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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不再受他控制,记忆变成了模糊的片段,情绪的多变与崩溃,这一切的起因,都只因为,在他的这具身体内,隐藏着另外一个他所不知道的人格。
顾项城压抑的看着赵船,“你是知道他的吧,那个……另外一个人。”
这空气里的氧气仿佛是被抽光了,赵船屏着呼吸,心脏小心翼翼的跳动,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只要我想到你,看到你,那个在我身体中的另一人,便似乎要抓狂了……”顾项城轻轻哼了声,自讽道:“那个人一直在我脑袋里喊着你的名字,这让我觉得,似乎他比我还要在乎你,可……你明明就是我的,只是我一人的啊!”
想到这,顾项城的情绪突然暴躁了起来,他闭上眼,压抑着突然变化的情绪,沉声道:“这具身体里,占据主导位置的并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我虽醒着,可却因为他,处处都要压抑着自己。”
顾项城看着赵船,深深的吐了口气,朝他走近两步,“我不能碰你,不能看你,甚至不能想你,赵船,我有那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现在这些都没用了……”
赵船脸上表情微动,他能体会到顾项城身上的无力与悲哀,因为这种情绪的波动,他在城城的身上总能见到。
“顾项城,你别这样,那个人答应我再也不会出来了。”
“他骗你的。”顾项城哑声道,脸上是少见的笑讽表情,“赵船,你为什么那么傻,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相信呢?”
顾项城看着赵船,轻呵,“还是因为……那个骗你的人是他,你便就相信了。”
赵船摇头,可顾项城却不信了,他的胸膛起伏剧烈,蹙眉闭眼,压着声音,道:“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爱,这个字,大概是顾项城第一次提到,他这样说着,放在大腿两边的手僵硬的蜷曲,他下巴颤抖,竟连牙齿都打着哆嗦,赵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项城,他上前握住了顾项城的手臂,却被男人挥开了。
顾项城咬牙,他的太阳穴胀痛酸涩,他狠命的吸着气,视线落在了踉跄了几下的赵船身上,屏着气息,缓声道:“刚才是我失态了,你先走吧。”
赵船皱眉,“你这样让我怎么走……”
他见顾项城不说话,便哽着声音,道:“顾项城,是我不对,我不该和你隐瞒的,你……”他话还未说完,顾项城便打断了他,拽住了他的手腕。
“你早点和我说清楚,就好了。”顾项城一手紧紧环住赵船的肩膀,他眉头紧蹙,身体一直打着颤。
赵船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后退一步,拉开顾项城的手,急切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顾项城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紧皱着眉头,眼眉间是一条深壑,眼里盛满着无法诉说的痛苦,他十指握拳,在赵船惊惧的眼神下,指尖长出了尖利的爪子,嵌入手掌,竟是刺破了皮肉,刺穿了筋骨。
他的手沾满了血,似乎只有如此,他才会觉得,自己不会失手,伤了眼前这个男人。
顾项城咬住了流血的手背,喉咙中发出难受的悲鸣,他说,“赵船,你快点离开这里,我……控制不了自己了。”说完,他的手便狠狠的打在了沙发旁的玻璃桌上,放在桌子里的几盒药片从里滑落出来,落在了地上。
赵船看去,大多都是些止痛片和少许的安眠药,他脸色一沉,也顾不及此刻的情况,只想着便问喊道:“顾项城,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些药的?”
