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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阳也有了观察这里的机会,这里面的环境果然让人看了後,除了一个「好」字便再也说不出其他,可是却也安静得出奇,人们连说话都是压低声音,彷佛这样就不会惊动到什麽一样。
给他们领路的是一位安全人员,他不时地通过身上的耳麦与人沟通著什麽。
在渚和季阳面前,一道道的电子门在指令下打开,越是往前便越是安静,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便再也听不到其他。
季阳十分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彷佛、彷佛对於这样明显就是人为所制造出来的空旷有著天生的排斥一般,心里的慌张在不断扩大,竟然有些无所适从之感。
他的这种情绪彷佛也传染给了渚,走在面前的渚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句话不说地拉住了他的一只手。从手掌中传来的温度让季阳有了前行的动力,渚就这样拉著他并肩而行。
在安全人员的引领下,将他们带入了一间休息室中,渚在安全人员打开房门後并没有进入,而是十分不满地说:「我想我之前就已经说的十分清楚,我们来这里是来探望阿纳斯先生的,如果你们无法做到这点,我想我们会马上离开。」
对於渚的咄咄逼人,那位安全人员早已料到,开口解释说:「我们当然明白两位的来意,只是阿纳斯先生现在处於昏迷状态,在没有完全确认两位的身分前,我们不敢冒任何风险,而且二位所带来的宠物也不适合在病房中出现,我们也必须经过全面的检查才能放心,还请二位多加谅解。」
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後对那位安全人员微微一笑,说出一句让那人脸上的微笑僵住的话语,「我不谅解。」
「呃?」
「我们来这里并不是有求於人什麽,而且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并不想过多地浪费在这里,如果在三分钟内还是无法让我们见到阿纳斯先生的话,我们会马上离开。」
渚说完这些又接著补充说:「哦,对了,忘了说,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自然也不会让你们有任何藉口阻拦我们离开,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看,如果……你们有能力承担这个後果的话。」
渚的这番话说得季阳冷汗直冒,他不知道渚是从哪里来的这种信心,但是那位安全人员却明显在渚的话语下犹豫了。他点了点头,然後走到一旁利用耳麦在低声请示著什麽,一会儿又向他们走来。
「请两位随我去见阿纳斯先生吧,阿纳斯先生现在在加护病房内,因为两位带有宠物,必须做好防护措施,也只能在外面看望,不得进入病房,还请见谅。」
渚什麽也没有说,点了点头。
季阳紧跟在渚的身後,他总觉得这白色的长廊彷佛没有尽头一样,分散在各个角落的监视器也令季阳觉得浑身不舒服。
第六章
穿上了医院特制的隔离服装,总算来到了季阳所见过的最大的加护病房,那层厚厚的透明玻璃将病房内外分为了两个世界。
看著在那仪器包围下的老人,季阳忽然觉得无限悲哀,这个老人如今只能静静地躺在这里,这里除了这些冰冷的仪器,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人……
「喂!你没事吧!」
季阳在渚的摇晃下回过神来,有些迷糊地问:「什、什麽!」
渚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这时的宠物箱中传来了声音。
糟糕!差点忘了!季阳连忙将宠物箱打开一条小缝,好让黑猫看清病房中的情形,它彷佛也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出现这里一样,就这样静静地看著,季阳在一瞬间明白,刚刚那种莫名的情绪,也许就是它传染给自己的。
「二位,」那位安全人员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静,「有几位正在休息室中等候二位,想与二位好好谈谈。」
「好吧,我们也该见见他们了。」渚做出了决定。
当他们再度回到那间休息室时,此刻这里已经坐满了人,渚不待那名安全人员再说什麽,便十分不客气地坐到了似乎专门为他们预留的地方。
