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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莉雅不仅为自己切肉,还切给爸爸,爸爸淡定著叉起、淡定地吃。
「不管制度怎麽改,能找到优秀的伴侣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妲莉雅?如果你自己找,能找到比电脑配的更好,那我赞成你自己找。」妈妈看的是结果,对他们这种普通公民来说,议会决策的结果好,就是好,至少他们都是这样被教育长大的。
人类可能会以为母星是个压抑、集权统治的社会,可能是、可能不是,每个人想法不同,但对大部分的公民来说,主塔那边老是在更动政策、老是有一大堆提案和审案,吵来吵去,哪有「压抑」的影子?一个人叫专制,一群人就叫民主,他们觉得自己的社会很自由。
当然,也有事不关己的。
葛利路和爸爸就没什麽感觉。
他们报效母星、尽忠职守,其他的,他们不会想太多。
吃过饭後,葛利路飞离父母家,打算去市区逛逛,自己好久没回来了,他想接触一下新资讯,看看有什麽新发明、新的食物,或现在流行什麽。
但他还没从父母亲的住塔飞到市区,图尔就收到托里的讯息。
托里……
他就是托托里查「卡珊拉」,才被议会召回,他本来想置之脑後,但托里要求与他会面,并附上座标。
他不用查电子地图就知道座标地点,因为他常去。
那里是军官的狩猎场,坏地。
第一章 塔 06
他不用查电子地图就知道座标地点,因为他常去。
那里是军官的狩猎场,坏地。
5。
天空是阴的,好像快下雨了。
母星经常是这种阴阴冷冷的天气,葛利路想起沈书枋曾经问他……
『在看什麽?』
『雨。』他回答。
透过窗户玻璃的反光,沈书枋披著一件衬衫,慵懒地从床上起身,『你们的星球也会下雨?』
他点头。
『要不要带把伞回去?』
那是个好建议,他心想。
坏地距离主塔很远,葛利路得飞越大半颗星球,当天色越来越差,断垣残影出现在地平线上,他就知道快到了。
他降落在托里指定的座标,抬头,觉得胸口一阵压迫。
他有股错觉,自己彷佛降落到地球上了,但不是点亮街灯、铺著整齐地砖与柏油路、两人共享一瓶酒,有一个沈书枋在他身边的地球,而是……彷佛被弃置、被高科技武器洗礼,成为废墟的地球。
怎麽会这样?
他以为降落的地方是「塔底」,但将自己在地球的经验做连结後,这里竟跟「办公大楼」内的天井很像;一格一格的是楼梯,一层层的由下往上,曾经是窗户和玻璃门的地方——他还记得沈书枋推开阳台落地窗门的模样,手臂向两旁展开,姿势就像优雅的白鹤——留下碎片和金属窗框。
不同於塔型建筑,「办公大楼」的空间是方形的,宛如天罗地网罩下来,让他觉得自己来错地方,这里的外墙老旧、斑驳、坑坑洞洞,但材质是他在地球随处可见的——钢筋水泥。
『为什麽人类要住在方形的格子里?』他记得自己曾问沈书枋的油头老板(马丁先生),『因为你们用双脚走路吗?』
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建筑,他记得台北和巴黎的房子就长得不一样,但基本形式是类似的——方形格子。
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居住地,因为他们有翅膀,从高处进出比较方便,但这里……母星上为什麽会有地球跟像的建筑?
他太久没来,以前也不曾注意。
他变了,他变得留心母星以外的世界,他将自己新学到的与旧经验串连,发现,自己以前视作理所当然的景象,好像一点都不理所当然?
