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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发狂,他会愤怒,他会像多年前的自己一样,承受这份煎心的痛苦。
唐的眼神开始涣散,剧烈的疼痛和被□的不堪,把他的理智,他的坚持,都撕扯得四分五裂。而就在这时,李建齐那抑制不住的笑声传来,激起了他最后的一丝愤怒。
他剧烈地挣扎着,身下的椅子已经那两个男人一脚踹成了碎片。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向李建齐扑去,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个人……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他被抓着头发拖了回去,而李建齐,忽然站了起来,摁下了手里的遥控摁扭,他身后的那面白墙上,缓缓显示出了一张照片,直面着唐。
“你记住了,你该恨的,是这个人!”李建齐歇斯底里的笑着,面目慢慢地变得扭曲起来,“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要记住这张脸!是他!是他让你那么痛苦!”
唐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照片上的人,一时间连反抗都忘记了。他认得照片上的人,那一天,他站在长椅旁,看见那个人站在窗边。
原来……原来真的有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说法吗……唐忽然笑了,笑得更像是哭,那种濒临疯狂与崩溃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
叶楚西站在加护病房外面,沉默地看着病房里正在接受王威特检查的柯博特主席。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什么。就在这时,叶楚西的秘书神色慌张地穿过保镖,跑了过来。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叶楚西如此训斥着。
可是秘书脸上焦急慌张的表情依旧没变,也顾不得上司训斥,附耳与他说话。听了他的话,叶楚西瞬间变色,立马喝道:“简直是个蠢货!谁让他这么做的?!”
走廊上的护卫都被叶楚西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这个一向谦和的议员。叶楚西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带着自己的秘书匆匆离去。那张脸上,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
秦尧心急火燎地往警察局赶,黑刀佣兵团的其他人知道他在焦急什么,都自觉地保持着沉默,没有去刺激他。他们没有经历过以前的事,所以不知道李建齐对秦尧的恨意达到了何种地步,所以也猜不到李建齐会对唐怎么样。可是秦尧知道,深切的知道。
所以他现在很不安,极度不安。他想起夏维,想起夏维的死,就有千百根针在刺他的心脏。他不想把唐牵连进来,所以刻意跟他保持了距离。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是徒劳!
是他太天真!是他太高估了自己,太低估了他的对手!
如果唐有个三长两短,那就一定是秦尧的责任,是他推卸不掉的责任,就像夏维之死一样!
现在的秦尧,就像处于暴怒边缘的野兽,仅仅是脑子里的那些猜测,就让他失了理智,更不用说见到真实场景了。
飞行车停在警察局门口,秦尧带人就冲进去,无论谁来阻挡,他都只有两个字——滚开。许末城离这里较远,但因为早出发的缘故,几乎是跟秦尧同时赶到,有许末城的护航,秦尧冲进去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为了避免发生械斗,也为了避免秦尧被彻底激怒,许末城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连开两枪,震慑住了所有人,然后命令下属迅速控制住了整个警察局。
秦尧冲在前面,踹开一间又一间的审讯室查看,心里越来越急,警铃越来越响。而当他最终找到唐时,一股血气上涌,瞬间把他的眸子染成血红。
他看见唐全身赤、裸的躺在地上,嘴角淌着血,□也全是血。他好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时间与空间仿佛发生了重叠,唐和夏维,那里好像躺着两个人,因为秦尧,而浑身染血。
秦尧有那么一瞬间僵在了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但这片空白很快就被血色侵蚀,驱使着他,拔出黑刀,一步一步走向了狞笑的李建齐。
“你!该!死!”秦尧握着刀柄的骨节发白,低沉的嗓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森冷森冷。
后一步到的苏白薇他们惊骇地看着房间里的情景,赶忙冲进去,制服了那两个穿警察制服的男人,然后许末麟脱下衣服,罩住了唐。
李建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秦尧,先前的得意与满足渐渐褪去,眼眸里终于露出了惧意。
“这里是联邦,你可不要乱来!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是敢动我,我家里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李建齐吼着,可又很快想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联邦少有的几个根本不受他威胁的人,因为论背景,论手段,论实力,他没有一样比得上。以前是,现在也是。
先前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李建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恐惧,无边无际。他只顾着报复秦尧,却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结局。
☆、生也秦尧,死也秦尧。
秦尧越走越近,一步,一步,向踩在李建齐的心上。他不断地后退,嘴唇哆嗦着,嘴里却还是不停的怨毒地咒骂着。他渐渐地被逼近墙角,看着秦尧那张残酷的,没有一丝怜悯的脸,忽而色厉荏苒地朝后面的苏白薇等人叫道:“你们还不快阻止他!我、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闭嘴!你这样的人渣,简直是联邦的耻辱!”许末麟铁青着脸怒骂,安娜已经在叫救护车,沧海桑田面沉如水。
苏白薇原本就因为自己的姐姐,很讨厌李建齐,但没想到时隔多年,李建齐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当初你企图对我姐下手的时候,就该直接把你给剁了!”