休息室的房门也在这时关上,他们在打量著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著他们,尤其是季阳手中刚刚盖好的宠物箱更能吸引对方的目光,这让季阳不自觉地往渚那里又靠了靠。
这些人明显分为两派,其中三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依次坐在一起,另外一边则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还有他身後站著的一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人,应该是下属之类的人。
渚好像察觉到了季阳的不安,率先开口说:「不知道几位有什麽话想对我们说呢?」
对方几人相互望了一眼,其中那位老者回答:「我是现在帝诺财团的大股东之一,巴特莱.冯.伦道夫,也是现在财团的实际掌控者,另外那三位是阿纳斯先生的养子,因为突然听说有访客的到来,这让我们不得不惊奇,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阿纳斯先生有您二位这样的朋友。」
「您说错了一点,我们可不是阿纳斯先生的朋友。」渚的话让这几人神色一变,但是他却毫不在乎,「我们是只不过是阿纳斯先生宠物的托管人而已。」
「你说的就是那只猫吗?」其中一名养子指了指季阳手中的宠物箱,神色间满是不信任,「我们又如何知道你说的真伪呢?」
「信不信由你们,不过如果你们一开始就不相信的话,那麽,现在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了,不是吗?」渚说得十分轻松。
「确实。」那位老者点点头,「其实在座的各位也是心知肚明,在阿纳斯先生的遗嘱未公布前,他迄今为止仅有的一次清醒,念念不忘的便是那只猫了,对此我们也是十分好奇的,二位又是如何与阿纳斯先生认识的呢?」
「这个问题我好像没有必要回答。」
渚明确的拒绝让那位老者有些尴尬,但却让那三位养子在眉宇间闪过一丝喜色。
「这位先生,作为养子,我十分感谢二位能够来此看望父亲,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不知二位能否先把那只猫寄养在我们这里呢?」
这话让季阳的神色间满是反对,那位养子立刻改口说:「当然,对於这次耽误了二位的时间与精力,我们会做出适当的补偿……」
渚斜眼望去,打住了那人接下去还要说的话,「我想我们出现在这里时,你们应该就已经大概查清楚我们的身分了,想必也知道了我们来到这里前发生的一些不愉快,我不知道是你们谁出的手,但是任谁有过这样的经历,都会觉得十分不愉快吧。
「我们会在这里等到阿纳斯先生再度清醒,当然,现在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这只猫与遗嘱没有任何关系,也请几位不要来打扰我们。」
渚的话让人听後,自是无法高兴起来的,但是那位老者马上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不过还请二位暂时去阿纳斯先生的别墅暂住怎麽样?毕竟那里不会受到任何打扰,当然,那里现在是阿纳斯先生的私人住所,此刻也是空置的。」
渚看了看对方,似乎他们对此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那麽恐怕就是自己再反对也无济於事吧,如果不同意的话,还不知道他们又会想出什麽别的法子来,倒不如先顺水推舟比较好。
於是,渚点头同意,至於季阳和另外一只的意见,在这种场合已经完全被忽略了,完全是充当布景板的作用。
「好的,如此就多谢您的好意了。」渚接受了这样相当於变相监视的好意。
第七章
在渚与季阳离开休息室後,没有多久,休息室的房门又被打开。
其中的一个养子,因为渚刚才那番目中无人的态度,本就心中不快,在看到有人不经允许就进入後,大发脾气,「是谁让你进来的!这医院里怎麽老是放入随便不相干的人进来!他们……」
养子的话戛然而止,不是因为他看到了来人穿著不俗,也不是因为来人那出色的外貌,而是因为巴特莱郑重地起身,还有那声「您来了」。
要知道,以巴特莱的性格,除了他养父阿纳斯,还没有谁会让他是如此态度。
来人大大方方地进入了休息室中,安斯艾尔对於休息室中各人复杂的目光没有丝毫察觉,只是矜持地对巴特莱点点头,环视了休息室一圈後,神色中微微显露出失望。
巴特莱自然能够马上懂得这位尊贵的人物所来为何,同时对於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意,上前一步说:「那两位客人刚刚已经离开了,阁下。」
「看来是错过了。」安斯艾尔停顿了一下後说,有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看来是我运气不好呢。」
