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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年开始,皇上便在不同的场合或多或少地谈及这镇南王府,如今镇南王在闽南一代已有自立称王的势头了。
据福建巡抚郑国良的密保,闽南一代的人现在已是只知镇南王不知皇上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皇上忍受。
更何况,镇南王旗下的精兵每年所需的军费也是由朝廷国库拨出的,虽说如今风调雨顺国库充盈,但是皇上怎会愿意养着一只随时会反扑自己的老虎。
可是这后宫之中,如今德、贤二妃此时都禁与自己宫中,只有叶昭仪在奉诏掌管后宫。
至于皇太后更是已有四年未出了,有人已是私下猜测,只怕太后时日已是无多了。
此时宫中内外看的是一派平和,可是内里的暗涌却依旧厉害。
德妃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轻声道“你只管与大皇子说,本宫无事,只要他出息了,本宫定会有与他再见的一日。”
皇族之中十一岁的孩子或许比其他人更早熟,但是他却依旧将人心想的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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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后来的许久,顾清婉再回忆起这段时光的时候,记忆中却只剩下模糊地剪影了。
十二月十六日,原本应该是岁末之时,每家每户都在为辞旧迎新做着最后的准备。京城也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谁都不曾知道,在几日之后会有怎样的变故发生在这个座帝国最繁华的都城。
这一日中,已是亥时了,勤政殿的北面的内廷臣值庐内,真是内阁大臣朱海山听差当值。他正整理完成各省汇报上来的折子,此时倒是有些昏睡之态。
就在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六品官服的官吏,他低声说道:“朱大人,福建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不知是否要传进来?”
此时炉子里的炭火突然爆了一下,倒是将两人都惊了一下。朱海山想起前两日皇上在朝堂之上训斥镇南王,说他不敬圣上,年末原本应该进京面圣却一推再推。
镇南王此时已年届五十,这般大的年纪确实是经不起这么长远的路途,可是皇上看你不顺眼一点小事都能骂你骂到狗血淋头。更不要说镇南王此时已成了皇上的心头病。
朱海山立即站了起来,神情上满是肃穆,虽然心中对这件事的发生已是有了估计,可是当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本做的任何心理预示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没一会,一个穿着藏青色侍卫装束的人便是进来,朱海山打量了他一番,灰头土脸的,风尘仆仆的模样。他一见到朱海山便是跪下,同时将手中的盒子高举过头,他一开声便是带着哭腔,:“朱大人,镇南王反了,我们郑巡抚就义了。”
朱海山定了定神,随后便是对他道:“此事事关重大,已不是我能决策的,现在我便带着你去面圣吧。”
原来邵烨早就留了一手,他真是害怕镇南王会起兵谋反,是以早就对内阁大臣下了密旨,一旦此事发生不论何时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与他。
说着便有宫人舀着灯盏,引着朱海山与那侍卫。不过走了半晌,朱海山惊觉这并不是前往启元殿的地方,便是厉声问道:“你要将我们带往何处?”
