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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女娲将玉杯往几案上重重一掷,喝道。白泽却是毫不退缩地抬头对视着,如他所讲的,不得不做的事,从来不因为胆量的大小而有所更改。
“本宫不记得到底是什么事了,白泽,你说呢?是什么事啊?”女娲自觉失宜,缓缓地又拿起杯子,不失却一分优雅从容。
白泽知道这是女娲给他的台阶,只要顺着下了,这见事就算是揭过了。只是,只是……
“当日在碧水台,白泽生死难料之时……”
“白泽,你要想清楚后果——”
“承蒙娘娘出手相救……”
“你执意如此——”
“当时白泽意识混乱,险些走火入魔,幸得娘娘提携……”
“休怪本宫无情了——”
“娘娘曾问白泽,如果真有这个机会改变命运,是否愿意出手,不计生死……”
“……”
“白泽一时心急,便答应了此事,娘娘承诺说若是事成,定然护得吾辈灵兽周全……”
“够了!!!”女娲将玉杯“咚”地一声扔进了水镜,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水底的画面摇曳消散。
那仿佛是投入心中的声响,震得白泽猛然抬头,怔在那里。
“白泽。”还是女娲先打破了沉寂,首先开口,她知道白泽的问题绝对不能用权威来压制,这个小鬼脑子可是活泛得很,活泛而又固执,“你在责怪本宫?”
“臣不敢。”
“下到尘世逛了一圈,你幼稚了——你的眼睛可以看见了,而你的心,确实盲了,白泽。本宫主宰着天地主宰着走势又如何,真的到了不得不为的时候,难道本宫真能一手回天?”
“虽说天命自有其道,但是臣只想要一个机会而已,恳请娘娘成全。”
“他们都跟随本宫多年,不到不得以之时,本宫也舍不得——罢了,这本是本宫答应过你的,你想要,便允了你吧。你退下吧。”女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娘娘,一桩归一桩,那九黎……”
“你放肆了。”女娲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怎么处理,这是轩辕的事,本宫不方便插手。”
“白泽愿意用全部功德去换!”白泽朗声说道,下一刻,他感觉到左脸一麻——被打了一耳光,而女娲,依旧站在水镜的那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手掌。
“你失去预知能力许久了,想不想重新恢复过来?尘世的东西看得也该够了吧?”
这是……“娘娘!”白泽这时才真觉得惊恐,女娲娘娘的意思,竟是要剜了他的双眼?!
“这绿色还满漂亮的嘛,也真佩服你,那样的痛苦都熬过来了,你若是熬不过来就时死了,本宫怕也是见不到这样美丽的眼睛呢?”女娲用手指卷起一绺长发玩了起来。
“那……是不是……是不是臣将眼睛献上了,就可以……就可以放九黎的妇孺离去……”白泽低下头,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表达着他的意念。
“好好好!真不错,不愧是本宫一手调教出来的圣兽啊,这份执着倒是难能可贵——本宫这样劝解你偏要一意孤行,今日若不让你得逞了如了愿是否还就真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女娲将手背到背后,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长发随着山风翻飞起来,“只是——你应该知道,为奴,是这个时代的走势,本宫无能为力也不想有所施为。”
“这个时代还没有到来,至少目前,他们的部落应该延续下去。”
“延续下去?白泽,你关心的范围是不是太宽了。当初的食人兽也是,就为了那名字都叫不上来的残次品,你就跟轩辕摆脸色。我们为了让这片土地生存下去繁荣下去,那些创作失败的东西就必须清除,牺牲这些小部分的利益,也是为了更多的生灵,还是说,你白泽的心里,早就划定了自己的立场,已经看不到天下了所以才这样言辞凿凿?”
“娘娘教训得是——”
“口是心非!你向来如此。也不用跟本宫玩什么阳奉阴违,在本宫面前,你还没有耍弄小聪明的余地。你知道这么多事,懂得这么多道理,看到这么未来,只不过是本宫让你看到知道懂得,本宫收了回来,你就什么也没有了——”女娲终于越过水镜,来到白泽面前,俯下 身子,伸手挑起白泽的下巴,另一只手指尖停在白泽的眼睛前,逼得白泽眼睛水汽涟涟,才轻声笑了出来。
“臣不敢玩花样,但是娘娘深知臣的个性,臣要做之事,粉身碎骨一样要做。”
“本宫自然知道,一再退让的你,却紧守着底线不让人越过半步。”
“……”白泽沉默不语,表示默认。
“忘记说了,黄帝所封,今日之后,称本宫为娲皇。”
“是。”
“当真不后悔?”
