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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轮到你来说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费尔洛斯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场景,表面看来温和顺从的馨,事实上却十分固执,绝对不会对普通人说出自己的苦恼,即使头疼到惊醒,也绝不会对自己吐露半个字。
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撬开馨的嘴,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由馨的制造者,肖维尔公爵来完成。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非常沮丧。
39
走出电梯,弛恩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抱着小黑,头深深低下,好象睡着了,费尔洛斯怕吵到他,放轻手脚慢慢靠过去,没想到弛恩却抬起了头。
“你下来了?”他揉了揉眼睛。
“恩,”费尔洛斯点点头,“你累吗?我去给你们找个可以睡觉的房间。”
“还可以,不是非常累。”弛恩打了个哈欠,“馨怎么样了?”
“恩……”费尔洛斯不知弛恩是不是也看见了肖维尔公爵,费力的思考怎样解释。
“刚才从这里经过的某个人,是去探望馨的吗?”弛恩又问。
见他确实见过了公爵,费尔洛斯连忙点头:“是的,那一位是谢莱斯主星的阿尔·冯·肖维尔公爵,是馨的制造者。”
“制……造……者……”弛恩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重复这三个字,费尔洛斯起先还不明白,愣了几秒种,猛的一颤。
看见他的反常,弛恩露出笑容:“你不应该说这么多。”
他现在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肖维尔公爵是在多个星系都鼎鼎大名的种受专家,而非机械制造家,身为警用机器人的馨,怎么会是由他制造出来的呢?
这也就证明了弛恩一直以来的猜测,馨的身上确实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还证实了这个秘密和种受有关?
“我想从理论上来说,一个种受专家可以给予警察机关资金上的资助,但是应该不可能在种受的同时又是一名机械制造专家吧?”弛恩向馨表达自己的看法,“当然,我一直都只是好奇,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完全可以拒绝回答。”
费尔洛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像战败似的耸肩一笑:“看来再怎么努力,你是大人,而我还是个孩子的事实,是不会变的,你一认真起来,我就只有乖乖投降的份。”
“哪里有认真了,我真的只是好奇。”弛恩露出被人误解时苦恼的表情。
“也许是吧。”费尔洛斯说着,重重的坐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沉默不语。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难处,”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只是对于你来说,有一些顾忌。”
“对我有什么难处?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贫穷小市民而已。”
“这只是你自己认为吧,我可不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你身为种受师的名字,我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听说过。”
弛恩抓了抓头:“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顶多是个过气的名人,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你又何必要记得?”
费尔洛斯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良久才重新低下头。
弛恩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明白馨的一切了。
这个机械警察,究竟和自己的种受师身份有什么关系?
“那是距离现在7年以前的事了。”费尔洛斯果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和以往完全不同,带着很沉重的感觉。
“我才刚从警察学校毕业,第一次接到出勤任务,我在学校里的成绩非常优秀,不过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学校成绩,与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之后完全没有关系,就像你即使在书上和电视上看见再多的凶杀场面,面对真正的现场时,还是无法忍受的一样。”
弛恩点头表示同意。
“我所在的部门,只负责特别生命体的凶杀案件,简单的说,就是那些种植出的小受的被杀案件,直属于政府的保护委员会,你可能不知道,就像动物一样,虽然有无数的保护部门,还有这么多动物保护主义者,但是在不知道的地方,依然还有无数的动物被虐杀,种植生命体也是一样的。
“那次的任务,和之后的工作比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一个小受在调教过程中被主人误杀,凶手是当地非常有名的富豪,有这方面的嗜好,之前已经有很多孩子被他折磨致死,但我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
“到达现场的时候凶手早就不在了,他对这类的事情从来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连报警的想法都没有,就好象一件东西坏了之后随后丢掉一样,是负责打扫的仆人发现并且报警的,那就是我和馨的第一次相遇。”
卷二 40
“馨是种植生命体?”弛恩诧异的重复。
“当然他那时还不叫做馨,那个富豪养了很多小受供自己玩乐,他们连名字都没有,只在手腕上留下数字的烙印,以此辨别身份,馨就是其中的一个,因为他非常漂亮,他的主人非常喜欢他,但是所谓的喜欢,就是每次想到了什么新的折磨方法,就会第一个用在他的身上。”
弛恩打了个冷战。
“真正的情况我当然不知道,唯一亲眼看见的就只有他的……当时的样子……”费尔洛斯似乎是硬生生的打住了尸体两个字,而是换上了比较中性的说法,“我们进入房间,到处都是血的味道,还有说不上名字的药水气味,混在一起,我差点跑出去呕吐,但是大家都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按照正常程序搜查现场,我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后面,一想到今后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和这些事情打交道,突然不愿意再做警察了,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馨。
“因为报案者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情况,所以我们知道,他已经死了,但他还是维持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样子,全身赤裸,身上的血迹都干结了,全身都是伤,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样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费尔洛斯说着,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弛恩。
“挣扎?”
“没错。”费尔洛斯眯起眼,露出一种弛恩完全陌生的笑容。
“他就是在这样一种无法抵抗逃脱的状态下死去的,即使到了现在,我都能幻想出他当时是多么的痛苦,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你知道吗,他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闭上……我好象能感觉到,他还在寻找能够救他的人,但是直到最后,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说到最后,费尔洛斯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哽咽,慢慢低下头去,抓住自己的头发。
驰恩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你不愿意他就这么被处理掉,把他变成机械体?”
