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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机,“呼啦”一声,慢慢的替方老夫人点燃了红蜡。
红黄的火焰,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在此刻可以屏蔽了大多数光线的大厅里,成为唯一的光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叮叮咚咚”突然有清越的琴声想起,弧形的流理台隔离十平方米的地方,本来用红色桌布遮掩着的白色钢琴,随着一束光亮,落入所有人的眼底。
钢琴边,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半垂着头,眯着眼睛,四手联弹,默契十足的。
男人,白色的西装,黑色的领结,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一双眼虽然是微微眯着,但是其中不经意流泻出来的光芒,恍若一汪溪流,无声无息,却也因着执着,让人在习惯之后,慢慢沉醉其中;而一旁纯粹是伴奏的女人,让人第一眼看去,就觉得有一股清醒的空气扑面而来,而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更是让人不自觉的迷醉。
“母亲?”裴琛微弱的声音,在一阵唏嘘和鼓掌声中犹如颠簸入海的小舟,一个海浪涌过来,就消逝不见。
裴娇眉目一掩,耳中听着这二人虽然显得不甚纯熟却也别有一番味道的琴声,听着这一首由自己母亲弹出来的《白月光》,唇角的那分凉薄,愈发深了几分。
白月光,母亲,你当真是个好母亲!
一曲刚完,经久不息的掌声响亮无比,只是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带着质疑和不解,甚至有种挑衅的味道。
“阿黑,白月光不是老头子在自己葬礼上弹奏的曲子么?”
“主子,是老爷子送给过世的老夫人的。”所以,不是老爷子的葬礼,是老夫人的。
“嗯。阿墨的意思是,我们走错地方了?”站在门前的人,背光而站,恍若踏着光芒而来的王子,只是这王子属性是黑得,黑色的休闲服,灰黑色的鸭舌帽,还要一偌大的墨镜,松松垮垮的架在鼻梁上,说一句,抖上一抖。
“……”
覃不凡推了推镜框,半侧首头,看着身后的黑衣男人,不客气的训斥:“阿墨,你个路痴!我说我们去参加方家的生日宴会,做什么带我来参加葬礼?”
阿墨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只是最终看了眼熙熙攘攘全部看向自己的人,再瞅了眼明显是那自个儿“开假刀”的主子,索性闭了嘴,任由主子去折腾。
反正死贫道不死道友,更何况,这群人即将被折腾的人,跟他完全木有关系!
“覃不凡?”裴娇眸光一闪,猫眼半眯,目光飞快的扫过覃不凡光华的好似鸡蛋似的下巴,觉得,若是这人改天换身行头,指不定,站在自己面前都分不出来。
明明长了痘痘的下巴,竟然这么快就连本带利的好了个干净,还连红色的小痕迹都木有!
靠,这人用的是哪个牌子的去痘洗面奶?
此刻裴琛虎目正带着几分疑惑,上下打量着闯进来的人,耳中突然传来自家妹妹的声音,不免低声询问道:“娇娇认识他?”
“嗯,他是我同班同学,覃不凡。”
“覃不凡?”裴琛眉头一拧,显然对于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不过他虽然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不是个简单的,危险性十足,但是对于不认识的人他也不会纠结,杞人忧天,毕竟,听妹妹的话,好似大家也不过是同班同学,没什么来往。
既然完全没有关系的危险人物,又何必担心……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最先发作的人不是老寿星,更不是老爷子,而是老大家的媳妇,一直被人忽视的重规矩的媳妇,尖锐的声音,带着刻薄,高亢无比,“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正在训斥黑衣男人的黑衣小男人,好似愣了下,推了推镜框,用他人见不着的目光来回扫了愤愤出声的女人,幽幽道:“阿墨,这死人莫不是也被刚才那对不起老不死的琴曲给骇着了,所以直接跳出来,准备换个人下去吧?”
带了点幽深的调子,配着那不疾不徐的语速,再加上此刻大厅内部暗沉沉的一片,人影幢幢,端的有几分鬼来了的感觉。
方家大媳妇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点,一激动一愤怒,不是像一般人那样脸红脖子粗,而是发白,整个面部不受控制的发白,愈白愈愤怒,此刻伸出来的手颤抖着指着覃不凡,脸白的好似一张纸,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你,你你……你放肆!”