“九死不悔。”一问一答间,所有的退路都被截断。
娲皇在空中划下一道蓝光,蓝光汇集成光球然后炸破,所有神兽应声而来,化光出现在大殿上,依次行礼入座。
“白泽奉本宫命令下山辅佐轩辕黄帝,期间改投蚩尤部落,且毫无廉耻居然与魔私通,擅自泄露天机篡改天命逆天而为,特招来所有神兽前来听审,望大家谨记教训,切勿重蹈覆辙。”
“谨记陛下教诲。”众人齐声拜服。
“这样的事情,整个不周山还是第一次,当然本宫不希望有下一次。天界的瑶姬公主思凡尚且被关押在桃山,而白泽,委身的,是一个魔头!关于怎样处理,本宫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毕竟大家都是此次战争的有功之臣。”
“首先还是要将孽胎打下来再说。”玄武出列,手中凝满红光,只待女娲一声令下,便是要了白泽的命,也要把这个耻辱的证明个宰掉!
“这样吧,臣记得,在下界处罚有了孽胎的不贞之人,通常都是直接用家法棒子,在一定的数目之内,如果他可以扛得住不流产,就可以饶他们一命。”朱雀出声说道,因为被欺骗被背叛,她有足够的理由施加伤害。都以为她不知道,青龙几个月没去找她是为了什么……
就算他们之间没什么,这几个月的冷落她去找谁索赔?她相信她的男人,但是不相信这个罪证确凿的贱人。
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夕之间,所有的人都站在对立面,对他的痛苦熟视无睹。这个所谓的背叛,与其说是原因,不如说是导火线。
若不是心中有了那些念头,又怎么会适时地爆发出来。
坐在轮椅上冷眼看他们的职责,突然又生出了那种与己无关的感觉,好像他们批判的,处罚的,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好惨呢,他犯了什么事,被这麽多人摒弃……
直到痛苦真实地施加在身体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一项以折腾他为乐的肚子居然生出一股暖暖的力量,保护着他的心脉。其实,无所谓的,再大的痛苦,他也受过了,真的不要紧。其实他们要是一起去了,也未尝不是好事,到时候,他们的魂魄不会孤单,可以相依着找到去枫林的路……
“娘亲……娘亲……”
“小子,我是你爹爹。再乱叫看爹爹不拍你!”
“在本座原谅你之前,你不准死,听到了没,你不准死——”
“娘娘,白泽快不行了,他没有用任何法术抵抗……”重明见他渐渐弱了生息,上前查探道。
“孽胎如何?”
