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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了一件宽大的衣袍,田荷花忍着脑袋上的疼痛直起身子,肚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
“看来本王来的很及时。”王单手端着一个木制的托盘走进房间来说道。
还未走近,浓郁的蛋香味便飘散开来,田荷花肚子的叫声愈发欢快。
俩块金黄的煎鸡蛋,几片熏肉和烘烤的馒头片,一叠油炸的锅巴,还有一碗黄瓜蛋汤。
在这里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丰盛食物,也只有王才能招待的起。
“谢谢!”不管对方为何救她,田荷花真诚的道了句谢后便端起托盘中的黄瓜蛋汤一饮而尽。
嚼着口中脆嫩的黄瓜丁,田荷花发出满足的咂然声,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喝上一碗暖腹的鲜汤。
又吃掉俩块煎鸡蛋几片熏肉和馒头片后,田荷花点着头道:“差不多了。”
锅巴着实太油腻了,而且她现在已经隐隐头疼了,不停的嚼东西牵动着额头上的伤口。
王将托盘放在一旁用石头堆起的桌子上,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馒头片放进嘴中,看着田荷花问道:“你是处子?”
田荷花有些跟不上王思维的跳跃性,尤其是在脑袋隐隐作痛的时候,躺回身子道:“你问这个干嘛?”
“把你丢进这里来的人和你是有多大的仇恨?你杀人爹娘了还是挖人祖坟了?”王随意的将一条修长的腿搭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都不是,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一个疯女人,连我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田荷花手指轻抚上脸颊上丝丝抽痛的地方,这里被酒瓶的碎片划出一道伤口,没有凝脂膏恐怕是要留下一道疤痕了。
“是不是长得很有血性?”田荷花笑道,“终有一日,加诸在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痕我都要一一还回去。”
“你能出去?”王挑眉。
“试试吧。”田荷花敛眸说道,不管她想做什么工具都避不过这个男人的视线,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寻求他的帮助,事半功倍。
“你是处子?”王欺身而上,眯眸问道,浓黑的睫毛如他的头发一般黑的纯粹。
肯定的语气让田荷花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你怎么知道的?”
“很好。”王站起身来端起桌子上的托盘朝外走去,“你真的不适合偷听人家的房角,本王身边不留废物,休息好后明日和本王出去走一趟。”
偷听房角?是说昨晚的事情吗?估计是她捂着脸颊的窘迫行为被他看见了,果真是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捕捉范围内,任何人都无法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
明天好好表现,田荷花闭上眼睛,身下不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床垫,晕乎的脑袋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大雨洗涤了空气中的污浊,原先臭味难闻的空气也变得清新无比,让人心旷神怡。
断裂的墙壁处,摆放着一个大酒坛子,里面装着人彘,把人变成猪的酷刑。
酒坛子中的人已经看不出人样了,剁去四肢,挖掉双眼,只留下空荡荡的黑洞,耳朵中被注入了铜,无法听见任何声音,舌头被割掉了,只能发出破碎的如同磨砂纸一样的声音。
几个光屁股的小孩子正在朝酒坛中扔着石子,谁砸中了人彘黑漆漆的眼窝便吹了声口哨,有的小孩子朝着酒坛中小解。
“自小从这里长大的孩子甚至比我们还要狠。”王看着俩个蹲在地上生吞活剥一只老鼠的孩子说道。
看到王和田荷花的靠近,俩个小孩的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看着高大的王似有所忌惮,拎着被剥光了皮毛还在抽搐的老鼠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离开。
身后留下一串鲜红的血滴。
“杀了她们。”站定在俩姐妹的身前,王的声音冷若寒霜。
看到王,俩人诚惶诚恐的向后缩了缩身子,而王身旁的田荷花让俩人的面色一变。
如果昨天不是被王带回,她的下场无法想象,田荷花的心中翻涌着恨意,但是真正看到俩人时,尤其是小萝卜头,她下不了手,田荷花的拳头紧紧地攥起。
“你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趁早一头撞死算了,还能死的干净利落一点。”王望了一眼田荷花攥起的拳头冷声道。
眸光波动了下,田荷花抽出自己的束灵索。
同一时刻,原本瑟瑟发抖的姐妹俩人柔弱楚楚可怜的眸光转化为狠戾,如同野狼一样朝着田荷花扑来。
田荷花的心在这一刻不再犹豫,寸寸冰封,筑成森寒之地,手中的束灵索展现出前所未有过的速度和劲道。
一步一鞭,一鞭一成殇,鲜血如同烟花一般在眼前绽放。
王从地上捡起匕首放至田荷花的手中,拭去她眼角醴红的血滴,“只有成为一把锋利的刀,你才能够活下去。”
看着手中泛着寒芒的匕首,田荷花清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凝,脸上狰狞的伤痕透着肃杀,她是一把刀,一把渴望舔舐上官血液的刀。
上官烟儿,暗黑禁牢的大门为你敞开,它正等待着你的到来。
你是否听到了我的召唤?