“老大家里的。”老寿星发话了,对于这种不知轻重的媳妇,只是抬眼斜斜睥睨了眼,然后略显浑浊的眼睛看向旁边的男人,道,“老爷子,家里来了了不得的客人,还得老爷子来招呼才是。”
这话,说的极其相敬如宾,却又带了几分夫妻间才有的随意和默契。
“你呀,就是喜欢瞎操心!”方老爷子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老妻子,然后严肃的脸上带上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道,“老大,老二,老三,还有碧游,还不过来,没听到你们母亲要你们过来见见贵客么。”
后面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却是带着为人父,为人长者,身处高位才有的魄力和气势。
“是的,父亲。”三兄弟异口同声,而本来一番好意,却被莫名其妙搅局的方碧游,也慢慢的起身,优雅的走过来,站在了主人的席位上。
“维摩尔先生的爱徒光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
“好说好说,”覃不凡轻笑,摆了摆手,一点都没有身为小辈该有的礼仪,反倒是挑着眉话音一转嬉笑道,“不过,说起来小子我是过来参加生日宴会的,怎的把老不死在葬礼上的曲子搬到这儿来了?”
方老爷子目光不变,就连面部表情都极其淡定,只是轻飘飘的眼神在滑过方碧游的时候,顿了两下,慢慢开口道:“小女只道这曲子其中饱含深情,乃是维摩尔老先生的定情之曲,却不想其中竟然由此曲折,当真是小女孤陋寡闻,班门弄斧了!”
虽然没有明摆着道歉,但这么一说,也算是给足了覃不凡的面子。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见此纷纷疑惑这看起来没多大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让堂堂一家家主都如此卖面子。
维摩尔,这是一个他国的姓氏,不少人心里也慢慢浮出几分了然,而后精明的目光在眼前虽然看不出面孔,张扬却又浑身散发着贵气的男孩身上反复琢磨。
覃不凡自然也听出来方老爷子的话,推了把自己的镜框,却反倒顺着梯子往上爬,开口道:“难得方老先生由此自知之明,不过希望您老的女儿也能像您这样才好,毕竟,有些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弹的。”
似讽刺,似嘲笑,顿了片刻,覃不凡好似又想起什么,在所有人脸色莫测难辨,方碧游额头青筋毕现的时候,话题一转,道:“不过,我瞧着这方家外孙,方老先生的外孙女倒是个不错的,想必弹这首曲子应该还是够格了。”
花骨朵,开红花 V18、我便从了你
方老爷子听此,深邃的目光终于第一次严肃的落到了裴娇身上,却好似看物什一般,带着几分思量和评估,然而,唇边却依旧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缓缓道:“既然维摩尔的高徒如此看重小外孙女,娇娇,还不过去见过师兄!”
师兄二字,咬音虽轻,然而传入人耳中却有种惊天霹雳的感觉。
尤其是此刻,不少人已经后知后觉的将维摩尔的姓氏与卡·维摩尔音乐之父的名头挂钩,尤其是方才那首意境深远,情意绵绵的《白月光》可不就是当年传说中葬礼上昙花一现的曲子?
而方氏的小外孙女,不过就是得了维摩尔徒弟的青眼,方老爷子竟然想得寸进尺的就要给她挂上维摩尔徒弟的镶金牌!
当真是,脸皮忒厚!
可恨的是,为啥没把自家的女儿,或者自家的侄女带过来?
不过,说起来,这个方家的小外孙女……众人的目光慢慢的一转,落到了正眯着眼睛站在一旁的女孩身上,愕然的看着这个安静,沉稳,甚至带着几分慵懒漫不经心的孩子,心里突然不约而同生出一种感觉来,这个女孩儿,恐怕、应该不是裴家的娇娇千金大小姐吧!
那个任性刁蛮的千金,还有那个报纸头条上和老子对着“干”的的娇娇千金,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哟,老爷子急着推销,不过,也得好好过过我这个师兄的眼,才行啊!”说道这里,覃不凡好像要验证自己的话一般,快步走过去,然后绕着裴娇一圈反复打量,末了,推了推自己的大镜框,装模作样的清了下喉咙,道,“不是生日宴会么,怎么老寿星不恭维着,大家反倒都瞅着我和师妹在看?”
