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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楚璟一口答应，“但是只有十年的使用权。”
“很好，下次你的士兵治疗时我按人头计费！”
“……”
…
整个出城的道路已经是一片巨大拥挤的人海。
不管平时对政府有多少非议和不满，当真正到了存亡的时刻，弱者能够依靠的，依然只有政府，或者说部队。
在经历过巨大的灾难后，城市里跟来的人粗略统计在600万人左右，这样庞大的人群，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他们按关系、按地区或者另外的东西组成一群一群的队伍，开始踏上迁移的道路。
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留下了，他们没有信心撑过太远的路程，也不想离开故土。
小孩子们在大人的，很多年纪太小的孩子也被留下了，没有奶水，没有食物，他们在路上只会是大人的累赘，就算不舍得，但生死关头，人总要活下去，孩子，总是会有的。
只能说是无情，但不能说是残忍。
直升机在天空中缓缓飞过，扩音器最大限度地通报着现在的情况。
“部队已经从外地调来大量粮食及物资……在未来九个月，不会发生大粮食短缺的问题……”
“部队将保护大家到达新的基地，由于车辆有限，部队的军用车辆可以供每人每天休息三个小时。12岁以下小孩子可每天上车休息6小时，每天按指纹记录，每人一次机会，掉队者请尽快追上部队……”
“……基地到时将进行大规模扩建，诚招各路优秀人才，目前招收工程队人员30000名，城市规划师100名，建筑工程师600名……”
“……厨师10000名，行政人员6000名……具体职业信息请向护送车队的车辆管理人员索取，有五年以上经验者优先……”
“……行程预计一百三十八点七公里，每小时规定速度6公里，每天前进五十公里，预计后天下午到达……”
“……每600米将有一台补给车，每天发放两次食物，严禁哄抢，违规者部队将就地正法！”
六月蹲在一辆挂在车后，改装成房车的车厢门口，扭头道：“重子，妈妈去了六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男人正在和方海生他们收拾车厢，头也没抬地道：“放心，地球毁灭了他也不会有事。”
“……”六月不看门口了，改冷冷地盯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男人警戒地看着他，“不许挠脸！”
“我饿了。”六月说。
“你饿了看我干什么！”
“我饿了！”六月加重了语气。
“饿了想吃什么啊？”本尼迪斯微笑走进来。
“妈妈！”六月猛地扑了过去，“六月好担心你，重子他们太坏了，一点也不担心妈妈……”
“……”重子。
这个时候，又有一名女人，壮着胆子接近车子，将一名婴儿放在了车下，看见没有人阻挡后，立刻转身跑进了黑暗之中。
六月趴在妈妈怀里，看着被人丢在车下的婴儿，抬头问：“妈妈，他们的妈妈为什么不要他们？”
“因为小孩子都天上的神灵遗落在世上的珍宝，现在神灵想他们了，要将他们带回去，所以他们的妈妈就把他们送回去了。”本尼迪斯摸摸他的头说。
“那六月也是吗？”小猫瞪圆了眼睛问。
“当然了，六月是最美丽的珍宝。”本尼迪斯肯定地说。
“那妈妈不会把六月送回去吧？”六月一下紧张起来，左右看着周围，生怕从哪跳出来一个东西，会让妈妈也把他丢到这下去。
“当然不会……”本尼迪斯正要安慰他，前边的阿重转过身来。
“这车我开不了。”已经有这么一个小时，已经有七个婴儿被丢到车下了，给阿重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开。
“把他们抱上来吧。”本尼迪斯看着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的预备小骑士们，拍拍就要起来挠人的六月，“不过说好了，我是不会照顾小孩子的。”
众人（阿重方海生以及其它小孩子）皆用鄙视的眼光看向他怀里的六月和他本人。
