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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姐,我找欣云有点事,她不在么?”苏晨问。
“找欣云?”吴姐有些惊讶,“她中午请假回家了,好像是家里有事。”
“问电话和地址。”江亦闲在苏晨背后小声道,“估计她有问题。”
苏晨轻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向吴姐要了要姚欣云的电话号码和住址。吴姐很惊讶苏晨是什么事这么急着找姚欣云,苏晨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苏晨拨了姚欣云电话,但姚欣云手机关机。于是两人走出公司,苏晨和江亦闲拦了辆出租,直奔姚欣云家。
据吴姐说,姚欣云住在东边老城区。老城区里都是上世纪中留下来的建筑,建筑建的很密,多是弄堂小巷,出租根本开不进去。司机开车把两人送到一条巷子口,告诉两人只要顺着往前走两百米远,在第一个岔路口往左拐走上几分钟就能到了。
两人结账谢过司机,顺着小巷一直往前走。
老城区的卫生状况实在不佳,小巷里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果皮和塑料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苏晨一脸嫌恶,死死忍住拔腿就走的冲动。
对有着轻微洁癖的他来说,走在这里实在是种折磨。
“不对劲。”江亦闲忽然拉住他,“我们走了有五六分钟了吧,还没看到岔路口。走的再慢,也不至于还没走两百米吧。”
“也许是司机记错了距离吧。”苏晨有些不在意的说。
“但愿吧。”江亦闲摇摇头,眼里满是担忧,“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这下苏晨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走了十多分钟,周边仍是一人高的墙,小巷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转身往后看,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口。
七月的下午,巷子里竟然浮起了一层薄薄的凉雾。温度骤然降了好多,苏晨打了个寒噤。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低低的歌声,听得出来是女人的声音。夕阳斜斜的落进来,把一面墙照的血红。
整个巷子鬼气森森的。
苏晨忽然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苏经理,冷静。幻觉,都是幻觉,把我上午给你的东西拿出来。”江亦闲用力拉住他,在他耳边大喊。
苏晨颤抖着身子,勉力控制自己不要往回跑,从西服口袋里把先前江亦闲塞给他的黄纸和灰白色骨头拿出来,紧紧握在手里。
一阵暖流从手心传来,眼前的雾气慢慢的消失,身上也没有了先前的寒意。
夕阳的光微微泛黄,照的小巷一片明亮。
江亦闲轻轻吁了一口气,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小声道:“当心点,我怕还有别的东西。这巷子应该被人布了迷魂阵,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岔路口。”
苏晨此时定下神来,点点头,指着前方一个蓝色垃圾桶道:“那个垃圾桶我们前面路过过一次了,掉漆的地方都在相同的位置。”
江亦闲拍拍他的手,抬头看看天,又前后打量了小巷一番。这才从公文包里摸出来一张长方形的糙黄纸,拿出钢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划了几道,然后将其折成一只纸鹤,随手往空中一丢。
纸鹤拍拍翅膀,竟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便往前飞去。
苏晨看得目瞪口呆。
江亦闲拉着他跟着纸鹤往前走,才走了几步,纸鹤身上忽然腾起一到火焰,纸鹤无力的拍拍翅膀,瞬间就被火焰吞噬,变成一抹飞灰散落下来。
江亦闲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苏晨也看出来不妙,忙问他:“走不出去?”
“这倒不是。”江亦闲苦笑一声,两个酒窝都显得有点气馁,“今天出门上班,没料到会遇到这些事,家伙都没带上。”
说着叹了口气,一脸悲痛的从自己手腕上解下来一串珠子,扯开绳子,把珠子都握在手里。
他有些心痛的看看手里的一把珠子,抬手往上抛出去。
珠子在空中散开,四散着落下来,四下里滚落了一地。珠子到处,空间微微的模糊起来,四周景色一转,苏晨才发现自己和江亦闲居然还站在巷口,根本就没有往前走出一步。
江亦闲蹲下来捡滚得四处都是的珠子,苏晨也蹲下来帮他一起捡。
“太可惜了。”江亦闲又叹了口气,对苏晨道:“苏经理,你应该给我加工资的。我这串佛珠算是废了。”
“在外面叫我苏晨吧。”苏晨抬起眼皮懒懒看他一眼,把拾到的珠子递给他,“加工资可不是我说了算。这珠子再串起来也没用了?”
