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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猫!”碧无情转脸怒斥,手上渐渐用力,恨不得将她捏碎。“哥哥绝不允许你冒险。哥哥的命,不需要牺牲你来换取。哥哥自己,会争。哪怕是拼命,也强似你的牺牲。”
碧明朗也沉声道,“有嗲嗲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说着,上前一步,护在许凝身前。
许凝诧异地盯了他一眼,旋即面对愤怒决绝的哥哥,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那也不行!”碧无情才不管什么理由。放她冒险,断不可能。
楚秦冷笑着看他,“容定侯不怕死,可是,无心的小奴隶们怕呀。你怎么也该为他们想想吧!”
闻言,许凝心头一惊,寒声问:“你动了流光他们?”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
楚秦但笑不语,自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碧绿通透,中间一抹紫红色的重彩,很是显眼。也很,独特。那是流光贴身佩戴之物。上面坠的正是她亲手编的中国结。
“如何?无心可愿跟我走?”楚秦举着玉佩,笑吟吟地问。
许凝嘴唇咬得发白,心里恨,语却轻:“我跟你走。”
碧无情拉着她,不放。死再多的小奴隶,也不干他的事。他只在乎她的生死。
“哥哥!”她软声哀求,眉目倔强。
碧无情盯着她,神色冷厉而坚决。绝不放手!
“对不起。”许凝低喃。她想起黑影教过的月族的禁制术,心里默念口诀,手伸到他背上轻轻一点。碧无情还没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小野猫!”他咬牙瞪她,“快放开哥哥!”他的小野猫的小爪子又伸出来了,看来改天得给她剪剪。
身体的肌肉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分感觉也没有,四肢全然不听使唤。
相对于碧无情的暴躁,碧明朗眼里则闪过一丝欣慰。她学的很快……
许凝轻轻摇头,不理会哥哥的叫嚣,转向碧明朗道,“如今大家同在一条船上,所以,暂时合作一下,如何?”
碧明朗会意,跨步来与许凝一起一边一个,挟着不能自如行动的碧无情,在重重包围下,跟着楚秦一路行向泰和殿。
大殿里,空得厉害。一股阴冷的风在大殿内盘旋,让走进的人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许凝一行四人,走进殿内的时候,楚云悠正坐在长案后,白衣迤逦,神情若水。迷离的目光看过来,平静得不似赴死之人。
他的目光定在许凝身上,唇边露出一分温润的笑意:“无心。你来了。“许凝沉默地点头,扫过案台上摆着的精致的莲纹玉壶和碧玉杯,还有摊开的空白诏书。沉默了片刻,淡声问,“你要见我。为何?”
碧无情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扎在他身上,暗暗审视。猜测着他要见无心的意图。碧明朗的眼神里也略带戒备。
唯独楚秦,波澜不兴。深沉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楚云悠笑了笑,“无心,过来替我倒酒吧。”说着,提笔蘸了蘸已经磨好的墨,埋头写下传位诏书。
楚秦见此,颇为自得地一笑。
许凝瞥他一眼,正好捕捉到他的笑意,心生厌恶。回头对碧明朗道:“保护好哥哥。”旋即没有迟疑地大步走过去。
来到楚云悠身边,他抬眸一笑,苍白的颜如莲轻绽,眉梢眼底,一种细碎的绝望与苍凉却溢出来,显得那样绝美凄艳,让人止不住心底一揪。
“皇上……”许凝轻唤,对他有种淡淡的怜惜。这样美好的男子,若非生在帝王之家,也许会一生平安喜乐活到老也不定。
他垂下目光,“倒酒罢。“手下笔走龙蛇,很快地便写好了诏书,盖上玉玺。
许凝默然,执起玉壶,将玉杯斟满。粉红色的液体,盛在一弯碧色里,潋滟别透,芳香四溢。是毒,却如此诱人。
将毒酒端起,递过去,许凝的手有些发抖,楚云悠站起来,含笑接过,仰头一饮而尽。淡淡的红晕,浮上苍白的脸,那月色清华般的微笑,似在享受琼浆玉液般美好。
“皇上。“许凝伸出的手,僵在半途。阻止不及,亦无力阻止。
空气里,紧绷了一根弦。此时,谁也没再开口。皆沉默地盯着微笑而立,翩然如仙的楚云悠。