本尼迪斯感觉到众人的眼光，平静地将六月拎起，在它疑惑的目光中用一根食指抬起他肉肉的前爪，认真地说：“这是猫！”
☆、39到达之前
六月种族归属是一个大主教暂时没有涉及的生物类问题；暂且按下不提，现在面临的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得知这里的一辆车厢愿意收留婴儿之后；这里的弃婴数量从七个在一天后暴涨到一百多个，并且还有更多的人在源源不断地送来。
重子和方海生等人完全被吓慌了手脚，以至于重子招来了大量的蝴蝶；在车子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热能量圈；意图让人无法靠近车厢。
但他小看了华国人的坚持。
有的人直接在外围就丢下孩子；有的人拖家带口在周围去取暖，有的人直接就在蝴蝶身上借火了；甚至挖到田里下水道里的老鼠也都不在生吃；可以在这里边走边烤熟……周围的人流反而比开始的时候还多……
“哇……哇哇……”此起彼伏的幼儿哭声如同魔音穿脑，一个小孩哭声又引来其它小孩的哭闹，上百个孩子的声音造成的巨大伤害别说几个候补骑士；就是重子也忍不住想堵住耳朵。
重子和小孩子们束手无策，只能将目光投向大主教。
本尼迪斯正在给给一个小孩子喂水果羹，六月不满地蹲在一边，用两只前爪捧着另一碗水果羹，用充满怨念的目光盯着本尼迪斯怀里的小孩，但到底不敢上去咬一口。
好白好嫩，软软的，像果冻……不过没有漂亮的毛毛也没有尖尖的爪爪，妈妈一定不会喜欢他……但还是好想咬……
嗯……不行……这种东西一口就咬死了，妈妈一定会生气……
“看我没用啊。”本尼迪斯看着满地的孩子，语气轻松，语调悠闲，湣鹬芪У穆榉秤胨廖薰亓�
“导师，我们错了，”孩子里边最小的女孩方灵林怯怯地道，“因为我们都是被丢下的孩子，所以不忍心看着他们的冻死，我们不知道会闹的这么大……那些大人太坏了，我不知道他们居然那么……那么……”
“你们没错。”本尼迪斯用纸巾擦了擦孩子的嘴角，“他们也没有错。”
他把孩子放下，六月放下小碗抓住机会窜进他怀里，蹭啊蹭啊蹭，妈妈的怀里最舒服了，只能有六月的味道！
本尼迪斯抱起他，给他顺了顺蹭乱的毛，安然道：“有些事，是不能用对错来分辨的，在你们眼里看来，他们十恶不赦，但要知道，在没有药物，没有家园，母亲没有奶水的时候，这些孩子只会是大人的麻烦，他们只能丢弃，但他们也不会好受，这个地方……”
他抬眼望着外边闻讯赶来的更多孩子父母，神情冷漠：“是他们为孩子唯一找到的活下去的希望，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你有没有办法？”重子低声道。
“有一个。”本尼迪斯微笑道，“暗影牧师。”
对面六人疑惑不解，他们知道本尼迪斯是一名强大的牧师，但对暗影牧师这个名字，还完全是一次听说。
“光明的背后必然有黑暗，阳光下不可能没有阴影，所以，在神圣牧师的背后，就有另外存在，暗影牧师。”
“听介绍不是太好的东西……”方海生小声地道。
“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尼迪斯听到了他的话，平时神圣的表情中难得有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严格的来说，暗牧师并不是真正的牧师，虽然他们也拥有牧师的医疗能力。但是暗牧师不是为这些而生的，他们是天生的杀手！”
“可是，这和这些孩子有什么关系？”重子皱眉。
“暗影牧师的第一关，就是黑暗世界，将孩子关到阴影的世界中，那里时间凝固，空无一物，直到孩子的身体完全协和了暗影的能量，再自阴影中带出，然后从幼年就开始进行严苛的精神训练，导致他们冷血而无情，残忍疯狂的攻击敌人的心灵。他们没有信仰，只服从教会的命令，他们的存在只有………暗杀和防护。”
“你的意思是说……”重子微微顿了一下，“将这些孩子关到暗影的世界里，直到我们有了食物和基地，再将他们带出来……”
“对，这是他们活下来的唯一机会，我刚刚用心灵视界查过了，大量的父母在向这里赶来，最后会送过来的孩子，可能在七千名左右。我们可以让他们全部活下来吗？”本尼迪斯反问。