休息室的气氛在安斯艾尔到来之後显得有些沈重,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於是向巴特莱客气地说了几句後便告辞了,留下巴特莱一人面对其他人的疑问。
安斯艾尔在离开国家医院後,坐到了在外等候的加长轿车中,安斯艾尔刚刚上了车,坐在前方的心腹司机便向他汇报著,「阁下,族长刚才来电。」并同时恭敬地把车上的移动电话送到安斯艾尔的手中。
安斯艾尔没有任何询问地直接接通了电话,司机同时也驾车缓缓离开了国家医院这里。
「父亲,是我,是的,来晚了一步,他们已经离开了,不过,我相信总是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电话那头不知又说了什麽,安斯艾尔的蓝色眼眸中显露出不屑的光彩。
「帝诺财团这里那三个养子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之前向阿纳斯先生的主治医生发出威胁,并且得知了黑猫的存在的就是其中的长子,没想三子也在到得到消息後,想把黑猫抢到手并派出私家侦探,做的真是太过粗糙了。」
又从电话中听到了什麽,安斯艾尔冷笑说:「好的,父亲,请放心交给我吧。」
季阳和渚现在就身处在阿纳斯的私人别墅中,季阳不禁感慨,看来有品味的有钱人住的地方,还是与暴发户不同啊。
没有大片人工制造的花园草地,爬满了乾枯藤蔓植物的三层别墅,在这样一个季节看来,似乎更添了一种萧索的意味,除了房屋前特意制造出的水池花园。
在他们来到这里前,穿过的大片林地湖泊,都是这片别墅的一部分,在一名年纪不小的管家迎接下,他们进入了别墅内。
与外表相似,里面的布置也是犹如身在几十年前,不像是刻意布置出这样的效果,彷佛这里原本就该是这样子,不过,若是把这里的安全等级也和这别墅的年龄划为等级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他们被安排进入了二楼的客房中,一间客房中还有一个套间,管家显然是考虑到了他们的情况,让他们尽量住在这里能够安心。
刚刚向管家道谢完毕,宠物箱里却开始有了动静,季阳连忙把宠物箱打开後,那黑猫灵活地跳到地下向房间外窜去,季阳一时阻拦不及,也只得追过去。
黑猫快速且无声地在别墅中奔跑著,一路跑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前,因为无法进入,所以黑猫在房门外叫著,当他们和管家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情景。
「这是、这是!」管家此刻万分惊讶。
「怎麽了?」季阳不解。
管家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这是先生平日常待的书房,对不起,因为先生现在不在,所以这间书房无法进入。」
「哦。」季阳点点头,走到黑猫旁边,半蹲下去说:「我们进不去的,先回去吧。」
黑猫看向季阳,来到了他的手边,季阳将它抱在怀中,它在季阳怀中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回到客房,在他们收拾好了後,黑猫一跃到沙发上就睡著了。
「过来吧。」渚拍了拍床的一侧,季阳便钻了过去躺下,「睡吧,今天累坏了。」
「嗯。」
这个夜晚,季阳在这个舒适的房间内突然睡得不踏实起来,只是他的动静太过微小,以致向来灵敏的渚好像都没有察觉。季阳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起来,而在那月光射入的窗户下,在窗帘上却突然间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渐渐清晰,可以清楚地知道那是一个猫影,彷佛并不受阻碍一样,黑猫从那密闭严好的窗户中穿透了过来,轻盈地并毫无声响地跃到卧室内的地毯上。
它抬起头来,注意到了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季阳,稍微停歇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跃上了那张大床,毫无声音地开始接近床上的人。
它的体重像轻得没有重量一般,十分胆大地跳到了季阳的身上,季阳依旧没有丝毫感觉,似乎还是无法从睡梦中醒来。
黑猫碧绿的双瞳丝毫不动地盯著季阳,眸里此刻竟然隐隐散发出金色的光彩,在这个黑夜中显得无比妖异。
它悄悄地靠近还一无所觉的季阳,此刻在它的周身,竟然开始散发起有如实质般的黑雾,而这种黑雾也有著朝季阳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