诡异的红色渐渐溢出嘴角,从始至终,他没露出一丝痛苦。含笑而立,从容赴死,凄美如斯。
他似乎渐渐地支持不住,慢慢地又坐回椅子,脸上显出一丝疲惫的神色。
许凝的心,揪了起来。
楚秦微微一笑,矜持却耀眼,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碧无情与碧明朗则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无心。过来。”楚云悠虚弱地微笑着,对她招手。许凝依言弯下腰,俯身把脸贴近他的唇边。
楚云悠发白的唇微动,笑意如水的样子,温柔如同情人间的低语。
许凝却猛然一震,骇然地后退几步,瞪大的眼睛里,尽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无心?“碧无情的神色一变,她的脸色那样难看,皇上究竟跟她说了什么?碧明朗和楚秦亦十分地惊奇,目光在楚云悠与她之间不断地游离,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楚云悠则含笑合目,神态安详平和,安静地睡着。
许凝捏了捏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下他的胸口,直到确定他已经完全地没了生气,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离开他的身边,掩饰着内心的忐忑,对着楚秦冷漠地说道:“烧了这宫殿口还有、皇上。”
毁尸灭迹?需要吗?楚秦略感惊讶,却还是认真地点头应道:“好。”
“哥哥,我们走。“许凝扶住碧无情,一路往外走,临到门口,却还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看见楚云悠微微笑的苍白容颜,心无端地猛然一跳,脸色有些发白,正好楚秦探究的目光看过来,忙地又扭过头去。
楚秦一把火,点燃了垂挂的慢帐。火,很快地烧起来,呼啦啦地风火声,听着有些吓人。
许凝就立在殿外,看着泰和殿,付之一炬。一颗不安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脑海里,却还回响着楚云悠最后诡异的话语:那一场梦,销魂蚀骨,让人怀念。还有,你哥哥把画撕了吧?很好……
成王败寇
很好?好什么呢?楚云悠最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一刻,她分明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一股很邪恶的气息,所以才那样的地不安和恐惧。
那幅楚云悠的画像里,会否藏着什么玄机呢?那画确实在拿回府之后被哥哥撕了、烧了,连灰都没剩下。现在要追查什么,已经是无可奈何。
“无心?”是楚秦在叫她,许凝回过头,看见火光映照下他暖昧不明的神色,冷道,“你还想要什么?“心里,却已经隐约找到了答案。
楚秦的目光流连在她美丽清冷的容颜上,清晰地吐字道,“要你。“是了,无论是发乎情还是出于利益,他都要留下她。
许凝扯扯嘴角,果然……碧无情和碧明朗则沉着脸,寒冷如剑的目光直逼向他,“休想!“父子两难得地默契,异口同声。
“她,你要不起。”另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接口道,许凝的心骤然一跳,急忙地扭头一看,只见远处万千人大红盔甲手持弩箭,如赤潮涌来,微曦的天空亦被映出一丝的霞色。
当先一人,一身白衣,行动飘渺,仿若乘云踏风而来,一双清冷的眸,在黑暗里依日夺目耀眼,如同夜空里,最耀眼的星。
“白衣!“他没事!许凝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保持着脸上的平静,然而,手却紧紧地掐进哥哥的手臂,惹来碧无情眉头深皱,很是不悦,还有,很嫉妒!
楚秦神色一凛,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剑柄,双目如电直直盯着沈白衣。他身后的红甲大军,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而当他看到沈白衣身边两个红甲兵押着的人时,登时震惊地瞪大眼睛。
“父王!”他忍不住惊呼。不敢相信,父王居然被沈白衣挟持了!皇城禁卫军和旗军的重重保护之下,居然还被沈白衣生擒?这简直不可能!