那太监乃是皇上留下特地给内阁大臣的,所以此时也不慌张,只是解释道:“朱大人,皇上现在日日歇在长乐宫,是以我们这是前往长乐宫的路上。”
虽然朱海山家族中并未有女子入宫为妃,但是对于这后宫诸事他却也是一清二楚的。
圣上偏宠贵妃娘娘,这是京中众人皆知的事情,连带着贵妃生育的四皇子都得圣上高看一眼。朱海山曾见过这位四皇子一次,小小年纪却是有处变不惊的大气魄,难怪皇上会中意他。
若是寻常家中父亲偏爱幼子,那倒也无话可说。可是在这皇室之中,圣上一言一行都有无数人看着,他偏爱四皇子难免会让一部分人不满一部分人起了别的心思。
按理说大皇子已是十一岁,早就到了该封王的年纪,可是皇上却迟迟不册封。便有人私下猜测,恐怕皇上是想着等四皇子再年长几岁,再一同册封几位皇子的。
不一会,他们一行人便是到了长乐宫。
这宫人领着他们自偏门进入后,便在正殿外面候着,而又过了一会,朱海山便瞧见皇上身边的龚公公出来了。
“朱大人这么晚……”龚如海只说了几个字,就是立即收住了口。
他也看见朱海山身后跟着的那侍卫,于是立即道:“皇上正在里面,还请朱大人先随奴才进来书房吧。”
邵烨踏进书房的时候,朱海山立即便是跪下了,而那侍卫也是跪着将盒子高举在手中。
“呈上来,”邵烨急急地对龚如海说了之后,龚如海就走了几步将那盒子舀了过去。
邵烨将盒子里面明黄色的折子舀了出来,随后就是翻开看了看,只见上面字迹潦草,显然郑国良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情况已是十分慌乱。
“郑家一门英杰,如今福建巡抚郑国良更是以身殉国,”邵烨简单地说了这几句话之后,便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待邵烨再抬头的时候,他便是沉着地对龚如海道:“宣内阁大臣和吏部、兵部尚书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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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笑坐在小院子里抬头看着天,虽是冬日可是天依旧蓝的让人心动。这样蓝的天在现代可真是好久未见过了,薛笑倒是享受了这冬日的暖阳。
没一会,她就看见房门想起,有人从里面出来。待那人走了之后,没多久顾清婉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说你吧,没回来的时候,死活都要回来,可是这回来了,你倒好宁愿窝在这个破院子里都不回宫吗?”薛笑没有回头,只是坐在躺椅上懒懒地说道。
这个躺椅虽然有些年月,但好在还够结实。
顾清婉坐在薛笑躺椅旁边的小凳子,良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薛笑忍不住地睁开眼睛,身子一下子就起来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吗?”
顾清婉抿着嘴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薛笑浅笑,薛笑被她这样柔媚的笑唬得半晌都不敢讲话。
“薛笑,你有没有想象过你的另一半啊?”顾清婉的凳子比薛笑的躺椅要矮,此时她正坐在那里微微地抬头看着薛笑。本就莹白的脸蛋,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更加的光滑。
薛笑被她这么一问也是楞了一下,随后却是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谁年少之时没个白马王子的梦啊,我当然有想过,只是现实总是吹破了梦想的泡沫。”
“那你觉得邵烨怎么样?”
“不错啊,”薛笑随口这么一说,随后就是跳了起来有些警惕地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顾清婉,可是我又不是顾清婉,所以我不能忍受我的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拥有别的女人,现在我拥有我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机会。”
顾清婉的脸上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热切,让薛笑有些不明白,可是她已是不止一次听到机会这两个字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会?”
“彻底扫清后宫,让邵烨从此只看到我一个人,”顾清婉也站了起来,她靠近薛笑,轻声道:“你要帮我。”
镇南王谋反之事已是传开了,可是除了刚开始的一番骚动之外,京城却依旧繁华依旧。毕竟这镇南王远在闽南一代,不说一时半会打不到这京城,就是能不能过了长江还未可说呢。
这几年的风调雨顺还是让民众对皇上有不小的信心,由于邵烨对于这事已是准备了有数年,因此此时也是一点都不慌张。
在与众位大臣商议之后,便是迅速地颁布了圣旨,直斥镇南王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其实有些人也是私下不解,为何镇南王会在这个时候仓促起兵。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更大的危机却是藏在这京城。
