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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肯定是从我身上跑出去的,我竟然有点心疼。
我盯着盆里的液体盯了半天,这时我脸上又变得发痒,然后又一滴液体顺着我的脸往脑顶爬。
这一次我福至心灵,拼命的弯腰摆臀。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的努力下,那滴液体成功的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掉在泥地上瞬间被泥土给吸收了。
我有点开心,不管那个要收集液体的人想干嘛,他绑了我肯定就没安好心,那我偏不如他愿,流出的液体就是喂泥也不给他。
我这边正沾沾自喜呢,忽然感觉视线一暗,某种低气压瞬间侵蚀我的身周。
我调整了一下脖子,立马对上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我这么单提对上的是脸,说的好像我只看到了一张脸似的。
事实上不是的,而是对方的脸白的扎眼。
有这张脸在,别的什么也注意不到了。
他的脸不像化妆化的,因为那白色透着股阴森感。
因为这,我一时难以判断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尸。
白脸人冷冷的盯了我一会儿,又把视线挪向地面上那滴牺牲了的紫色液体。
我不禁有些惴惴,不知道这白脸人发怒的话会做什么。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只见他抽出原本塞在衣兜里的手,手指按在我的肩膀上。
我拼命的弯曲身子去看,就见一只黑色的虫子嗖的从他袖子里钻出来,迅速的隐没进我的皮肉中。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白脸人,不知道他往我身上放虫子干嘛。
而那白脸人对上我的视线,竟然冲我笑了一个。
与此同时,我的肩膀针扎一样的疼了一下。
疼痛来的太突然,我还没回神呢,那痛感就如闪电般蔓延,以可感知的速度在我身上乱爬。
是那条黑色的虫子!
我疼得已经不知道到底哪疼了,想伸手去抓,双臂却都被绳子绑在身侧。
我开始发抖,这痛感真不是人承受的。
我想喊喊不了,想哭哭不出。
最后我像狗一样祈求的望着那个白脸人,如果爪子能动,我肯定开始冲他作揖了。
白脸人笑意更深,他的声音低且哑,很是漫不经心的问我,“还乱动吗。”
我抽搐的点头,脑袋都快点掉了。
他终于大发善心的伸出手,重新搭在我的肩膀上。
那条黑色虫子像有灵魂一样,飞速的从我身上爬出,回到白脸人的袖子里。
白脸人转身走了,我的身体还因为之前的痛疼余韵抖着。
良久,我终于安分下来,像真正的死尸一样挂在那里。
我死不瞑目一样半睁着眼睛,远方的夕阳如火,红彤彤的映在我的眼球上。
我忽然很想哭。
因为我好难受啊,我很不舒服。
可不可以放过我,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瞬间我胸腔里恨意滔天,我恨所有的人,也恨自己的废物无能。
我一动不动的对着夕阳呜呜的哭,哭得像一只走失的小动物。
良久之后,我发现夕阳前似乎多出了一个黑斑。
我眨巴一下眼睛,挤掉了堆在眼眶里的眼泪,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个人。
不对,确切点说,那是一个尸。
那是小绿。
小绿变得不一样了,他的毛色好像变淡了。
在夕阳的映衬下,我错觉他的毛色透着淡淡的蓝。
小绿站在远处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他忽然转身,眨眼间消失不见。
我心里一空,没来得及认真体会自己的心理活动,又一滴液体从我身上挣脱出去。
我以为那是又一颗眼泪,仰头看时才知那是紫色的液体。
大概我的眼泪存量有限,哭一会儿就告罄了。
我静静地闭着嘴,睁着眼睛。
夜幕要到来了,忽然有点冷。
我无动于衷的面无表情着,冷就冷吧,冻死我算了。
☆、六
月亮出来了,我开始尸变了。
我似乎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我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我被骇了一跳,只见那些腊肠们在拼命的扭动。
月亮有些惨淡,明明是橙黄的明亮颜色,落在那些丧尸身上时却照不分明。
我只能看到黑色的暗影在挣扎,马上要挣脱束缚一般。
不知是不是受了他们的影响,我的身体深处也有一些躁动,焦躁不安,想毁灭,想破坏。
然而动的时候又有些犹豫,因为我还记得虫咬的痛苦,记得白脸人的警告。
不过马上我就安心下来。
我想着,既然其他丧尸如此不畏惧的扭来扭去,这说明这种活动在夜晚是默许的。
另外,地面上那个盛装液体的盆也被白脸人在天黑时收走了,连带着还有零星的几个其他丧尸的盆。
我圆睁着眼睛轻轻地晃了晃。
这动作带起的细微的风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身后忽然传来绳索断裂的声音,我诧异的旋转身体去看。
只见一个黑影嘭的凿在地面上,然后又迅捷起身,猴子一样消失于枝杈横生的林子里。
这就逃跑了?
