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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稀没想到的是,结界爆炸,连带着离着结界最近的空间也会受到影响,荷言被卷入爆炸后的剧烈波动中,空间扭曲,意识模糊一片,很快痛的昏了过去。
江一零亲自去厨房熬粥,可二少爷的手艺明显不怎么样,卧室的电脑开着,屏幕上是详细讲解如何熬好一锅粥的方法。
不用凑近了闻也知道又糊了,他把锅子拿到水龙头下冲洗,眼神透着认真,看来非做好不可了,重新淘米,为了不Lang费粮食每回都只放一勺子小米。
把刷的干干净净的锅重新放回电磁炉上,打开开关,倒上小米以及清水,又加了些大米和糯米增加粥的润滑,盖上锅盖后便抄着手等着。
过了大约半分钟不到,横空伸过来一只手打开锅盖,加了些清水进去,复又把锅盖盖上,那只手骨节分明,小麦色,一看就带着有力的感觉。
江一零惊喜的转头,果然,是齐恬!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饿吗?马上就好了。”温言细语的说着,手也不老实的将对方的手握在手心,温度还有些凉,但屋子里却并不冷。
齐恬眼睛很亮,此时却有些黯淡了,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声音有些嘶哑道:“唐稀呢?”
“去报仇了,你……你一定很难过吧,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难过也没办法,不过……以后我会陪着你的,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吧,嗯?”
江一零很少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话倒是说的实际又冷酷,是啊,人不在了,再难过也挽回不了什么。
但同时也许诺,自己不会离开他,他不是孤身一人,还有肩膀可以供他依靠。
齐恬气色透着虚弱,听到这话,脸又白了几分,妹妹走了,这世上,就当真是只剩下他一人了!
他垂眸,晶莹的泪珠静静的滑落,凝聚的太快,甚至掉落的了无痕迹。
江一零张开臂膀把人拥在怀里,细细摩挲着对方的脊背无声安抚,另一只手还不忘去关掉电磁炉,水开了,米香的味道热热的萦绕在鼻端,暖人肺腑。
伤心,这不是个形容词,人在过度悲伤的时候,的确会伤到内里,医生嘱咐过不能吃油腻的东西,难以消化,江一零就跟着齐恬一起吃清淡的饭菜。
吃过饭之后江一零帮齐恬洗了个热水澡,当然没啥不轨行为,趁人之危也不是现在,洗过之后一起躺了,说了没几句话,齐恬就睡了过去,或许睡着了可以好受些吧,江一零把人抱在怀里也跟着早早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一零迷迷糊糊的悠悠转醒,怀里的空荡感让他顿时心下一沉,腾得坐起来,果然,原本睡在他怀里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齐恬?齐恬!”一边叫着一边胡乱往身上套衣服,江一零万分后悔没派几个人在附近把守,这里是他的私人别墅,私人空间,地处偏僻,自以为很安全,谁知道却正好给齐恬提供了逃走不被发现的机会!
还好有车,江一零光着脚手里拎着鞋子就钻了进去,发动之后快速沿着唯一的一条小路急驰而去。
旁边的被子都凉透了,也不知道齐恬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愿能赶得上!
“喂?马上派几个人去附近的几个车站给我找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很年轻,皮肤比较黑,孤身一人,只要是这样儿的都给我拦下,快去!”
他自己则开着车去了齐恬家,他就怕齐恬不吭声的离开,离开他的世界,从此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妈的休想!大门紧锁,门前却有新的脚印,江一零此时堪比侦探,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踩着墙边的树杈子堆就跃上墙头进了屋子,确定人不在之后方才驱车离开。
齐恬回来过,他是回来拿钱的,拿了钱之后装了几件衣服就走了,他决定去流Lang,妹妹是他生活的精神支柱,他之所以那么努力的赚钱,就是为了供妹妹上学,现在支柱没了,他自己活的好或坏,又有什么关系呢?
