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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起来可能很矛盾,但实际上却并不矛盾。
因为安戈做承诺的时候从不开玩笑。
所以杜晗宇转头看看周围,挽着袖子站起来换了个话题:“厨房里的家伙事儿都能用吗?咱们烧点水,最起码来一次也体会体会家庭气氛,自己泡壶茶或者泡点咖啡什么的尝尝。来试试我的手艺,要有面粉我还能擀面条给你吃。哦,不对,你现在还不能吃这个。”
安戈也跟着站起来,摇头在手写板上划出一句:“还打算传授你几招领导艺术哪。”
杜晗宇嘿嘿地笑:“刚才那话怎么说的?在家里不谈工作。”
安戈开始皱眉冥想:“我好像没记得修过水壶,不过应该有锅子,是林夕找来的。”
这下杜晗宇终于问了:“靠,怎么他们都知道,你这保密工作做得真是……”
安戈严肃地书面批评教育他:“别学谢飞满嘴脏话,你靠谁呢?”
多好的反调戏机会啊,可惜安戈在某方面的积威犹在,杜晗宇愣是没敢回这句嘴,只能灰溜溜地跑进厨房,或者应该说是规划中将被用作厨房而目前只安装了个从别处拆来的灶台的某区域,然后被架在灶台上的那口比他在陆战队厨房见过的电蒸锅还大的巨锅给吓了一跳。他甚至忘了离得老远又看不到唇形时安戈很可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有点发懵地站在锅前喊:“安戈!”
安戈正支着头罩站在卧室的位置琢磨要挑哪一边。
装饰是必须的,当然重中之重还是要有张床。
具体到多大,多高,什么式样,用什么样的床垫,配什么床上用品,这些都很值得考虑。
突然发现有人在推自己的胳膊,安戈被打断了思路,不解地回头看看杜晗宇。
杜晗宇把这尊大神恭请到那口巨锅前:“就咱俩,这么大口锅是打算把我还是把你剁碎了煮?”
安戈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手写板上又开始飞快地闪字:“可能是林夕搞错了,我觉得这东西可能不是锅子,你看它会不会是个浴缸?很可能拆这东西下来的那条民用商船上有地球时代某岛国的后裔所以保留了一定的传统风俗。这东西真要改小也不好改,要不这样,我们把它放到客厅里就当浴缸用,反正卧室的淋浴间是肯定放不下这么大个东西。我还打算弄个微缩版的舰载暖棚,也放到客厅里头,那就围着这个浴缸来设计也不错,这样不仅能当菜圃保证蔬菜供应还能当绿色观赏植物,一举两得……”
杜晗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牙说:“我决定了,所有公共区域都归我负责。”
安戈笔调谦虚的跟他客气:“那怎么行,这是两个人的事。”
杜晗宇哭笑不得地说:“我知道这是个陷阱,可你那些主意太不靠谱,所以是陷阱我也跳了。”
安戈停下笔,扬扬眉,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杜晗宇放弃了尝试家居生活的想法,又坐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表:“出来挺久了。”
安戈正打算起身,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懊恼地拍拍头罩的弧顶,随即从身上不知哪个口裤里摸出支录音笔,递到杜晗宇面前按下播放键。录音笔里传出一片嘈杂的声音,好多声音在乱哄哄的叫着“小杜”、“杜晗宇”、“杜上尉”、“杜副站长”之类的称呼,背景里是机械臂的砂轮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插话声和笑声,有人隐约叫了一声“一起来”,接下来所有人的声音就汇聚到一起,像是有人指挥着发出了齐声大吼:“生日快乐!”
