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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絮絮叨叨地说。
剑清瞳孔动容微缩,这事他并不知道,唯一知晓的天玄师兄,早已不知跑到天界哪个角落逍遥去了。
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渡劫那日我支持不住,最终依稀间感觉到师兄救了我,后来意识就一直在黑暗里沉浮,醒来的时候,只是觉得……”
话音到此停顿须臾,剑清垂着眼思考了一会儿措辞,最后只道:“只是觉得,睡得有点久,有点饿。”
还有句话被保留在肚子里,并没有出口——活着真好,总算,没有辜负和你的约定。
可是,似乎太久了些……
杜之澜微翘了嘴角,心里猫爪似的痒痒,终于忍不住凑近了去,巴巴地道:“你饿了?我叫他们给你一大桌美味,保证你从来没吃过。”
这么说着,他压抑不住激动地捉住对方的手握在掌心,想要将人狠狠抱在怀里,放肆地摸一摸,还想……
“不必了。”被触碰到的一瞬间,手背灼烫的感觉令剑清心中有细微的震动。不过他还是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手腕轻轻一转,便轻易地挣脱出来。
“如今我已无恙,你再不必挂怀,我来妖界,也只是……探访故人。你既然过的好,我亦十分宽慰。三界征战,时局混乱,我也该会神虚宗去了,你、你自保重吧。”
剑清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语调也无太大的起伏,倒真像个无求无欲,太上忘情的仙人了。
“剑清你——!”杜之澜方才还惊喜雀跃的心猛地往下沉,笑容僵硬在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你不要我了吗?”
剑清眉梢微微一颤,禁不住流露出一丝苦笑:“你已贵为妖界十大妖皇之首,身边多得是忠心耿耿的手下,有没有我在,已经不重要了……”
身为修道之人,本就不该为凡心情爱所扰,更何况以剑清高傲,既然对方已经无心,他又何须再作纠缠?
说罢,剑清不敢再看他眼光,转身便往外走。
“不许走!”
一道异常恼恨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剑清一怔,才发现步子无法迈开——衣摆被一股大力扯住,再动一动便要撕破了。
他回头一看,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老虎四只爪子死死扒在地上,牙齿正咬着自己的衣服,箭一般的眼光幽幽地盯着自己,粗大的毛绒尾巴绷直了立在身后,浑身的软毛都炸起来,愤怒的直哼哼。
那小模样分明在威胁——“敢走的话,就把你的衣服统统咬烂!”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或许有肉……如果明晚12点前木有更,那就后天……开学上课、校园网晚上还断网的小苦逼伤不起啊……
第四十三章 情炽【删节版】
剑清怔了怔,又很快从一丝心软里回过神,眼色一沉:“松口。”
几百年从未曾在人前展露出白虎形态的杜之澜,故态复萌得却是极其顺手,想必是在梦里练习过很多次了。
他依旧死咬着对方的衣服下摆,没法讲话,只好飞快地摇了摇头,又往回扯了扯,身后直挺挺的毛绒尾巴软化了点,像狗尾巴一样软软地甩来甩去。
黑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剑清,后者顿时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手指捏好法诀又生生收了回去。
果不其然,杜之澜试探着用前爪扒上来,看剑清没啥反应,于是更加得寸进尺,一寸寸小幅挪到到道士跟前,松口放开衣摆,却“咻”得一下抱住大腿。
白绒绒的耳朵微颤颤地耷拉下来,一双幽黑的眼睛迅速泛起一层水雾,巴巴地仰望对方,小眼神既哀怨又可怜,无声里散发着软糯撒娇般的万丈光芒。
这些动作熟练矫健、一气呵成,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等道士从僵硬的状态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老虎就已经在用他毛绒绒的脑袋,蹭在剑清大腿上扭来扭去了。
“……”剑清瞬间觉得自己有点脱力,方才心里那翻涌酸涩的惆怅和不快,突然像开了个洞,刷刷地往外流走。
“撒开爪子。”剑清挑起一边眉梢,试着抬了抬腿,腿上像绑了个秤砣似的,在原地生根了。
察觉到道士的语气已经由起初的冷淡重新变回温和,小老虎心里嘿嘿一笑,扒得更紧了些,一个劲的摇头,厚着脸皮道:“不要。”
白衣道士抿嘴默默望着他,努力绷着一张黑脸,面无表情,硬邦邦地道:“你抱着我做什么?那些温顺美艳的妖族女子,排着队等着伺候你呢。”
“……咦?”杜之澜愣了好一会,才歪着脑袋,不确定地小声道,“莫非,剑清你其实是在……喝醋?”
