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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足迹,随着时间的流沙被慢慢吞噬,昏暗沙尘的尽头,一个骑士骑着马冲出了荒漠,他身上已经中了数箭,但是他依旧死死的抱住马的脖子。
身后喊杀叫嚣的敌人并不是撒拉逊人,而是十字军。
身受重伤的骑士凭借着精湛的骑术拼命的向前奔逃着,在沙丘的尽头,沙尘散开,两匹马出现在了那里。
一匹雪白,一匹通体黝黑。
他第一眼认出了那匹黑色的骏马。
“Mio signore!”马上的骑士大喊着。
骑着白马的人在一瞬间冲了出去,骑士几乎以为那是什么魔法,一个戴着头巾的男子,黑沉沉的眸子没有任何其他的色彩。
他的手里只拿着一把剑,却向着人数众多的十字军冲了过去。
骑士觉得很不真实。
在这个时代,个人英雄主义只是一个笑话,没有什么人是可能以一当百的,那个握着剑的年轻男子,却让骑士有了一瞬间的错觉。
脚下的沙子在翻腾,而握着剑的男子却停下了脚步。
马蹄踩踏着红色的沙子,明明只是一个人,气氛却无端变得肃杀起来。
马上的人手中的剑,旋转着飞了出去,在追兵的注视下,插入了一个十字军的脑袋。
受惊的奔马抬起了前蹄,将那名血肉模糊的士兵翻落了马下。
意识到遇见了强敌的十字军们纷纷停下了马,在他们还未来得及拔出剑时,两把短刀已经割断了他们的咽喉。
没有人看到敌人在那里。
漫天的风沙中,滚烫的血滴落在沙子上,马匹的嘶鸣让他们变得惊慌起来。
他们拔出了剑。
还未来得及反击,野兽的嘶吼入侵了他们的耳膜,看不见的魔鬼在他们有所意识之前,已经撕裂了他们的喉咙。
倒在地上的骑士惊诧万分,直到被一双坚定的手握住。
“艾拉瑞克,我的朋友。”费德里科检查了骑士身上的箭伤,虽然有好几处,但是都不深,显然对方是从很远的地方射过来的。
他吁了一口气,接着眼睛里透出了严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看不见的魔鬼袭击了村庄,我的主人,”骑士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剑,“我们击退了它们,可是里萨姆说,那些东西也许还会回来,所以带着其他人一起去艾米里欧大人的城堡,但是那些圣殿骑士忽然出现,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箭伤让骑士艾拉瑞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费德里科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你需要休息,别担心,我会找到其他的人。”
骑士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挣扎着转过头,想再看一眼那个有着黑色眼眸的的男子。
沾染着鲜血的沙漠仿佛被什么东西避开了,风沙之中,阿拉伯装束的青年慢慢的走了出来。
“雷纳德,他受伤了!”费德里科大喊。
风沙中的杀戮仿佛原本就不存在,黑色眼眸的男子淡定的走了过来,他刚伸出手,就被费德里科抓住了。
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雷纳德平静地道,“他还活着,那么他将会一直的活下去。”
费德里科犹豫着松开了雷纳德的手。
黑巫师曾经是神父,他们始终拥有着身为神父的权利。
为死者祈祷,原本就是神父所做的。
握住侍神者的手,如果你相信上帝的存在,那么你将会获得平静。
救赎获罪者,接受忏悔,引导他们的灵魂重新回归天堂。
骑士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的视线被眼前男人的美丽而吸引,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剧烈的心跳不断的撞击着他的胸腔。
“……”雷纳德沉默着,让费德里科惊讶的是,他看到骑士的伤口在迅速的愈合,仿佛有牟种奇异的力量,将这名勇敢的骑士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的呼吸随着雷纳德松开手而变得平稳。
在那双黑色眼睛的注视之下,骑士感到身体变得热了起来。
“谢谢你。”骑士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讪讪的表达了谢意。
“不用谢我,如果要谢,就谢你的上帝。”雷纳德冷冷的道。
骑士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他的精神明显的好了很多。