这就像人类出国留学、工作,增广见闻,难免会比较本国与外国的异同。
而让葛利路觉得「不舒服」的是心里上的冲击,他开始感觉到什麽,说不上来,只觉得胸口重重、闷闷的。
「这麽慢!」托里从柱子後走出,语气斥责,「我以为你一回到母星,就会马上冲来找我!」
「找你做什麽?」葛利路忍著心中的震撼,表情平静如往。
「当然是问问题!」
「问你什麽?」
「问我什麽?这些!所有的事!」
葛利路有疑问,但还没有到要问出口的地步,「你不该在这里,坏地对一般公民来说,并不安全。」
没错,好公民不会来坏地,坏地是逃犯聚集处、是被议会标禁的三不管地带,不是野餐郊游的好地方。
「葛利路……你已经不是我的长官,我也不用敬称了,」托里把手背在後面,像老教授低头、慢慢走著,「你有没有想过,坏地……是怎麽来的?」
「我不是历史学家——」
「嘘!」托里此时的地位不比葛利路低,态度也不一样了,他在实验室可是使唤助手使唤惯了的人,「你听到了吗?」
葛利路惯性地伸出利爪,警戒。
「好像有人……在移动的声音。」
托里话一说完,葛利路立马冲出,飞旋的翅膀配合双腿的冲刺,一只利爪穿破墙壁,抓出一具人体。
「不愧是军官,真有效率。」托里说著风凉话。
葛利路当下就抓到一个「犯人」,他揪著对方的脖子,对方瞪著一双惊恐的眼,背後的白色翅膀在发抖,落下片片羽毛。
「请,我不会阻止你。」托里对军官的行为没有异议,他是科学家,他追求真相、真理,他做解释,但不做道德判断。
对他来说,真理是个中性的词汇。
就像研究迷幻药,跟评断吸毒好坏是不同的。
葛利路做了一件和以前不同的事,他问了句:「你是谁?」
「……」那人吓得说不出话,没有乾净的热水、食物和替换的衣物,他全身脏兮兮,和背後的雪白翅膀极不相称。
「大人!我求求您,请您不要伤害他!」墙壁的破洞钻出另一位天使,他哭著向有锈色翅膀的军官求情,「他说他看到有白色翅膀的人飞过……他以为是我们的同伴……请您放了他……」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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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塔 07
「大人!我求求您,请您不要伤害他!」墙壁的破洞钻出另一位天使,他哭著向有锈色翅膀的军官求情,「他说他看到有白色翅膀的人飞过……他以为是我们的同伴……请您放了他……」
葛利路望向托里,托里有一双白色羽翼;事实上,那也颇惹人争议的,但托里自认不是军人,不做打打杀杀的事,他用脑袋贡献母星,他觉得很足够。
「求求您大人,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
「……」
「大人,求求您!我求求您!」
「怎麽了,葛利路?你在犹豫吗?」托里的话正中标把,「犹豫……就不像我认识的葛利路大人罗!」
葛利路收紧指爪,单手撕下对方的白色翅膀,在一声惨叫里,结束了性命,他将滴著鲜血的翼根高举到背後,鲜血随地心引力直落,滴在他的翅膀上。
血液一开始都是鲜红色的,久了,颜色渐深。
不同人的血重叠上去,堆叠出葛利路的锈色翅膀。
他引以为傲的翅膀。
「还有一个。」托里抬点下巴。
托里等葛利路杀掉第二个犯人,不费吹灰之力,不管是为殉情、或根本就吓傻了,对方连跑的意愿都没有。
「好了,希望暂时不会有人打断我们的谈话。」托里看著葛利路的手爪,觉得有点恶心,「回到我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坏地是怎麽来的?我没去地球以前也没想过,但去了地球一趟後,我发现自己有好多问题——」
「你找我有什麽事?」葛利路有时很受不了科学家的聒噪。
「应该是你找我才对吧?」
「……我没有。」
「你不想知道卡珊拉的事?」
他本来不想知道的,议会让他保住军阶和社会地位,对他还不够好吗?
