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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术,而且他的召唤兽是实力强悍,连玉麒麟都要忌惮几分的驳马,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令他非得放弃巫谢一脉改投巫礼?
要知道这样一来,就算他将来再回来跟着青夷学习召唤术,恐怕也要承受“不忠”的非议。
迦南心中一半是可以成为候补学徒的欢天喜地,一半是匪夷所思的担忧。他很想亲自问问海洹,那个天才少年到底打算干什么?
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呢?
那天放学后,青夷留下了迦南。她默默合上修炼场的木窗,说着,“我们巫谢一脉共有七位师父,所以一共会有二十一名学徒参加预选,其中超过一半的人将被淘汰。你必须想办法控制你的九尾狐,否则你连预选都通不过。”
迦南跪坐在自己的坐垫上,默默点头。
“迦南,这次是难得的机会,你要把握住。”
“是……师父。”
。
。
。
于是萨洛、鹿鸣和迦南的特训开始了。青夷给了他们每人一本她自己写成的修炼手札,那是她当年修炼召唤术时几年积攒下来的心得以及几种她自己创造的秘书,只有每一届的候补学徒才能看到。
放学的时候鹿鸣在修炼场门口等迦南一起回家,迦南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背着书包走过去。
“鹿鸣,以后你不用等我了。”迦南说。
鹿鸣面现困惑,“啊?为什么?”
“我想自己一个人修炼。”迦南还是决定跟鹿鸣说明了。他不喜欢鹿鸣,甚至讨厌他。每一次都是这样,他可以让所有人觉得他是个沉默但善良的孩子,但是每一次如果跟谁走得太近,他便会开始觉得无法忍受,因为对方永远不能按照他期望的那样,把他放在朋友之中最重要的位置。就像鹿鸣,刚刚成为朋友的时候,迦南是很高兴的,但是他发现鹿鸣不止是他的朋友,他跟所有人都是
铁哥们,只不过凑巧和他住的比较近,比较方便时常接触而已。他对鹿鸣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
他的独占欲令他开始觉得愤怒,继而开始嫉妒鹿鸣总能轻易吸引别人的目光,尤其是海洹的,而自己永远只是个陪衬。
他总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某个人眼中特别的存在,这大约是因为他年幼的时候就被母亲抛弃,而对自己的亲父亲来说,他只是个意外而已。他从来不曾成为谁生命中的唯一,即便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或许这就是家庭完整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的孤独,因为父爱母爱来得那么自然,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失去也没有什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最喜欢看的是爱情故事而不是亲情故事,因为爱情是你要去奋力争取的,从无到有的东西,而亲情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似乎从来不需要花特别的心思去小心翼翼地呵护。然而事实却是,当你没有了父爱母爱那些最基础的安全感,余留下的便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残缺和执着。
迦南觉得自己就像个刺猬,永远只能跟人保持一段距离,独自舔舐自己的寂寥。一旦接近,只能在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刺伤自己。
与其这样保持一段矛盾虚伪的友谊,还不如自己去忍受孤单来得轻松。
鹿鸣的脸色果然变了,他莫名其妙的看着迦南,“为什么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迦南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鹿鸣,有时候我想要自己独处。所以不希望你介入太多我的生活。”然而听起来似乎还是不够柔和。
鹿鸣怔忡地看着他,继而有怒色一点一点爬上他的眉角。他盯着迦南看了一会儿,说了句,“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怪里怪气的?”
“我有吗?”
“我哪儿招你了吗?”
“没有,你挺好的。是我自己的问题。”迦南很想赶快结束这场对话,“我这人就这样……比较喜欢独处……我还有事,先走了……”
迦南说完连忙转身跑了,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看,鹿鸣没有跟上来,而是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了,他这才渐渐缓下脚步。
看着鹿鸣的背影,他忽然就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轻松。
迦南来到无花果树下,坐在树根上翻看青夷给他的那本册子。忽然附近的树丛莎莎响了一阵,紧接着阿霜蓝色的眼睛从叶片的暗影中亮起来。
这是第一次迦南没有召唤阿霜却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了。迦南别提多高兴了,立马站起来阳光灿烂地笑,“阿霜!”
