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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舍不得撵你走,又不想和我说话,搞的好象我请你来似的,未免太自信。”格里佩特冷笑。
“要对自己有信心,不是你教我的?”
格里佩特皱起眉:“我真不知道你居然变成这样,比我想象中还要讨人厌。”
“你不要忘记,我讨人厌或是招人喜欢,都是你的杰作,如果你当初不要想著做什麽王,今天什麽事都不会有。”
“不要把责任都推卸在我身上,罗兰?波伦谢克。”
罗兰忽然站起来,紧紧盯著他,神情复杂。
格里佩特似乎也後悔自己的话,转过脸去。
“哼,原来缇桑的动乱全是我的责任。”罗兰冷笑。
“当然是你的,我多次派人和文学社谈判,你连见都不见他们一面,既然你愿意和你的人一起送死,我何必苦苦阻拦,反正……”格里佩特放低声音,“你又不是我什麽人。”
“格里佩特!!”罗兰激动的大声喊,“厚脸皮也要有个限度!跟你谈判?你当初利用我们的时候跟我们谈判过吗?一声不吭自立为王的时候跟我们谈判过吗?现在我们威胁到你的地位了,你反而来和我们谈判?你以为你是谁?”
“你又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我记性这麽差,这麽不知道你是个什麽样的人,讨伐我只是借口吧?把自己放的这麽崇高,你难道能胸怀坦荡的说,你讨伐我全是因为我伤害了故乡的亲人,而不是为了出你自己心里的一口恶气,不是为了报复我的负心?”
罗兰沈默,站在原地不说话。
“你也只是一个借讨伐的名义行自私目的的小人而已,没什麽可理直气壮的。”格里佩特冷笑。
“负心者,没有资格说我,”罗兰抬头笑,眼中满是怜悯,“既然你说得出负心两个字,就证明你还没有忘记过去的事,你独自一人的时候没有想起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吗?晚上做梦的时候从来没有梦见过以前的日子吗?当你听到波伦谢克文学社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就知道……”格里佩特收起笑容,“你为你的组织取这个名字,就是故意的,是在讽刺我。”
“对,我就是在讽刺你,让你一时一刻也不能忘记自己在和谁战斗,你当初送给我的礼物,如今让你每天都头疼。”
“你真无聊。”
“你以为我愿意?愿意整天想著施计赢过你?整天都穿著盔甲和人打仗?每天都看著自己的同伴受伤死去?”
“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过的很轻松?除了赫琪……我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难道我很开心?!”格里佩特也失去了一开始的冷静,站了起来。
“这全是你自找的!!”
“我喜欢缇桑!为了让它强大,自找也无所谓!!”
“我也喜欢。”罗兰淡淡道。
格里佩特静静的盯著他看了一会儿,慢慢的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珊琦没能把我杀死,看在赫琪的份上我放她走了,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城外……”说到最後一句,他突然憋住气,几乎倒在椅子上,猛烈的咳嗽起来。
罗兰无意识的向前跨了一步,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接近。
“你再走近一步,我可要叫卫兵了。”格里佩特侧过脸,胸口发出嘶嘶的声音,好象身体的什麽部分被刺穿一般。
罗兰硬生生的把想说的话压在嘴边,转过身去。
“我暂且信你,不过要是珊琦有什麽三长两短,你欠的,就不止你的故乡,还有赫琪。”
格里佩特站在原地,没有理睬他,罗兰咬咬牙,跳出窗口,消失在黑暗中。
随著烛火的摇曳,房间里又陷入了原本的宁静,格里佩特把手撑在软椅的扶手上,微微的发抖,小心翼翼的弯下腰去,一点一点的,慢慢俯进柔软的坐垫上,一转身,重重陷进去,大声喘了口气。
还没有能够休息一下,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痛,他猛烈的咳嗽起来,用手捂住嘴,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喉头一阵阵的发甜,掌心不停的沾上湿漉漉的东西,挪开手的时候,已经积起一小滩血。
“要是她没有急著逃走,我就死了。”格里佩特仰躺在椅子里,用丝绢把手擦干净。
“罗兰,你真有一群优秀的下属,如果我们势均力敌,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原本洁白的前襟处,渐渐渗出血迹,珊琦的一剑虽然没有刺中致命的部位,却刺伤了肺部,格里佩特没有叫任何人来,默默的装做没有认出她是谁,敷衍几下,就任她逃走。
