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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佛-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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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教主,虽然他研究法宝时候专注的忘乎所以,但男子汉本来就数认真最好看,那样好看的人最好看时候的模样,欣赏个万八千年不太可能看腻,而且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技术帝。
  这样想想还有点小励志。
  何况风起此劫渡过去就要跟风衿定情了,应该恭喜他第一志愿被关爱达成,我对他的责任也到尽头了。
  喜大普奔。
  眼前华彩四溢,阿宝的神力比他的七彩祥云还招摇。
  HP在恢复,呼吸都平缓了,我说:“凉拌吧,谁管它。”
  这样逆天的话必须要遭雷劈,我疼的脑仁儿嗡了一声,一口血呛住,从鼻孔里冲了出来。
  云散开,我终于看到自己正伏在莲华座上,被半透明的青色光晕包裹着,裸骨上迅速生出皮肉,完好如初。
  我站直身子,赤色鎏金的战衣正在结成,四万五千年苦修加上风流三分之二的仙元庇护,最终我让大家很失望的飞升金仙了。
  缚神五行阵仍在,符文流光。我走出阵眼,只一步就扑倒在地上,全身疼的要死要活,三十三天召不出凌云,可我赶时间。
  风衿拍着结界透明的屏壁,这次换他笑着,我痛哭。
  我的脸上只有泪和鼻涕没有血,我知道血在哪,狠狠爬出九龙阵滚落台阶。
  风衿让我枕在他怀里,捏了云诀去天外天。
  我拽住他:“去三清殿。”
  他愣着。
  我又说了一遍:“去三清殿。”
  他于是点头腾云下去,只是不再看我。
  三清殿的炼丹炉室积温如火燎,风流昏睡着,血已经全结成痂,在脸上,衣襟,一塌糊涂。
  经宝还是那个姿势抱着他,看到我们来,便笑了一笑:“恭喜。”
  我爬过去,还有半身距离被经宝的罩子隔着,不能再凑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半晌,我竟像风流一样哭着求他:“不要把我们分开。”
  生死面前我们一样会懦弱的失去形状。
  可经宝维持着待我一向的残忍,不他待所有人都很残忍,丝毫不顾及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静静看着我,说:“我刚刚是在恭喜你要和风衿定情了。”
  “。。。。。。”我被欺负的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只顾扒着屏障看着风流哭。他不醒,不看我,不心疼我。
  风衿不言语,更不参与,只默默也为我开了罩子隔热,明明是三个人的事,他总是在局外的样子怎么着都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哀而不伤,怨而不怒。
  我哭不动通天教主那样的老神仙,而且他正在给风流疗伤,我再不懂人事也不能现在对他用强,只能跟他说开敷莲华在我体内,请他取走还给风流,会对他的损伤有好处。
  他点点头,将莲华放回风流体内。
  其时风流元神三分,一半在莲华内,剩下一半我两个均分,经过十三道天雷的锤炼,已经与我产生共性。
  莲华一去,我当场就倒下了,不过好歹没有什么历练掐着脖子跟我争时间,所谓天福永享,我终于是一位可以安心怎么等都不会死的老神仙了。
  还在沉睡期间风流托了一个梦给我,其实看见他我很高兴,但是不想因为他救我老命一条就在他面前低声下气,跟从前待他的冷淡反差太大了,我会不习惯。
  “风起,别来无恙。”
  “托福,正在恙中。”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开敷莲华已收到,很高兴你没跟我打照面,说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又干涉你的事,还真是有点不好面对你。”
  我冷冷看着他,你他吗的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要总是臭着一张脸,再好看也会没人爱的。”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干笑:“道别,抱歉我保证仅此一次,你就先听我说完再烦吧。”
  抱歉我已经私自YY过无数次:“生离死别吗。”
  他想了想:“不太好定义,听说西天就是寂灭,不晓得应该算生离还是死别。那是以后的事情,我来是要跟你说,关于你和风衿,我认真想了,果然还是不能祝福你。”
  “不需要。”
  他有点恼火道:“我不是因为心里气不过才跟你这么说的。但这句话除了我,不会再有人跟你说了,风起,你不爱风衿。”
  “那又如何。”
  他揉揉额头,伤心的别开脸:“果然是这样。风起,我弄不懂你,也说不服你。”
  “所以你又要放弃我了吗。”
  他愣了一下,惊愕的看我,我倔强的瞪回去,生之漫长让我们成熟,也让我们原形毕露。
  我根本就是个无赖,在这个时候能眼眶发热的骂他这样的话:“不是让你不要放弃的吗,你他吗的除了死缠烂打就不会用点策略!好不容易才以为你是换了一种我能接受的方式重新开始,没想到你真的不要我了!我都要跟风衿定情了你还跟我道别,你怎么不守信用呢!”