九尾狐这回走到了他身边只有一臂之遥的地方趴下来,悠闲地摇着他的九条大尾巴。迦南于是也坐下来,冲九尾狐笑笑,然后继续看那本书。细碎的树影降落在他和九尾狐身上,斑驳拼接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枝头一只蓝色的小鸟,鸣叫清澈仿佛刚刚喝过山中甘泉。
迦南看了一会儿,却觉得书中所写并没有什么意思。就算他把这本书看了个透,并且按照里面讲述的修炼方法练习,萨洛和鹿鸣一定也是按照同样的方式修炼的,别的导师的学徒说不定也都是按照类似的方法修炼的,这样的话有什么胜算呢?
他转头看了看眯着眼睛打盹的阿霜,抿抿嘴唇,从随身背着的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另一本书。
破破烂烂的烟熏黄色封皮,脆而薄的纸张,仿佛一用力就会随风而散了。这是他去年想方设法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召唤不到灵兽的原因时从古卷堂发现的那本书《论巫力与遗传》,署名十五的人写的巫书。
迦南摸着封皮上有些模糊的字迹。他发觉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跟十五这个数字有些联系。他虽然马上就要十六了,不过十五岁还没有过,修炼场里有十五名学徒,他最崇拜的是第十五代巫谢,而他手中的蝴蝶琥珀是来自巫咸族那十五层的镇魔塔。
忽然觉得这个数字好灵异啊……
这本书当初迦南已经仔仔细细看过很多遍了,它除了提出了每一个人类都拥有巫力这一近乎“大逆不道”的言论外,还提出了九大巫系每一系激发自身潜在能力的方法。在召唤系那一章里,作者写道,整个自然界中的万物实际上都有各自的灵魂,这些灵魂虽然看似独立,实际上都相互连通影响,它们的根源便在诞生一切的另一个看不见的世界里,作者称那里为灵体界。召唤系的基础便是将自身灵魂重新融入灵体界中,在初步的时候放弃自我,进而与整个灵体界完全融合在一起,然后在此基础上重新架构自我,继而控制整个灵体界。然而人类的精神力毕竟有限,只能控制一定范围内的灵体世界,所以召唤师巫力的强弱常常能够决定他究竟能掌控多大范围的自然之力。实际上每一个巫师都有控制整个自然界的潜质,之所以没有人能达到如此境界,是因为寻常精神力不够强的人很可能在初步与灵体界融合的时候完全丢失自我,这样的结果就是“丢了魂”,魂魄再
也无法重新聚集起来,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体。由于失了灵魂,躯体也许还能再存活很短的一段时间,如果在此期间不能将魂魄找回,便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结果。
按照那一章中介绍的方法修炼,可以迅速提升自己的巫力,但与此同时当精神力达到了临界点,修炼必须停止,否则便将面临失魂的危险。
迦南对这本书,以及书中的修炼方法十分着迷。但是他不想变成“植物人”,于是迟迟不敢尝试。
往后翻了翻,书的最后一章只剩下了一半,但仅存的那一半也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因为那一章讲的是如何将九大巫系的巫术融合在一起,成为一种足以扭转乾坤的巨大力量。这种想法对于巫咸族的人来说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因为十大禁条中最后一条明确写了,九种巫术只能分别施用,若有任何人妄图将不同的巫术融合在一起,创造出来的便是禁术。参照第一条,凡是修炼禁术的巫师或是创造禁术的巫师,都将被打上永恒的封印,驱逐出族。历届族长巫咸都是在精通一门专修巫术的基础上对各个其他巫系都有一定造诣的伟大巫师,然而就连他们也从不会妄图将不同巫系的巫术融合。
据迦南所知,这是因为在第十五代巫谢的年代,当时族中出了一个可怕的疯狂巫师,企图融合九大巫系,最后变成了一个怪物,血洗了整个巫咸族。当时的族长巫咸带领九大巫合力才诛杀了他,然而死伤惨重,九名大巫死去了五名,重伤三名。十五代巫谢就是殒命于那场战役。自此巫咸族严厉禁止这种巫术研究,烧毁了一切涉及此道的巫书,但凡有一丝毫的风声,也要接受严格的盘查。
迦南想了想,还是翻回了召唤术那一章,低声对九尾狐说,“你说我应该试试吗?”
