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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记不记得又有何差别,莫要多费口舌,你与你旁边那个两面三刀的小叛徒今日都得葬身于此,我劝你莫要抵抗,死得快些反而痛快!”白袍准备快刀斩乱麻,当初就是因为一时心软,导致潘岳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手中溜走,此次不然,他必定要用最快速度将潘岳斩杀当场,也好向皇城那位去邀功。
此时陈志远突感全身滞缓,好似被挂上千斤重石般无法移动,他将目光从白袍道长身上移到连清那边,发现连清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念咒施法,手中还掐起了法决,显然他身上的制约,都是这人捣的鬼。
陈志远慌张地看向潘岳,急得叫出口:“潘岳,我们中了定身术法。”
潘岳并未回答,仍然蛋定地双手负于背后,他早就用了金壳术,现在原身犹如狩猎时的豹子,全神贯注隐匿在一边伺机而动。
白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潘岳那小子是真不要命了?怎么还不知防备?
但现在万事具备,也不及白袍多想,他手中凛灭钟重重一震,狂涨的灵力瞬间转变为几百尖利冰刃,冰刃在凛灭钟的加持下,呈扇形向外射发,同时发出强烈劲风,“轰”地向潘岳方向疾速击去。
潘岳仍然站在原地,见冰刃袭来,才肯急急躲避,但因那冰刃的袭击范围太广,他还是被擦伤了腰腹。
陈志远就比较悲惨,由于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冰刃向自己袭来,好在最关键时,有人将他往旁边拉了一下,这才避开要害,不过还是有一根冰刃贯穿了他的大腿,伤势虽不轻,倒也不致命。
潘岳这边两人都挂了彩,连清却一脸惊讶:“这两个小子怎么可能还能动?我明明已经将他锁……”
连清还没说完就感到喉间一紧,一根冰凉的东西抵在他颈侧,还未等他聚集灵力护体,颈间就被划开了一个大口,血液犹如喷泉向着空中涌出,懂得医理的连清知道,若他不在半分钟内止血,只怕自己今日就得埋在这里,于是他松开原本掐着决的手,手肘用力向身后袭去,只求能够把身后那作怪之人袭退,他就好跑到白袍那里寻求掩护。
早已用金壳术脱身隐匿的潘岳,怎肯放过气数将尽的连清,他从小习得武艺,身体稍稍一侧就躲过连清袭击,举手再次刺向连清要害。
连清好歹也活了六十多年,估摸着潘岳下一步动作,抬手一挡挡了去,同时准确捏上潘岳手腕不让他继续攻击,两人就此僵持不下,不过连清已经越来越气弱。
这时白袍道人终于反应过来,看到连清正与虚无空间做着斗争,自然也就知道潘岳这小子身怀绝技,除了能分出影子迷惑敌人外还能隐匿,而且这隐匿术极为高明,以他天阶修为都无法看透。
想清楚这一点,白袍目中闪过一丝狠厉,现在趁着潘岳正与连清缠斗,正是铲除潘岳最好的时机。
白袍这人做事也够果断,才刚生出一点想法,手上就开始动作,只见他的凛灭钟寒气大盛,钟口对着潘岳与连清的方向直接发出冰刃法术,因为连清离他并不远,所以此次将潘岳击杀的可能性极大,除非潘岳能够用逆天的速度逃遁,不然必定会被几支甚至几十支冰刃穿刺身体。
☆、第 73 章
潘岳眼见白袍道人动作,心中暗叫不妙,放弃继续与连清缠斗,急急向着一边滚去。
奈何白袍的法术已然发出,潘岳就算身手再如何矫健,也无法逃离密集攻击的范围。
于是潘岳只好尽量缩小自身面积,蜷在地上,用手脚挡住身体要害,并且使尽全力在身前结出寒冰护盾。
凛冽的寒冷冰盾还未完全成型,已被白袍道人坚硬的冰刃击得破烂不堪,几支冰刃毫不留情地刺进潘岳手脚,糟的是,其中有一支巧合地刺进了潘岳右手,手上的隐身阵图就此作废,没有隐身阵图,便意味着只有击败白袍才是潘岳唯一的出路。
离潘岳不远处,连清道长已被几十支冰刃穿成了马蜂窝,他临死前双目不能闭,就算倒下,那目光似乎也跟着白袍道长转动,面上的不甘与悔意只教人感到心寒。
潘岳自是了解被背板的痛,但现在的他根本无心同情死去的连清,因为更加棘手的问题接踵而来。
白袍见潘岳现出身形,手脚上多处被冰刃刺伤,自然不会放过这般良机,继续催动着灵力,想要及时补上最后一击好让潘岳咽气,他方才已然连发两次法术,这第三击则稍稍需要一些时间来凝聚。
