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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赤沟”这个地方在Z国和H国地图上其实是一个敏感词。由于历史的原因,这个地方既不属于Z国也不属于H国,处于两国的交界处,曾是一个百年前富甲一方的人从Z国当时的执政者那里买来的。
现在两国一直在争夺这个地区的所有权,经过长期的谈判,双方都不愿意让步,最后在30年前终于达成一个临时协议:由两国分别在大赤沟驻军,和大赤沟本地的管理者共同管理保卫这一地区。
同时,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军事冲突,驻军的人数限定为10人。
“你好!我是新来的Z国驻大赤沟的边防警,胡觉。”胡觉朝侯秃子伸出手,侯秃子再次打量了一下他,没有回应。
胡觉笑着把手收回来,并不显得尴尬,他虽然显示了自己的身份,但他没有天真的认为自己的身份能让眼前的人放下枪。
胡觉很清楚,Z国国内的一些法律在这里已经起不任何作用了。过了界碑,任何人都可以持有枪支,起了冲突的双方甚至可以在公证人的监督下进行生死决斗。哪怕是通缉犯,到了这里,他也完全可以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和身为边防警自己对着干。
这里是游离于道德与法制之外的世界。
四、五个人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胡觉,危险一触即发。
刘禅急得不住的敲击方向盘,车后座的亚菲尔好像早就被他忘记了。
在亚菲尔看来,在流放期间做一个存在感弱的人,很有必要。亚菲尔现在很满意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他用帽子遮住了脸,拿起自己的背包,推开车门。亚菲尔觉得该去见一下他未来的老板了。
“操……放下枪!”侯秃子冷哼了几声,他是来做生意的,不想惹官差,现在和边防警对上对自己不利。他回过头看了看趴在磨盘上的女人,真是越看越不舒服,那些猥琐的心思一点儿也没有了,大步的朝屋里走去。其他人见没什么乐子可看也纷纷进屋继续打牌去了。
“老板,我们今晚住宿。麻烦您了。”胡觉虽然在和杜一炮说话,但眼睛却扫了一眼旅馆的四周,看到停在路边的两辆货车一丝警觉从眼中闪过。
看到青年身上那一身迷彩服,衬托青年的英姿勃发,杜一炮在心里暗叫了声好,同时也为他感到可惜。
“边警同志,客气了,我不是老板。老板,来贵客了——”杜一炮把人叫出来,就躲到了一边,顺便把那个多管闲事的老人拽了过来。
胡觉这才呼出一口气,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猛地转过身,发现是自己的搭车人。
“谢谢!”亚菲尔低头小声地对胡觉说,他没有停步,从胡觉身边走了过去。
胡觉看着亚菲尔走到旅馆门前,被那些手下盘问,然后被带了进去,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老爷子,老爷子,您就消停会吧!”杜一炮小声地嘟囔道。
“都是害人精,和岁万千那个老混蛋一样!”老人瞪着眼睛,咯吱咯吱地咬着牙。
老头说完背着手独自走了。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杜一炮其实挺可怜这个老头的,儿子和媳妇都被“岁家”掳走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可岁万千是什么人?那是大赤沟的霸王,就凭他能扳得倒?
