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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经过几日的观察，确定眼前的洋娃娃是一个傻子，智商不高，有的时候听不懂人说的话，是个傻乎乎的娃娃。
“杜小姐早上好。”
“李老师早上好，今天也请多指教。”
两人礼貌握手，杜牧生心里暗暗嘟哝，每天都要做这些，真的麻烦又讨厌，好希望快点结婚啊。
“今天的课业是拥抱礼，一般的时候，握手礼之后便会执行拥抱礼，这也是处于社交场合的基本礼仪，杜小姐一定明白‘拥抱’的意思吧？”李云说道，最后问道。
“知道。”杜牧生点头。“就是抱抱。”他和主人经常做，难道和别人也要经常这样做？
“那应该能很快学会，我先示范，你好好看着。”李云笑着，开始动作。“拥抱礼基本都在握手礼之后，所以在行拥抱礼之前，要先和人行握手礼，杜小姐请配合我。”
他露着笑脸，和杜牧生握手之后又上前一步靠得更近，张开双臂抱住杜牧生，之后马上松开拥抱退后，力道轻得如蜻蜓点水一般。
杜牧生只感到自己被轻轻抱了一下而已，他眨眨眼，“这样就好了吗？感觉很容易。”
“是的，非常容易。”
这些其实都不难，又不用刻意学得一板一眼，钱涯吩咐教得能出入在公共场合就行，只要能装出看似真心的笑，不给人僵硬不自然的感觉，做出适当的握手、拥抱等礼仪动作，这样就够了。杜牧生缺少的就是“看似真心的笑”，总是给人他做这些动作很不习惯、不高兴的感觉──这是最大的不礼貌。
杜牧生信心满满跨前几步，一把抱住李云，然后马上松开退了回去。
“不不，你不能这样风风火火的，要温柔、要愉悦，知道吗？”李云连连摇头，“杜小姐不是学了握手礼吗，拥抱的时候也要全身放松，高兴地接受来自别人的拥抱，高兴地回以别人拥抱。”
“我没有表现得不高兴啊。”杜牧生摸摸脸，郁闷道。
“但你完全给人一股完成任务的感觉，你自己应该也感觉得到，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我听听吧。”李云拉着杜牧生的手，坐到了一旁的藤编椅子上，充满善意地问道。“或许我能帮上你一点忙。”
“也没什么……”除了某位兽医和主人，杜牧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长时间并且近距离接触过，李云教知识的时候还好，现在却觉得十分不适应，他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体，让自己尽量离这个男人远一点，“我没觉得不高兴啊。”
“是吗？可是你的脸上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呢。”
“咦？？不可能，字怎么会跑到脸上去。”杜牧生大惊失色，赶紧摸摸脸，却没摸出什么异样。
“哈哈，我说笑的啦，可爱的小家伙。”李云哈哈大笑，杜牧生不高兴地撅嘴，
“开个玩笑，杜小姐不要生气。”笑声歇下后，李云礼貌地道歉，接着说：“我只是希望杜小姐能高兴一点。”
杜牧生挠挠头皮，感觉心情似乎是没那么沉重了，他呵呵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啦，只是主……钱越哥哥不在，有点不高兴……”
钱越是钱涯在李云面前的化名。
“看来杜小姐很依赖你表哥。”李云感慨道：“而钱先生也很宠你，真是感情好的表兄妹两。”
“钱越不是我表哥哥。”杜牧生摇头。
“不是？”李云惊讶，当初钱越跟他说杜牧生是他远方表妹，虽然是远亲但感情很好，这会儿这位表妹怎么又说不是了？“那是什么关系？”问出口之后，李云才惊觉这个问题太突兀了。
“是什么关系不能说，反正不是兄妹也不是什么表兄妹。”杜牧生铭记主人的叮嘱，绝对不能把自己和主人的关系说出去，他只是直摇头、装神秘。
