偏殿走去。
七杀星君走回去时,凤绮正小口的啜着酒。殿中之人都知晓这位朱雀神君性子冷,除却与七杀、青龙、贪狼等人交好外,几乎就没什么朋友。在这种场合之下,自然也不会有不识眼色之人上前打扰。
“我有一个猜测。” 待到七杀坐定,凤绮垂着头,突然轻轻的道。
七杀星君闻言,偏过脸去看向凤绮,挑眉道:“正巧,我也有一猜测,只是不知你我二人的想法是否会有所不同。”
凤绮沉默半晌。 待到七杀星君以为凤绮不会再说时,凤绮却缓缓的抬起头,直视七杀星君的双眼,压低了声音:“魔界。”
七杀星君回望,微微一笑:“如我所想。”
——
位列宴席之末的仙人正与旁边的那几位仙君聊的畅快,却不想突然被天帝拽走,一时间目瞪口呆的看着被九渊拽着的胳膊。
来到殿外,九渊这才放手。那仙人尴尬的看着九渊,磕磕巴巴的道:“您……您……”
九渊皱着眉,不悦的看着他,打断他结结巴巴的话:“华昀,你今日换作这般模样是作何打算?”
“……”居然被发现了。
华昀只得换回本来的声音,无奈的道:“小仙只是想少些麻烦。”
九渊抿着唇,华昀的话他无丝毫能够反驳之处,刚刚本是准备好的一堆的话现在却又无从开口。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只是华昀有些站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天帝大人,您可有事?”
华昀这么一说,九渊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将系在腰间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递给华昀,神色间有些犹豫的道:“昨日我忘了此事。这玉佩,许是能助你修行,但切忌依赖于此物,如若感到不适,将它扔了便可。不过你若能寻到一种药材,大概能令你恢复的更快些。”
华昀看着那块玉佩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神色复杂的接过它。几欲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十分的艰涩:“还望……天帝告知那药材是为何物。”
九渊闭了闭眼,视线从华昀身上挪开,背过身子,淡淡的道:“赤莲。”
华昀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几声。赤莲乃上古之物,如今已不知何处仍存。即便是原来,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寻到赤莲,更不必说现在了。想来九渊也应当清楚这一点,然现在看来,却又不知他究竟是作何打算。
当华昀反应过来时,九渊已经向着殿内走去。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散发着淡淡乳白色荧光的玉佩,苦笑了一下,思前想后还是唤道:“天帝。”
“讲。”九渊停下脚步。
“此玉近些天来,可是否都佩戴在您的身上?”华昀向前走了几步。
九渊却未转身,一直背对着华昀,沉默不言。 良久。 九渊攥起右拳,冷漠的开口:“是。”他试图掩饰着自己的狼狈,但语调中的一丝颤抖,仍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说罢,他抬起步子,向着殿内疾步走去。
踏入殿内的那一刹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叹息的“抱歉”,隐隐约约,听的不真切。
九渊也不知那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那人真正的声音。只是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很清楚无论自己现在再做些什么、再劝说些什么,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天界,都是无济于事、徒劳无功的。他弥补不了当年他们犯下的弥天大错,也无法改变那人的意愿。他更清楚那人的性格,温和、友善之下隐藏的是狠戾与恣意张扬。虽说那人并非睚眦必报的性子,但若触及其底线,那人便会以百倍来奉还,然其执着常人更是难以撼动。可笑的是他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到头来,自己却闹得像个笑话。
仇恨已经蒙蔽了双眼,路途已然走错了太远。幡然醒悟之时,却发现自己身后已是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