“你们都是串通好的!你们就是想让我死!还有苏月那个贱人!我有哪里比不上秦尧?!”李建齐此刻被极度的恐惧压垮,已经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经过大脑,让苏白薇他们都恨不得出手宰了他。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秦尧都听不见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于是他举起了刀,对准李建齐。
可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虽然微弱,但却像一盆冷水一样刹那间把他浇醒。
“不要……不要杀他……”昏迷着的唐苏醒了过来,看着秦尧,艰难地,坚定地说:“这个仇……我自己……自己报……”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咳血,安娜替他擦着,但还是止不住。他还要继续说:“总有一天……我要……要让他们知道……咳咳、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为所……欲为……”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李建齐看着悬在自己头顶的黑刀,这下没有再愚蠢地嚷嚷。只是双手紧紧地抵着墙壁,双脚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
良久,秦尧终于在唐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收刀入鞘。他冷冷地看着李建齐,说:“你最好在他来找你之前,好好地活着。你最好祈祷他来找你之前,没有掉一根头发。”
说完,秦尧转身,抱起了唐,沉默着走了出去。苏白薇等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再没有谁看过李建齐一眼。待所有人都走了,李建齐终于放松下来,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许末城一直守在门口,以免有任何人进去阻挠。看见秦尧出来,看了眼他怀里又昏迷过去的唐,沉默地跟上。局里的人大概都被这沉默的气氛压抑着,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警察局门口,秦尧抱着唐走上救护车,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看见急急忙忙走下飞行车的叶楚西往这边看过来。叶楚西看见救护车飞驰而去,看见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秦尧冰寒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路过的群众纷纷驻足,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警察局门口。疑惑地看着门口离开的救护车,停着的军车、警车,不认识的,认识的,都凑在一起议论了起来。眼尖的,很快就发现门口站着的那位是叶楚西,来的早的,指出军部的许少将刚刚才走,耳朵尖的,说刚刚里面有枪声。
众说纷纭。
于是叶楚西的脸越来越臭。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转身离开,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尽量让自己不在公众面前失态。他转身走进警察局,找到李建齐,看到他那副怂样,简直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俗话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的人,无论你给他多少先天条件,他都能蠢得掉渣!
秦尧他们不是惹不起,他们敢杀了夏维,就不怕激怒他。但是激怒的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所引起的就是另外一种效果。自由党已经为了柯博特的事情焦头烂额,这个时候怎么能跟秦家开战,你李建齐以为自己是谁?!
但是叶楚西需要李家的支持,李建齐,必须活着。于是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说道:“你走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你爸,最近一段时间,暂时不要出来了,避避风头。”
李建齐早已没了主张,有叶楚西给他出谋划策,自然是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就走人了。叶楚西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冷哼一声。
医院里,红色的‘手术中’照得人心忧忧。
秦尧,许末城,许末麟,沧海桑田,苏白薇,都沉默地站在手术室外,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坐下。只有安娜坐着,电子屏幕的光反射在墙壁上,白得有些渗人。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说:“结果出来了,逃犯克尔西跟唐只是远方表亲,平时没什么往来。我怀疑,克尔西还躲在圣京。而且,事情追查到唐的身上,有预谋。”说着,安娜把信息投影到墙壁上,“你们看,在圣京大学的交友网站上,有人发了这样一条信息:我好像看见出事那天,克尔西去找过一个叫唐·赛尔特的家伙,两个人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根据警察局内部电脑的浏览记录,我判断他们就是根据这句话,找到了唐。再被李建齐看见。”
“追踪他的IP。”许末城说。
安娜继续啪啪啪啪地操作,很快,出了结果,“是圣京大学机房里的某台电脑。”
闻言,许末城看了眼面色沉凝的秦尧,说:“我去调查监控录像,有消息再通知你。”
说完,许末城快步走了。秦尧仍旧没有反应。
整整五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师从里面走出来,点点头,又摇摇头。秦尧连忙问怎么回事,他才说:“基本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肋骨断了七根,戳中了脾脏,内部大出血,小腿骨折,再加上感染,需要长期住院。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折磨成这样,简直是胡闹!没人性!”
身为医生,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手术,早已技法娴熟,可是在手术台上看到那样的病人,手术刀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很愤怒,几乎是一路忍着做完了手术。现在看见秦尧他们,终于忍不住呵斥,骂了起来。骂了一会儿,才气呼呼地走了。
秦尧任他骂了,一句也没有反驳。等着唐被推出来,便默默地跟着。他不说话,气氛就很压抑,就连平日里最活跃的沧海桑田都不敢吱声。他们本能地,从秦尧身上感觉到了危险。这种危险深深勾起了他们的担忧,也营造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秦尧的大脑,此刻就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精密仪器,鲜血化成了油,浸润着它的运作。齿轮在飞速转动,这一个与那一个相连,那一个又与另外一个相连,大的套着小的,构建成环中之环。火花在飞溅,溅落的火花变成思想的种子,短短瞬间从破土到繁盛。秦尧站在这林中,静等瓜熟落地。
当他想好事情的时候,大脑不会像微波炉加热好食物那样发出‘叮——’的一声,也不会像某只古董羊一样头上出现一个闪亮的灯泡,他只会眨一眨眼,桃花眼里绽放出一瞬间的光辉,然后归为平常。
唐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床边的这一道光辉。那种光辉牢牢地吸引着他,就像那天窗边的那抹笑一样,但是唐又很快想起审讯室里的那张照片,脸色陡然之间有些惨白。
秦尧看见他醒了,惊喜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又一下子蹙起了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了吧,我给你……”
“不用。”唐出声打断他,声音还是很嘶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我暂时不想看见你的脸。”唐那双缺乏生机的眸子望着天花板,当真没有看秦尧一眼。
秦尧顿时语塞,脸上诸般表情闪过,担心的,着急的,自责的,等等等等。他的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更不用说求唐原谅。他最后只能点点头,颓然地退出病房。
唐这才转过头来,透过磨砂的玻璃窗隐约看见他的身影,是他……把自己救了出来么。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如果他不来救,就这么恨了他,岂不是更好。
秦尧退出病房,心情糟糕得想抽烟,可是又忽然想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