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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哪有比水更容易找的环境呢!火属性的不能跑到火山口去呀,风属性的也要去找风力全年肆掠的地方,问题是那都不是人待的,吃的少环境差,比大江大湖啥的差多了。
不过因为之前的辐射,跟后来的瘟疫,就算是天生水性好的异能者,也没整天泡在水里不出来,聪明点的也不过才开始计划前往海边。
没有经历过暴怒中的海浪之威,他们控制异能的力度与技巧,当然离夏意远了去了。
而曾经被海浪卷入其中的异能者…抱歉,异能者也是人,能撑得住末世与海啸的连番灾难吗?不会被水淹死可不代表鲨鱼不来咬,海洋的危险程度可不仅仅是水啊,如果只敢待在近海或者海滩边上,可又差远了。
对于这些情势,夏意半点都不知道。
这艘已经在海底沉了半个世纪的巡洋舰,材质还是好的,虽然已经生满了锈迹,被海压挤得扭曲变形,但是主体框架还是牢固的存在着,位置不错,也正好在前往斐查兹海渊的半道上。
海怪们是很懒的,它们几乎没有天敌,也不需要费多大劲,就能找到吃的,所以都透着一种舒适的惬意,而且无惧于水压变化,只要它们愿意,可以循着洋流去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南极北极,热带温带,都不是问题。
【所谓一生,就是一场漫长而悠闲的旅行。】海龟陶玛斯十分骄傲的留下这句话后,就脱离了大部队,夏意还没来得及仔细想这句话中的哲理,就听见大螃蟹鄙视说:
【因为你去不了斐查兹!】
海龟也不是鱼,是爬行动物,很不幸的,需要浮上海面换气。
而陶玛斯最深也就只能到水下千米。虽然海怪都很懒,但非要在它们中间挑出一个最懒的,当然是海龟陶玛斯,其实人家只是性子慢,动作慢,隔几个时间就要浮出海面换一气,这对陶玛斯来说,无疑是上上下下爬楼梯,一整天啥事都别干,就专门上浮,下沉,如是者再,累死了好咩?
【最近陶玛斯有点傻了,你发现没有。】阿碧瑟在跟涅柔斯嘀咕。
夏意听见的时候,很奇妙的在心里加一句,这意思是老糊涂吗?
【老糊涂?哇,人类的语言真是太形象了!】鱿鱼大脑门出现在船舷一侧的时候,还真让夏意一惊。没办法,像恐怖片。
这太糟糕了,怎么有些事情,想着想着就不是“想”而是“说”出来了?
【是啊,好像摸不清方向了,那时候塞壬叫我们来,陶玛斯居然没到。】
霞水母飘在沉船那边充当光源,其实夏意觉得“这灯”不适合照明,因为那根本就是霓虹灯,颜色变来变去还流转不停,照射下来更像舞会上转来转去的光影。
会迷路的是刻托,但也仅仅因为皇带鱼不适应浅海,它是深渊生物,太明亮的光线反而会让它无法看清楚东西,而水压的骤降,更让皇带鱼觉得游动起来像是在飘,随便往前一动,造成的冲力就很大,又因为它身体太长,不小心就偏了方向,所以在海水里游得跟过山车似的也不奇怪。
只要靠近斐查兹,皇带鱼就能恢复正常,视线锐利,动作沉着,能准确精妙的伏击任何生物,实际上那长长的银色带子游曳过来时,之前还吞吃大王乌贼的抹香鲸吓得一甩尾,立刻没命的逃了,海水里还留着几段没吃完的残躯,刻托也不客气,闪电般的一叼,锋利的牙齿立刻将大块的鱿鱼肉撕扯成了数段,津津有味的开始啃。
皇带鱼的嘴很长,而且生有很锋利的牙,不过很不幸,那么厉害的牙齿,就长了两颗。
抢夺别人食物什么的,别说海怪了,对自然界生物都是毫无压力的,因为真正不客气的做法是追上去,连那条抹香鲸也当食物啃了。所以能顺利逃跑,抹香鲸还是很庆幸的,不会像人类那样,因为失去自己的东西就心生怨恨,强者生,弱者死,海洋就是这么简单的世界。
尤瑞比亚从船舷那头翻出来,它庞大的身躯在海水波动下,软体生物的优势就成了一种奇妙的美感,流线型的身体边缘叠在一起,层层起伏,在幽幽的光线下仿佛优雅展开的裙裾,不过这种美感,在大鱿鱼一开口就全部报废了:
【刻托,它好吃吗?】
【比你好吃。】皇带鱼从沉船底部开始往上盘,一圈圈不歇,最后把脑袋搁到了歪倒的桅杆上,仿佛沉船,是它们的游乐场。
尤瑞比亚可不像霞水母那样胆小,直接用触手将皇带鱼的脑袋抽到桅杆旁边:
【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
【哼,南极来的,肉一定很老,都被冻得的!】
【……】
深海的温度跟南极最寒冷的海域比起来也高不了多少吧!