虽然只有短短两秒时间,但这却是潘岳的生机,他咬牙忍耐手脚上的伤痛,极力运行起全身灵力,催动着金壳术,并且快速站起身,以白袍为圆点跑动起来。
他每跑动一步,就会留下一个□,短短时间,六个□被复制出来,他们动作划一,全都伸手覆上方才被白袍击伤的伤口,脸上出现愤然神情,并从各个方向将白袍包围,六双利眼直直盯住被围在中间的敌人,手中纷纷结出蓝色冰鞭,六人气势皆与潘岳本身相当,如此一番叠加,竟让身为元婴初期的白袍道人感到一丝恐惧。
“雕虫小技!”白袍一声大吼,为自己助威的同时震慑对手,手中的灵力早已积聚完毕,他一咬牙,先向着左边的三个潘岳击出法术,下一秒,又向着右边三个潘岳击去,虽有一秒的时间差,但足以把围着他的六名讨厌□给彻底铲除。
而那六名□也的确应声倒下,被伤到最多的那位,身上竟有三十多个血洞,最少的,也有七个血洞。
当□们一个个消失后,留下最后一个潘岳倒在地上,潘岳的神情痛苦不堪,“呕”地一声咳出一口苦血,他愤然地看着白袍道长,手中的冰鞭迟迟不愿撤去,就好像那是生的希望。
白袍嗤笑着缓步向潘岳走去,喜悦之情跃然面上,他似乎忘了自己是天阶高手,而潘岳只不过是个金丹中阶的小辈,得意地踢了踢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潘岳,蹲□子,伸手将潘岳的头发拽起,让他对视着自己的双眼:“和我玩?小子你还嫩着。”
他说完,手中结出一柄冰刃,顺着潘岳的脖子深深割出一条血痕……
陈志远坐在远处,看见潘岳身死,心下惊叹,说不出的悲凉从心口散发至全身,也不知是为了潘岳还是为了自己。
头顶上盘旋不断的白鹰,发出声声哀鸣,似乎在诉说失去主人后的心痛。
不过,就在白袍兴高采烈地割断战利品咽喉的时候,突然一阵凉风从其背后袭来,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令他脊背一僵,还未来得及侧身离开原地,全身便失了只觉。
原来方才潘岳复制了六个□后,就躲进了自身空间,然后再通过□传达到体齤内的痛觉去猜测外界的动静,最后抓住时机现身,用冰焰链给了毫无防备的白袍最后一击。
他这一击击得巧妙,直接打在了白袍的脊椎骨上,并不用多大的力就能将人打瘫。
白袍此时呈大字形倒在地上,脸上阴晴不定,想抬手却无力,想运功却无法,此时的他就如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潘岳捏扁搓圆也不能抵抗。
潘岳忍住一身伤痛,虽已狼狈不堪,却不忘在脸上挂上一抹胜利的微笑,他一瘸一拐地走向白袍,手中冰鞭在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痕迹,犹如侩子手在砍头前必须擦亮屠刀一样,潘岳用手掌从头至尾慢慢抚摸了一遍自己的冰鞭,随即用鞭子的尖端触了触白袍的脸颊。
白袍早已被他的举动吓得没了方向,哭喊着叫道:“潘岳,你就绕了我吧,我家里还有三个老婆,五个孩子要养呐,我家那几口子凶悍的很啊,我不拿钱回家就让我睡地板啊,我这几年来总给你使绊子,还不是为了养家么!”
“哈哈……”远处的陈志远在方才潘岳重新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松了一口气,现在听到平时眼高于顶的白袍如此一说,心中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金儿则已盘旋着飞下,立到潘岳肩头,用头蹭了蹭潘岳后耳,悲伤地传达着自己对于潘岳多处伤口的心疼。
潘岳低头俯视白袍,眼中的轻蔑毫无遮掩,只听他沉着嗓音说道:“我饶你可以。”
白袍立刻期待地急问:“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绕我一命。”他之前仙风道骨的气质消失无踪,在求生的本能下,皱纹并不多的老脸显得尤为可悲。
潘岳并未发话,而是抬起了手中冰鞭,“呲啦”一下,破开了白袍腹部,狠狠向着他气穴击去。
眼看着多年来的修为毁于一旦,白袍道人的眼泪止不住纵横了满脸。
潘岳确定他气穴被废之后,蹲□子,捏着白袍的下颚,冷酷地留下最后一句话:“只要你死了,我就饶你。”说完便将白袍的头部以180度的方向用力扭转动,听得“嘎啦”一声,白袍已然无了生息。
“啧啧,潘岳你也太狠了!”陈志远全身冒出冷汗,对深藏在潘岳内心的阴霾表示不解,既然要杀人,何必先废了人家气穴呢~!
