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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打。”米迦勒声音清晰地说道,“现在还有什么情况能更糟糕吗?至少能保护眼前的人们的安全。”
林奇赞同地点了下头:“我也这么认为。”
仅存的部队的调控权交到了林奇手中,他利用地形优势,成功地守住了身后的营地。他们所携带的枪支也算是给当前的守军带来了一定的军需补给。小型的战斗又持续了一整夜,林奇还带着一支突击队从小路包抄到敌方,击毙了两名炮手。
战斗进行得还算顺利,但到了天亮时候,却是噩梦的开端。
一阵轰炸结束后,他们带着满头满脸的细碎的泥沙从临时挖就的战壕中探出头来,却看到一个高大强壮的背影跪在地上。
“塞斯?”吉米边问边朝旁边呸了几口,他不当心吃了一嘴的沙子。
塞斯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他看起来太安静了,身上深色的泥沙让他在淡淡的光照下看起来简直像雕像一样。
“怎么了,塞斯?”林奇首先意识到不对劲,他就地打了个滚,跑到塞斯面前。
——塞斯的怀里是他浑身是血的兄长。
“我的上帝啊。”林奇倒抽了一口气。
丹尼斯看起来情况很不好,他的呼吸微弱,若有似无,碧绿色的眼睛却仍然亮得惊人。
“你得活下去啊,塞斯。”丹尼斯只能发出嘶嘶的喉音,“得活下去。”
“不,我要跟你一起。”
“别犯傻了,你这个愚蠢的……愚蠢的大家伙。”丹尼斯抬起手臂捶了他一下,但是动作牵动到自己浑身的伤口,他痛得脸色更白,“得活下去,知道吗?像那个女人答应杰克一样……”他竟然笑了起来。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现在?”塞斯硬邦邦地说。
丹尼斯垂下眼睛,“不好笑吗?我觉得冷飕飕的。咳,不管怎么说,这不该是悲伤的分别,塞斯。活下去。”
他看着兄长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他看着那双他从小就觉得无比好看的像翡翠一样的绿眼睛失去了光泽。而主人则在他怀里,身体渐渐冷却。
“塞斯……放下吧。”林奇不忍地说。
塞斯嘴唇剧烈地抖动着,仰起头直瞪瞪地望着天:“丹尼斯,你这个恶劣的骗子!”他将哥哥的尸体缓缓地放在地上,用颤抖的双手去摸腰间的枪。他刚打开保险,手就被米迦勒扼住,他将他的手臂一扭,将枪夺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陪丹尼斯。”塞斯执拗地说。
“他说了要你好好活下去。”维奥拉说。
“我没答应他这个,我答应他要一直和他在一块儿!”
“你哥哥不希望你这么做!”费伊喊道。
“你们说得真轻巧!”塞斯流着泪怒吼道,“你们都有最亲近的人陪着你们!可是我的哥哥却死了!”
“路西法失踪了。”
“可是他还活着!”
“也可能死了。”米迦勒眼眶微微发红,他吸了一口气,冷冰冰地说,“如果你因为这个拿枪对准自己而不是敌人,你真是——窝囊透顶。”
Chapter。41
夜晚格外得寒冷,好像要把寒意送入人的四肢百骸。
米迦勒出神地看着噼啪燃烧的火苗,完全没有注意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年轻的将军。
“太冷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林奇将搭在手臂上的一条长外套披在了米迦勒的肩上,他关切地建议道。
米迦勒无意识地将手中细长的树枝折成一段一段,看起来有些像陈旧的接骨木,他轻声问道:“塞斯怎么样了?”