他记得其他骑士去的地方。
费德里科检查了那些十字军的尸体,拔出了他们的剑,自此查看之后,下了结论:“他们是耶路撒冷来的。”
骑士的表情明显一僵。
“如果耶路撒冷王想要我死,如果上帝允许的话,我就会死去,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袭击其他的人。”费德里科声音暗哑。
雷纳德则是有点不耐烦的转过身,“如果你准备去死了,能不能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Last rites(最后的权益):这是牧师在基督徒或者天主教徒死亡前给予的最后的祈祷,往往是对于那些受伤将死,或者是即将处以死刑的犯人,在牧师宣读之后,将死者将会做出忏悔。
根据记载,最早的牧师起源于东方,他们主要是以祭祀,或者牺牲来占卜,其中大多数出现在埃及,或者是古巴比伦,也被称为先知。欧洲的基督教牧师起源主要是古希腊,而天主教和东正教则来源于古罗马,继而传遍了意大利。
10。王的追兵
骑士们带着剩下的老百姓走的并不快,他们一起到了北部的一处山谷,在那里暂时歇脚。
费德里科因此并没有花很多时间追上他们。
被十字军冲散的平民已经重新再伽罗骑士的保护下聚集在一处,他们点燃了篝火,驱走沙漠里的寒意。
费德里科可以猜到王为什么会要自己消失,一个深受人爱戴的优秀骑士,在耶路撒冷,这个已经逐渐失去勇气和正义的乐土之上,无论是基督徒、犹太人还是穆斯林,都相信着这个年轻人。
罗马人的光辉和荣耀早已不再,费德里科是第一个重拾这一切的意大利人。
里萨姆是费德里科最为相信的骑士,他是一个英国人,拥有着深沉的棕色眼睛和坚毅的面庞,费德里科说,里萨姆他手下最勇敢的骑士,也是整个耶路撒冷王国最棒的战士。
“我的主人。”里萨姆向费德里科颔首,“在你不在的情况下,我做出了撤离的决定,而现在,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你做的很对,我的朋友,”费德里科微笑的看着他的骑士,“你为我的父亲打仗,你也为我而战斗,如果上帝看得到,他会为你的勇敢而欣慰。”
因为他们及时的离开而还算幸运,但是,很多留守下来的骑士还是被抓走。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里萨姆的眼睛里带着悲伤。
“上帝会与他们同在的,我的朋友。”费德里科站起来,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或是带着恐惧,或是带着悲痛的面容,最终,落在了雷纳德毫无表情的那张脸上,接着,他做出了决定。
“里萨姆,你带着剩下所有的人,去我叔叔的城堡,那里应该是安全的,我会留下来,”里萨姆刚要说话,就被他阻止了,“如果国王想要的是我的命和我的封地,那么逃走也无济于事。”
骑士们的脸上明显带着忿忿不平:“如果您发生了任何事,您的叔叔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费德里科笑了笑,他拍了拍里萨姆的肩膀,“无论发生任何事,平民的生命必须得到保护,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
骑士们点了点头。
费德里科露出了宽慰的神色,“那么去吧,保护他们安全的到达我叔叔的城堡。”
看到浩荡的人群从视线中消失,雷纳德骑在马上,淡淡的扫了一眼费德里科。
“带着这样多的累赘,你的骑士们也许根本到达不了城堡。”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低估我呢?”费德里科懒洋洋的一笑,“我拥有整个王国最勇敢的骑士,最快的马,最精良的武器,现在,我还有一个新的朋友站在我的身边。”
“你难道指望我帮你?”雷纳德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嘲笑,“我并不是你的朋友。”
费德里科并没有与他争论这一点。
“如果国王想要我死而求助于黑巫师,那么他一定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我不和他们在一起反而会比较好,”费德里科拉住马的缰绳,眼神有点飘忽,“你记得我们约定,我说过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我记得。”
“那就好了。”
费德里科看上去是一个很漫不经心的人,也许女人会喜欢他这种在慵懒中带着点浪漫的情绪,但对于雷纳德来说,他的性格却非常的讨厌。
好像牛皮糖似的甩不掉,自称刺客却一点原则性都没有,每天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