☆、第 74 章
吞下几颗镇痛止血的药丸后,潘岳拿起凛灭钟在手中掂了掂,感觉这东西应该挺好用,于是便扔进了空间戒。
摘下白袍手上的纳戒,神识往里面一探,发现几本线装书籍,潘岳将书籍拿出,翻了两页,嘴角抽了抽。
恰好这时候陈志远扶着自己的伤腿往这边挪,潘岳便将那几本书往他那儿一扔:“送你了,不客气。”
陈志远以为是什么秘籍,兴奋地接了书翻开查看,看了几页变了脸色,这的确是秘籍没错,不过是关于如何治疗阳痿的秘籍。
“潘岳,你给我这种东西什么意思?”
潘岳正收拾着地上的战利品,头也未转地说:“哦,这东西对你有用!”
“……”
与潘岳的预想有些出路,白袍纳戒中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百枚中阶灵石与一些救急的丹药外,并无其他特别的法器法宝。
潘岳搜刮走所有钱财与丹药后,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本就破烂不堪的衣物,在他的撕扯下变成了几根长条。
刺中潘岳手脚的冰刃有五根之多,其中两根冰刃贯穿了潘岳左腿肌肉与右手手掌,还有三根则在潘岳的右腿与手臂上擦出了极深的口子。
潘岳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直接用方才撕出的布条止了血。
陈志远也学着潘岳的动作,用自己的衣服包扎腿上伤口。
简单处理之后,两人都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往那儿一站,又变得人模人样,好像方才根本没事发生。
“走吧,吃东西去,饿了。”
“潘岳,你究竟在想什么?”
“嗯?”
“你分明可以直接杀了白袍,为何要将他气穴废除?”
潘岳低着头沉默一会儿后说道:“白袍曾用他的冰系法术将我定身,那术法极其残忍,并不让我一下死绝,而是一点一点剥夺我的体温再让我丧命,当年我能清晰感到生命从身体中流逝,那种陷入黑暗前的绝望与痛苦,我怕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我并非容易记恨之人,但那次之后,白袍的模样便深深刻于我的脑中,曾暗暗发誓,若有一日我能翻身,必定要让他处在与我相同的境地。不过方才我破去他气穴时,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模样,终究还是不忍继续折磨他的肉体,到头来,我始终无法做到白袍的狠厉!”
这还是潘岳头一次对陈志远吐露心声,陈志远受宠若惊,想要说什么附和,最终还是换了个话题:“先前有几个低阶修士在远处观察这边的战况,想必白袍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潘岳你平时行事小心,为何此次冒如此大的险也要杀了白袍?先别说你方才赢得惊险。如今白袍身死,你我落得杀死皇族修士的罪名,真真的吃力不讨好。再说你的身份……哎呀,头痛死了。”陈志远抱上脑袋,“我怎么摊上你个惹是生非的麻烦!”
“你不觉刺激?”潘岳也知道这次有些莽撞,不过方才打斗过程中,多年来心底里的那股闷气舒解不少,他平时太过压抑,此次正好是个发泄的契机。
“刺激你个P~”陈志远走动时牵扯到伤口,气不打一处来。
“饿了,吃东西去。”
“去哪儿?”
“联方城啊。”
“你还回去???”
“嗯!”
“你特娘的疯了!”
潘岳并未对陈志远多做解释,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楚,此次回归皇城并不是来隐姓埋名当个暗地里的影子,他手中已有足够筹码与皇族那些人周旋。
……
夜色渐浓,联方城内繁华热闹,街道仍然人流如潮,商家张灯结彩,饭馆里也宾客满堂。
潘岳一进城就感到有人跟在身后,放缓了步子,转头去看,那人也不躲闪,径直朝潘岳走来。
来人二十五岁上下,身穿一套淡蓝色缎面袍子,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