林奇苦笑着摇摇头:“还能如何,守着丹尼斯,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
米迦勒轻轻拨弄了下垂落在眼前的金发,叹息一声:“这确实太残酷了。”
林奇嗯了一声,不无忧伤地说:“别忘了,我们正处在战争之中。”
米迦勒刚想回答,却发现不远处的树丛里传来了怪异的沙沙的声响。他下意识地转过身踏上前一步,空气中就响起了他们十分熟悉的流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这种声响在一片宁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十分短暂,米迦勒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用力推开了林奇。
林奇趔趄着向前冲了几步,他清楚地分辨出了那种危险。他感到大脑轰的一声,冷汗一下子渗了出来。他迅速地转身,发现米迦勒正一声不响地蹲在地上,长长的金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他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得厉害。
米迦勒慢慢直起身来,费解地扬了扬手上一颗圆形的塑料子弹,见到林奇一脸苍白,赶紧摆摆手道:“我没事,你看这个。”那颗子弹不像是小孩子玩耍时用的明亮的黄色子弹,却像是在外面涂了厚厚的几层绿油漆。
“这是……玩具?”林奇轻出了一口气,捋掉那一层冷汗,他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呼吸终于在确认眼前的金发青年安全的情况下顺畅了一些,但他依然敏锐地觉察到了危机,那种让他不寒而栗的直觉仍然没有退散。
很快,他的预感成真了。
“没错。”一个听起来轻快悦耳的声音在那一阵沙沙声中传了过来,“这是玩具。”紧接着是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接下来就要来真的了。”
一个穿着绿色西装的瘦高男人用在黑夜中依然显得锃亮的鞋子踩着落在地上的树枝,吱嘎吱嘎的,他端着一支看起来有些古老的单发拉管枪,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给你们三秒钟时间逃跑吧。三、二——”
林奇掏出手枪对准了那个男人。
“哎呀,将军,您的动作看起来可不大友好。”他虚伪地笑了笑,“我可给过你们机会了,但你这么对我,让我觉得不高兴,非常地不高兴。”
“走。”林奇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嘴角,对米迦勒说道。
“将军?”
“去通知其他人。”
米迦勒皱起眉头:“将军,他——”
枪声猛地响了起来,火焰从枪头喷射而出,一阵浓烈的烟雾弥漫出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道,好像一条愤怒的火龙一样,顷刻之间,贫瘠的干土地就发出了奇怪的焦臭味道,还有一长条漆黑的痕迹。
林奇不由分说拉起米迦勒,向营地的反方向跑去。
“将军,等等——”
“他不是冲着他们去的。”林奇果断地说道,“我不能确定他想干掉我们中的谁,但我们离开才是安全的做法。”
米迦勒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但最终只是抿紧嘴唇镇静地点点头。
“谢谢你相信我。”林奇诚恳地说。
“显然,你说得没错。”米迦勒侧身躲过一颗擦着脸颊过去的子弹,边跑边说。
那个拥有神秘武器的家伙就像在和他们玩游戏一样,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确实是不紧不慢,在跑出这么遥远的距离之后他仍然面不改色。
“喂,小心些!”那个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得意洋洋的笑声,他话音刚落,他们只觉得脚下的地面被凭空抽去了一样,毫无预警地坠落下去。
他们掉落的距离很小,刚一重新接触到地面,米迦勒就忍不住在内心骂了句脏话。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递到他的大脑,他强撑着跟林奇跑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了?”林奇紧张地问道,一边掏出军用望远镜查看周围的情况,“上帝保佑,那个疯子没有追来。”他收好了望远镜,扶着米迦勒坐了下来,“扭到脚了?”
“大概吧。”
“你觉得冷吗?”林奇搓了搓手,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能呵出一阵阵白烟了。
米迦勒背靠着冰冷的岩石轻轻点了下头:“冷。”
“我去找木头来生火。”
“很抱歉,我不能帮忙。”米迦勒有些懊恼地说。
“你不必自责。好好休息吧。”林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便走开了。
虽然生起了火,但这丝毫不能改变严寒的现状,石头又冷又硬,像结实的大冰块。
“米迦勒。”林奇在一片静谧中突兀地开口了,“刚刚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救我?”
“什么?”米迦勒吃了一惊。
“第一发子弹,还有刚刚我们坠落的时候……”
“您是将军,是战争的指挥者。”米迦勒失笑。
“是么……”林奇跟着淡淡地笑了笑,“别的原因呢?”
