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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大部分居住的均是这位神或者那位神,大家路上见了面不能当作完全没看见,彼此总归还是需要打一声招呼,拉近邻里之间的感情。
佚名抬眼看了看前方,他们跟前有两条路,通往两个不同的方向。
帝江扬手先指了指右边的路,说道:“这条路前往天山,另外一条则是通向西王母那儿。这半路有一座山,名为三危山。三青鸟他们如果不在西王母身旁伺候,剩余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三危山内。”
听到这番话,佚名沉默了片刻,他想了想,问了帝江一句:“西王母长什么样?”
面对佚名的提问,帝江险些喷出一口鲜血。他默默的泪往心里流,感情这一路上的鬼怪神魔,佚名打算一一画尽,居然连西王母也想画。帝江原以为,佚名随手画一画沿途的小妖小怪,再顺便画一画青鸟三兄妹就满足了。
他万万没料到,佚名竟有这般念头。
帝江清了清嗓子,佚名画点其它的还好,若是画西王母,恐怕西王母不会乐意。帝江见过西王母几次,西王母模样似人,但与帝江的审美略有出入,帝江可不能让佚名冒险去画西王母的小尾巴了。
他琢磨小会儿,决定将意见表达的稍微委婉一点:“西王母平日里都戴了面具,我没仔细看。”
帝江给出的回答使得佚名倍感怀疑,他心里一琢磨,认为帝江或许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世间如果有帝江没见过的存在,那么也太不容易了。
不过,既然帝江不愿意说,佚名也不勉强。以后假如有拜见西王母的机会,他再画也不迟。况且事事无绝对,说不准哪天,西王母会邀约佚名替她画像也有可能。
佚名不再执着于西王母相貌如何的话题,帝江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们起身前往三青鸟居住的三危山,没走多久,远远瞅见一人迎面而来。
路遇的这位属于与帝江平时关系不错的邻居,秋神蓐收。蓐收一年之中,仅有秋天会相对比较繁忙,他需在世间巡视当年的收成情况,辅助世人收获粮食。
其余时间,蓐收有时在山中休息,有时整理记录当年的主要任务,有时他会串串门,找周围的邻居喝酒聊天。
帝江没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刻碰见蓐收。
蓐收路遇帝江,表现得远远比帝江意外得多。他方才恰好带了几本新到手的书籍,拿过去给帝江解闷,哪知帝江竟然不在家,蓐收只得作罢。
他转身拜访另外的邻居,岂料当天运气不佳,大家全不在家。他正郁闷的往回走,走着走着就看见帝江了。
蓐收本以为帝江今天是换了一个地方睡觉,谁想帝江外出了。他十分好奇,帝江出门的原由,帝江长久蜷在天山之中,根本懒得动弹,到底是多大的变故引得帝江挪动了脚步。
他欲问个究竟,目光却不由被帝江身边的佚名吸引了,这无疑是令蓐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帝江此番下山难不成是看书解闷不管用了,找个男人来解闷。
帝江独自一人在家睡觉睡腻了,多了一个找人一起睡的嗜好。
蓐收平静地收回视线,对帝江说道:“我拿了几本书给你,放在你屋门口,你开门时留意脚下,别踩到了。”
对此,帝江表达了谢意,幸好这些年有蓐收为帝江寻书,帝江才过得没那么无聊。
紧接着,蓐收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两句:“他虽然比寻常人看起来身体状况好些,但毕竟能力有限。你夜里别玩得太疯,当心闹出人命。”
帝江顷刻间一脸血,他有理由相信蓐收绝对想多了。他的确带了一个男人回到天山附近,他此番下山的原因也与这位画师有关,但他带佚名回来的目的,绝非蓐收想象的那般。
再说了,难道他帝江长得像是找不到男人的么,需要他亲自下山一趟。以他相貌,以他的家产,不管怎么说,总该有人主动示好,哪至于帝江倒贴。
帝江刚打算出言解释,无奈地发现佚名正仔仔细细地打量蓐收,恨不得把蓐收看透。佚名将这位秋神从头到脚研究了一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蓐收的左耳盘旋有一条小蛇作为饰物,看起来非常的与众不同。