杜晗宇愣了一下,然后仰头盯着头顶,生怕安戈再恶俗地弄出气球来炸得他满身碎纸。
安戈对这反应很不满意,多深情荡漾的情景啊,怎么就没看出来感动呢。
杜晗宇推着他朝外走:“赶紧回病房吧,再感动下去我真别走了。”
安戈捏在手里把玩的录音笔忽然被杜晗宇拿过去,翻来转去看了几眼,嘴角边露出一丝坏笑。
“安戈,记得吃药。”杜晗宇边走边录得起劲,“安戈,红色药片要用温水送服,三十度。”
“杜大妈!”安戈在手写板上用力划下三个大字外加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你这人绝对需要监督。”杜晗宇斜睨他,“我会让崔杰把这做成警铃存到你的电子日程里。”
“你觉得小崔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安戈得意洋洋地写。
“所以这些我都会照抄一份交代给路小易。”杜晗宇不动声色地回击。
“……”安戈顿了顿,无奈摇头。
“早上你就别来送了,再跑梁院长估计能拆了你。”杜晗宇在子夜的星光下轻声说。
保重。
这是手写板上静默了许久之后跳出来的最后两个字。
66
66、十一、离别之后(上) 。。。
电子日志存档编号XXXXXXX1278
录入:杜晗宇
职业:现役军官
职位:军部某未定编制筹建处成员
现在我每天都给安戈写信。
虽然照保密程序所有信件都要先经过审核才会被递送出去,全套走下来起码三四个星期。
按级别我还有每周一次十分钟的专用私人远程通讯线路。
一星期跟爸妈通话,一星期跟安戈通话,轮换着来。
不过安戈好像也忙,十分钟里常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浪费在找人上了。
这种距离感有时真让人有种挠心挠肺的烦躁情绪。
距离产生美这话是谁说的,简直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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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卫星回收点的港坞里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身穿蓝白相间宇航迷彩服的特战大队精英和身穿浅灰色后勤制服的后勤兵相当亲密的混杂在一处,一群人围着一艘刚刚完成翻修的战舰在做最后的系统检测。好几个精英甚至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在那儿挥汗如雨。眼看着一艘破烂的原以为只能报废的战舰在自己手中慢慢重新焕发新生,而且用于修补的材料都是曾经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废品垃圾,这种感觉确实非常奇妙,让这些特战大队的精英们早就放下了一个月前初到此地参加培训时的傲气和轻视。
林夕跟路小易在巨大的支架旁小声交谈着,在做材料和人工方面的细节确认。
杜晗宇离开后,这两个士官成了回收点的顶梁柱,被安戈破例提升为代理副站长。
因为军衔更高的崔杰对领导管理之类的杂务完全提不起兴趣,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发明创新上。
请功函已经递交上去,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两个应该就能正式踏入尉官行列。
门外这时忽然有人喊报告:“代副站长,有人找!”
路小易的眼睛还盯着面前的三维图纸没动,林夕拍拍他的肩膀:“我去看看。”
港坞门外散立着一小队精悍的卫兵,谢飞听到脚步声,调转仰望天空的视线冲走来的林夕点点头。
林夕的脸色在看到谢飞的瞬间有些泛白,声音听起来倒还镇定:“谢队长,来接人?”
阋神星战区混编特战大队的尖子到回收点来进修战舰维护,按计划已经接近尾声。
谢飞没回答林夕的这个问题,只是从兜里掏出烟盒来亮了亮:“来一根?”
林夕勉强挤出点笑容,摇头谢绝:“不用,谢谢。”
谢飞眯眼看他:“我记得你以前抽烟,而且还挑牌子,为这跟陆战队的战友还有些格格不入。”
林夕表情僵硬地点点头:“那时候太娇气,已经戒了很久了。”
谢飞摸出打火机来,捏在手里又问了一句:“这儿没有烟火管制吧?”
林夕回头看了眼港坞门梁上高挂着的禁烟标志,苦笑着回答:“我们还是去办公室吧。”
跟以往一样,没有义正辞严的正面冲突。
不过也算是有进步,因为林夕毕竟还是提出了不同意见。
谢飞其实并没有安戈那么大的烟瘾,也没有非要在禁烟区特立独行的意思,他早就过了要用这种方法来彰显自己个性的阶段,会这么做只是习惯了跟下属之间在闲聊时散两根烟以示亲切,即便林夕显然不领他这个情,所以听了这话倒是很自觉地把烟收了起来,跟上林夕的步子,换了个话题问:“安戈近来还好?”
