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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上又说这是南方几百年不遇的重大雪灾,听说社会上现在正在筹备物资支援我们这片地区,我很怀疑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他们还能不能找到我们村在什么位置。
刚刚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镇上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们几乎都买不到吃的,弟妹现在大着肚子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每天吃着米饭就咸菜,大家都很忧心。
我家里倒是有货,可是怎么送过去呢,我也很忧心。
“唉声叹气地这是怎么了?”葛明这会儿懒洋洋地扒在地板上顺着狗毛,难得的也关心了一下他的宿主的心情。
“我想送点东西去镇上,可是这会儿连路都找不到了。”有人和我一起分享烦恼其实也是不错的。
“这大雪天的,去镇上干嘛?”很明显,他觉得窝在家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弟妹怀孕了,他们家没什么吃的,而且天气又冷,都没有木炭可以烤火,听说镇上时不时还停电,一停就好几天……”说起来现在镇上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
“你是想送东西过去?”葛明很不礼貌的打断了我的唠叨。
“你有办法吗?”他不是修真的吗?可能真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这个可以让小黑帮忙。”他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对方吐着舌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
我疑惑的看着小黑,难道这是一条修真狗?
结果和我猜测的有点出入,这个家伙居然让小黑客串雪橇狗,拉着我和一车的粮食煤炭去了镇里,这种感觉真是太刺激了。你能想象一只一百斤多一点点的大狗,单独拉着一车子东西在雪地上飞奔的情形吗?
至于这个雪橇,就是用家里的门板稍微改装了一下,很简陋。
我们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镇上,镇里的公路上也都铺满了积雪,根本没人出来清扫,不同的只是雪地上有着很多脚印,雪面上也不如山上的干净。
四周的山上好像有人在砍树,大概是想弄点木柴取暖吧,这么冷的天如果停电的话,根本就没法过了。可是把四周山上的树木都砍掉的话,明年一下雨就会变得很危险,这个道理大家应该都是懂的,只不过在面对寒冷的时候,没人愿意为未来多做考虑。
我赶到陶方家的时候,正好是他们的午饭时间,桌上只有一盘咸菜和一小碗蒸蛋,估计那晚蒸蛋应该是孕妇独享,其他人肯定不舍得吃。这一家子人都瘦了很多,一个个脸色枯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我的“雪橇”上有一些西红柿和几根黄瓜,还有一些耐放的白菜萝卜,大米也带了一百多斤,还有一大麻袋的木炭,出门前我甚至宰了一头羊,半头都带过来了,这么多东西,真是难为小黑了。
他们看到我送来的东西很高兴,但是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多说,卸了东西就回去了,免得他们尴尬。照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我过几天还得来一趟,怎么说也是家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挨饿。
回去的时候小黑跑得飞快,我现在打死也不相信它是一条普通狗,力气大也应该有个限度好不好。
晚上加餐,那半头羊够我们两人一狗美美吃上好几顿的了,小黑爱骨头,它那牙齿贼厉害,不管多硬的骨头到了它嘴里嘎嘣嘎嘣几下就完了。
葛明那家伙是典型的好吃懒做,吃肉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我做饭的时候他就左手拿勺右手拿筷做在桌上等着,等肉以上了桌就挥舞着双手给自己猛夹菜,一副饥民样,好像我这阵子多亏待他似的。
隔壁的朱大爷喝了一碗羊肉汤也觉得舒服了不少,这老头最近没啥事做,一天到晚看电视,停电了就瞪着眼睛干熬,一来电就开始精气十足。
冬天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猛下雪了,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咋过,我的羊群吃干草吃腻了,我就带它们去山谷中改善一下伙食,甭说,这里面还真是挺暖和的,要是葛明那家伙没来的话,我估计会选择在这里过冬。