此刻,小蛇警惕地瞪大了眼睛,死命地盯着佚名。它总觉得佚名看它的眼神,似乎要把它剥掉几层皮。小蛇确信自己没什么可看,它已是蛇的样子,又没幻化为其它的形态。
赶在佚名摸出纸和笔的前一刻,帝江慌忙一把抓住佚名的手,他面向蓐收干笑两声:“我今天还有点急事,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找你。”
丢下这句话,帝江拽着佚名一溜烟跑了。
飞速地跑出一段路,帝江这才停下了脚步,他前脚刚停,扭头一看,果不其然的见到佚名淡定拿出了纸和笔,开始作画。佚名一边画,一边分外镇定地给帝江说:“我不会让他脱衣服的。”
闻言,帝江哭笑不得,佚名作画的习惯令帝江适应不良,尤其是画青年得扒掉衣服的个人特色。帝江要求不高,佚名与他的各位邻居相处时,好歹为帝江留一点面子,这儿的神啊仙啊,就别让他们脱了。
不要让大家误认为,帝江身边有一位专门画光溜溜青年的画师,邻居们会质疑帝江的喜好。
佚名细心地画好了秋神的画像,帝江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一眼。这次,佚名当真给帝江的邻居留了面子,并未画出原形,蓐收好好地穿着衣服,也并未摆出奇怪的姿势。
画里的蓐收身穿一袭长袍,袍子尽显金秋的景象,沉甸甸的麦穗图案十分符合蓐收的身份。此外,佚名也为蓐收添加了那条小蛇,纤细的身躯轻轻地盘在蓐收的左边耳朵。
这幅画让帝江不禁斟酌一件事,到底是佚名手下留情,没有画出原形,还是佚名只能看到某种程度的原形。是不是对方到达了一定的修为之后,佚名将看不透对方的真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帝江可实实在在的松一口气。
可惜,这些仅是帝江的猜测,佚名究竟能看见什么,帝江也不确定。
佚名画了画像,接着记录姓名与身份。帝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蓐收大可放心,帝江不会出卖蓐收,他保证都给蓐收说好话,让蓐收在世间保留一世英名。
“他叫蓐收,是世间的秋神。”帝江说道,“蓐收每逢秋季会前往世间,关心当年的收成情况。他会尽量让这段时间平平安安的,大伙能够安心的收获粮食。”
蓐收他身为司秋之神,不仅左耳的小蛇异常醒目,蓐收的坐骑也十分特殊,是两条龙。蓐收会乘坐两龙在天空飞行,突现自己的身份。
今天蓐收外出没有坐骑同行,所以佚名无缘围观那两条龙。
佚名一边听,一边记,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望向帝江问了句:“怎么没见你的坐骑?”
这话问得帝江当场一滞,帝江犹豫自己该如何应答。莫非他要告诉佚名,他有四个小翅膀,想飞多高就能飞多高,他不需要龙作为自己坐骑。加之,帝江速度极快,如同一阵疾风,罕有生灵能够赶上帝江的速度,帝江出行多了坐骑,反而慢了。
然而如此一来,作为一位尊贵的上古之神,他缺少威武的坐骑,岂不是显得气势不足,不够高贵。
“坐骑留在天山,没带出来。”这是帝江拼死挤出的答案。此刻佚名不去天山,帝江索性随口说说。不带坐骑出门又不稀奇,这不,蓐收也没骑着坐骑。
佚名接受了帝江的解释,觉得帝江说的有理,于是他询问帝江:“我可以给坐骑画像吗?”
瞬息间,帝江泪奔,他的眼泪哗啦啦的往心里流。他忘了佚名什么都要画几笔的坏习惯,他是该变出两条龙当作坐骑,还是变一条双头龙,体现出与蓐收的区别。
帝江无比纠结中。
好在,他们此行的根本目的是寻找三青鸟,佚名没在坐骑的这个问题纠缠,很快将坐骑的存在抛到了脑后。
第22章
他俩前行了一段路;见到了三青鸟的住宅。
青鸟大哥的房间,青鸟二哥的房间以及青鸟小妹的房间全都建在同一棵参天大树之上;整整齐齐的并排排列着。
帝江扬手指了指上方;对佚名说道:“就是这儿了,三青鸟的家。”
相对于帝江与佚名的轻松登门,此时此刻,万分紧张的是树上的那三位。
青鸟三兄妹眨眼收起了气息,轻手轻脚地溜出房间,他们绕到参天大树的后方;准备寻找时机开溜。哪知三人想法一致,不约而同的凑到了一堆。
青鸟小妹张了张嘴,青鸟大哥立刻伸出手,给了一个让她安静的姿势,示意小妹千万别说话。
虽有大哥极力止住,但青鸟小妹依然压了压声音;问道:“大哥,你今天不是要整理今年的庆典记录吗?怎么出来了?”