那个逃窜的身影让我隐隐觉得熟悉,我想了半天,终于一下子联想到了我之前在那栋楼里看到的那些干尸。
我又在空中晃了晃,对着亮的异常的月亮出了会儿神。
忽然感觉自己往地面方向坠了一下,我诧异的看向脚底,正对上两排雪白的牙齿。
绳子彻底崩断,我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大头朝下的自己会戳断脖子,于是立马闭紧了眼奋力蜷缩起身体。
落地之后,我挣扎着抬头去看之前悬挂我的树。
小绿恰好从树顶跳下来,落地之后毫不犹豫的扑向我,咬断捆绑我的绳子后就扯着我欲跑路。
我来不及诧异小绿的动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敏,在被带起飞奔的一刹那就直接跪了下去。
小绿被我扯得身形一顿,回头看见我死尸一样趴在地面时,立刻弯身将我扛了起来。
我像麻袋一样披在小绿背上感受着飞奔,心里还在暗自为之前的跌倒难过。
我不是为自己动作笨而难过,而是那时我明显感觉到身子发虚,被掏空了一般。
这简直还不如之前僵硬的躯体。
我想着也不知这种虚弱的状态会持续多久,进而又觉得好笑。
之前变丧尸时就觉得老天不公,偏变成这个德行。
而如今差点连丧尸也不如,又开始变得更加恐慌。
果然事情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我在小绿身上颠簸,偶然间一偏头,忽然看见远方山丘上站着白脸人。
我一个哆嗦,眼睛死死盯着他,生怕他追上来。
然而他却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只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我不禁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他不追我们是追不上还是不想追。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那个人。
因为他让我浑身发毛。
小绿动作奇快,简直比得上那些丧尸。
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不知道在我离开他的这短短时间内他发生了什么。
我们一路跑下去,直到遇到一个黑乎乎的村子,小绿的脚步才停下来。
他将我放在地面上,此时他连喘都不喘一口。
……也对,丧尸哪用得着喘气?
我打算拍拍屁股起身,忽然耳里听到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似乎还有些不习惯,有些磕绊的说,“我们就此别过吧。”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小绿。
这家伙会说话了?
大概我僵硬的脸真的做出了别样的表情,小绿似乎看懂了。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只是轻飘飘的叹口气,然后低头看着脚尖,再次对我重复,“别了,阿紫。”
……等等,这个画风,好像有点奇怪?
小绿却不等我做出反应,抬眼最后瞟了我一眼,扭身就要走出村口。
什么意思?
他打算把我扔在这个村子里不管了?
