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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来之前我稍微探查了一下，这里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之前伊格尔一直背靠这边，身体又受环境影响，不在状态，自然没注意到身后的环境。此时被希尔带着走进一看，却发现这山洞根本就不是天然形成的，人工雕琢的痕迹十分明显。
虽然看上去明显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东西了，连山洞两边立起的石雕也已经风化了大半。但是山洞紧闭的石门上，那雕刻出的巨大魔法阵，却依旧栩栩如生，没见半点损坏。
“这个是……修炼地？”
伊格尔看着山洞口有些熟悉的装饰，不太确定的询问身边的希尔。
“应该是吧，不过有些年头了。况且亡灵魔法的修炼地，在现在也没人敢修建吧？”
修炼地在梵兰斯，算是一种不太稀奇的特殊建筑。修炼地算起来，发源于几万年前的人族，具体时间已经没法考察了，其主要目的也就是供给族人修炼的地方。
好几千年的梵兰斯大陆，可不像现在这么和平。
听说精灵不像现在只居住在森林里，龙族也没到现在的龙岛上去。就连矮人，也是还没有迁徙到山谷之中。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亡族，是不是也都在这片大陆上共存着。
总之，当时所有的种族都聚集在中央大陆上。那时候人族情况可想而知，不仅相对别的种族能力最弱，连唯一体质无法和他们相比的矮人，也有强大的炼金术武器作为后盾。当时根本连帝国的说法也没有——人族数量太少了，聚集起来顶多算一个部落。
在那样的情况下，为了生存，人族的魔法和斗气发展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程度。但那时候的很多强大的古魔法等，已经随着其他几个种族的离去，和人族逐渐统治大陆之后流失了，只剩下少部分流传了下来。
修炼地就是那少部分之一，是当时的人族提高自身的修为的一种辅助。修炼地可以依照不同的需求而建，斗气、箭术、隐匿追踪、各种魔法元素等不同的能力职业可以区分开来，分别建造。需要以此来锻炼自己的族人，可以按照自己的不同需要而进行选择。
到现在，一般各个大城市都会集中设有修炼地。伊格尔自然也去过那种地方，不管是专门训练重剑士斗气的、圣魔法师专用的，还是少数难度偏高复合式的，伊格尔都进去溜达过。而眼前熟悉的魔法阵和装饰，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过看着石门上晦涩难懂的古魔语，以及正中间光芒正大的亡灵魔法骷髅标示，应该就如希尔所说了。
只有在那几万年之前，或许才有亡灵法师能够光明正大的修建修炼地吧。要放在现在，别说修建提高亡灵法师修为的地方，就是一般的城市街道，都不是亡灵法师可以出现的。
不过现在他们俩既然已经站在这座试炼地的大门前了，伊格尔也知道，不通过它，他们是没法出去的。
这是试炼地千万年来都一直延续下来的规矩：主要进入了试炼地的范围，只能通过，没有回头的余地，否则就等着永远的呆在里面吧。
不过上古遗留下来的修炼地，确实比现在的强大多了。不光是一开始让两人丝毫没有发现异常的踏入了试炼地范围，还是周围带有霸道侵略性的暗元素，都是现在修炼地绝对没法比拟的。
伊格尔不由得想到，曾经都是依靠这样的修炼地来提高自己修为的人族，该有多强大？
在伊格尔还在有些走神的时候，希尔已经把手掌放在了石门的一个凹槽上，放出自身的暗魔法气息，启动了试炼地入口。
明明是看起来如此厚重的两块石门，左右开启时却几乎不带一丝声响，轻巧得让人不敢置信。
伊格尔实在忍不住再次感慨，不管是现在的魔法还是炼金术机关，都跟千万年前的同族们没法比。
而在这一小会儿里，希尔又在旁边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
很快，等他半拖着伊格尔踏进石洞之后，身后的石门又再次无声无息的合上，而石洞里的照明器也开始运作，瞬间把整个石洞照得透亮。
因为见到古修炼地的兴奋和好奇，让之前精神萎靡的伊格尔振奋了些。但精神虽然还能靠这股好奇支撑着，身体却依旧不断对侵蚀的暗元素发生抗议。
四肢无力的靠着希尔，看到对方可以说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伊格尔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主动跳下沼泽的目的了。