“小胡,你没事吧?”刘禅见胡觉回来赶紧迎上去,刘禅是老油条了,在大赤沟做边警已经十几年了,他当然清楚这伙人都是亡命徒。
说实话,他对眼前这个上边突然调过来的新人很不以为然。这个年轻人就是有福不会享,做事又太冲动。
“让刘叔您担心了。”胡觉从车上拿出行李,有些歉意地说。不知为什么,刘禅听了这话反而心里有点堵。
身为边警,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胆子也小了,但他在胡觉身上又看到了那股子拼劲儿。
胡觉从车上拿起自己的帽子,郑重地戴在头上,大步朝旅馆走去。
从拿到警徽的那刻起,他就成为了一名Z国边防警,帽徽上那只‘猎隼’就是他的信仰。
亚菲尔一到旅馆就和胡觉他们分开了,因为他的接头人就在这里。刚刚胡觉和自己“老板”对着干的一幕他也都看见了。
这时亚菲尔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小错误:这个错误会导致自己求职失败。
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亚菲尔还是决定去见一下自己未来的老板。
侯秃子觉得自己鼻子有点歪,他的几个手下也脸色难看地看着站在屋子中间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就是红毛吉派来补货的?”侯秃子看完亚菲尔拿来的“介绍信”指着他大叫。
“是,他们说你负责安排我的工作,发我工资。”亚菲尔掸掸帽子上的土,给了侯秃子一个灿烂的笑容,但似乎眼前的老板不太欣赏自己。
“拖出去埋了,别让他恶心我。”侯秃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转过身朝手下大叫。
“谁又惹侯爷您生气了?”杜一炮这时一掀门帘走了进来。正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借着昏黄的油灯,杜一炮看清了男子的长相。
那脸孔实在太过诡异了,右半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但那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左半边脸上的纹线,那些银色线条像是活的一样,从青年的脖颈一直蔓延到脸上。
杜一炮从最初的震惊里恢复过来,他听说过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小年轻喜欢在脸上胡画,但眼前这个后生娃的画法也太夸张了一些。红毛吉那这种货色来补货确实有些过分,但作为中间人,岁万千说要20个就必须20个,少一个自己都会掉脑袋,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保人了。
“侯爷,岁爷的规矩您也知道,不论货色,但数量是没得商量,虽然这个人是差了点,但现在是应急啊!”杜一炮很明白做生意之道,侯秃子自己也不想赔本,他只不过要一个说法,好洗清自己的责任。
“再说……”说道这里,杜一炮靠到侯秃子耳边。
“等进了赤龙峡,点了数。就把他扔进山沟里喂狼,然后说是他自己滑下去的,这种事常有,岁爷不会计较的。”
“操,杜胖子,这话可是你说的,岁爷要是怪罪下来,你可要顶着。”果然侯秃子把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杜一炮暗中骂了句,只好赔笑点头。他却没有想到侯秃子另有打算。
最终,亚菲尔被留了下来。侯秃子的手下本来想来把亚菲尔带走,但侯秃子看了一眼旅馆外正在和旅馆主人谈话的胡觉他们,眉头一皱。
亚菲尔现在算是比较自由了,没有人专门看着他,似乎所有人都在想:这种货色逃了也没什么损失。
亚菲尔没有想过这么快自己就就碰到了麻烦,他忽略了人类有些职业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找到工作了?”被丢到屋外的亚菲尔正好被路过的胡觉发现,对于亚菲尔‘出众’的长相,似乎只有他不太在意。
“正在试用期,不过你应该知道原因,情况不太乐观。”亚菲尔有些沮丧地说,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尽力好了,没有人不喜欢肯干的人。”胡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眼前这个人面前自己总有些不自在。
擦身而过的瞬间,亚菲尔很无奈的瞥见自己未来老板投来的凶光,哪个贼会相信一个搭警车来的人和警察没交情呢?