北方此时冷的彻骨,齐恬买了张通往南方的车票,他现在身冷心更冷,向往着温暖的地方,江一零能给他温暖,但他又算什么,一无所有,将来的某天,他也会离开自己的吧,自己是喜欢他的,但还没到无法割舍的地步。
所以在那之前,他要离开,必须离开!
生活就像是黑白琴键,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段旋律,弹奏出的是快乐还是忧伤。
“没有?”江一零咬着下唇坐在驾驶座,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脚依然光着,平生第一次如此狼狈,摁掉手机,趴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动弹。
老天爷,你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吧?
☆、【099】 来到你在的地方
南暮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她酒量很好,喝了那么多,只是头有些眩晕而已,被人送到家门口,刚迈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激的完全清醒了!
地上斑斑血迹,她抖着声音喊道:“荷言……荷言!”无人回答,屋里并不狼藉,看来并无恶斗,可荷言人呢?这血是谁的?
南暮立刻打电话叫来保镖并报警,保镖清扫屋子的时候,南暮快速在脑子里过滤了下和荷言有仇的人,最大嫌疑就是……江英魅?
贼心不死,的确有可能是江英魅干的,她坐在沙发上,手脚发凉,荷言要是真落到他手里,绝对九死一生!
她身手极好,以为有自己的庇护肯定没事,却被钻了空子,走的时候只顾着和荷言开玩笑,结果忘记将保镖留下了。
查出江英魅的最新手机号,南暮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过了很久那头才被人接起,懒懒的男声透过电话线传了过来:“喂?哪位?”
南暮强压怒气,语气还算客气道:“大少爷打扰了,我是南暮,我想问一下,您知不知道荷言的下落?”
真想直接问你丫的是不是绑架了荷言!
“荷言?”江英魅明显一震,很快恢复正常道:“我发过誓,绝对不会动他,也永远不能踏进国内一步,他的下落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么?”
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明显可以从里面听出幸灾乐祸的意思。
“没事,他大概是出去了没跟我打招呼,我这不是担心他么,既然大少爷不知道,那我再去向别人问问,谢谢了。”
和南暮通话完毕之后,江英魅立刻又打了一个电话,这小妮子精得很,不过如果只是出去了没打招呼,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找人找到他这儿来么!
“叶老,是不是得手了啊?”
叶安杨满脑子怎么把荷言大卸八块,听到这话立刻来劲了:“我已经派人去盯梢了,逮到机会就动手,不过那边儿竟然联系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再叫人去看看。”
“不是叫叶卿去办么?”
“啊……这个啊,”叶安杨的语气不自然起来,“叶卿他最近身子不舒服,而且荷言身边不是多了个南暮么,更难下手了,不过你放心,这事儿一定给你办成!”
听出老爷子的狠决,叶安杨下决心要办到的事情还有啥好质疑的么?江英魅顿时觉得比吃了安定剂都安心,“那成,就看叶老的了!”
南暮把事情瞒得滴水不露,叶安杨的人来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她对老师说荷言病了并给他请了长假,给警察叔叔包了红包,让他们不要声张的去追查,荷言失踪的事儿,除了她和警察叔叔,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近距离操控和远距离遥控,叶安杨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斗不过这个小妮子,荷言家开始终日大门紧闭,两位保镖守在门里,任何不明生物靠近都需要进行盘查,违者斩立决不带商量的,南暮深知纸包不住火,只能寄希望于警察叔叔了。
夜晚的凉风丝丝缕缕的往衣领子里灌,荷言是被痛醒的,手心湿滑一片,他努力睁开干涩的眼皮,刺眼的五彩光亮让视野一片模糊,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光线,一张大饼脸也跟着倒映在瞳孔里。
嗬!荷言被吓了一跳,连带着伤口都没那么痛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眼前蹲着的胖男人也动了动身子,不过姿势没变。
荷言倚在凹凸不平的粗糙墙上,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处,面前是一条大街,挺繁华的,旁边看来是娱乐场所,布置的很是花里胡俏,他此时正在大门旁边的不远处,身子的一半在阴影下,倒是挺隐蔽。
胖子见他醒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缝的连眼珠子都看不见了,他笑吟吟道:“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这话我还不知道问谁去呢!荷言郁闷的想着,眼前的胖子一脸憨厚,一看就是老实人,穿的跟城乡结合部来的似的。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啊,这是哪儿?”