“可是这样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重子沉默许久，才艰难道。
“阿重，人生悲剧有二，一为所愿不遂，另一为如愿以偿；而后者比前者更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用付出代价的，他们生于这样的时间，这就是他们的原罪。错不在他，但罪已成。”本尼迪斯摇头，“我不会让他们成为暗影牧师，至少在末日天谴降临之前，神圣牧师比暗影牧师的存在更为合理。”
“他们，会有危险吗？”重子问。
“阴影的世界只会容纳有灵魂活物，并且放大人类的阴暗情绪，他们还太小，小到没有世界观形成，情绪就算放大也不会有太多的伤害，顶多大一点的孩子会有幽暗恐惧怔，所以只要他们熬过黑暗能量的侵袭，基本就可以活下来。”
“基本上？”重子紧紧地看着他。
“80％，这是最大的概率。”本尼迪斯平静地看着他，“暗影牧师的第一阶限制我并没有使用，所以他们大多可以活下来。”
“你没有这样的权利……”重子无法接受，这样至少有一千多个孩子无法活下去，“我可以让蝴蝶照顾他们，我的蝴蝶很多，你可以控制他们照顾好孩子……”
“阿重，够了！”本尼迪斯看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现在的问题不是人手，你以为父母抛弃孩子就真的那么容易不要那么天真了，小孩子的肠胃根本接受不了现在的救济粮，奶粉这东西是上层人物的禁脔，他们暴露在这个世界多一天，生命就会少一天。”
重子咬了咬牙，突然冲了出去。
“我去找奶粉，在这之前，你一个也不许动！”他的声音遥遥传来。
六月探出头，看着重子离开的方向，抬头问妈妈：“重子好像很生气。”
“只是还有热血而已，希望他的血，不要冷的太早。”本尼迪斯喃喃道。
“他的血是冷的啊，还很咸，一股土味。”六月很嫌弃地说。
“你以后就明白了。”本尼迪斯看向一边沉默的几个孩子，“看见了吗？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下
次好心的时候，要想好结果。”
唯一的小女孩跑了出走，方海生抱着一个孩子默默地坐到了一边。
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吧，这样想着，他开始思考如何将这样多的孩子放入幕光世界，对了还得注意每小时进去看一次，过了一小时，死掉的孩子就不能复活了……
真是可惜啊，这么多的他们出来后一定有好多暗牧苗子……
可是现在还到需要暗牧的时候。
突然间，一点灵光闪过，他想到了光明圣典最后一页。
是的；我们是暗影中的杀手；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慈悲。我们所要做的仅仅是解决掉对手后；悄然离开。
当暗影覆盖大地的时候；我们聆听世界毁灭的声音。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原因……
过了十分钟后，楚璟给本尼迪斯的对讲机响了。
“纪澜，纪澜！”
“什么事？”被打断思考的大主教放下心中隐忧，舀起机器问。
“过来把你家重子领回去。”
“他怎么了？”本尼迪斯没有太惊讶，哪怕楚璟连只笔也舀不动，但要搞定重子，真的不花力气。
“他掉到珠河的冰窟窿里了，冰面太厚，他上不来，你来拉他一下。”楚璟平静地说。
“怎么掉下去的？”现在的温度，珠河的冰已经有三米厚了，就是他们严重超载的车也掉不下去啊。
“他正好站在我们取水的爆破点上，我没来的及说。”楚璟简单地解释了问题。
“好吧。”没来的及……他是你引上去的才对吧……本尼迪斯也不好说什么，抱着六月就下车，他不用问地方，重子的特殊灵魂波动就和黑暗里的灯泡一样显眼，他一眼就可以感知到。
他赶到时，楚璟也在那里。
他身穿军大衣，正在和一名技术人员讨论引水车的安排数量和计划。
本尼迪斯四下一看，走到一块无人的冰面上，伸手一拉，巨大的白色翅膀闪过，一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