“别的?”
“换个说法吧。”英俊的将军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愿意从今往后一直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吗?”
“难道不是一直是这样吗?我们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米迦勒含混地说。
“不,我的意思是,永远一起并肩作战。”林奇执拗地说。
米迦勒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军,我想这个话题还是到此为止为妙。”
即使只是一晃而过,林奇还是看见了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有一枚银闪闪的指环。他失望地低下头,抱歉地笑道:“是我太鲁莽了。”
米迦勒用外套将自己裹紧,轻声说道:“休息一会儿吧,将军。”
“不,你休息,我在这儿守着。”见米迦勒要拒绝,林奇的笑容微微发苦,“至少我们现在是战友,我希望我仍然值得你信任。”
Chapter。42
他们在原地休息的时候,米迦勒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他缓慢地抬了抬眼皮,随后渐渐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天空此时呈现出冷静的铅灰色,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
“下雪了?”他轻声问道。
林奇费解而疑惑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提示,“竟然下雪了?”他在瑟瑟寒风中穿着一身单薄整齐的军装,却仍然将腰背挺得笔直,他掏出望远镜,调整着角度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我想我们最好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
米迦勒吃力地站起身来,跟着林奇向南面走去。一路的严寒让人昏昏欲睡,林奇则打起精神不断地寻找着能让人振奋起来的话题:“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嗯?”米迦勒有些疲倦地漫应了一声。
“我想能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酒,然后吃上三大块的牛排。”林奇煞有介事地咂咂嘴,“真是让人迫不及待。”
米迦勒敷衍地点点头,他实在是太累了,好像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别睡。”林奇伸手在他腰上用力箍了一下,“不能睡。”他一边不停地说话,一边担忧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阴沉沉的,雪片密密麻麻地降落下来,只过了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地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洁的积雪。
然后他看到了在雪地上格外醒目的东西。
那是一片黑色的羽毛。
“这里有鸟类?”林奇自言自语地说,习惯性地一只手去抚摸着别在腰间的枪支,“振作一些,我们说不定能找到食物了。”
米迦勒眨了眨眼,目光突然锁在了那片羽毛上。
他也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像过电一样,他挣开林奇脚步不大稳地跑了过去,蹲在地上拾起那根羽毛——是十分纯正好看的黑色,修长而柔软。
“怎么了?”林奇挨着他蹲了下来。
“路西法。”
“什么?”林奇困惑地问。
“路西法在这附近。”
林奇失笑:“你怎么知道?因为羽毛吗?”
米迦勒摇摇头,固执地说:“他应该在附近。”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几幅转瞬即逝的画面,快到他几乎没有能力捕捉到,但那些画面却让他更加确定了路西法就在附近的事实。他也完全说不清自己哪儿来的直觉。
“好吧。”林奇举起双手妥协了,“我去附近找,你在这儿等着,可以吗?”
米迦勒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下头:“将军,注意安全。”
林奇若有似无地翘起嘴角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米迦勒有些坐不住了。他选择了林奇离开时的方向,以缓慢的速度挪动着。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湿了,还有冰冷的雪花从空旷的领口跑到里衣内部,用令人害怕的温度和人来个亲密接触。
米迦勒觉得脚踝疼得厉害,双腿都在发抖,就快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喘了口气,慢慢跪在了雪地中。他低着头,金色的长发凌乱地垂下来,发尾那一段被紧接着落下的雪给覆盖住了,金灿灿的颜色在白雪中若隐若现。
紧接着,他感到了一个拥住他的温暖的怀抱。对方用一只手轻轻地替他梳理着纠缠在一起的湿漉漉的长发,一边更用力地抱住他:“米迦勒,我真抱歉。“
“路西法。”
他们在雪地里紧紧地抱在一起,寒意好像都被驱散了。路西法解下自己宽大的斗篷盖在米迦勒身上,“脚扭到了?”
米迦勒摸了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