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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扬闭上眼掩住眼底的湿意,起身再一次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大步跨出了这个地方。
“少主,leave去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以鹰之神社leave的身份说这句话了。
…·…
英格兰…哈罗盖特…莱斯庄园
“安斯!”从楼上快步跑下来的美丽少女一个猛扑撞进安斯艾尔怀里,然后满意的抬起头笑眯眯的叫了他一声。
“欢迎回来,我的小公主。”安斯艾尔微笑着眯起柔和的海色双眸,低下头轻柔的亲吻了少女的眉心。“能够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让我感到惊喜了。”
少女轻笑一声在他怀里转了个圈,然后将目光放在了一旁静坐的锡尔身上。“法尔贝特伯父说你来了平行位面,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原来是这样,”安斯艾尔亲昵的低下头在她脸侧蹭了一下。“我可以把这个理解成你很想我吗?”
清亮的眼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半天,少女突然跳出他的怀抱,调皮的吐吐舌头身体在原地转了个圈。“才不是呢!我可是来看罗恩纳德哥哥的~接你嘛只是顺~便~而已!”她的心情很好,所以没有注意到安斯艾尔听到这句话以后微微黯淡下来的眼神。
“莱妮安,亲爱的,如果你是想要见罗恩纳德他们的话,很可惜,你来迟了一步呢……”
少女莱妮安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的站住脚,盯着他的脸问道,“来迟了?什么意思?”
“莱妮安。”坐在一旁的锡尔终于开口了。“你罗恩纳德兄长和迪奥洛特兄长已经回到血腥大陆了。他们的公务很繁忙,所以没能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这样啊……”莱妮安立刻露出了很失望遗憾的表情。“人家还想告诉他我在九狱大陆遇见的狼人呢……”
“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安斯艾尔上前温柔的安抚道。“或许他们过一段时间会回玛法霍恩也不一定。”
“这样啊。”莱妮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情绪又高涨起来。“那么我就在玛法霍恩等着他们好了!”她看着安斯艾尔笑嘻嘻的说。
安斯艾尔轻叹一声。“真让我伤心,小公主,分别了这么久,你想要陪伴的竟然不是你的未婚夫,而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兄长。”
“噗……”看着他以哀怨的口气说出这番话,莱妮安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逗你的啦!好啦我们快点收拾东西回去啦。”
“再给我几分钟。”安斯艾尔柔声道,靠近她的脸在她唇上留下一个轻吻。“请在房间里等我,我和锡尔大人还有些话要说。”
莱妮安点点头冲客厅里的几人一笑,然后转身再度踏踏踏快步跑上了楼。
“……”看着她艳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安斯艾尔慢慢收回视线,环视了一圈偌大的客厅,最后落在了锡尔的身上。
“……锡尔大人……”
“这件事谁都没法帮忙。”锡尔端着茶杯直直看着前方淡淡的开口。“有些事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一旦牵扯到‘那个位置’,就是再小的事情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安斯艾尔的表情复杂起来。“您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承受重型?甚至是死亡?”