顾项城不答,他便上前,几乎是撕开了顾项城的衣服,在看到顾项城的身体时,他倒抽了一口气。
男人雪白的皮肤上,一道道新鲜的狰狞伤口长而深的挂在他的腹部、背部、以及身体一切可以被遮盖住的地方。
变异体的伤口虽愈合迅速,可像顾项城如此残害自己身体的,却从未有过,雪白的皮肉上,愈合的旧伤痕与那数条鲜红色的伤□错蔓延,触目惊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一时间,赵船几乎是怒吼着的,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指尖颤抖,打着哆嗦的手指徘徊在顾项城腹部的伤痕上,竟是连碰都不敢碰了,他隔着空气,一遍遍的想要抚摸,却一遍遍的退却,只有那愤怒的情绪在自己心里膨胀。
顾项城握住了他的手,他垂下眼,“我没办法……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赵船张了张嘴,顾项城便又说,“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时,便只能这样,就算是剂量再大的安眠药也已经不起效果了,止痛片更是不用说。”
他流血着的手慢慢抬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狰狞的盘结在一起,他如狼爪的手指,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太阳穴,划来了口子,却没有流出血来,他扯开嘴角,“这个脑袋里,一直有东西在撕扯我,那个人,那个人想要吞噬我。”
鲜血从他的手上一滴滴的落下,这里的时间似乎快要凝滞了,此刻两人都未说话了,静滞的空间里,便只能听到赵船急促的呼吸声和顾项城无法控制的兽化前兆。
顾项城的身体慢慢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好,连夜以来的梦魇,让他的情绪更加的衰弱易怒,情绪的激动起伏,又刺激了他的神经,而这一切的源头,都似乎是隐藏在他身体中的里人格。
顾项城甩开了赵船的手,赵船后退了几步,突然抽气闷哼,他抬起脚,只见脚底心被玻璃碎片刺入,流下了几滴血。
顾项城看向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嘶吼。
他对着赵船嘶吼着,赵船沉凝的看着他,后退了几步,沉声道:“顾项城,我去找教授,你不会有事的……”可他话音刚落,兽化的顾项城却挥起手,打向了他的所在,赵船只听到风被撕碎的声音,自己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背脊朝地摔下,骨头撞击着地面,使他后背刺痛,几乎呕吐,这时,他还未反应过来,正在逐渐变成狼身的顾项城朝他再度嘶吼咆哮。
此刻顾项城的上半身已是野兽的体态,他就像古埃及传说中的阿努比斯神,高大的身体靠近着赵船,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他抬起手,当他如同锋利的兽爪欲要落下时,突然只听门口一声震耳的声响。
赵船震惊的看过去,只见半兽化的小肉圆朝他咆哮,幼小的身体猛然变化,那短小胖墩墩的身体竟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一头小灰狼,还是稚嫩的模样,可是那双幽绿的眼中,是满腔的戾气,他奔到了赵船跟前,紧盯着眼前半兽化的顾项城,无法想象,自他出生之后,自己的第一个敌人,竟是他的父亲。
第二十八章
夜晚的孤岛,海风渐渐变化了风向;围绕在岛屿周边的薄雾开始散去;小岛清晰的显露在海中央,海水泛着波浪;零星的礁石上布满着海星与贝类。
突然;从空中传来了螺旋机的呼哧声,剧烈的声响惊动了小岛上的生物;丛林间的鸟兽发出短促的叫喊声;散布在小岛四周的摄像头默默的记录着这一切。
胡重温喝了一杯咖啡,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味蕾中;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刻;他看着玻璃墙内被注射了针剂的变异体。
与前几次的试验情况一样,变异体的四肢开始抽搐,呼吸急促,胸口不停起伏,这是兽化的前兆,而从狰狞的表情看来,这次的疼痛似乎加剧了。
这次他用了A级变异体来做治疗基因针的试验,可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他皱眉。
这……是第几次试验了?他翻开记录册,在第十五个变异体后方划下了叉,突然,笔尖一顿,他怔怔的看着前方。
这只A级变异体的兽化体态是一头金钱豹,这种四肢修长,体型健壮的猫科动物,在兽化之后的杀伤力是不容小觑的,可……这次的兽化结果,却让人感到讶异。