【就你,送给我吃都不要!】皇带鱼瞪大鱿鱼。
【但我对你的味道很有兴趣!】尤瑞比亚傻乎乎的说。
夏意就觉得发懵。
这些海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话,其实有另外一个意思吧!连他这种听不出别人话外音的,都开始冒冷汗了。如果有人当面公然说出这种话,根本就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尤瑞比亚,你怎么能这样没骨气!】螃蟹愤怒的挥动着钳子。
【骨气,那是什么?】
大螃蟹被问得愣住,然后用钳子敲了下背甲——唔,这家伙脑袋跟身体是长一起的,姑且算它敲了下脑门好了——然后吭吭哧哧的说:
【我也不知道,跟陶玛斯学的,好像是必须有的一种东西吧!】
阿碧瑟则用触手托着身体(又一个脑袋跟身体长一起的),看托的位置在眼睛下面,就当是托下巴好了;【听那意思,是骨头吗?】
尤瑞比亚立刻斩钉截铁的说:
【哦,那我肯定没有了,我没长骨头!】
鱿鱼身上,大约就几根透明的软骨做为身体支撑吧…
可是你有牙齿啊,牙齿也是骨头的一种吧?就不晓得倒钩算不算…
夏意默默的躺下去,周围都是海水,望向头顶,更是无穷无尽的波澜,有些鱼类的鱼鳍长得很宽大,当它们从高处的海水中游过时,鱼鳍的上下规则摆动,均匀而悠闲,简直像是飞翔的苍鹰。
他持续不停的构造高密度的水层来减缓水压,也要在深海维持身体的温度不流失。逐渐的,居然也就跟呼吸一样轻松了,变成非主动控制的行为,稍稍走神,水层也不会出现任何变化,但夏意仍然不敢睡觉。
他害怕睡着之后,异能失控。
但这样仰望着头顶的海水,幽静苍茫得仿佛世界已经消失,没有任何烦恼,所处的地方也有被无限放大的错觉,其实这才是最好的葬身之地啊。
夏意并不懂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想安安静静,最好整个世界都将他遗忘的活着。但活着是为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淡银色的发丝从夏意眼前拂过。
隔着水层,那冰凉的鳞片压在胳膊上,还是有异样的感觉。
【塞壬。】
人鱼紧紧挨着夏意躺在沉船的甲板上,一点不硬,因为身下是茂盛的海藻。
夏意有那么一瞬间,又被水波背后那双紫色的瞳孔迷惑了,人鱼真是美丽的生物,如同虚幻般,他忍不住伸出手,碰了下塞壬的脸颊。
然后手就被抓住了。
虽然隔着水层,那感觉不太明显,但却抽脱不出。
夏意似乎在看塞壬,又似乎在看人鱼背后那苍茫的海水。
【你喜欢我什么呢?】
不等塞壬回答,夏意已经闭上眼睛,又问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很明显,塞壬完全不知道,那是人类的词汇,跟海怪中意吃某一样食物的意思好像不同,不过对人类来说“喜欢”与“被喜欢”貌似是一种很重要的关系,但是!
【一定要知道才能喜欢你吗?】
夏意怔住,这还真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正文 梦境'
夏意是骤然惊醒的,猛地睁开眼睛,一片朦胧,有那么一秒,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兀自疑惑卧室的壁灯怎么换成霓虹色,闪来闪去好不晕眩。
好半晌后,才看见头顶上的是深邃的海水。
这里距离海面,有八百多米。
在生满海藻的沉船甲板上,然躺着很舒服,就是这个位置有点奇怪,夏意可没试过身体呈四十五度仰躺着睡觉,最要命的是海水带来的巨大浮力,如果没有那条搭在自己腰上的淡银色鱼尾,夏意醒过来的时候铁定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如果因为睡觉,被海水冲走的话!