这里不像是自己常年住着的地儿,最起码这天气就不是,现在西街冷的要死,马上就步入冬天了,而在这里,即便风是凉的,但却没多冷。
胖子道:“这儿啊,是Y市的商业街,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他指指旁边娱乐场所的大门,“出门时候无意中看见你,还以为你嗝屁了呢,结果试了试,还有气儿,就在这儿等你醒来问问怎么个事,这伤是怎么回事?”
“被人暗算了的……”荷言呼吸清浅,一用劲儿大了就疼得厉害,胖子见他脸色煞白,急忙又道:“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在这儿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荷言不是没进过社会的纯纯少年,这胖子看起来好心的很,但做娱乐生意的老板,心眼儿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当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先谢谢您这份恩情了,不过……我先告诉你,我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这儿也没认识的人,我认识的人都在Z市呢……”
“没事儿!你又跑不了,我这就去开车,你在这儿等着啊!”胖子站起来一扭一扭的走了,荷言手撑地试了几次没爬起来,失血过多有些眩晕,算了,还是先去医院吧,只要死不了,什么都好说。
其实胖子老板,是看中了荷言那张脸,这家店里的服务生甭管男的女的,姿色都是上乘,但这世上哪儿那么多美人,胖子一见到荷言就被吸引了,不过他身上明显是枪伤,想收了这人吧,又怕惹事儿,只好等荷言醒了再做打算。
不过一听荷言认识的人都不在本市,心就放下了不少,可能是被人暗算逃到这里来的吧,这小子也忒能逃了!不过这也正是拉拢人的好机会。
胖子开了车来,把荷言半扶半抱的弄上了车,到了医院先挂号,胖子去找了熟人走了后门,直接找来医生给荷言取子弹,缝合伤口,包扎,输液……折腾了大半宿,在凌晨被送进病房,胖子在旁边的病床上凑合着,和荷言一起睡了。
☆、【100】 想着的人,舍你其谁
在养伤这些日子,胖子天天守在这儿帮他看吊瓶什么的,店里的事儿都是通过手机来处理的,相处的时间长了,荷言对胖子也了解了不少。
胖子是混黑道的,而且还是农民出身,跟着老大混了几年,老大看他老实,没心眼儿,对他挺满意,就把手里的几个地儿的生意交给他去做,偶尔来巡查一番,钱是三七分,不过这也够胖子花的了。
胖子别看一副好欺负的模样,手段却是雷厉风行,管理的几个店里没有不怕他的,这人你得罪他时他还会冲着你笑,但过后肯定把你整的求爷爷告奶奶,还让你抓不到把柄。
用的药都是实在药,价钱低,疗效好,这就是有人脉的好处,住了大概快两个周就出院了,住院期间荷言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记住一个有用的号码。
貂哥的号码,因为江棋给他买手机之前一直没手机,所以没记。
南暮的号码,一直觉得她就住在自己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记什么号码?所以也没记。
结论就是,谁也联系不上……
荷言不说,胖子也看得出来他在愁,一边开车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来戳戳他的胳膊,荷言摇头。
“年轻人老皱眉,会容易老的。”有点堵车,停在一辆车的车屁股后面,红灯在前方朦朦胧胧的闪闪烁烁,胖子拿出打火机点上,顺手摇下车窗。
“要是我说我认识的人的号一个也没记住,你信么?”荷言气色好了很多,在医院吃的很好,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新的,胖子很舍得在他身上花钱。
胖子闻言,低低一笑,“不带着说谎的样子,”心想这不正合我意嘛,“要不这样吧,你也没地方去,熟人也联系不上,不如就给我打工吧,医药费赚够了之后再赚回家的钱,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有比这样更好的样儿么?
跟黑道沾上边儿的生意,肯定和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