伊格尔忍不住嘀咕道：“早知道你在这里这么轻松自如，我就不下来找你了。我那时候可真的是用生命在跳沼泽啊！”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用重剑在跳沼泽的。”想到刚才自己捞伊格尔上来时，对方还死死抱着重剑的样子，希尔忍不住想笑。
但伊格尔觉得自己因此被取笑是十分没道理的，“你以为没有重剑，我是怎么到这里的？早就还没掉到这里之前，就淹死在那莫名其妙的沼泽里面了好吧。也不想想我这是为谁？”
伊格尔话一出，希尔却沉默了，竟完全没出声反驳，像是默认了一样。
希尔当然没想到伊格尔居然会真的再次跳下来找他。之前当他发现不对时，却是只有把握保住伊格尔一人。
在沼泽里送伊格尔出去的东西，是他平时炼金术做实验用的气体压缩球。他平时也很少用到那东西，所以身上也只有一个。在两人魔力都被抑制的时候，那一个气体压缩求也显然只能保证一个人的安全。
当时希尔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选择了送伊格尔先上去。这对一直以来都以自我为主要中心的希尔，是个很不寻常的选择。
但希尔自己却知道，当时下意识的选择，不单单是为了从修魔岁月起，就不想欠任何人情谊的习惯。
一开始，希尔只是单纯的觉得能有一个伊格尔这样的旅行同伴，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但在招惹上奥尔布特家后，伊格尔却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自己与其说是历练，不如说是逃亡的旅行。
但希尔从没见伊格尔表现出哪怕一丝的不满，本来想拒绝他同行的话，也在伊格尔每天被奥尔布特家的佣兵步步紧逼，却开朗得不正常的态度下，让希尔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想跟他把什么事情都划分的一清二楚——这是希尔从和伊格尔毕业试炼之后就莫名产生的情绪。
所以当时伊格尔萎靡的样子，让希尔就是下意识的首先考虑了对方的安全。而伊格尔明明被自己送上去后，却再次选择跳下沼泽来找他，更是让希尔心中多了一股自己都说不太清楚的情绪。
类似愉悦？却又不全是，还有些别的让希尔也没法形容。
本身的情绪心神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外，这对以前的希尔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也是大忌。但这一次，希尔却不太想立刻就去弄清它，或者直接强制自己剔除掉。
或许这就是“朋友”的含义吧。怪不得以前那些修真者会为了所谓的“道友”赴死也甘愿。反正这里已经不是心神稍有不定就会有灭身之祸的修真界，能有一个这样的好友，也是幸运。
希尔突然的沉默，让一旁的伊格尔反而有些尴尬。以为对方把自己刚才的抱怨当真了，连忙打了个哈哈，掐了一把希尔扶着自己的手背，换做轻松的语气道，
“喂喂？你当真了？那就好，你以身相许吧，以后要对我后辈子负责。”
“以身相许”是之前跑路途中，他赖着希尔给他最后一个塔塔果时，希尔对他说的。当时问清楚大概意思后，伊格尔果断为了最后一个塔塔果扔掉了节操，一口承应了下来。
不过今天终于找到机会给还回去了，伊格尔顿时觉得心里一阵舒爽。
希尔无语地盯了身边脸色依然苍白着，却莫名自豪的同伴，突然神色一整，严肃地答应道：“好啊。”
伊格尔闻言一顿，总觉得刚才希尔的表情哪里不对？
“那个……”本能的想收回那句话，说自己开玩笑的糊弄过去。
但身边希尔却话音一转，又用一种轻松的口吻道：“对了，‘以身相许’这个词语不是这么用的。”
伊格尔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还是顺着问：“那是怎么用的？”
希尔：“不管怎么用，以你的智商还是不要随便乱用就是了。”
“……”伊格尔早就习惯了希尔这样不时的嫌弃，直接跳过那句话，“那刚才你还答应？‘好啊’是什么意思？”
希尔笑了笑，直接带着伊格尔往里走，“字面上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沼泽迷域（八）