“还没有那么绝对。”锡尔垂眸轻声道。“毕夏普必须要评估一切调查结果,然后和仲裁团进行交流投票以后才能决定对他们的处置。在这之前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的说法让安斯艾尔稍稍松了口气。“血祭会不会帮助他们呢……”
“【守夜人】的态度也很重要。”锡尔回道。“毕竟他们是站在离‘那个位置’最近的阴影之中的人。如果评估结果认为他们有很大的威胁性,第一个要求裁决的必然是【守夜人】。”
安斯艾尔心中轻轻叹息一声,抬起手臂轻轻按住胸口。“赞美法兰,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渡过这道难关。”
“赞美法兰。”锡尔抬起眼看着客厅墙壁上的某幅壁画,淡淡的应了一声。
“【切点】的东西最后还是被撒霸特拿到手,这下……我们要怎么做?”沉默片刻安斯艾尔想到另一件事,又忍不住忧虑起来。“当时我也没能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圣器……”
“这件事就先不要再管了。”锡尔轻轻打断了他。“撒霸特能获得圣器,我并不意外。”
“您……”安斯艾尔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锡尔却好像没注意到一样静静看着某个地方,棕色的眼眸深沉的却像是吞入了黑夜。“那个人,如果想要得到什么,是一定会拿到手的……”
安斯艾尔心中一动,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晃动。“大人……”
“……”锡尔侧首轻轻扫了他一眼,然后平静的转头看向窗外。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
“您的意思是……”
“不,不是我的意思……”锡尔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的手掌,掌心轻轻摩挲过杖头,低垂的眼神之中慢慢流露出一种混杂着温柔欣慰和悲郁伤痛的复杂神色,让他旁边的安斯艾尔看的心中猛地一痛。
“这是‘他’的意思,他已经决定好了这一切,不论是谁都无法再去改变它了……”
第二十三夜 悲切仓惶之血【中】
听到窗外叽喳的鸟叫,风舞扬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视的房间环境并不奢华,相反格外朴素自然,房中的一切建筑都是由原木生成,自然的从整棵树木上延展而出的藤条根系盘踞成各种形状,加上其他的一些装饰,就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房间。
凌家继承了风家血族血脉中“共鸣自然Potence”的力量,因而能够像托瑞多家族那样掌控自然之力,虽然这份力量拿出去只是一个没有太大用处的鸡肋,但是在风家海岛,他们就可以凭借这份力量成为管理风家建筑设计的设计师,海岛包围在海洋之中,海洋风暴频繁的时候房屋的损毁度很高,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儿,风舞扬慢慢坐了起来,床边撑开的小斜窗被新长出来的藤蔓植物缠绕着,柔软的嫩芽在风中微微摇晃着身体。明明都是秋天了,这些植物依然很有活力的满世界爬动,好像要在冬季来临之前再扩大一圈领地一样。
从窗口向外望去是高原上起伏茂密的草地,树林和海洋都在遥远的地方,广阔的视野中隐隐能看到牧场散放出来的牲畜的影子,被风带过来的牛羊叫声悠远绵长,透着骨子里被阳光晒透的安逸幸福,这样的情感让她感到陌生。
跳下床她光着脚踩着粗糙的木质地面打开屋门。这间房子并不是她的房间,只是她为了独处而让凌家特意在海岛另一面牧场的旁边建起的小屋。为了防止他们脆弱的五小姐被高原的阳光晒伤,凌家的设计师们特地将房屋的开口放在了阴面,朝阳面则全部种上了藤蔓植物。小屋建在高处,一层的部分被当成了储藏室,二层才是居所,并在一起的厚实植物根系组成上下的楼梯,因为好久都没有人来住了,阶梯上已经长出了细小的枝叶,幼嫩清新的颜色格外显眼而让人怜爱。
秋季的高原气候干燥凉爽,风舞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向远处看了看,然后眯起眼扯着裙子在台阶上坐下,放在阶梯上的苍白脚掌有节奏的轻踏着,脸上满是恣意和舒适。
只有在这个地方,只有在这些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的抛开一切背负的苦痛,去平静的眺望这个海岛,去没有后顾之忧的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五小姐!——”远处牧场有人看到了她,站在栅栏上用力的冲她挥手大声招呼着。风舞扬眯眼看了看那人,笑着抬起手臂回应似的挥了挥。不消片刻又看到那人骑着一匹马飞快的跑了过来。
“五小姐!”来人的骑术精湛,马匹稳稳的停在了风舞扬小屋的台阶下,那个人身上的穿着和草原上的牧民差不多,头上戴着一顶牛仔式的宽檐帽,他是迎着光而来,风舞扬不太看得清楚他的脸,却能听清他的笑声。
“五小姐,天气凉了,您穿的这么单薄可是会感冒的。”
风舞扬停下脚下的拍子,靠着藤蔓缠绕的楼梯扶手懒懒的看着他,“小姐我可不知道自己还能感冒。”