天气预报说又有一股西伯利亚冷气流南下了,大家都没怎么在意,现在已经够冷的了,还能再冷吗?可是所有人都错了,这一次来的不是一般的冷气流,它能硬生生把野外的动物冻死。
先前的那场大雪,有些雪花在电塔上融化,时间久了就越积越厚,供电系统开始出状况了,开始的时候抢修人员还可以穿过厚厚的雪地赶过去维修,可是后来他们抢修的数度赶不上冰雪破坏的数度,于是镇里开始了三天两头的停电生活。
在这一次灾难性的寒流来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上山去做电路维修了,因为太危险,在野外呆久了就会冻伤,一个不小心就会冻死。
没电的生活很枯燥,我家里粮食比较充足,只要注意保暖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陶方家情况就很不好了,我三不五时就得送一次粮食木炭过去。
“真那么挂心,就接他们过来住好了。”葛明这个家伙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关你什么事?”我有点恼羞成怒,这个问题要怎么说呢?自从我和我弟分家之后,我就不再把他当成一家人了,这中间有太多的纠葛我也不爱去细想。我把他们当成亲戚,最亲的那种,我愿意资助他们,但是不想让他们住到我家里。
可是我现在又收留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家伙,任他在我这里蹭吃蹭喝,我有点理不清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了噶~~~~~
12
12、窃羊贼 。。。
这个冬天的天气一直很恶劣,我给陶方他们送粮食的过程也慢慢变得不那么顺利起来,有时候我和小黑刚刚到镇里,就会有人从楼上冲我扔东西,我猜要不是小黑,这些人就敢直接过来抢粮食。
那些从天而降的石头木棍玻璃瓶什么的,小黑都可以顺利地躲过去,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怕他们哪一天急了,会拦住我们的雪橇来硬的。
葛明说我是块木头,自己身上的本事都不懂好好用,我有什么本事吗?我真是不知道。
为此,我开始努力发掘起了自己的能力,然后我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跑得很快跳得很高,还可以一口气抬起很重的一块大石头,真是有点像大力水手一样,而且我还不用吃菠菜。
这么说起来,就算不靠小黑,我一个人都可以背着一袋粮食小跑着去镇上了,不过还是算了,我不想做那种惊世骇俗的事,而且到目前为止,我都还很享受坐雪橇的过程。
听说镇上出现了抢劫,小镇以前是很安定的,因为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是本地人,就算有那么几个喜欢偷鸡摸狗的,对着熟人也都不怎么好意思下手。看来现在真是被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古人都说了,人性本恶。
上次我和小黑去镇上的时候,看到一群半大的小伙子正追着一只野狗跑,这群孩子以前过得多滋润啊,该上学的上学,不上学的就待在家里给父母供养着,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疙瘩,谁舍得让自家孩子受一点点委屈。
镇上的小青年们,个个都是光鲜的,衣服鞋子,从来都是要名牌的,本地买不到,市里买,市里买不到,就到南方大城市去买,从没见哪个心疼过车费,从没见哪家父母抱怨自家小孩花钱多。
至于吃的,那能吃得了多少啊,爱吃什么都给买,不知道喜欢吃什么就变着花样来,甭管是反季节的还是新品种还是外国进口的,那都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呢?他们一个个眼冒青光地追着一条瘦骨嶙峋的野狗跑,家长们不知道吗?他们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们能给自家的孩子顿顿吃肉吗?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有办法保证。
今天他们会把这只野狗分了,每人带一块皮肉骨头回家去,一家人围在一起,大概也能吃上一点荤腥吧。
我的羊早就不卖了,已经养大了的那些,基本上已经卖得差不多了,留下几头自家吃着,那些小羊们,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宰杀。我现在倒是经常吃肉,就目前来说,我的日子过得比大部分人都好,我有足够多的大米,大棚里有蔬菜,羊圈里还有不少羊。
弟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预产期在明年春天,弟弟说明天春天想要回村里种点地,虽然村里有挺多老人都在今年去世了,但是他们也都有晚辈目前不住村里的,那些荒废着的农田,明年应该会很走俏。