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了小绿的脚腕,然后像个着急的哑巴一样冲他嗯嗯啊啊。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太寒碜,但是我没办法,不作出反应的话小绿这家伙可能就跑了。
就凭他现在这脚速,就算我变成猴子也追不上。
小绿似乎很无奈,保持着身子不转歪着头俯视我。
他动了动脚,没能甩脱我的手。
于是他蹲下来,用手去扒我的手。
我用力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用另一只手戳了他一下,等他看向我的脸的时候,我立马做出口型,“别——走——”
小绿的表情坚定极了,他一脸肃容,认真的像个孩子,就连他的话也像孩子一样无心的残忍。
他对我说,“放手吧,我之前认错人了,你我不是各自的归人,我们就此别过。”
我被他说话的风格雷得晕眩了三秒,等我缓过来时,他已经撒丫子欲跑状。
这回我拼了血劲,双手环抱搂住他脚腕。
小绿“啊”一声,很快他反应迅速的照着我的脸就来了一脚。
我直接飞了,飞时不忘动嘴型骂了声“我日”。
这小绿肯定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报之前我对他的一蹬之仇。
人品真够差劲了,这么斤斤计较,况且,打人还不打脸呢。
我怒气冲冲的顽强爬起来,正打算无声的对着小绿破口大骂。
可是放眼望去,才发现小绿早没影了。
我的叫骂一时梗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我不死心的四处眺望一圈,终于确定小绿是真的不见了。
我在地面坐了一会儿,烦躁的蹬了蹬脚。
最后我往后一仰,直接躺在地上。
头顶的月亮圆又圆,我冲着月亮露出一个傻了吧唧的笑容,静悄悄的做了个口型,“这回真的只剩自己了……”
☆、七
小绿走了以后,我也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只能说不习惯吧。
以及,他来的突然,走得不明不白,可真够潇洒了。
我想着他想的心烦,干脆闭上眼琢磨着是不是可以睡一觉,偏偏有人打搅我的安静,诈尸一样的冒出一句“您被抛弃了啊”。
我日,这地方不是荒村吗?哪来的人?
我拧着脖子探头去看,对方还真不是人。
见我看他,他嘴唇之间的那道弧线一弯,似乎是个笑得模样。
我努力在自己的眼神上灌输力度,试图表达出“你是谁?”的内涵,奈何对方太笨,接收不到电波,只维持着笑眯眯的样子对着我不停地瞧。
我干脆坐起来转身打量他,这人看着可真不顺眼。
不为别的,就凭他那一身行头,我看了就来气。
小绿临走前就跟一睡了万八千年的古尸似的,说话口吻一股子穿越琼瑶味儿。
现在这位更牛,直接整一身官袍罩着,不用说话就直接传达他非凡胎的信息。
没等我继续费力想办法交流,这位倒是主动开始自我介绍了。
只听他说,“您好,我叫沈无畏,生前任青城县令,死后葬于青城后山。第一次清醒之后一直呆在土中,直到一个月前才从里面爬出来。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
我沉默的看着他,当然,我的沉默不是因为我不能说,而是我真的无话可说。
沈无畏依然棍子一样杵在那里,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迟疑地用口型提问,“你出来之后这里有人吗?”
他仔仔细细的盯着我的嘴,见我不再多说,立刻回答,“无。”
我说,“那你的说话方式怎么怪怪的?”
他似乎想都没想,张口就答,“跟笔记本里学的。”
我想起末世后断水断电,除了一些自用的发电机,已经很少能见运转的电器。
他要是说看电视学的我可能立马就揭穿他的谎言。
然而他说的是电脑…我幽幽的询问,“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叫电脑?”
沈无畏还是注视着我,表情一丝不变。
但他也不回答,简直像突然瞎了没看见我唇形一样。
我忍不住继续问,“怎么不说话?”
沈无畏的神情似嗔似怨,不过我怀疑这是我的错觉,因为我定睛看时,他依然是那样一副和和气气笑吟吟的样子。
…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他肯定隐瞒着我什么。
既然他不说,我也懒得理他。
我朝四周张望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干脆奔着一间屋子就随便走过去。
路过沈无畏的时候,他忽然伸直手臂拦了我一下。
他的手臂简直直的不自然,害我忍不住盯着瞅了半天。
沈无畏问,“您去哪?”
我,“…能不用敬语吗?”
沈无畏不答。
我只好改口型,“随便走走。”
沈无畏立刻从断电状态忽然恢复一样接口说,“带上我好吗?”
我诡异的看着他,什么叫带上他?
没等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