九尾狐没有反应。
迦南看着睡个没完的狐狸,暗自想到,如果真能融入灵体界,是不是就能明白阿霜在想什么了?
如果能和阿霜对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反正现在阿霜离得这么近,也不用激发太多的精神力吧?
迦南这么想着,盘起腿,开始按照书中所写调整自己的吐纳呼吸,让自己一点一点静下来,开始沉入一层又一层的冥想状态。
以往在冥想的时候,他总会保留着几分自我意识,这是青夷特别叮咛的,说是如果不保留这点自我意识,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今天他看了这本书,知道危险在哪里,但他
还是决定试一试。
放开了最后一点对自我的的执着,迦南忽然感觉到,不,说感觉已经不太合适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我”的概念。
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包括之前进入冥想时看到的种种幻象。
感觉好像撒开了,若说是什么散开了,却又说不出来了。
他好像变成了风,又好像是一棵树,一缕阳光,一片流云,一只飞鸟。
他好像还是一只狐狸。
一只白色的狐狸。
白色的狐狸跟另外一只红色的狐狸奔跑在碧草连天的原野上,白色的狐狸很快乐,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如火焰般的身影。
红狐的个性活泼,充满生命力,又有几分单纯的傻气,隐约跟某个人非常相似。
两只狐狸跑到一个平缓的山坡上,远处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地平线上一段胭脂色的朝霞,太阳正缓慢升起。
忽然两只并肩而立的狐狸身上起了变化。
白狐的身形逐渐长高,原本的皮毛褪去,成了莹润似雪的肌肤。他的背影高挑而优美,赤|裸|的身体被水银泻地般的银色长发覆盖。
而红狐也一样化成了人形,健康的蜜色皮肤,虽然不如白狐高挑,却也充满着阳光活力的健康身体,赤红色的毛发有些咋咋呼呼的,在赵阳的映衬下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
“阿九,早晚有一天,我要为咱们妖也建一个国家!一个自由的国家!再也不用被那些死巫师奴役的地方!”红狐大声地说着。
白狐心中柔软,充斥着某种令人难以想象的温情。
“阿九!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红狐说着,然后转过脸来,对着白狐弯起眼角笑起来,笑容更比阳光夺目。
然而迦南的灵识却在一瞬间重新聚合,他喘着粗气从冥想深处醒过来。
那红狐的脸……怎么竟是鹿鸣的样子?!
他刚刚定了定神,却听到身旁一阵带着愤怒的,仿佛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他慌忙转头,却见阿霜已经站了起来,全身毛发蓬张,银蓝色的眼睛里弥漫着冰冷如地狱般的愤怒。
☆、第 12 章
迦南刚刚定了定神,却听到身旁一阵带着愤怒的,仿佛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他慌忙转头,却见阿霜已经站了起来,全身毛发蓬张,银蓝色的眼睛里弥漫着冰冷如地狱般的愤怒。
迦南知道,阿霜一定感觉到了自己刚才探知了他的秘密,他心虚又愧疚,脑中却又盘桓着数不清的疑问。他为什么在阿霜的记忆里看到了鹿鸣的面容?阿霜跟鹿鸣难道有着什么关系吗?
可是鹿鸣是个人类,为什么在阿霜的梦境里却是只狐妖呢?
更重要的是,九尾怎么在还只有一只尾巴的时候,就已经能化成人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九尾早就该成妖了啊?
迦南有些乱了阵脚,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逻辑不清了,“对不起阿霜……我不该看你的梦……你认识鹿鸣么?……我可能不该问,可是……你……你是妖吗?……”
九尾狐鼻上的肌肉皱起,露出尖锐的獠牙,那一刻银蓝色的双目中甚至现出几缕杀意。迦南被吓到了,向后退了一步,全身一阵冷战。他只想到如果九尾打算杀他,他是毫无生还之理的,却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九尾的主人。九尾再怎么愤怒,也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主人,因为他若是如此做了,只要主人的气一断,他也会同时殒命,除非这是主人的命令。
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