费尔洛斯苦笑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后来我遇见过无数更加残忍的凶杀场面,却没有一个人像馨一样给我的印象这么深。当时警察部门正在进行一项研究,制造一批警用机器人,替人类警察处理各类繁重或者危险的工作。但是,制造机器人并不困难,难的是使他们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而智慧的根源就是大脑,为了节省经费,我们会选用一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大脑,进行处理之后,为机械警察所使用。
“馨已经不可能再复生了,于是我想到了这个研究,那时还没有人想到使用种植生命体的大脑,因此馨变成了一项重要的实验,同时得到精于生命体种植的肖维尔公爵资金和技术上的协助,这个实验应该说是成功的,也可以说是不成功的,馨在生理上最终成为了合格的警用机器人,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但是他最致命的缺陷,却始终没有办法消除……”
“是指他的头疼?”
“没错,理论上来说,机器人是不可能有痛感的,但是他的头痛却会定期发作,肖维尔公爵认为他是没有办法摆脱过去的阴影却又不敢面对,以至于无论多么先进的洗脑技术都不能消除他生前的记忆,并且会以梦的形态重现,也会引起头痛。”
“那那个凶手呢?他没有被制裁吗?”
听到弛恩的话,费尔洛斯突然冷笑起来:“制裁?他并没有受到制裁,或者说,已经被神灵制裁了,馨死去以后的第二天他还是做和往常一样的事,我们在做现场调查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正在别的地方享受!在自己的马术俱乐部骑马!高兴的很!……但是他没能够从俱乐部回来,因为意外,他从马上摔下来,摔死了。”
一瞬间弛恩好象看到费尔洛斯脸上令人寒栗的表情,他无法想象如果凶手接受法律的制裁,费尔洛斯会如何对待他——当然,是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
卷二 41
费尔洛斯说完,便不再继续,走廊里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像是试探一般的,谨慎的开口,寻找自己平时的声音。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
弛恩长长的喘了口气:“原来你是以为,我曾经是种受师,会对这样的事情有所抵触或者其他反应?”
“确实如此,况且我也不喜欢把任何事都告诉别人。”
弛恩习惯般的摸了摸怀里熟睡小黑的脑袋:“你想的也太多了,你以为我做这件工作这么久,真的从来没有伤心悲痛的体验吗?”
费尔洛斯没有回答。
“馨是不是为了体验一下,种受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职业,才会去参加种受比赛的?”
“我不太清楚,他不会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我,也许的确是。”
“他已经种出了小受来,应该能了解这个职业,我们绝不是什么有博爱之心的人,只是小小的种植者,就和种菜养花贩卖一样,今天属于你的孩子还在身边,或许明天他就会被买下,成为别人的所有物,我早就习惯了,馨种出的小受也已经不属于他,他应该已经有所了解。”
费尔洛斯也伸出手去,玩弄着小黑的头发:“老实说,他并不喜欢种受师,当然也不喜欢你,在他眼里,如果不是你们的存在,他就不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受这样的苦。”
“这些事我也已经习惯,不过我知道他很喜欢小黑。”
“因为他们是同类吧,虽然身体是机械,馨身上种植生命体的基因却没有完全消失,会对同类有好感也是自然的。”费尔洛斯说着突然眨了眨眼,“不过,我虽然不是种植体,也很喜欢小黑。”
弛恩立刻转身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把小黑护住。
“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他狠狠瞪了费尔洛斯一眼。
对方做了个鬼脸,随即站起来。
“天快亮了,我还是建议你们先回去,即使能在这里住下,也不会很舒服。”
“等小黑醒了,我们会商量的,你现在不用回病房去吗?”
“不用,肖维尔公爵在和馨说话,很多事情馨只愿意告诉他一个人,不允许有任何人在场,反正最后公爵大人也会把事情全都告诉我。”
“你喜欢他吗?”弛恩突然问,费尔洛斯没有立刻明白,“喜欢谁?”
“馨,如果不是喜欢,你也不会让他复活吧?”
费尔洛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一开始,我真的只是希望馨能活过来,享受一下世间的美好,但是看着他成为机械人之后经常因为过去的记忆而痛苦,我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非常想做一些能帮助他的事情,到了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时,弛恩怀里的小黑动了一下,发出迷糊的声音,弛恩立刻低下头去:“吵醒你了吗?”
小黑对着弛恩的胸口蹭了几下,胡乱说了些梦话,又睡着了。
费尔洛斯笑起来:“下次再醒的时候他大概会饿,我去买些吃的来。”
还不等弛恩回答,他就跑过走廊,消失在拐角处,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弛恩无奈的笑了笑。
他很想再说一些话,给费尔洛斯一些帮助,却还是说不出口,或许到了恰当的时候,他什么都会明白的。
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以及究竟该做些什么事,他最后,应该都会明白的。
卷二 42
肖维尔公爵站在窗边,沉默的望着楼下费尔洛斯匆匆跑出医院建筑物的身影。
“非常感谢你,”他转过身去走到馨的床边,“我知道讲出自己所恐惧的事对你来说相当痛苦,非常感谢你的配合,给了我宝贵的研究数据。”
馨的脸看起来比刚才更苍白了,听到公爵的话,露出一个费力的笑容:“哪里的话,只要是您的要求,无论多么困难我都会努力达到。”
公爵却皱了皱眉,把食指竖到唇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你的这个毛病为什么就是不肯改掉呢?总是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上,一副奴仆的样子,你是自由体,绝不从属于任何个人,你是人类的朋友,和我们是平等的。”
“我知道了。”馨顺从的点了点头,却看不见任何说明他的确知道了的神情,
公爵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想抚摩他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