闻言;青鸟大哥苦笑了两声;一脸悲痛:“屋内的空气闷;我过来透透气,顺便活动一下翅膀。整理记录久了,我眼花。”
对于这般解释,青鸟小妹当即露出了极度不信的表情。随后,她偏过头瞅了瞅自家的二哥:“二哥,你今天不是要誊抄古籍写到很晚吗?怎么也出来了。”
她的问话令青鸟二哥为之一愣,青鸟二哥艰难地挤出几分笑意:“写了这么长时间,我手酸得不行。再勉强写下去,反倒影响速度,不如外出小憩片刻,有利于更好的誊抄古籍。”
说完这些话,青鸟二哥望着青鸟小妹,笑了笑:“小妹,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在房内吃糕点吗?”
见状,青鸟小妹气愤地撅嘴,分外抗议的说道:“你们想趁机溜走,凭什么让我留在房间。难不成等帝江上门找我算账吗?我才不上这种当。”
上一次,他们偷偷跟踪帝江去誉城,不幸被帝江逮个正着。大哥二哥将她一脚踹出去挡灾,被丢到帝江眼皮底下的这种事,青鸟小妹可不要再来第二次。
眼下,两位哥哥有心逃跑,她为什么不走。
令青鸟小妹在意的是,帝江此番居然亲自找上门来。青鸟小妹一见帝江旁边的佚名,深感帝江此行的目的与佚名脱不了干系。佚名来自誉城,那么这事多半也与三青鸟跟踪帝江脱不了干系。
“小妹。”青鸟大哥劝说的话语尚未说完,被青鸟小妹扬手止住。
青鸟小妹恨恨地说道:“我先申明,我绝对不去,我打死也不去帝江那儿。上次是我去的,这次必须换人。你们怎么忍心让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深陷危机,我要向西王母告状。”
小妹愤愤不平的一席话,使得青鸟大哥与二哥露出了万分悲伤的神情。大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好,老规矩,抓阄。谁抓到有洞的那个,谁去。”
对此,青鸟小妹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这个法子从小玩到大,青鸟小妹属于倒霉次数最少的那个,她偏不信,她今天的运气会糟糕到这般地步。
青鸟大哥摘下三片大叶子,在其中一片叶子上戳了一个小窟窿。之后,他将三片叶子各自揉成一团,丢入小布袋内抖了抖,态度坚决的递上前:“谁先来。”
“我。”青鸟小妹自告奋勇,横竖都是死,不如先选,免得后悔。
她伸手进布袋,毅然摸出了一个叶团,第二个是青鸟二弟,最后剩下的那个叶团属于青鸟大哥。
青鸟小妹深吸了一口气,她稳了稳情绪,小心翼翼地展开叶团。霎时,她眉宇间的愁意散开了:“哈哈,不是我,是完整的叶子。”
接下来,青鸟二哥也展开了叶子,他拍了拍胸口:“太好了,完整的叶子。”
见状青鸟大哥纠结地皱了皱眉,他的表情顿时拧紧了,他展开自己的那个叶团,叶子中心有一个洞,由他亲手戳的。
青鸟大哥紧盯叶团,心里一横:“不公平,再来一次。”
“大哥,你耍赖,明明是你。”青鸟小妹大哭。
青鸟二哥强力支持小妹:“大哥,你身为表率,理应事事以身作则。出尔反尔怎么行,愿赌服输。”
青年大哥泪流满面:“不能再选一次吗?”
青鸟二哥和青鸟小妹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可以。”
三人的争执进行到关键时刻,忽见眼前飘来一抹红艳的色彩,伴随着一个满腹狐疑的声音:“你们在这儿玩什么?”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鸟三兄妹全力躲避的帝江,还有与帝江一起的佚名。
青鸟大哥惊愕:“叽叽喳喳……叽喳叽喳……”
青鸟二哥慌乱:“叽喳喳叽叽喳……”
青鸟小妹悲鸣:“叽叽叽叽……”
佚名沉默中,不懂是何意思。
帝江一头黑线,用得着一见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