“喔……”想到这女孩是个傻子，又想到那个看得出算得上有钱的钱越，李云心里忽然有了掂量，这个女孩真的很漂亮……他不动声色，继续说：“不能说就不能说吧，老师也不是爱探别人秘密的人，钱先生在杜小姐心里很重要吧，钱先生一走，杜小姐就魂不守舍了，呵呵。”
“钱哥哥是最重要的人。”杜牧生这时从摇头变成连连点头。
“嗯……来，杜小姐，来继续上课吧。”太多嘴怕惹出事端，即便对方是傻子也不能轻易放下心，李云话锋一转，话题回到本职上，心里却悄悄升起了一个歪曲的种子。
“好的。”杜牧生站起来。
“拥抱礼不用学得太精细，你不用在对陌生人的拥抱时紧张，你要充满自信，你一定可以学得很好，因为只是粗略学习一下、入门而已。”李云娓娓教导道：“请仔细观察我的动作……”
十三
李云首先执行握手礼，接着双臂轻轻抱住杜牧生的腰，然而这次略有不同，当抱住杜牧生的时候，他的一手还在对方背后轻轻抚摸了几下，放开分开，分开后，他炯炯看着对方的表情。
杜牧生自然是感受到这个月拥抱很不同，他疑惑看着礼仪导师。
“讨厌吗？”李云含蓄地问。
讨厌？讨厌什么啊？杜牧生疑惑地摇摇头，不明白他在问讨厌什么。
“那就好。”李云很高兴，看杜牧生傻乎乎的样子，不禁露出奇怪的微笑，他咧开嘴，继续教导，彷佛刚才只是正常的教学，他没有多做出任何怪异举动，“刚才看仔细老师的动作了吗？”
“看仔细了。”杜牧生轻微点点脑袋，“和我的也没什么两样啊。”
“怎么会没两样呢。”面对他的不开窍，李云叹息道：“拥抱的时候要全身放松，放松你知道吗？”
杜牧生的回答是将嘴唇嘟得像挤在一坨的肥肠。
李云目瞪口呆，片刻后一手捂脸，感到很失败，他定了定神，继续严肃道：“不要扮鬼脸，这是很不礼貌的。”
“喔……”杜牧生揉了揉脸，面部表情恢复了。
“你要带着愉悦的心情同别人拥抱，握手礼你已经学得很好了，拥抱礼怎么又学不好了呢？握手礼的时候你是怎么放松的，拥抱礼你就怎么放松，不止拥抱礼，其他的所有礼仪你也像握手礼一样，这是很简单的事。”李云顿了下，接着说：“还是说钱先生不在，你心情愉快不起来？”
杜牧生点点头，他以往很少离开主人身边，除非是主人在做重要的事他不方便跟着、或者是自己去见兽医的时候，但那都没有多长时间。如今想到要到下午才能见到主人，心里就一阵难过，怨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李云望着那美丽的洋娃娃，沉思起来，对于傻子不能使用平常的教导方法，而对于美人又不能使用更年期老太婆的严厉教导方法，需要另外想办法啊……对了！
李云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一个好点子，他柔声道。
“杜小姐，我明白你对钱先生的思念。”天知道谁明白，不过才离开半天不到而已，“可是你这样为了思念耽误了学习真的好吗？钱先生很希望你好好学习礼仪，若是杜小姐在钱先生回来之前学好今天的课程，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杜牧生顺着他的话思索起来，李云加把劲道。
“而钱先生回来看到杜小姐毫无进展，嘴上说没事，但心里一点会失望吧。”
“知道啦。”杜牧生振奋精神，说：“李老师快教我拥抱礼吧。”
“好。”李云笑了。
杜牧生接下来都很认真，但进展还是不大，努力扬起笑脸总被李云说不自然、笑太假，一直到中午，杜牧生也只不过把拥抱礼的动作记了个熟练而已。
驱车回到家，在大门口边，钱涯一眼往铁门里的草坪上望去，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宠物正和那个男教师在草坪中央的鹅卵石上拥抱着，顿时满心不快，后一想，今天学的似乎是拥抱礼，便释然了。
拥抱礼之后，还会有吻手礼、亲吻礼等，那些都需要肢体之间进行亲密接触的，钱涯想到此，心里就酸得冒泡，好想把牧生藏起来让谁也看不见。
从车内出来，正好那两个家伙拥抱结束，他们自然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同时转头看向铁门外，杜牧生顿时惊喜交加跑上来，迅速打开铁门，扑到钱涯怀里。
