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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些你不觉得羞耻吗,你可是堂堂的帝皇侠!”蒙面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羞耻?不是你说的嘛,我是一个烂货,没错,我就是!“子阳这样说着,慢慢走近了他,脸上荡漾着迷离的笑容,“现在他已经死了,怎么办,你来陪我?”
难道,黎子阳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正直单纯,难道是因为和鬼剑士在一起太久,吸足了鬼气?蒙面人正在分神沉思的时候,冷不防子阳的剑已经到了近前。他飞快跳开,躲闪这来势汹汹的攻击。接着,他拿出了一颗硕大的水晶球。这是他曾经的爱人身躯幻化而成,这应该是最后的绝招了,他要彻底摧毁帝皇侠的精神。
“帝皇侠,我可以用这个知道你以后的命运!”蒙面人扯掉自己的面纱,这就是那个算命的老者,也就是劝子阳离开鬼剑士的“好心人”,“我们来一起看看!”“
“哎呀呀,没想到你今后的命运这么悲惨,啧啧啧,”老者故作惋惜,“你看,所有的朋友都离开了你,你孤单地活着,生病了也没人照顾,每天在痛苦的思念中煎熬,而你的爱人永远不会回来,你说的那些床伴呢?啊哈哈哈——”
子阳看见那水晶球里的影像真实的可怕。无穷无尽的寂寞,刻骨铭心的思念,一点一点地刻进脸上的皱纹,那慢慢苍老的容颜,饱含忧伤,他一个人蜷缩在黑暗潮湿的房间,因为战斗而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受不起任何病痛的侵袭。
“我不会相信你的。”子阳冷笑着握紧了拳头,“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们,就算这些是真的又能怎样,作为一名铠甲勇士,活着的意义就是完成使命,而且……”他看了眼旁边已经悄无声息的鬼剑士,“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用命来爱我,这就足够了!”
水晶球里苍老的子阳,已经在对鬼剑士的声声呼唤中奄奄一息。
“我相信,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子阳用尽全力举剑突然刺向水晶球。
轰的一声巨响,水晶球在那一瞬间爆炸了,子阳与那老者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卷到半空,等他们跌落地面,才发现眼前陡然现出一个直接大约十米、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的土地还在慢慢塌陷,犼兽的尸体滚落洞中,久久不见回音。这洞不知道通向何处。
子阳咳出一口鲜血,他的眼睛血红,他用剑拄着,慢慢站起。
老者的伤势也不轻,失去了水晶球,他也就失去了大部分的能量,“既然你不想和我合作,那么你就消失在这世界上吧!”他走向子阳,“这黑洞,就是你们的坟墓!”
子阳看见,鬼剑士化身的怪兽身下的泥土已经开始松动,那毫无生气的身躯慢慢向洞里倾斜。
“不要!”子阳失声叫喊,他丢下剑扑向洞口,紧紧拖住鬼剑士冰凉的身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到那么黑的地方去的。”
“那你就陪他去啊!”身后,老者怪笑着抓起子阳丢下的极光剑,向他刺来。
帝皇铠甲虽然能护住他的要害,却无法阻止一次次的剑伤,背部的剧痛让子阳皱眉,鬼剑士的身体不断下滑,子阳紧紧抓住他的一只爪子,他感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流逝,但是,他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要放开手。
“哈哈哈,帝皇侠,你不会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败在你自己的剑下吧!”老者的声音变得疯狂而尖利,“我以为我沈奇可以统治世界,既然你坏了我的大事,我就要你去死!!!——”
沈奇,不是那个灵异少年吗,他怎么会苍老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的念头只在子阳脑里一闪而过,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别人,他必须要抓紧,抓紧……
他要和鬼剑士在一起,即使是这样的丑陋不堪,即使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子阳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脑中浮现出和小东童年时候游戏的情景。
“你刚刚已经被我打死了,干嘛还要跳起来!?”小小的子阳,嘟起嘴吧责怪着满脸是土的小东,“你应该躺在那里不动。”
“如果我死了,谁陪你玩啊!”小东笑嘻嘻地靠过来,“要不你打我,我再‘死’一次?”