重明摇摇头,“还完好无损……”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在男子体内存活不说,这么折腾还下不来,不要变态到母体都毁灭了它还完好如初……
“真不愧是孽胎——”蛇尾游到玉阶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匍匐在地的罪人,“既然是这样,算你熬过了,你不用死了,这个孽胎,也可以不用死了。日后……”
“娘娘,臣没有照顾好他,责无旁贷,希望能将罪人交给臣来处理。”玄武出声道。
上下打量了一下玄武,娲皇点头道:“行,你来处理吧,另外,作为为死去的战士赎罪,白泽你修一条通往山下的路吧。玄武你看着点儿,别把人弄死就行。”
说罢强行抽离了蚩尤锁在白泽腿骨上的禁咒,令其断腿迅速复原。
被人抬回去之后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双手紧紧捂着小腹,生怕那里再受一点伤害。也只有这里的温暖,给了他还活着的感觉。
他的生命里,还要担负对多少人许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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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黎与巴蜀交界之处的深渊,有一处别有洞天的所在,有位少年,在这里建立了碧游宫,收容了许许多多无家可归的修炼物种。
碧游宫后院——
“天下大定?”绿发的少年剥了颗果子往嘴里一扔,嚼了两下,亲了一下怀里的美人,将其逗弄得哼哼哈哈,才不屑地看着传报消息的臣子,“天下,从来就没有定过——”
“大王,那我们——”
“报——炎帝和黄帝在阪泉又开火了——”
“就说了嘛,你们急什么,孤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认怂的,尤皇的在天之灵也会瞧不起孤——天机一到,孤还要你们提醒?孤交代的事情,你们可要加紧办。”少年拍了拍迫不及待的美人,挥手让旁边的人下去,不要妨碍他办事,他不害羞,美人可是怕呀……
龙套轩辕来访~
记忆在鲜红中断层,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兀自看着透着丝丝寒气的玉石墙壁发呆。
原本禁锢在断骨处的魔咒也被抽走,碧水台里跑了一日,便完好如初。只是骨头接好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捂紧了肚子。本因为伤处还在想着也许施咒之人可能活在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可是现实的一切都告诉他只是妄想。
这几天,连肚子,也不再闹腾。没有丝毫长大或者临盆的迹象,仿佛也如同往事一起没有了痕迹。
只有摸上去暖暖的感觉,能告诉自己不是幻觉,然后,又是一天,用永无止境的生命修一条永无止境的路。
今天小鬼还是不理他,笑着抚摸了一下毫无起色的小腹,扛着锄头铲子就出去了。对于这个小鬼,他倒不是因为有多深的执念,有多么的爱它,只是,不想没有它……
被青龙关照过之后,找他麻烦的人收敛了许多,只是度日依旧艰难,现在想来,那些倚坐看浮生的闲散日子,真的是娲皇无上的恩赐和荣宠,想来普天之下,也只有那时的他有这样的殊荣了,别的神兽还要追随他们的领袖征战,而他,无论去哪里,都是享受荣宠与尊崇。想来,这就是女娲罚他修路的目的吧。杀了又如何,她更喜欢的,是别人的真心拜服吧,更何况是他这样没有战斗力又死心眼儿的家伙,留着无害杀了可惜。
那些被宠在云里挥霍时间的日子,现在想来,偶尔会有些怀念,但是不知道为何,并不如何向往。一边是空虚,一边是痛苦,一样的不招人喜欢,一样的没有诱惑力,这道选择题,其实下乘之极,哪一边都不会是他所向往的归宿。
这几日里白天也渐渐凉了起来,想来山下也已经入秋了吧,他记得那年也是秋天吧——入秋的时候,会有漫山遍野的丹枫,如火如荼的灼烧着,诉说他不屈的意志,以及他不可战胜的灵魂,那里面,可会有点滴,是为了别的什么人么……
想来,凡间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年,那里的枫叶,红过了几次?(仙山和天界与凡间的时间流速不同。)
期间断断续续地听说过轩辕的一些事情,例如他终于在阪泉战胜了炎帝巩固了地位,例如他的治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例如他和他的妻子去各地巡游时西陵正妃不堪劳累最终累死在路上,被封为道路之神,例如他创作了各种各样有利于后世的东西。
他的确是个好的统治者,可是道路的方向,又有谁说得清楚。谁重要谁不重要,当年的他迷惑了,现在难道就真的清楚了。只是区别在于当年他出手时满腔抱负,如今他再要出手,只会是出于厌倦。
重明来找他的时候,就见往日里一直低头修路的人站在山崖上静默不语,那份淡然恍如从前他们聚会时所见,只是平添了许多风霜——原来神的身上,也是会沾染尘埃的啊。
“白泽,娘娘传你去正殿,说是故人来访。”
“知道了。”本就寡言少语的人,经历过这些变故之后,更不会多说半个无用的字。向重明低头曲膝行了一个跪拜之礼,然后扛着锄头向山门走去。
这一曲膝的动作,扎得重明心里很不舒服,喊道:“白泽,等你做过去可就误了时辰了,不然你以为娘娘为什么唤我前来。”
化光飞行的时候紧紧搂着他的腰,入怀的感觉,好细啊,比她们这些女兽的腰都细。
“到了。”重明将人放了下来,想了想忍不住提醒道,“来的人是黄帝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