夏意离奇的想到,海龟陶玛斯那所谓生命如同一场旅行的感慨,该不会跟这个也有关吧。看,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吃饱喝足之后就飘着,海水会带它赶路的,一边睡一边旅行,一睁眼就换了个新地方,听起来还真有趣…
夏意本来是不敢睡的,但是熬过这个的人都知道,撑着撑着就胡思乱想,然后一不小心就被拉进了梦乡,等骤然惊醒,都不知道是多久过去了。
异能构造的水层还是之前的样子,骤来的压力是由于塞壬都睡得滚到他身上了,一条人鱼其实没多重,毕竟骨骼的构造是迥异的,太重会影响灵活度。
夏意抱过塞壬,知道大约也就七八十斤,在海水浮力与深海水压的共同作用下,单单一条鱼尾压在他腰上,还不至于让他惊醒,重点在于某只打呼噜的鱿鱼啊,虽然听不见所谓呼噜声,但是身体固定起伏得一鼓一动,触手就落到了夏意脚边。
鱿鱼的腕足上才有倒钩,多出来的两条触手比较长,但是重量绝对不含糊,虽然有高密度的水层做阻挡,但被睡相不好的尤瑞比亚这么一“偷袭”,夏意怎么可能不醒?
心情复杂的挣了下,夏意用海水将那条触手卷到一边,这个动作然没惊醒尤瑞比亚,它顺着海水滚到甲板的另外一边,依旧是脑袋朝地,触手腕足架在沉船上倒栽葱似的离奇睡姿。
头顶上,一圈圈绕着桅杆的皇带鱼也睡着了,却好像带子松脱一样,跟桅杆若即若离,脑袋则是耷拉在桅杆最顶上,做为海怪,皇带鱼刻托的脑袋绝对是足够小了,希望它不会将那根本来就多灾多难的桅杆彻底压垮吧。
霞水母的办法更直接,将触手跟海藻缠在一起,深海的水流波动不太大,不过还是有些起伏,霞水母整个身体都荡啊荡,睡得就跟放风筝似的。
章鱼阿碧瑟整个钻进了船舱里,没看见。
也许只有螃蟹的姿势最标准吧,直接趴在沉船边的细沙上一动不动,不过这个只能让人想到那个出名坑爹的谜语,什么动物趴着也是趴着,走路也是趴着,睡觉还是趴着…啥,你说是青蛙,青蛙那是坐着…
塞壬躺在他身边,淡银色的长发飘在海藻之间,因为在海底,夏意轻微的动作根本没有办法吵醒他,在霞水母幽幽的光线下,紧紧闭着的眼睛上,睫毛的阴影不太分明,自然真是奇妙,然真的有与传说相似,却又如此有魅力的生物。
可是为什么,人们从来就没发现过人鱼的行踪呢?
难道是海怪们住的地方,实在太深了?
又或者——
夏意记得塞壬说,没见过发情期的同类,这样大的海洋,对塞壬来说,想遇到同类仍然很困难?其实这些海怪会聚到一起也不是没原因的吧,譬如他们都没有同伴,体型太庞大,找不到可以交流的同类,只能孤独的在海洋里游曳。
这就好像他自己,其实不想走到人群里,可是有时候偏偏又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些热闹,只要看,就觉得很满足很有趣。
不知道李绍跟安莉他们,怎么样了…
夏意出神的想着,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压在自己腰上的银色鱼尾。
鳞片很美,在海水中微微张合,光滑又柔韧。
夏意不相信塞壬所说的喜欢,别说这是非人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他说这些,夏意也一样不信,因为他不需要别人的喜欢与爱,他有自己就够了。区别只不过在于假如有一个人对他这么说,夏意接下来就要躲着这个人走。而塞壬说这些,只会让他觉得有点困扰罢了。
在夏意想来,塞壬根本不懂这个词的意义。
所以那些话,给他的感触也好,压力也罢,都微乎其微。
就好比现在,夏意醒过来的时候,就不禁自问,继续这样躺着不动?现在是几点?要做什么?他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可惜一个人宅着的娱乐全部没了,难道要海底探险吗?夏意可没有冲动与冒险的感情,他宁愿待在一个地方安静听呼吸的声音。
不过,现在他连呼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