第三十九章 斗兽
“啊!”上官烟儿陡然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一颗心跳的飞快仿佛要蹦出胸膛一般。
她梦见田荷花手中拿着刀将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薄如蝉翼,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开田荷花的钳制,她的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直到鲜血流尽而亡。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上官烟儿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身子依旧在不由自主的颤栗着。
梦中的恐惧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挥之不去,阴霾一般萦绕在心里。
“大小姐,你怎么了?”听到屋内的尖叫声,守候在门口的丫鬟立刻倦意全无,赶紧推门进来问道。
“本小姐要沐浴,你们马上下去准备。”上官烟儿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吩咐道。
“是,大小姐。”丫鬟恭身退下。
湿淋而微凉的衣裳贴在身上,仿佛游走着滑腻的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上官烟儿吐出一口浊气,田荷花现在正在暗黑禁牢中,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或许已经被折磨死了,她在怕什么?
难不成是田荷花死后阴魂不散,化作鬼魂报复她来了?
不可能的,哪怕是鬼魂想要闯进上官府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否则就是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田荷花生前斗不过她,死后照样耐她不何,生死都在她的股掌间玩弄!
上官烟儿的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下床朝屏风后面的浴桶一步步走去。
丫鬟们动作利落的将温热的牛奶倒入浴桶中,而后洒上散发着馨香的玫瑰花瓣。
上官烟儿在丫鬟的侍候下褪下了衣服,露出丰腴的身姿,玉足踩在精致的小凳子上跨入浴桶中。
上官烟儿舀起蒸腾着袅袅热气的牛奶泼在身上,痴迷的看着自己沾着柔嫩花瓣的臂藕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折射出朦胧的光晕,雪白的肌肤剔透莹润,指尖在肌肤上轻轻划过,双眸为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体染上一抹笑意。
不是她不干净,而是因为她太过美丽,引得无数男子拜倒在她的裙裾下,不是田荷花干净,而是因为她平凡无趣没有男人会看得上她。
大师兄,难道拥有一副倾城的美貌也是一种错误吗?怪只怪她是天上让男人趋之若鹜的尤物,上官烟儿摩挲着自己的肌肤轻启红唇,舌尖缓缓地舔舐着自己的唇瓣,双眸染上迷蒙而勾人的色彩。
“去查探一下田荷花现在在暗黑禁牢中的情况。”上官烟儿虚空命令道。
清风拂动,一道人影快速的闪过,约莫半刻钟后,上官烟儿的手中收到了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上官烟儿嘴角的笑意一瞬间僵硬住,而后发了疯一般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啊!”上官烟儿发泄似的拍击着牛奶,溅的满地都是,从喉咙中发出尖锐的叫声。
为什么田荷花在禁牢中不仅相安无事,还成为了王身边的红人!
那些个见到女人就俩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将人四分五裂的囚犯们脑袋被驴踢了吗?还是命根子被人割了?
有关王,上官烟儿也听说过一二,如此一来,田荷花有了王的庇佑,那她岂不是在禁牢中混的风生水起,这不是她想要见到的事情,她要让的是田荷花生不如死而不是让她去找个强大的男人!