  我早知他会离开我,早知去日苦多,生之给予总比我以为的更少,我那么害怕,却还在那里矫情。
  再不抓住,还等谁像他一样爱我。
  他低头涌着眼泪默默被骂,小竹轩的场景在虚化,他挤出几个字:“风起,太迟了。”
  “哥。”我醒来,一摸脸上湿哒哒全是泪,胡乱的搓了一把,爬起来晕头转向就往外跑。
  在我缓慢恢复的沉睡期间,天界发生了一件大事,跟着风流在人间八度生死也没将他感化进佛门的如来,严重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
  认真琢磨之后,这位祖宗惊喜的发现暴力也属于能力范畴,同理能力也属于人格魅力的范畴。
  于是他决定挑战打碎通天教主测神力法阵的人。
  教主本人的诛仙剑都埋你们须弥山下了,打碎他出品的放水法阵,真的能代表天界最强么。
  南无世尊,您为何不挑战九重天尊。
  风衿带我到丹穴山颠的祭台,风跋去找绯夷取天火。
  风流艳冠三界的神形被中空剖开,烂哄哄血肉模糊的堆在玉石台上,失去形状。
  他那样臭美,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我茫然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风衿说这样做是为了斩断他与神形的联系,现在开敷莲华已经被通天教主带去,只是他剩余的元神载着魂魄不知道哪里去了。
  “然后呢。”
  什么叫不知到哪里去了,他很爱美的,决不会忍受自己无相。
  无相。就是这两个字。
  后来在无间深渊我们常常开一个玩笑,如来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这里多的是。
  风衿艰难的说天火涅槃之后,就随便他高兴去哪里了。
  我已经知道他不高兴也可能去的地方。
  许多年前通天教主败给如来,葬剑须弥山时他留了个心眼,看出来的人不多,我凑巧在其香居书斋的书里见过,那埋的哪里是诛仙四剑,那分明是三界第一杀阵。                    
作者有话要说:  

  ☆、无间纪事

  东西方交流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融合,最根本的区别是佛四大皆空无我无相,超脱于万物之外,而道是太极阴阳无限衍生,凌驾万物之上。
  我们都不懂对方,更将共通处当做同行冤家。
  可是灵山查无此人,想来也是,天外天的百鸟王族要是入了佛门,那该是给天尊多大的一耳刮子,得响彻三界。
  我坐在须弥山下冥想,这样静下来突然发现,我似乎到底还是一无所有。
  天外天的神族一窝一窝的生养,一批一批的死掉,九重天里的仙官也是千锤百炼,死去活来。
  数万年一晃而过,我已经是小辈们仰视的远古上神,想要的关爱关注仰视全都得到,可也全都被风流带走了。
  我想起为了躲他那一万多年,觉得天下之大,他竟无孔不入,如今天下仍大,他却让人遍寻不着。
  风衿来接我:“风起,先回家吧。”
  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疲惫,大族长遭见我们这样一群不省心的兄弟,不知道他在维持平衡时候,有没有哀怨过倒霉。
  我不再提定情,他也不提,恍惚跟着他回到天外天,他安顿我休息便要离去,我说对不起。
  风流还让我意识到一件事是,除却后来发生的,我们天生是兄弟。尤其风衿待我情深意重。
  活了五万年,我第一次感觉这样发自内心的抱歉,因为这三个字代表的是我无法补偿你。
  风衿说你现在快点把伤养好,我就原谅你。
  我无语,他笑笑:“我早说过,你和流儿是最好的一对,该说对不起的也是我,我明知道还尝试拆,太不自量力。”
  我想说不是你的错,被他制止:“不要说,风起,什么都别说。流儿说的对,曾经有八千年最好的机会,已经被我荒废,我不配和他争。”
  我默默道:“不能那么算。”
  风衿颓然转身:“老君那里有溯华镜,过去的一切,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从那里看到。”