只是游戏该多好啊!子阳惋惜地想着,抽空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他只是遗憾着,没能杀掉沈奇,这个年岁不高,却满脸老相的恶魔。
当鬼剑士跌落黑洞的时候,他本可以松开手,可是,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微笑,他抓紧了鬼剑士的爪子,和他一起失去重心,向黑洞深处坠去……
第 16 章
十六
下坠的那一刻,子阳没有任何的恐惧,终于可以毫无顾及地去爱,毫无顾忌地去追随。不知道是对是错,不管是对是错,他只想和鬼剑士在一起,等待那缕阳光,穿过黑云,一直投射在他们身上。
然后,在落地的瞬间,他真的看到了光亮,那么耀眼,那么神圣,仿佛那种让自己的身体爆裂开的剧痛也变成了幸福。
他听到了河水流淌的声音,听到了欢快的鸟鸣,听到了有一个低沉又温柔得好似撒娇的声音在耳边细语,听到了世界上最动人的音乐,看到了他的英俊帅气的王子在向着他灿烂地笑。
他知道,这是死亡之前的幻觉,他仍紧紧地握住鬼剑士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神怕我们不小心弄脏了爱情,所以只让我们看见它,便珍爱有加地收回,当我在这个世界的尽头遇见你,才发现,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奇迹!
沈奇凝视着眼前的黑洞,现在,最强悍的敌手已经放弃了生命,他只要再去对付其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就行了,Selina已经被他放火烧伤,而Hebe没有了Selina也施展不出什么魔法。
可是,由心爱的人的身体幻化成的水晶球已经支离破碎,他只有孤注一掷。
“都去死吧——”他仰天长吼,却换来了剧烈的咳嗽,他边咳边笑,“两个蠢货。”
而这时,黑洞里突然射出万道金光,一股冲击力直接让他跌出去几米远。
他揉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已经变成怪物了吗,不是已经被帝皇侠杀死了吗,就算没杀死,你也会摔死的,你是谁……”看着眼前的人,过度的慌张让他开始语无伦次。
“我是鬼剑士,因为子阳,我重生了!”鬼剑士跳出黑洞,同时揽紧了怀中子阳的身体,“得到了子阳的爱,我就能成为剑魂!”
“你做梦!”沈奇尖声叫道,“他是不会爱你的,他从小被训练,根本就不会有情感,你又不是没被他骗过!是他杀的你!”
沈奇正说着,只见鬼剑士脚下的尘土凝成了一把剑的形状,径直刺向了他自己……
……
有一天,当我死了,想到你会流泪,我已如此幸福!当你死了,当你回到落叶花城的泥土,我将认出你,我将爱着你,不声不响,你知道是我,我知道是你。
当子阳恢复了意识,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外面阳光明媚,他揉了揉刺得发痛的眼睛,艰难地坐起来。
“子阳你醒了!”美真惊喜地呼喊,“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一个星期!”
阿介他们围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你立了大功!消灭了世界上最后一股邪恶的力量!”
“是呀,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铠甲勇士们终于完成了使命。”
“赶快养好身体,我们去爬山啊。”彤彤拍着手。
“子阳哥哥,我想要你带我去放风筝!”小迪开心得手舞足蹈。
“你们以为他是铁人啊,需要休息的嘛!”美真拍了拍阿介的头,捏了捏小迪的脸,“怎么也要再休息一个月!”
“他呢?”子阳说出了心里一直惦念的人,“我是说,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死去的怪兽躺在我的旁边?”
“你睡晕了吧?”雪獒摸摸他的额头,“最后五只异能兽都被你炸得粉身碎骨,你累得昏倒,才被我们送到这来的。”
“你们怎么了?”子阳看着周围的一张张笑脸,决定放下矜持,“我说的是鬼剑士,鬼剑士在哪?他后来变成怪兽了你们知不知道,不要伤害他!”
“谁是鬼剑士?我们从来没听过!”大家莫名其妙地你看我,我看你。
“你们不要开玩笑了,他死了吗,是不是?没关系,让我去看看他,你们把他埋在了哪里?”子阳的声音颤抖。
“你是不是做了一个梦,没关系,你再休息几天啊!”