这样的家伙居然是一个受人爱戴的骑士,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死去的黑巫师,萨莉亚,她是波洛克希米亚分支的人,那条血缘不是最强的,但是是人数最多的,”一面给马喂着饲料,雷纳德一边平静的解释着,“如果你的国王找了波洛克希米亚家族的人,那么远远不止一个那么容易摆平。”
费德里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他们说你是安塔利亚的儿子。”
“黑巫师之间都是由血缘构成的,往往都是一个家族。”
费德里科轻哼了一声,“看起来黑巫师要比我们更加注重亲情。”
他将装满的水壶绑在马鞍上,继续道,“我看见过基督徒的父子、兄弟之间互相残杀,而杀人者却将之称为上帝的旨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黑巫师反而比普通人更……”
他的话被雷纳德快速的打断了,“黑巫师从来没有亲情,他们不能有,也不需要……所有的负面或者正面的感情都会影响他们使用巫术,有的时候,这会是致命的。黑巫师家族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只有当血脉残杀了自己的血亲,他们才能得到承认继而变成真正的黑巫师,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惩罚。”
“如果是用杀死自己的亲人作为考验,那么无论是惩罚还是证明都已经足够。”费德里科的声音中仿佛带着深深的怜悯,“但是,我看到你和你的弟弟……”
“我说过,我和他们不一样。”雷纳德的声音漠然。
“我看得出,你是一个不错的人。”
“不,”雷纳德仿佛笑了笑,“弗瑞德里克并不是黑巫师的血缘,而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早就已经被我杀光了。”
费德里科的手心有些发凉。
月光下,黑发的年轻男子眼睛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漠然,仿佛看穿了死亡,或者说,那种深入骨髓的残忍让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吧。
沉默之后,费德里科将马鞍下面的一个布包取了出来,然后扔了过去。
这是雷纳德从耶路撒冷带出来的东西,他接住之后,并没有打开,只是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压力,一言不发。
“我没有打开过盒子。”
雷纳德看着费德里科的眼睛,他知道他说了实话。
“里面是什么?从重量来看不像是黄金之类的,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费德里科将从伽罗带来的葡萄酒取了出来,拔开瓶塞喝了一口。
“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东西。”雷纳德平淡的回答让费德里科微微的挑眉,然而,他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雷纳德认真的将布包收好:“如果你要回耶路撒冷的话,我会和你一起去。”
费德里科一愣,看着黑发青年的表情中带了一丝惊讶。
“我以为你会就此离开。“
“我的弟弟现在很安全,我们的约定依旧作效,为什么我要打破它?”他跨上了马,“只是,如果你想要杀死耶路撒冷的王,我劝你还是算了,这是不可能的。”
费德里科笑道,“我的上帝,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无所畏惧的黑巫师也说出这样的话来。”
雷纳德无视他的嘲笑,冷淡的眼神让费德里科有点笑不下去。
“我并非杀不了耶路撒冷王,只是即便我们杀了他,和撒拉逊人的战争也在所难免。”
“但是显然国王想要看见你的尸体。”
费德里科耸了耸肩膀,“那你要我怎么办?和你抱头痛哭?”
“如果您想要找抱头痛哭的伙伴,你可以去找我的弟弟。”
“雷纳德!”费德里科走了上前,他翡翠色的眼睛里带着迟疑,“为什么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会变成黑巫师?”
雷纳德拉住了缰绳,他的视线有点飘忽,“我告诉过你,黑巫师是通过血缘传下去的。”
“但是,弗瑞德里克并不是黑巫师,也就是说,你的血脉来自于你的母亲。”费德里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