  司命神殿的命理星盘上永远飘着萤火虫一样的浮光,明明灭灭。
  据说是天地机缘,不定会在谁的生途形成什么。
  我看了风流的司命录,簿录还在,他就也在,只是一道斩裂般的断纹横亘,正在被浮光汇聚着修补,创痕后面的纹理整个虚化,瞧着就心里发寒。
  我自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跟他相反,命理正化作浮光,飘散的愈发单薄。
  它感受到我的心意了么,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三清殿来了一对小童清风明月,是天君从凡界直接带上来的,看炉子这种工作也要从娃娃抓起,从小培养他们热爱自己这份高尚的职业。
  我问他们家天君哪里去了。
  清风说下界跟佛门争俗家弟子去了哟,爷爷一定能争赢。
  明月说粗俗,天君爷爷那叫传道。
  我于是又问他们爷爷几时能回。
  清风粗俗立止,高深莫测的说,时机成熟就会回来。
  明月说无量天尊,清风说的对。
  他说完我就克制不住自己了,我特么办正事赶时间,你们还跟我装逼,一手拎起一只肉团子娃娃作势要往八卦炉里塞,我面目狰狞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找你们爷爷。”
  清风吓哭了:“上神息怒,丹出炉时候爷爷肯定会回来的。”
  明月也哭:“清风说的对。”
  两柄芭蕉扇拼命的扇着炉子,我坐在三清殿门口嚼冥界的暗晶石吃着消暑,很快等来了太上爷爷。
  溯华殿里一室黑暗虚空的冷寂,中间的琉璃晶球泛着银灰色黯芒,我道谢,将他请出去。
  他有点不痛快,表示明明我也是探人隐私却不给他分享。
  看着那张洋溢八卦热情的脸,我想风流能在这儿给他扇了成千上万年的炉子,果然是有原因的。
  由是我更坚定的请他出去了。
  溯华镜原本要风流的气息才能开启他的往事,但他的仙元已经与我交融。
  我结了咒印,顺利开启,按风衿给我排好的时间点一一回溯。
  晶球里涌出华彩,无限空间结成桐花飘香的孔青殿,那年风流四千岁,因为损失了一魂一魄半仙元而被打成原型,毛都没长齐的小绿孔雀,伏在云锦被中可怜巴巴的低声鸣叫。
  凰后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成这样,抱着它伤心的痛哭不止,她已经怀了我近一千年,却坚持要凤王将胎封存,她说风流不痊愈,她没有心思管我。
  原来我自天地运化有灵以来第一次劫难是险些胎死腹中,风流将这一遭当做是被他害的,还真像他的逻辑。
  黝黯苍青的水色将光芒掩去,风流浮在水中睡颜平静,玉石湖里的某一天,风衿抚着他飘荡的长头发,自言自语说,风起又来看过你了罢,他和你越来越像了,尤其是不爱理人。我看着他走了很多灵盛的林泽,盘踞的禽兽排挤他,可他不争,一句话都不说的扭头就走了。
  隔了一会儿他笑道:“我叫他回家好不好,你说他会不会也看都不看我一眼。”
  光线继续暗下去,梧桐宫的冷窖里,风衿小心的勾兑着花蜜和果酒记录分量,风流在旁边不管兑的什么味道都喝下去,还一边说比犯十三是差了点。
  风衿赌气道,差不是一点两点吧,别喝了。
  风流晃着头说丢掉多浪费。
  “你喝多了。”
  “我是喝多了,可我越醉越清醒,不像某些酒壮怂人胆的,仗着酒醉尽干糊涂事。”
  风衿搅着水晶杯子里浓稠的青色花蜜,不言不语。
  风流盘坐在桌子上,怜爱揉着风衿的头,说大哥你真傻,你真以为喜欢谁是有那么一种心意就够了么,喜欢这种事,须得掏心掏肺的付出了,才算真实不虚,才敢理直气壮的拥有。
  适逢我过去取酒,看到风流醉眼望过来,转身拔腿就跑。
  风流一跃跳下地踉跄了便追,到门口回头冲风衿笑道:“像现在,我敢去追,你只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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