林夕在谢飞面前就是自然不起来,连说话都特别简洁:“在休养。”
症结在哪儿大家都清楚,谢飞也不是特意来折磨林夕的,摆摆手说:“那我先去看看安戈。”
林夕看了眼表,换了个方向陪着谢飞往营房走:“这时候应该还在宿舍。”
没想到他会继续跟着,谢飞有些意外地看了林夕一眼:“不是休养吗?不在宿舍他还会去哪儿?”
林夕稍瞬即逝地笑了笑:“我们站长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经常会四处溜达。”
安戈宿舍的门关着。
来的要是只有谢飞一个人,估计这会儿已经直接一脚踹了进去。
可惜这种大刀阔斧的土匪行径还没机会实施,林飞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到跟前喊了声报告。
谢飞的视线落在特别适合用脚踹的那部分门板上不过几秒,门很快应声打开。
安戈满头大汗地站在屋里,手搭在门把上,一见外头的两个人就笑了:“哟,稀客。”
谢飞盯着他脑门上还在冉冉升起的白色蒸汽,眉头夹了起来:“又折腾什么呢?”
安戈笑着擦汗:“出去跑了几圈。躺得太久,再不动动骨头都锈了。”
林夕一并腿,朝安戈和谢飞各敬了个端正的军礼,似乎有安戈在态度也终于放松了些:“站长,那我回港坞去了。今天是特战大队这批进修学员完成翻修旧舰的试航,谢队长要是有兴趣,欢迎您到港坞来参加我们的试航和结业仪式,下午一点。”
安戈点头:“一会儿我们都去。”
谢飞也点点头,他不是习惯于被别人代表的人,哪怕代他表态的人是安戈。
林夕一走,剩下的两个都是互相不拿对方当外人惯了的,一对眼神,连招呼都不用打。
谢飞进屋熟门熟路地自己找地方坐下,狠狠皱眉:“你那嗓子到底怎么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安戈的嗓子终于能够发出声音,虽然又低又哑,听起来更像是磨砂轮空转般的噪音,但安戈也不是很在乎操着这把嗓音跟人说话是不是会让别人觉得可惜、可悲或者可怜:“没什么,手术后遗症。问题不大,就是哑了点儿,梁院长说可以考虑装一个微型扩音器。”
谢飞的脸色顿时有点发黑:“也就是说,没什么可能完全治愈了?”
安戈很诚实地从耳朵里掏出助听器冲谢飞晃了晃:“能蹦能跳能听能说,就不错了。”
谢飞觉得嗓子眼有点堵,瞪着安戈哼一声:“行了,知道你打不死,逞能!”
安戈笑着又把助听器给装了回去,转身翻出几件衣服:“你坐会儿,我先洗个澡。”
谢飞看着这个笑嘻嘻仿佛什么都不太在意的家伙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地三下两下脱了个精光,露出肌肉线条饱满精干的躯体,而且还是近距离高清无码版的,身前身后那点料都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捂着脸仰天大声叹气:“我说,你小子现在也是有家属的人了,就不能他姥姥的矜持点儿?”
安戈就着弯腰的姿势抬头撩撩眼皮:“咱俩要能擦出火花儿早就烧的不剩灰了。”
谢飞不满地斜他一眼:“你们家杜晗宇可是把我当成了假想敌!”
安戈回手把擦过了汗的湿毛巾甩他身上:“知道那是我家的,你还废话个什么劲儿?”
谢飞扬手又甩回去:“脏不脏啊!洗你的去吧!”
安戈做出大笑的口型进了卫生间,身为站长他的宿舍是个单间,而且有独立的淋浴和厕所。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窝在椅子上的谢飞翘起脚,歪头看着窗外的人造阳光。
神色间难得的流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落寞。
然而也只是一瞬,很快,谢飞的脸上就又满是那种顾盼睥睨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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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十一、离别之后(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