这句话他说得极困难,毕竟嘴巴笑得咧得太大,还要发音平稳,这实在为难极了。
剑清脸色一变再变,冷笑一声,身后银光缭绕的初雪剑骤然出鞘,毫无征兆地一剑平削过去!
“啊!”杜之澜吓得猛一缩脖子,堪堪躲过这剑,待到两根白毛悠悠然自眼前飘落,他才真正的倒吸一口凉气——要不然他反应快,恐怕就要变成有史以来,第一位英年秃顶的白虎妖皇了!
“剑清你好狠……”杜之澜苦着脸瞅着对方,幽怨地道,“要是我秃了,你就摸不到了。”
见小老虎缩着脖子,却还牛皮糖一般黏在自己大腿上,白衣道士奋力忍笑的平板脸孔,看起来有些扭曲。
“别生气了,那些女人我都没碰过。”杜之澜心有余悸地瞥一眼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小声解释着,“我一直在等你……”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眼眶真正泛起委屈来:“你说三百年之后就来找我的,我天天蹲在门口数日子,妖界之门那些守卫见了我都跟看见神经病似的,没少在背后说污蔑我,这些我都忍了,可是好不容易过去了,可是还没见到你……”
杜之澜话匣子一开就再也憋不住了,积蓄了几百年的期盼、愤怒、埋怨、喜悦,统统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不是那些天生的妖族,对时间没有概念,五百年的时光,作为凡人而言恐怕都过了好几个轮回。起初满怀的希望,一天天变作失望,在极限的那天化作绝望,压得人浑身冰冷,喘不过气来。
然而等待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也许,下一秒就等到了呢?
之后的两百年,他其实心里早已彻底不抱期望了,但是一天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就仍然可以再欺骗自己一天。
唯一能陪伴他的只有回忆,可是回忆,又是幽冷深夜里,令他哀伤痛苦的源头。
“剑清,我好不容易等来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杜之澜松开爪子,猛地扑到道士怀里,他的力量今非昔比,竟然一下子将人扑到地上,滚成一团。
小老虎紧紧抱着他的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将白衣浸湿了一大片,直到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抚在头顶上,才终于抬起头来。
正对上一双幽深如墨的瞳孔,眼底是翻涌的感动。
“唉……”剑清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硬朗的棱角早已软化下来,柔软温暖的脸颊凑过去,蹭了蹭小老虎的白嫩的脑袋。
这……这还是是剑清头一次主动亲近他!
下一刻,杜之澜发觉自己被他紧紧的搂住了,简直像是要被嵌进身体里,动弹不得,也不想动弹。
杜之澜心头瞬间热烈如火烧,烧得他全身都滚烫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努力伸出四肢想要回抱住道士,可是扑腾了半天,发现自己这坑爹的爪子实在太短了,根本抱不住嘛!
杜之澜正郁闷的心急火燎,冷不防剑清竟然印了一个吻在额头王印之上,从小老虎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微有些发红的脸颊,还有轮廓分明的削瘦下颔。
剑清清修了这么多年,除了上次被许愿井搞鬼,跟杜之澜破了处男身之外,还从来未曾主动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于是某种程度上仍旧十分纯情的道士,窘迫得从面颊晕红到耳根。
剑清稍拉开一丝距离,尴尬地轻咳一声,缠绵的情话他不会说,还不如一个小动作来的更叫人心动。
他低头去看杜之澜,却发现小老虎整个都傻了,戳了戳毛绒脑袋,后者光会一个劲地冲他傻笑。
“这笨蛋……”剑清既无奈又无语。
然后下一秒,老虎突然变重了。
剑清愕然地看着自白光中重新出现的英俊青年,幽黑的双眸直勾勾盯着自己,眼底宛如有火焰在燃烧。
他身上还是挂着那件松松垮垮的寝衣,杜之澜完全没有理会,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一下,紧接着便猛地将人压倒,整个人像是饿了三天三夜,这会儿瞧见一桌珍馐美味,扑上去就啃!