「你不好奇吗?」如果说葛利路有一爪抓出犯人的蛮力,托里有的就是一针见血的智力,「卡珊拉的资料是被禁止存取的,我为了你,被保全系统抓到。」
「……」当托里说「我为了你」的时候,葛利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但那不打紧,因为我在被抓到之前,把资料记下来了。」托里得意的挑眉,葛利路没什麽反应。
但托里不需要葛利路的反应,他也能自High。
「记在这里。」托里指著自己的脑袋,葛利路终於正视托里,不然葛利路已经打算偷偷走人,「大脑,是比电脑系统还安全的地方。」
「如果议会知道——」
「议会不知道!」托里打断,「他们没收我的图尔、重灌我碰过的电子设备,他们找来工程师重新替档案『上锁』,但我发现那是严禁存取的资料後,我就不打算用图尔或用任何一部电脑去存取它,我只要『骇』进档案、用眼睛看,就行了。」
「你有足够的时间看完?」
「不,但我记得大纲。」
「……」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
「……」葛利路不是非知道不可,但托里似乎非说不可。
人类可能想到什麽讲什麽、不讲不痛快,但托里不是人类,他有自己的理由。
「咳咳,」托里清喉咙,「很久很久以前……不要怪我,和我们现在的年代比,真的是很久……喂,你那什麽表情,捧场一下,没听过历史学家说故事啊?」
「你不是历史学家,你是科学家。」葛利路纠正。
「我有读过历史学者的论文,我可以算是半个……或四分之一个历史学家。」
看吧,不用葛利路问,托里自己开讲了。
「嗯哼——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叫『普希拉·卡珊拉』的人,普希拉的父亲是议员,卡珊拉家世代掌握主塔的政治决策。」
「……」
「但从普希拉开始,卡珊拉家没落了,原因是普希拉成了犯人,他是卡珊拉家的污点;一个议会极欲抹去的污点。」
那时,葛利路还不知道,这个故事会让他做出与众不同的决定,不只影响他的一生,也影响了母星和地球的未来……
*** *** ***(第一章完,下接第二章)
作家的话:
接下来就是要写托里讲的故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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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阳花 01
第二章 太阳花
1。
行星绕著恒星转,太远,得不到光热,长年冰冻;太近,光和热灼烧大地,有如炼狱,发展生命的条件就是那「刚刚好」的距离,母星也不例外,遵守著自然法则。
主塔位於高纬度区,几乎不会有炎夏般的烈阳,即使有,塔外的透明保护膜也会挡掉多馀的热和紫外线,但就是因为缺乏长时间日照,才显出日光的可贵。
如果说,长期处於阴雨蒙蒙容易使人心情郁闷,对主塔里的公民而言,普希拉·卡珊拉,就是那光。
他的微笑如冬日朝阳,他一句微不足道的问候,就让人感到轻飘亦然,提起普希拉·卡珊拉,没有人会讨厌他、没有人会说他坏话。
他父亲是现任议员,生长在富裕的政治世家,他非常年轻就在主塔崭露头角、贡献他的天赋,没有高官架势,普希拉永远带著谦恭的礼仪与和煦的微笑,使人如沐春风——
够了!
都是一些歌功颂德的话,烦不烦啊?
男人撕掉报纸,动作粗鲁,但因为报纸已经电子化,他的动作反映在虚拟影像上,只是让萤幕出现「被撕破」的样子,实际上是将该电子报「删除」。
他把未读的栏位推到一边,拿起白色磁杯,喝著他的早餐茶。
他有一头如苍树般蓊郁的绿发,他的皮肤洁白如雪,贴著陶瓷杯缘的嘴唇,红润如浇过水的玫瑰,一双婉转美目是浅绿色的,他的手指细长,上面没有长过劳动或练武留下的茧,十分细致、柔嫩。
他穿著贴身白色的长袍,勾拢出纤细的身形,袍子在腿部开岔,底下是灰色的长裤,他光著脚丫,因为在家里,不需要拘束。
他放下茶杯,继续看电子报,手指将浏海往後拨,绿色长发披垂在肩上、背上,长度及腰,发尾自然卷曲,在他的白色袍子上勾勒出宛如藤蔓的弧度,他将发丝拨到耳後,不需要刻意整理,他也有一头人人称羡的秀发,他像森林里的精灵,随性但不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