上官烟儿美眸喷火,越想越是觉得胸口一股郁火难平,吐不出又消不掉,怪不得今夜噩梦缠身,如鲠在喉,田荷花一日不除,她便如芒在背。
长长的指甲扣入浴桶中,印出几道痕迹,上官烟儿眯起了眼睛。
半晌后,红唇中溢出阴测测的笑声,“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兽场,它们可是冷血的野兽,哪怕是最凶狠的人类都比不上它们,因为你在它们眼中只是食物,我会亲眼看着你被野兽分食,发出凄厉的叫声,哈哈,田荷花,看你还怎么办?”
阴冷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黑夜中,如同一只腥冷的蝎子挥舞着前肢……
——
“还剩二十下。”王不紧不慢的提醒道,双臂枕着靠着墙壁,脸上优雅从容的表情仿佛一只线条流畅的雪豹逗弄着猎物。
闻言,田荷花的脸色没有因此而出现慌张,冷的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川,手中的动作从容不迫。
“十,九,八,七……”王每悠闲的晃一下二郎腿便从削薄的唇瓣中吐出一个数字来。
“三,二,一。”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咔嚓”一声脆响,田荷花手中的锁链应声解开。
地上还躺着一副解开的冰冷脚链,田荷花将手中的锁链扔在了地上,碰撞出清灵的响声。
王挑眉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锁链重新锁上,交到田荷花的手中,“二十下,今日最后一次。”
田荷花接过锁链,将手中的铁丝插入锁孔中一阵拨弄。
这次王只数到五的时候,田荷花便解开了锁链。
王无声的笑了,拿过田荷花手中的锁链把玩着,蓦地,锁链快如闪电的袭向田荷花!
田荷花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便退离了王三步开外,顺势抽出绑在小腿外侧的匕首冲向王。
匕首直刺王的咽喉,来势迅速而猛烈。
王扣住田荷花的手腕压下她的身子将田荷花的手臂反钳背后,长着薄茧的拇指按住手腕上的命门。
不再是第一次被压制时的无法动弹,田荷花右脚向后勾住王的脚踝向前狠狠一拉。
身子趁机向下一滑,如同一只滑腻的泥鳅一般从王的手中逃脱。
一招一式,温柔中带着嗜血的冰冷。
王将田荷花抵在墙壁上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扣着田荷花白皙的脖颈,而田荷花手中的匕首对着王的胸膛。
四目静静地相对,没有任何色彩的波动。
俩人对峙了片刻后,田荷花收回匕首语气不带一丝起伏的说道:“我的绰号。”
刀身隔着衣料传递着冰冷的温度,一点点的侵入熨烫的皮肤,王挑了挑浓黑的剑眉,削薄的唇勾起一抹弧度,“把你留在身边还真是危险。”
“我的绰号。”田荷花依旧语气不带一丝起伏的重复了一遍。
王站好身子,看到一头幼狼在自己的手中一点点的长大,变得越来越强,他很欣慰,但是这是一头养不熟的狼,这让他很苦恼。
当一头狼被训练的连一根毛发都无法让人碰得的时候,作为一个想抚摸狼柔软毛发的主人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在这之前刻上自己的烙印,让狼冷血的心永远都忘不了它主人的味道。
王倾身而上,田荷花闪身避过,王追击,比以往更快的速度。
在王的唇瓣离田荷花的脸颊只剩一寸的时候,田荷花手中的匕首不是在王的身上而是抵着她白皙的脖颈。
若是以前的田荷花,王会继续接下来的动作,但是现在的田荷花,王知道她不是在吓唬他,她是真的会下得了手。
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吻落在田荷花脸上的那道疤痕上,“欠本王的总该拿点利息回来,三娘。”
对于王自顾自非要叫她血三娘的事情,田荷花表示很无奈。
“你叫什么名字?”
“田荷花。”
“真清新,让人有一种很想欺负的感觉,血似乎更适合你,你看天上有三颗星星,以后就叫血三娘吧。”
“娘?”
“你长得很像本王的娘亲,哈哈,说笑的,不过本王也不介意是娘子的意思。”
收回思绪,田荷花顺着王的目光向外看去。
“花花。”一声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