这句话,带着几分嘲讽和调侃,但是却算是一锤定音!
定下了裴娇的身份,维摩尔之徒!
裴娇猫眼睛微微张了张,有几分微寒的流光闪动,唇角的笑意淡淡的,好似傍晚雪色梨花才开,幽幽的,却有种晚风里的寒凉。
卡·维摩尔,覃不凡的师傅?
看来,自己父亲虽然自作主张替自己推了维摩尔的邀请,这维摩尔的徒弟倒是积极招揽了自己,唔,这该是好事呢,还是好事呢?
方老爷子闻言,黝黑的眸中滑过几分惊诧,然后便是满意。
阴差阳错搭上了维摩尔家族的人,没想到,这个一直被忽视的小外孙女,倒是个不错的。
不过,终究是……
“今日是我夫人六十的大好日子,各位不要客气,随意就是!”方老爷子嗓门一提,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然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行着注目礼的人都自觉的收敛了目光,一番随意的寒暄起来,热闹起来。
只是,不少人的心头,都压上了不大不小的一座山。
维摩尔家族,乃是法国的公卿之家才有的尊贵姓氏,究竟是传承多少代,没有人清楚,但是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凡是提到维摩尔这个姓氏,都会或多或少给上几分面子;至于其实力多小,谁敢去用命去试探?只怕才试探边缘,整个家族都会连碗带锅的给彻底端了!
毕竟,有不少血的教训,每隔十年,都会上演一次!
而卡·维摩尔之所以成为举世公认的音乐之父,不仅仅因为其出类拔萃的音乐天分,更因为他被背后的家族,他们维摩尔一族的震慑。
说来,裴氏本就已经是世家之首,而且儿子是个不错的天才,稍加培养,只怕会让不少老骨头的企业头疼,如今连这个女儿都成了个小福星,竟然成了卡·维摩尔的徒弟,而且看着样子,只怕日后维摩尔家族都会成为裴家的后盾,当真是让他们这些个想要出头的人,亚历山大啊!
覃不凡对于方家一家人似有若无的视线便是完全反射回去,只是将动了动两只手,难得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于是推了推自己的大镜框,鞠躬一笑道:“今日我来参加方老夫人的生日宴会,一时匆忙,也没来得及带什么贺礼,不如就借花献佛,献上一曲!”
“若是能有幸听到维摩尔高徒的琴曲,老婆子这生日过得算是值了!”方老夫人略显浑浊的双眼带着几分笑意,一张脸也因着那由衷的笑显得格外慈祥,端坐在寿椅上略显肥硕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现出几分迫不及待。
板着面瘫脸的墨,抽了抽眼皮子,然后依旧保持着跟班的职责,只是心头却免不了腹谤起来,过来宴会明明时间很充分滴,主子抠门,不肯买!如今,还借花献佛,其实就是借献曲好亲近裴家大小姐罢了!
竟然看中一萝莉!
哼哼,主子这个审美观,真可耻!
覃不凡点头,也不多说,抬脚就走向钢琴,不过几步就站在钢琴边,愣了下,推着镜框,视线看向裴娇,道:“师妹,师兄都借花献佛了,你还磨蹭什么?”
裴娇的眸光动了动,对于这跳出来好像是偏帮自己的覃不凡愈发不解,这人,明明就和自己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如今莫名牵扯着自己成了他的师妹也就罢了,算是自己欠了一个人情,但是现在又让自己弹钢琴,而且是摆明了合奏,这不是将自己推向风浪尖么?
再加上,听得方才那句借花献佛,只怕这弹奏的曲子也是一朵被献上一次的“花儿”——白月光吧!
啧,当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过,见招拆招,反正是给某些人没脸子的事,裴娇觉得自己配合一二,还是挺不错的。
是以,裴娇也慢慢的走到了钢琴处,然后坐了下来,纤长的手指慢慢的轻抚了下琴键,像是对待亲密的爱人一般,猫眼睛慢慢的一弯,带着几分发自内心的喜欢。
说起来,若是成了维摩尔的徒弟,兴许也是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