他离开北方的时候珊琦还是个扎著小鞭子只会哭的小女孩,如今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士。赫琪一直希望她能做一个举止文雅的淑女,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
如果是别人,他必定会全力以赴击倒对方,可惟独是珊琦,他下不了手。
昏黄的烛光映不出苍白的脸色,只看见额头上一片汗迹。
格里佩特闭起眼睛,想好好休息一下。
罗兰站在窗後,默默的注视他,窗帘严实的把他挡住,完全不会被人发现。
他听不见格里佩特在说什麽,只能望著昏暗房间里,那张熟悉的脸,一点点的陷入平静。
律一个人挑著无人的小路走,时不时紧张的回头看一眼,罗兰叫他在宫殿的的花园里等自己回来,他没有遵守,在罗兰离开之後就迅速沿著原来的路线,来到大街上。
这个想法是一瞬间冒出来的,他突然不想再和任何人在一起,觉得离开缇桑的时间到了。
很奇怪的想法,没有任何理由的想离开,并且就真的走了。
秘密出口就在不远处,只要通过那里,就出了国都了。
罗兰如果记性不够好,可能无法一个人顺利的逃脱,不过这已经和律没有关系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既不想再和罗兰再一起,也没有脸去见一直被他伤害的珊琦。
当然更不可能见格里佩特。
他穿进最後一条小巷子,拐过这个弯之後,就能看见那条地道,他可以离开这里了,离开国都,然後穿越国境线,离开这个国家,战争期间,国境线并不如平时那样守备森严,也许很容易可以逃出去。
在转过街角的前一刻,他突然停住脚步,紧贴墙面站著,寂静的黑夜里,他听到一种声音从拐角的地方传来,很不寻常,差一点,他就要冲过去了。
他一点一点的探过头去,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什麽人在啜泣,刻意压抑著。律既紧张又奇怪,偷偷的凑过去看。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墙角,衣服上沾著一些血迹。
律站住脚步,他认出这是谁了。
对方发现有人来了,慌忙抬起头。
“律……?她疑惑的叫他,突然扑上来,在他的肩膀上呜咽。
“珊琦?你怎麽会在这里?”律深吸一口气,接受与女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珊琦不回答,过了很久,哭声才渐渐小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为什麽不逃走?”律又问。
“我……没有脸回去见大家,还有罗兰。”珊琦说著又抹起眼泪。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似乎恢复一点清醒:“你又……怎麽会在这里?”
“罗兰怕你出事,来救你,我只是一个带路的。”
“那罗兰呢?他在哪里?”珊琦紧张却又焦急的四处张望。
律不知道怎麽解释,开始後悔。他现在既不敢说出自己偷偷扔下罗兰的事,又找不出借口敷衍,更不能第二次攻击珊琦。
“罗兰在哪里?!”珊琦再次追问。
“我们走散了。”律急中生智,撒了一个谎。
珊琦喘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即使他在这里,我也不跟他回去。”她低声说。
“为什麽?你做了什麽事?”
“我把格里佩特刺伤了,没有刺中要害,大概……伤到了肺。”
律只觉得眼前一黑,格里佩特伤痛难忍,浑身鲜血的样子立刻浮现在眼前,和珊琦衣服上的血迹重叠在一起。
“我没能杀死他……”珊琦并没有意识到律的反应依然只顾著自己说。
“罗兰……只担心你的安危……”律吃力的强忍住脑中的混乱,靠在墙上。
“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珊琦发现了律脸上的冷汗,立刻凑过来。
“别过来……”律硬著声音推开她的肩膀,“我没事。”
对,确实是没事,格里佩特的生死关他什麽事?他一个人在这里混乱,而格里佩特却根本没有想到他。
“一直呆在这里很危险,白天街上的人会变多,”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要赶快离开国都回阵地去,罗兰他自己会找回去的。”
“不,我不能回去。”珊琦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违反了军规,又没能杀死格里佩特,我没有脸见任何人,而且……”她放低了声音,“格里佩特……他根本不想和我打,任我刺杀他,这简直是侮辱!他根本看不起我!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就一个人回去吧。”
“那你呢?”