由于贤妃乃是镇南王嫡女,因此便有人上书请求皇上贬了贤妃。按照大衍律例,谋害可是诛灭九族的罪责的。
但因贤妃已是告祭了天地的皇家妃嫔,是以处斩不合适,但是这四妃的尊位总不该继续占着了。
可是邵烨也不知在想什么,却是将这折子压了下来留中不发。
这几日启元殿的诏令频出,为了切断叛军后路,加广西总督杜一山为两广总督,全力围堵叛军。因为江西总督一向便于镇南王府来往密切,于是后又命令孙年监视江西总督。
十九日,此时启元殿中邵烨已是一身朝服,而站在他身边的沈恪已是一身戎装。沈恪乃是勇毅侯长子,早年便在军中打拼,如今已是军功显赫。
原本众臣推举的乃是陈国公长子李湛,李湛乃是德妃胞兄,也是大皇子的亲舅舅。若是论这亲疏远近,李湛更是适合的人选,可是皇上却偏偏选了这沈恪。
不过此时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镇南王身上,倒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件小事,毕竟这沈恪论军功领兵的本事还是强过李湛。
今日,便是沈恪领三万精兵征讨镇南王之日,皇上早已经传旨今日在华丰楼阅兵。天子銮驾此时已经整齐地摆在启元殿外,邵烨看了眼沈恪一眼,便是道:“走吧。”
此时午门之外龙旗正迎风飘扬着,十二声震耳欲聋的礼炮随着天子銮驾的到来,依次响起。
邵烨一早便吩咐了再午门外搭了高台,此时他下了銮驾没有登上高楼反而是站在那高台之上。
只见下面密密麻麻站着的都是穿着整齐崭新铠甲的将士们,邵烨此时心中也是澎湃不已,但是面上却依旧镇定。
只听他高声喊道:“大衍的将士皆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今日你们征战沙场,是为了你们的妻儿父母征战,也是为了我大衍皇朝百姓福祉而浴血奋战。你们为保家卫国流下的每一滴血,朕都不会忘记,大衍的子民也不会忘记的。”
此时龚如海将斟好的酒递了上来,邵烨端着那碗酒,继续高声道:“儿郎们,这大好河山的安宁,朕就托付给你们了。”
说完他便是豪爽的一饮而尽,此时站在下面的将士虽然听不到皇上在说些什么,但是邵烨的万丈豪情却也感染了他们。这世间最尊贵的天子陛下,正在向他们敬酒,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心潮澎湃起来。
此时前方有高声喊道:“乱臣贼子人,人人得而诛之。兄弟们,我们不破柳贼誓不还。”
随着人为的煽动,将士喊着‘不破柳贼誓不还’的声音愈发地大了起来。
而万众齐齐发出的声音,传进了皇宫之中,也传遍了整个京城。
薛笑坐在饭桌之前,看着面前的人淡定地用筷子夹了咸菜,随后就着白粥便喝了下去。
最后还是她先忍不住将碗放下,问道:“你老公现在面临着人生最大的困难,难道你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回去,在最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
薛笑越说眼中越是浮现出一幅美好的画面,这样的画面可真是感人肺腑啊。可是任她说的天花乱坠,对面的人依旧雷打不动的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粥。
“你听听外面的声音,你就没一点想法,”这不破柳贼誓不还的声音已是传到了她们这个小院,可是顾清婉依旧如同没听到一般。
待顾清婉将碗里的粥喝完之后,她才颇为淡然地将粥放了下来,随后问道:“我一不会打仗二不会制定战略,你说我现在回去有用吗?”
“那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顾清婉看了眼薛笑,只说了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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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军开拔之后,这新年随后就要到了。
叶昭仪不知今年新年到底要怎么办,若是依旧如往年那般,难免有人会说她不体恤将士。可是若是办的小了,她又怕谣言四起。
于是她也是苦恼不已的,待她左右思索不定之后,便是决定去启元殿中给皇上请安。
自从镇南王叛乱之后,皇上就没进过后宫。或者说自贵妃娘娘去了西苑之后,皇上就没临幸过后宫的任何一人。
叶昭仪刚进了启元殿的正门,就瞧见迎面跑来一孩童。倾城一身红色窄袖紧身装束,手上还舀着一只鞭子,看着倒是英礀飒爽。
皇上现在日日待在启元殿中,但是却是不放心将三个孩子留在长乐宫,竟是将他们全都接到了长乐宫。
这大臣虽觉得不妥,可是这乃是皇上家事,他们不好管的太宽。叶昭仪现在掌管宫权,按理说她倒是能在此事上说上一二,可是她却有自己的思量。
如今贤妃和德妃都已经被皇上厌弃了,现在等着的不过是谁先被废了。所以叶昭仪并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之上惹恼了皇上。
“见过昭仪娘娘,”倾城虽然活泼好动,可是这礼仪却是周全的,她一看见叶昭仪便是行礼。
“公主在启元殿住的可是习惯?”叶昭仪略表示了自己的关心。
倒是倾城小脑袋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