亚菲尔看自己未来老板的眼神,像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喂狼,看来做个隐形人的愿望不是那么容易的。
天黑的很快,风渐渐大了,不一会儿就嘶吼起来。
晚饭是烤全羊,侯秃子和他的保镖们都在大快朵颐。胡觉和刘禅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吃着粗面馍馍,喝着苞米粥,杜一炮拿酒肉过来,但被胡觉婉拒了。
杜一炮也不勉强,割了一大块羊肉放在盘子里自己吃。
亚菲尔连张桌子也没有,被安排在墙角,他发现胡觉正在打量旅馆外的那两辆厢式货车。
猫和老鼠的游戏,外星人看得津津有味。
“吃吧,这里的羊肉嫩得很。”面前被递过来一块肉,亚菲尔并没有被香喷喷的羊肉吸引,反而皱起了眉头。
“给我一些蔬菜或者面食就行了,我不能吃肉。”亚菲尔很客气地解释。
“……”杜一炮一愣,随即想到有些男妓确实为了保持后面的干净,是不能吃肉食的。
杜一炮脸上的肥肉一抖,瞄了瞄亚菲尔。说实话,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身材还不错,或许真有人会好这一口。
“那边有苞米粥,自己盛去。”说完杜一炮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得吃起来。
亚菲尔很认命地拿起碗朝粥锅那边走。脸色愈加苍白,诡异的花纹更清晰,而本来就消瘦的身体也显得更加纤细。
胡觉和刘禅被他们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刘禅看到和杜一炮交谈的亚菲尔,小声地叹了口气。
胡觉继续低头喝粥,没有抬头看刘禅。门口的两辆货车中的装的不是普通的货物,里面有呼吸声,是活人。
人或许被绑着,或许里面还有其他马仔,威胁他们不许说话。
人贩子,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对大赤沟一些不法的生意往来情况理解了。
一些货主从各国搜来一些被金钱引诱或欠货主钱的青年男女来这里,用高价卖给大赤沟一些有特别需要的人,这种买卖在这里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断过。而这些被贩卖的人下场是可想而知的。Z国国内在严厉打击这种生意,可一旦有些货主侥幸越过边界线,国内警方就束手无策了,他们没有权利进入这里抓人。
刚刚刘禅看到亚菲尔叹气,说明他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但显然不想让自己知道。作为一个新来的边防警,胡觉对他的战友们并不是很了解,难道真的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和土匪同流合污么?
见到亚菲尔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胡觉握紧了筷子。车厢里的人他看不见,但眼前这个人却是活生生的,这个人真的是“活货”?
成为活货的人一般不是被当做□就是被送进大赤沟的地下格斗场。更可怕的是,在这里这种生意是合法的,因为活货一般都是自己签的合同,也就是说他们是完全“自愿”的。
“扑通”一声,刚刚还慢慢朝这边走的人狠狠地摔倒在地,接着就传来大笑声。
“三天没吃饭了?拿去吃。”那些秃头的手下把亚菲尔绊倒,然后扔给他一根羊骨头。
胡觉看不清亚菲尔的脸,但却看得出他正要艰难的爬起来。就在这时,那些人其中的一个又一脚踩在亚菲尔的背上,地上的人终于不动了。
当胡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秃头的手下已经趴在地上了。侯秃子的手下把同伴扶起来,有些不服气地围在胡觉身边。
“闹他妈的什么闹,都滚蛋。”就在这时看了半天热闹的侯秃子大喝了一声,他的手下才散开。
“老板,要不要把人弄进车厢里去?”他的一个手下小声地说。
“不急。”侯秃子在道上混了20几年,全靠心狠手辣,先发制敌活到现在,现在他更加怀疑那个补货和警方是一伙的,目的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胡觉把人扶起来,感到亚菲尔身上异常冰冷,如果不是他还有浅浅的呼吸,胡觉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是活人。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和这些人起冲突的时候,但低头看看依然在昏迷的人,胡觉还是把他扶到自己和刘禅的房间。
被胡觉扶着的亚菲尔并不享受被人拯救的幸福感,本来想给自己老板一个合格的受气包形象的,而现在老板看自己就像在看一只老鼠。
风吹着树枝“啪啪”作响,窗子上的塑料袋也被吹得“呼呼沙沙”。
旅馆里的人都已经入睡了,亚菲尔慢慢睁开眼睛。
小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刘禅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自己躺在另一张床上。青年正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
暗夜里,感官灵敏的生物们开始骚动:旅店后面的羊圈,羔羊们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纷纷用头撞击着围栏;马厩里的老马也在嘶叫,好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没有路灯,一个身影悄悄地来到旅馆的门前,在黑暗里准确的找到了他的目标……
风终于把云朵吹散,月光渐渐露了出来,透过木窗照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