“我是一个失败者,连哥哥的仇都不能报,我已经不配做文学社的人了。”
“珊琦……话不用说的这麽绝……也许以後……还有机会……”律连自己都诧异,安慰的话居然这样脱口而出。
珊琦摇头:“我为了今天足足准备7年,现在失败了,哪里还有脸见大家,还不如消失算了。”
“消失到哪里去?”律静静的问,“离开了文学社,有你去的地方吗?”
珊琦看了看他,随即垂下眼,沈默著。
“你一个女孩,在战乱中是很难生存的,”律缓慢的靠过去。
“跟我走吧。”
赫琪悄悄的推开门,房间里一片昏暗,有几支蜡烛已经快燃尽了,火焰显得有气无力。
格里佩特一个人埋在软椅里,闭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不算健壮的身躯缓慢的一起一伏,带出嘶嘶的鼻音。
赫琪轻声叹气,走到窗边,探出身子拉起窗钩。窗台边有几个凌乱的脚印,他知道是谁。从一开始他就站在门外听著动静,却不敢进来。
罗兰和格里佩特的事,他是不能插手的,事实上是,任何人都不能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没有任何人能明白的。
他关上窗子,拉紧窗帘,重新回到格里佩特身边。
以往高高在上无比威严的王,现在却像一个战败的士兵,垂头丧气,窝在椅子里。前襟上有淡淡的血迹,赫琪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向他的胸口。
格里佩特突然睁开眼睛,捏住赫琪的手腕,力量很大,赫琪几乎喊叫出声。
“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来?这也包括你。”格里佩特冷冷道。
“有些命令是不得不违抗的,比如,我的王受了重伤,却不接受任何治疗。”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属於整个国家而不是你自己,格里佩特。”赫琪用从未有过的强硬语气。
格里佩特眯起眼:“你刚才叫我什麽?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
“在面对过去的事情是,你只不过是格里佩特,而不是我的王。”赫琪说著单膝跪地,亲吻君主的手背以为自己的失礼而表示歉意,随即站起来,动作轻柔的拉开前襟,露出被刺出的伤口。
那里只有一块纱布漫不经心的贴著,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格里佩特没有反抗,挪动了一下位置,以便赫琪能够得著伤口。
“我没有打你妹妹。”
“我知道。”
“她举著剑冲过来时,我突然很想就这样死去,”格里佩特说著笑起来,“真奇怪,在我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个爱哭的小女孩,现在居然敢一个人闯进我的寝宫刺杀我,真有胆识。”
“陛下不应该一时心软,今天放走了文学社的人,以後他们一定会加倍的报复,他们的脾气您不会不知道。”
“赫琪,你後悔吗?跟著我。”格里佩特伸出手,摸了摸副官的头发。
“为什麽後悔?”对方温和的笑起来,“我从来都是您的支持者,到哪里都是一样。”
“那你还爱著珊琦吗?”
“……凡事总要有一些牺牲……”赫琦犹豫著回答。
“那,我做的,就没有错了……”格里佩特把手移开,闭上眼睛,“让珊琦发泄一下哥哥被夺走的怒火,完全不抵抗,就算做我对你小小的补偿。”
“您在说什麽,我不赞成这种做法。”赫琪露出不悦的表情,“刚才我已经说了,您是属於真个缇桑的,这样做未免太任性。”
格里佩特想说什麽,却还是留在了嘴边,瞥过脸,闭上眼睛。
“赫琪……只有你……只有你……一直追随著我,其他人……都走了……”他喃喃自语。
赫琪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