子阳快崩溃了 ,为什么大家全都说没有鬼剑士这个人,那绝不是梦,绝不是!!
也许别人不记得,但是他不会忘记,他的身体不会忘记,被那粗糙的手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不会忘记。他沉默了,不再提起这件事。
等到他的身体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他仍然坚持到训练场去,他很想有一天,有一个黑影突然跳出来袭击他,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鬼剑士一定没有死,因为,在我的心底深处,一直有着一种被爱着的温暖。如果我看见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绝不留情!
这些话,在子阳的心里重复了千次万次。
这天,他在训练场呆得久了点,回来洗个澡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一跃而起,打开门就冲了出去,“死鬼——”
可是他却看见阿介披着睡衣刚刚关好房门,“我去倒垃圾,你睡糊涂了,叫我叫得那么肉麻?”
子阳推开他,跑进夜色中,眨眼的星星,明灭的灯火,树叶的沙沙声,他却没有找到想见的那个人。
倒垃圾?深更半夜倒什么垃圾,阿介平时从来不做家务,这一定有问题,子阳回到房间,“阿介,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啊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我要睡了!”阿介往自己的房间走。
第 17 章
十七、
我的世界,怎么可能没有你?你是我的对手,也是我的爱人;你是我生存着的意义……
——黎子阳
生活似乎还像从前一样。阿介还是那样喜欢偷懒不做家务,还是那样过度地重色轻友。多半时间,幸福餐车都是由子阳一个人经营。
可是,最近的客人们少了很多,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周末,却只有那几位一直支持子阳的老朋友来光顾。只是他们在接过子阳递给他们的汉堡时,总是欲言又止。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子阳自己做了一个汉堡,掰了一块塞进嘴里。
“子阳哥哥!”小迪兴奋地从对面跑来,手里拿着一只“大黄蜂”,身后是眉开眼笑的阿介和彤彤。
“小迪,不去动物园吗?”子阳放下汉堡,摸摸小迪的头,“要饮料还是草莓三文治?”
“我都不要!”小迪嘟起嘴,“子阳哥哥最近做的东西都是苦的。还是给你吃这个吧。”他递过来一只红红的苹果,“这个很甜哦!”
难怪,吃了汉堡之后,嘴里果然是苦的。对于他这样一个严谨的男人,火候,配料,都绝对不会出问题的。于是,他停业一天,专门回家研究配料去了。
连糖都变成了苦的。子阳一个人在厨房呆呆地站着,面前放满了调味品。味觉失灵,这对于经营餐车的人来说将是多么大的打击。
失去的,何止是味觉,连生活都失去了颜色,连自己的心,都变得空空的。
每天,对着漆黑的夜空说晚安,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听到。训练场上疯狂的搏击之后,脸上流的到底是汗水还是眼泪。也许,在酒精的麻醉中,才能触摸到梦中的那个身影。
当阿介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子阳瘫倒在桌前,桌子上满是横七竖八的空啤酒罐,他赶紧把子阳拖到床上。
“阿介,我感觉刚才他来了。”子阳迷糊地说。
“你在说什么啊?谁啊?你醉了,赶紧睡一觉吧。”阿介一边叨叨着,一边为他盖好被子。
子阳睁开迷蒙的双眼,脸上带着潮红,呼吸急促,猛地握住阿介的手,“真的是他!”
阿介的语调立马变得紧张,“你是梦到什么了吧!我跟你讲,你可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啊!”
“为什么你们瞒着我?我知道我不配做一个铠甲勇士,我会承担一切的后果,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子阳的眼眶潮湿了,他的声音颤抖,“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醉了,早早点休息吧!”阿介好不容易甩开他的手,重重摔上门,落荒而逃。
“不行了不行了,他用那种无辜的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没办法再隐瞒了啊!”阿介在朋友们面前大吐苦水,“我支持不下去了。救救我吧!”
“哪有你那么夸张啊,子阳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眼神!”彤彤不禁敲他的头。
“我们不能再打击他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