虽然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说把那些地都给了我,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说要回家去种田,我还能说什么呢?还好我还有一个山谷,本来还以为它没什么用,真是世事难料啊。
平常夜里我总是睡得很熟,可是这一天晚上我睡得不太安稳,就这么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号将我从半梦半醒中拉了出来。我拉开电灯,葛明和小黑都不在,哦,我好像忘记说了,他们这俩家伙因为图我房间暖和,这个冬天一直在我房里打地铺。这会儿地铺上空空的,楼下有一些嘈杂,好像不止三五个人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小黑的叫声。
我套上外套下楼去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个修真的大力士,底气足了,胆也就状了。
楼下的门没关,院子里的灯泡开着,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葛明那厮就穿了一件背心一条裤衩,脚下踩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手里还拿跟棍,这里敲敲那里敲敲,每敲一下就引起一阵哀号。
“让你偷我羊,这可是大爷我口里的肉,你们这几个家伙胆子不小啊,好大个人了还不学好,还偷羊,偷羊就算了,本事嘛一点没有,就这点三脚猫就敢来偷大爷的羊……”
我看他一边敲打一边教训挺过瘾的,可是大爷你好歹穿件衣服好吧?
“这是怎么了?”三更半夜的,一看就是遭贼了,不过除了这一句,我不知道还有其他的出场方式。
“亮亮,他们竟敢偷你羊!”他这一声亮亮掉了我一地鸡皮疙瘩,这家伙时不时爱抽风,但是他今晚好像格外亢奋。
“站起来,挨墙边站着去。”我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家伙,偷东西的那叫窃贼,俗称小偷,是不值得同情的。
地上几个家伙慢慢腾腾地不想配合,葛明看着烦了,就又甩了几次棍子。灯光下我看清了这几个人的面貌,都不是我们村的,不过也有几个看着眼熟,我琢磨着要不要打110呢?
掏出手机摁下这三个数字键,心里还是有些沉重,别人偷我的羊那是他们的事,我把人送进派出所那就是我的事了,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好,可是我又找不到不这么做的理由。
“诶,求你了,别报派出所,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说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我觉得根本不可信。
“亮子啊,求你放过我们吧,哥就是一时糊涂,真的,你看我们也都是这十里八乡的,你就给哥留一条后路吧,我们家晶晶这会儿刚刚生产,家里除了大米就是咸菜,我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打起了你家羊圈的主意……”这位倒是能说会道的,人家都能叫上我的名字呢,可见之前都是踩过点的,早盯上了吧?
我决定还是把这群家伙留给民警同志去处理吧,不然留着也是祸害,下次还是还盯上我呢?
“呲,这次就放过你们了,下次要是还敢给大爷惹麻烦,都不用送派出所,大爷我就地就给你们把皮给拔了。”我都还没开腔,葛明就一人踢了他们一屁股把人给放了。
“就这么给放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是啊,要不然能怎么办?”葛明一下子就恢复到了懒洋洋的正常状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上楼了。
“是不是交给警察比较好?”我关了楼下的门也跟着上楼了。
“那他们可就得坐牢了。”他躺在地板的床铺上,给自己盖上一床厚厚的棉被。
“送进去待一阵子,起码也能长点教训啊。”我嘀嘀咕咕地也爬进了自己的被窝。
“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后面这一句几乎细不可闻,可是我还是听见了。
“为什么?”小偷小摸,也不算十分恶劣,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了。
“监狱里现在情况很不好,冷死饿死的人很多。”
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我没有再问为什么,本来,这就是一件可以预见到的事情,只是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我们都不应该细想,想多了也于事无补,那些不好的事情,只会让人觉得情绪低落。
前阵子,我们村里有位老大妈家的一只老母鸡,欺负那大妈眼睛不好,自己偷偷藏了几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