胡重温顿了顿,放下手里的记录册,眼里是尽是兴奋,他慢慢的走过去,趴在玻璃墙上,垂下眼,看着趴在地面上,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温顺的小豹子。
那本该是成年豹子模样的变异体此刻兽化而成的竟然是一只幼豹,蓬松的毛发柔软的覆盖在这具变小的兽躯上,小豹子趴伏在地上,身上是一点点黑色的圆点。
胡重温有些痴迷的看着这可爱的小豹子,心里一个声音大声的告诉他,试验成功了。
突然……门外传来剧烈的声响,胡重温朝监视器看去,只见一行穿着怪异的人正堂而皇之的走在研究院的过道上,有男有女,手里都拿着枪,其中一人看到了转动的摄像头,那个男人咧开嘴,眯起眼,举起枪,对准了闪烁着的摄像头,随即“刺啦”一声,监视画面模糊一片。
胡重温皱起眉,看了一眼门口,之后便迅速的打开玻璃墙,把里头那只虚弱的小豹子抱了出来,又把桌上几支针剂揣在了兜里,从侧门走了出去。
那一行人是由顾司令所雇用的雇佣兵,由严燕朝接应,他们最先来到的是安置路嘉柔的实验室,当一行人看到游弋在水中的一尾人鱼时,无不瞪大了眼。
严燕朝把路嘉柔抱了出来,拿来了大毛巾替他围上,当路嘉柔鱼尾上的水渍干了之后,那条看似柔软的鱼尾便慢慢从尾部分离,两条修长白洁的腿从这层笼罩着他的薄膜中袒露出,路嘉柔扯掉那层黏糊糊的薄膜,穿上了严燕朝为他准备的衣服。
研究所的人员分布很有意思,第一层与第二层中住的是研究人员与一些A级变异体,之后便是按照实力依次往下分布的变异体。
胡重温大概是太过自信于自己对于研究所的掌握,他也许是认定了,变异体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些变异体便不会背叛研究所,可他终究是想错了。
严燕朝事先把第三层通往第二层的电梯给停止了,而后当他去胡重温所在的实验室后,却发现他人不在,只找到了一些随意摆放的针剂,他吩咐雇佣兵门去搜查第一层,而他和路嘉柔则去第二层搜寻。
胡重温抱着怀里的小豹子喘着粗气从侧门跑了出去,他从监视器中大概得知了研究所已经被人侵入,其实从研究所最先开始的第一天,他便猜测到了会有这种结果。
顾司令即将倒台,他与顾司令的合作也濒临崩塌,此刻,大概各方的势力都想着要夺得研究所的合作,可像顾司令这般的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会让别人拥有。总之,把研究所毁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两败俱伤,对于他来说,其实也不错。
胡重温看着怀里被注射了治疗基因针之后活下来的小豹子,轻声哼了哼。
而此时此刻,在另一处,变成狼形的小肉圆不停的朝另外一头黑狼嘶吼,顾项城已从半兽人形态完全兽化,黑狼的脑袋微微下沉,背脊紧绷,尖利的牙齿拱起,从喉咙里发出了震耳的咆哮。
这一大一小的两头狼,就这样顶着彼此的脑袋,谁也不退一步,怒视着对方,嘶吼咆哮着,可怜只是人类的赵船,被这震耳欲聋的噪音给难受的。
他皱眉,沉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伸出双手……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在赵船一把拽住两只狼的尾巴后,停止了。
吼到半路,怵然停止的小灰狼,嗝了一声,被扯着尾巴,重心不稳的他,跌倒在地,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委屈声。而那头大黑狼似乎经过了一番发泄也好了许多,只是尾巴被赵船拽在了手里,让他动弹不得,最后,也只前爪好伏在地上,下巴靠在地面。
两头狼幽绿的眼扑闪,赵船一屁股坐在了他们前面,两头狼脑门上分别都得到了一击响亮的巴掌。
赵船打完了后,就听小灰狼呜呜的哼哼唧唧,男人故意不去理他,小灰狼就趴在地上,磨磨蹭蹭的挪到了赵船的腿边,用毛绒绒的脑袋拱着他,赵船被他弄得不厌其烦,可终究还是软了心,勉强的抬起手,摸了摸小崽子的脑袋。
看到这一幕的黑狼,厚重的身体僵了僵,抖了抖脑袋,下巴在原地蹭了蹭,看着这小崽子嚣张的在赵船怀里钻来钻去的模样,他尾巴轻晃,蹭了蹭赵船的手,那覆盖着绒毛的狼脸却错开了赵船的视线。
赵船看着他,视线落在黑狼沾着血迹的前爪上,眼里闪着心疼,他叹了口气,道:“顾项城,你不用担心,另外一个人格他不会代替你的。”
赵船顿了顿,伸出手轻轻抚摸过黑狼的背脊,黑亮的皮毛在他手里格外柔顺,他的指尖微曲,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黑狼,“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你,他就是他,可是……其实是我想错了。顾项城,那个人格不会吞噬你,因为他就是你自己,你们是一体的,从来都不存在敌对与仇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