简亲王?许凝闻言,斜了他一眼,旋即目光落在被押前来的中年男子身上。
身材挺拔,衮袍玉带,眉目英俊,丰神俊朗,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楚秦。
只不过,他的轮廓更加深刻,历经风霜的眼神,愈发地深邃,望不见底。
此刻他虽被人挟持,却依旧挺身而立,面色沉静,气度从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尊贵优雅。那是身为皇族,与生俱来的高贵。
两军对峙,看似旗鼓相当。实则,气势上红甲军胜了一筹。那是在鲜血里浸淫出来的杀伐之气,阴冷逼人,像是地狱里钻出的魔兵。让人不寒而栗。
“凝儿。”沈白衣的视线最终落在许凝身上,看见她安然无恙,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温柔。
“白衣,你来了。”许凝微笑点头,眼角眉梢是挡不住的柔情。”哼。“碧无情冷冷一哼,眯眼盯着那些红甲军,神色有几分复杂。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沈家。短短时间,不知道哪里冒出这么一支显眼且精悍的军队。
碧明朗看着沈白衣,轻轻地含笑点头。似乎对他很是满意。那眼神像是老丈人看女婿,可惜谁也没注意到。
“平西将军,你的父王,要他生,还是死?”沈白衣转向楚秦,淡然地问道,面色沉静,等待他的选择。
楚秦望向自己的父王,有一丝犹豫。功败垂成?要他如何甘心。可另一面,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该如何选择呢?
忽而,他眼底诡光一闪,猛然向许凝出手。一直防备着的碧明朗眼疾手快,将许凝二人往旁边一推,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扯,再猛然一推。
看似毫不起眼的一招,却暗藏玄机,楚秦一下子倒飞出去,撞上廊上的圆柱,嘭地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起来,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脸色发白,显然伤得不轻。
“哼,不自量力!”碧明朗冷冷一嗤。碧无情勾了勾唇,似笑非笑。
许凝面无表情地瞄了他一眼,移开目光去。心里,到底不大好受。
沈白衣看似平静,眼里却迸出了冷冽的杀机。居然敢当着他的意图挟持凝儿,该死!
然,在沈白衣即将痛下杀手之际,一直沉默的楚天凌开口了,“成王败寇。秦儿,我们输了。“语气淡淡,无悲无喜。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什么。
楚秦愣了下,抿唇不语。脸上的不甘,毫不掩饰。
“秦儿!“楚天凌再次开口,目光只盯着楚秦,交汇着父子之间才懂得的讯息:“父王平日怎么教你的?“
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楚秦的目光闪了闪,旋即颓然地低下头,手中的剑瞬间跌落在地。“我输了。”
沈白衣微微一笑,眼底通透如水。只是,他什么也没说。挥了挥手,示意属下上前把楚秦带过来。
两父子一界被押走。剩下的禁卫和旗车,跪了一地。这些人,不过从命罢了。如今,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有个别叛逆者,此时亦懂得权衡利弊,暂时臣服,韬光养晦,以图将来。
风波定。许凝再忍不住,奔过去,一头扑进白衣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白衣,白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沈白衣轻轻地拥住她,低头亲吻她的头发,温热的唇慢慢地游移贴在她冰凉的耳朵上,暖昧地低语,“凝儿,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
温软的语调,暖昧的气息,让她心头猛然一悸,脸上渐渐地烧起来。轻轻地捏了下他的腰,心里似灌了蜜般甜美。
两人若无其事地亲密。让碧无情妒火中烧。一双眼。死死地瞪着两人,刚好沈白衣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堪堪对上。火星四射,暗地交锋,胜负未分,又各自移开视线。
碧明朗一直密切注视二人之间的动静,见此,眉头微微一皱,不知心里是何想法。
“碧无心!“熟悉的声音,充满悲愤之意地呼唤,让忘情的许凝慌忙松开沈白衣,转头,看过去。
只见云流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望着自己,仇恨的火,甚至比泰和殿那场大火,还要来的炽烈。
“云流。“
“是你逼皇兄饮下毒酒?“云流手往未息的大火一指,那神情好似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
“酒是我倒的。人却非我所逼。”面对他的仇恨,许凝感觉有些无奈,脸上却很平静。她没有错,不必慵疚。更何况,她欠他什么呢?她并没有欠皇家任何东西,反而,是皇家欠了她的!
所以,凭什么要承受他的怨恨他的愤怒?她不要!
“你 —— “云流拳头握得咔咔响,神色扭曲得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讲她砸个粉碎。不过,他最后也没扑上来。
“我会报仇的!”他撂下一句,狠狠地甩袖离去。
“报仇,找楚秦父子去!“许凝扬声喊道,唇边吟着冷笑。
“白衣,你说、这皇位该谁坐?除了云流,应该还有其他的皇族血脉吧。比如,皇帝遗落在民间的子女……”
沈白衣了然地点头道,“有。”因为必要,所以,即便没有,也要找出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