石洞中间的空间比想象的更大，四周的石壁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密密麻麻的篆刻着两人都看不太懂的古魔文。地上铺着类似大理石的地砖，正中间的地板上，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发着幽幽的蓝光。
由于要扶着状态不佳的伊格尔，希尔单手从戒指里拿出一块记忆水晶，塞到伊格尔手里让他暂时帮忙拿着。
空出手来再拿出他那根很少用到的魔杖，扬手一挥，一只魔魇便从法杖顶端凭空飘了出来。幽幽地飞到伊格尔手边，托着那颗记忆水晶飞到了半空中。
伊格尔在得到那一系列的亡灵魔法资料后，立刻就展现出了他在这方面独特的天赋。像平时要召唤魔魇、骷髅等低级死灵生物，他根本不需要魔杖，连念咒语都可以省略。
只是现在环境特殊，又带着状态不佳的伊格尔，希尔自然更加谨慎。
“呼……看来现在的修炼地大部分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的。希尔，那魔法阵应该就是正式开启试炼的法阵了。”
伊格尔喘了口气，帮从没去过修炼地的希尔解释。山洞里的暗魔法元素比外面更浓，胸口的挂坠已经开始微微发热。
希尔点了点头，扶着伊格尔慢慢地往魔法阵走去。
作为炼金术师，自然是没有修炼地这一说法的。希尔虽然也在各种书籍里看到并且分析过修炼地的内部建筑方法。但那毕竟都是理论，有更了解实际情况的伊格尔，自然更让他放心。
两人以一种缓慢又慎重的速度走到魔法阵的中央，托着记忆水晶的魔魇乖顺地跟在他们头顶上方。
刚站定，本来魔法阵只是暗蓝的光芒，突然变得耀眼起来。周围的景色开始一阵旋转，石壁上的古魔文更像是飞起来了一般，流动的画面组成一幅幅诡异的图画。好像所有的魔文都跳出了石壁，一圈一圈的在他们的魔法阵外缠绕。
等这诡异得不知道究竟是魔法阵还是周围石壁的旋转停下来后，两人这才发现本来照明器下敞亮的大厅，不知什么时候又暗了下来。
魔法阵的光芒也再次变得暗淡，只剩下点点幽光，但却是现在大厅里唯一的光源了。
昏暗的光线完全不足以看清整个大厅，黑暗的四周似乎开始运量着什么，不明的物体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应该是第一轮试炼开始了，你小心。”伊格尔带着无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显然他对于此时自己拖后腿的场面很不满意。
话音刚落，“咯啦咯啦”的声音开始从四周各个地方传来。声音不大，但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下，听起来却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
希尔手中的魔杖一紧，松手让伊格尔暂时靠在自己身上。迅速的从戒指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简易照明器，往上抛给还在半空中抱着记忆水晶的魔魇。
希尔自己做的简易照明器虽然没有之前山洞里自带的来的明亮，但是在这空旷的大厅里，要看清周围的景物已经足够了。
只是当两人看清周围的环境时，连希尔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们所站的地方应该还是一个大厅，至于还是不是刚才那个，两人就不清楚了。
之前大厅周围被一个个水晶般照明器装点的石壁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石壁上艰涩难懂的古魔文，也被替换成了一个个大小相接的魔法阵。
而两人四周，则站立着一排排漆黑的骷髅——是的，跟希尔平时召唤出的拿种白花花、还会卖萌撒娇完全相反的，漆黑的骷髅。
这些骷髅不仅浑身漆黑，在照明器的光芒下，甚至带着点点类似金属的光泽。明明是人形的骷髅，嘴里却长着尖尖的獠牙、骨指也又长又细。除此之外，骷髅身上例如手臂、腿骨等地方，还支起许多类似骨刀的不规则巨大骨刺。
除了一看就不好对付的外表，骷髅的数量也让两人看着有些头皮发麻。整个大厅密密麻麻的全是这种骷髅，黑骷髅漆黑空洞的眼窝，也都统一的盯着两人的方向。
被成百上千的骷髅集体注视是什么感觉，反正伊格尔觉得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就是了。
“呵呵……亡灵法师的修炼地就是不一样，这么传统的修炼项目也能做得如此高端。”伊格尔干笑一声，环视着四周明显带着不友善气息的黑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