“等等,杜唔——”剑清迫不及防给杜之澜大力扣住后脑,嘴唇差点没咬出血来,才一开口就被湿润热情的舌头堵了回去。
神虚宗的执剑长老活了这么多年,这才是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上一次在许愿井被迷惑的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放纵了一晚,眼下,每一分的感知都是无比清楚,包括对方湿热的舌尖,和充满掠夺性的双唇。
新奇的感觉让剑清没有反抗,只是觉得脸颊微有些发烧,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早已不是二十岁的少年郎,老骨头老脸的也没啥好害羞了,索性就好整以暇地躺在地上任他亲。
他手掌缓缓抚摸着杜之澜垂在肩上的黑发,有些笨拙的回应亲吻,动作温柔地安抚这个猴急得要命的家伙。
厮磨许久,杜之澜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嘴唇,垂眸冲他一笑:“剑清……”
这一声轻唤沙哑又深沉,拖着长长软软的调子,十足地勾人。
是个男人都能听明白后面的意思,剑清没法装傻,他抿着嘴看他一会儿,想起这人种种情深,终究没能忍心拒绝。
杜之澜看他无意识蹙起的眉峰,便知这个寡欲道士心底的为难,他伸手将眉头抚平,淡笑着俯身叼住男人耳朵,轻轻地道:“还记得我们上次在许愿井……春宵一夜的快乐吗?”
脑海顺着话语浮现出某些香艳的回忆,剑清禁不住心头一荡,也感觉到身体似乎渐渐热起来。
杜之澜忽而从他身上爬起来,拽着人就往床边跑,自个儿往那张圆形软床上利落地一卧,床头顿时陷进去一截。
轻柔的红色纱帐飘飘然垂下来,俊美的妖皇殿下斜倚软枕之上,一只手衬着脸颊,缓缓解下头冠,如墨般顺滑的乌发随之披散而下,铺在绣了金线牡丹的丝绸薄被上。
杜之澜漆黑的双眸眨也不眨地凝望着白衣道士,在看见男人细微滑动的喉结时,嘴角不由勾起一丝迷人的弧度。
轻薄的寝衣被他拉至手肘,身为妖修健朗匀称的躯体全然暴露在对方眼中,宽肩窄腰,肌理白皙,叫人忍不住去想触感是如何的滑腻美好。
一条修长的腿故意从衣摆下面伸出来,略略张开,万分浪荡地撩开遮掩了春光的淡红纱帐,却欲拒还迎地只让男人看见一角,勾引着人撕掉纱帐,再粗暴地撕掉他最后一件衣衫。
不应为妖娆色相所迷的道士,很想背过身去,可是眼光根本挪不动了,只能杵在床边愣愣地看着,看见杜之澜眼神里缠绵的诱惑,脉脉含情,湿红的眼角蕴藉了无限慵懒风流。
“剑清……”妖皇殿下的嗓音如同从天边飘来,嘶哑低沉里透着的炽热情*欲,像是陈年封藏的美酒终于开封,醇厚得一闻便醉。
念着清心咒也完全无用的白衣道士,苦笑着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抵抗这家伙了——不论是变成可爱软嫩的小老虎,还是眼前风流魅惑的妖皇。
剑清脸上任何一丝波动都瞒不过杜之澜的法眼,他立刻再加了一把火,好彻底将日思夜想的道士勾引到手。
——那条撩开纱帐的长腿重新抬了起来,往前一送,脚趾准确而轻柔地按在了对方最敏感的男性象征上面,还不怕死地上下摩擦起来。
这大胆的一下,瞬间让剑清漆黑的双瞳彻底地沉了下去。
他突兀地伸手一把握住了杜之澜的脚踝,换来对方一声轻笑,腿往里一缩,剑清立刻被连带着扑滚进床榻之中。
他双手支撑身体,以极近的距离同杜之澜对视,愈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面上,在渐升的高温里蒸出一丝红晕来。
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忽然就啪得一下断掉了。
红绡罗帐悠悠垂下,榻上的两人已经紧紧地抱在一处,在柔软暧昧的圆床上激烈的翻滚。
杜之澜一只手牢牢扣住剑清的后脑,另一只搂住他的脖子,在热情缠绵的亲吻间隙,喘着气低问:“要我教你怎么做么……”
被鄙视了的道士半点没有生气,反而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
杜之澜抬起头来亲亲他的嘴角,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倒,一面熟练地解开对方腰带,一面嘿嘿露出色迷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