“主人你怎么回来了，牧生好想你。”
杜牧生忘了主人的教诲，一开口就是习惯了的称呼，钱涯捏了捏他的脸蛋，力道有点大，杜牧生皱着眉无辜地看向主人，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怜巴巴看着他。
“你啊，下次注意点，公共场合千万不能这样说。”钱涯叹着气，细声叮嘱道。
“嗯嗯。”杜牧生连点头。
钱涯转头再度向铁门内望去，李云笑吟吟走上来，似乎刚才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他笑着说：“钱先生你回来了，不是说晚上才能回吗？”
“中午有点空闲时间，我就回来看看牧生。”钱涯回以微笑，“辛苦了。”两人谁也没有提起杜牧生那一句“主人”的事，聪明人都知道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只会招惹祸端。
李云当然是聪明人，他同钱涯握了握手，之后便离去了，自行用过午饭后自然会再来教导下午的课程，钱涯毫无挽留之心地客套了几句，随他去了。
“主人，主人。”李云一走，杜牧生顿时活蹦乱跳，“主人不是说晚上才能回来吗？想牧生吗？”
“是的，想得不得了。”钱涯笑着同宠物进屋，“今天拥抱礼学得怎么样？”
“好难学，李老师总说我笑得不自然。”杜牧生想到没有在主人回来之前学好，就一阵落寞，整个人忽然从乱跳的虾子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对着主人做做，让主人看看。”钱涯说。
杜牧生应声，退开一步，旋即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同主人握握手，然后轻轻抱住主人，接着松开，他眨巴着眼等候主人的评价。
“做得很好啊，怎么会笑得不自然呢。”钱涯说道。牧生的笑很灿烂，很具有感染力，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伪装出来的笑，但为何李云却说不自然──钱涯懂，因为牧生只有对他心爱的主人才会这般开心地笑。“牧生下午要再努力，晚上主人再教你，现在去吃饭吧。”
“嗯嗯。”杜牧生高兴点头。
钱涯不能呆多久，公司这些天堆积的事需要早些处理完毕，爷爷那边因为他不久就会结婚的承诺最近一直问他牧生如何如何了，除了应付公司和爷爷，钱涯还要开始筹备和牧生结婚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但到午饭时就开始不停地想牧生，想他今天学习得怎么样，一个忍不住，就又往家里钻了，一见到牧生，心就定下来了，吃过饭后，钱涯送宠物回到家，在客厅和牧生吻别。
李云自行处理了午餐，又午休了半个小时后，来到钱洲的公寓，在铁门外就看到那位可爱洋娃娃蹲在草坪上拔小草，拔了一根草尖，塞进嘴里叼着，李云笑着敲敲门，以引起对方注意力。
“李老师中午好。”杜牧生开门后，礼貌地和对方握手，“下午还是学拥抱礼吗？钱哥哥中午有教我诀窍哦。”
“哦？是什么诀窍？”李云好奇问道。
“就是对所有人都当成是好朋友，对着好朋友笑。”杜牧生说着，对着老师笑了笑。
“喔，真不错，钱先生真厉害。”李云笑着说：“握手礼加拥抱礼，执行一次给我看看。”
杜牧生有模有样握手、拥抱，精致的洋娃娃扬着可爱的笑脸，任谁也无法抵挡的笑容让李云的心怦怦地越跳越快，洋娃娃向祈求疼爱一样张开双臂，抱住李云，三秒后分开，退后。
“牧生做的好吗？”杜牧生笑嘻嘻看着前面呈呆滞状态的男人。
“呃，好，非常好。”李云这才回过神来，他感到下腹一阵收紧，“牧生，可以带老师去一下你家的洗手间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沙哑。
“喔好的。”杜牧生的眼神从老师身上移到他的胯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