“哈哈哈那样也要小心嘛。”骑士推高帽檐,露出一张被阳光晒得呈现着健康蜜色充满活力的少年脸庞,他的眼睛很亮,活像是将两颗宝石镶在了眼睛里,被阳光一照就散发出绚烂又夺目的光彩来。
“邵禾,你要是再聊下去你阿爸就要过来了。”风舞扬抬眼看向牧场的方向,能够看到又有一个骑士正带着牧羊犬在牧群中悠闲迈步,不过他们的步子可是越来越靠近她这里了。
“啊!”被她成为邵禾的少年骑士回头一看,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下来,他有些不清不远的扯了扯马缰引着马匹掉头,一边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风舞扬。“五小姐,我闲下来就来看你。”
风舞扬眯眼一笑。“如果你能闲的下来的话。”
邵禾:“……”
看着邵禾纵马的矫健身影融入牧群之中,风舞扬慢慢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是一双血族的手,苍白而冰冷,手背上所能看到的血管纹路是有些僵硬的蓝紫色,因为已经没有活血在里面流动过了。但就是这已经死掉的血液,对于她眼前的这群人,对于整个风家海岛上的其他人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东西。
当年洛温德家族被驱逐出血腥大陆,跟随他们一同离开的只有寥寥几个血仆,后来这些血仆陪伴着他们一同扎根现在的海岛,追随和见证了洛温德从曾经的判罪一族到现在的潜龙风家。现在留在风家海岛上的都是那些血仆的后代以及他们在人类世界挣扎时跟随过来的另外的人,原来的的那些人,除了他们自己,几乎都已经在泥土中彻底腐化了。
是因为血脉的原因才让他们世代忠诚于风家吗?风舞扬觉得不是,但是却不能否认那种力量会深深的影响拥有着他们血液的仆从的认知。
虽然在少主口中获得了希望,但是这样的希望到底能延续多久,说实话她没有信心。
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家族,还不如消失了的好吧。
风舞扬站起身回到房间里。或许,她应该和父亲谈一谈。
…·…
在风家海岛中心的至高之处,风家的大宅就像是这个孤寂岛国的信仰支柱一样高高撑起澄蓝的天幕。阳光从头顶的空中回廊上绵延婉转,玻璃墙面折射五颜六色的华彩,散落一地琉璃碎色。
风舞扬撑着伞从空中过道上缓缓走过。前方是风家的神殿,雪白色大理石堆砌而起的三层高建筑与风家主宅遥遥相望,连接起来的整个建筑群就像是一只扬翅的白色蝙蝠,神殿就是蝙蝠的头颅,两扇巨大的琉璃彩窗方向正对的是黑暗中的马斯特马,那也是潜龙风家一族一直祈望着能够重新踏入的土地。
只有走过那里,才有机会看到故土。
风如尘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神殿之中,那并不是一个能够让人安心的地方,相反,它空旷的令人心悸。被抛却的氏族不允许供奉父神该隐,因为他们不配得到父神的荣光。因此,在那高高在上的神座上,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底座,承载着风家罪孽的黑色龙影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盘旋挣扎。风家人一直坚信,只要这片黑影散去,洛温德就能得到宽恕。可是这个宽恕的日期到底是什么时候,那黑色的龙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挣脱禁锢,这里的人谁也不知道。
所以只能日复一日的祷告,日复一日的赎罪,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才能不会让他们陷入最终的绝望之中,彻底失去血脉中的印记。
那样的后果,他们无法承受。
风舞扬收了伞轻轻走进神殿大堂,一般时候只要没有什么其他事情风如尘都在这里,今天也不例外。空置的座位之中只有寥寥一个人影孤寂而挺拔的坐在那里,仰首凝望着高台上挣扎在隐约日光下的黑色龙影,沉默的就像是早已化成了雕塑一般。
风舞扬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抬起头看着那个影子,轻轻唤了一声。
“父亲。”
“这么多年,我们风家一直在黑暗中挣扎,现在,终于有人乐意指引一条走出这片迷宫的路,但是我们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正确的走过去。”风如尘轻声道。
“您在想什么,能诚实的告诉我吗?”风舞扬没有看他,他们谁也没有看谁,但是谁都知道。
“小舞,王上给了洛温德一条退路。”
“我知道。”风舞扬飞快的垂了下眼,又再度看向前方,只是这次她的眼中透出了一丝迷茫。
“能为……那位大人献出力量是我一直所希望的,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呢……”
“你想怎么做呢,小舞。”风如尘微微侧头看向他,深邃的琥珀色眼瞳已经被时间冲刷的不再明亮,但是那些内敛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