江亦闲站起来,把珠子塞进公文包里,道:“佛珠佛珠,主珠为佛穿绳为法,次珠为僧,合为三包宝。绳子断了,有佛无法,就算是没用了。有人佛珠带在身上,会突然断掉,是因为佛珠以法替主人挡煞,这样的佛珠一般要心怀敬意的送到寺庙,可惜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说罢,他摇摇头,往巷子里走,“这串珠子跟了我十年,没想到还是断了。”
苏晨走在他旁边,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们干这行都收费的吧。这事解决了该收多少钱我回头算给你。”
“算了,这算我送给上司的见面礼。”江亦闲笑嘻嘻的揽住他的肩,道,“工作的时候有好处多照应照应我就是了。”
苏晨顺手给了他一肘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快走。”
这次很顺利,两人走了一会,便看到前面的岔路口,往左拐,走了几分钟,便看到了一栋旧楼。旧楼门口挂着一个门牌,槐花四栋,确实是吴姐说的姚欣云住的地方。
旧楼没有电梯,两人只好顺着楼梯往上爬。姚欣云住三楼2号,爬上去倒也不累。苏晨和江亦闲站在门口,正要按门铃,却发现门半掩着。
两人对视一眼,推开门走进去。
入目便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苏晨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被这鲜艳的色彩刺得有些发酸。客厅地板上全是血迹,正中间脸朝下倒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裙子大半都被鲜血染红了,背上还插着一把匕首,看体型应该是姚欣云。
苏晨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是确实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场面,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白。
江亦闲也狠狠的拧起了眉头,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报警吧。”苏晨深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了拨了110。
江亦闲有些意外的看着旁边自己的上司。他本以为苏晨见到这样的场面应该惊慌失措才对,却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冷静,还知道要报警。
食寿(五)
苏晨向警察说明自己和下属来找同事,结果发现凶案现场的事。接电话的警察问了苏晨和江亦闲的名字,叫他俩不要在现场乱走动,以免破坏现场,在现场等着他们过去,又千叮万嘱千万要注意安全,说不定凶手还在现场藏匿着。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才挂掉电话。
在苏晨打电话的时候,江亦闲小心翼翼的靠近血泊,站在外围观察着躺在中间的尸体。
尸体周身都很干净……这里所谓的干净,是指尸体四周一点阴气也没有。按理来说,除非是自愿自杀或者寿终正寝的人,对世界没有丝毫留恋,在死后魂魄才会立刻进入轮回,而因为意外亡故或者是被人杀害的人,魂魄往往会流连不去,在自己尸身附近留下淡淡的阴气。
但江亦闲却没有发现任何法术留下的痕迹,也没有妖气。
不像是妖鬼所为,倒像是人干的。但是没有阴气,也说不过去。
苏晨在他后面,眼睛扫过那一滩血泊,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偏开头,然后强忍着毛骨悚然的恶心之意,去观察地上的尸体。
姚欣云的的白色连衣裙已经被血染红,背上有几道深深的口子,在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插着一把塑料柄的水果刀。
“很奇怪……”江亦闲抬头看向里面的房间,房门半掩着,里面一直有细碎的声音传来。
但是他此时身上什么都没带,不敢贸然涉嫌。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身边还有个普通人,万一有危险实在顾不过来。
“怎么奇怪了?”苏晨问他。
江亦闲摇摇头,道:“她死之后,魂魄离开身体,应该会留下阴气,但这房间里什么也没有。而且你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了么?我怀疑里面有什么东西。”
苏晨点点头,正要接过话来,客厅后面的房间的门却猛的被人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里面冲出来,手中高高举着一把菜刀,嘴里发出一声大吼,朝两人冲来。
苏晨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顺手把江亦闲推开,苏晨一侧身闪开那人狠狠砍下来的一刀,捉住他的手臂,反着一扭,咔嚓一声,就把那人右手关节卸了下来。那人手一软,菜刀砰地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江亦闲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苏经理你还是个练家子。”
“大学在跆拳道社混过两年。”苏晨制住那人,把他双手反拧到背后,挑挑眉,语气里带了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得意,“防身而已。”
才说完这话,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苏晨听出来就是接自己电话的警察:“两位就是刚才报警的人么?”
苏晨和江亦闲转头,就看到七八个身穿警服的警察鱼贯而入。为首的那人很年轻,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正气凛然。
“哟,小安子妹夫,真巧。”江亦闲一脸热情的迎上去向他打招呼。
“咳,公共场合,注意注意,别套近乎。”年轻的警察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红色,身后几名警察都窃窃的笑起来,年轻警察脸上立刻就露出一点尴尬的神色来,转移话题道:“苏晨是吧,前面的就是被害人?他是什么人?”
说完,指指被苏晨制住按在墙边满身是血的男人。
“警官,这人刚才突然从房里冲出来攻击我们。”苏晨向他解释道。
两个警察上来,从他手里接过那个男人,年轻警官朝他笑笑:“苏晨,你和江……江亦闲先出去等吧。我们的同事要取证,等下你们和我回警局录下口供。”
苏晨点点头。把男人交给警察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沾了不少血迹,皱起眉头和江亦闲出门,听到江亦闲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嘀咕咕:“臭小子,也不知道尊老爱幼,居然直呼我的名字。”
“你们认识?”苏晨问他。
“何止是认识……”江亦闲有些忿忿,“他两个月前把我小师妹骗到手了,现在算起来是我妹夫。”
警察们在门口牵起一道黄线,有两个警员守在门口,苏晨站在离门不远的侧边上,可以看到警察们在里面走来走去,但是具体在干什么就看不到了。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尸体才被抬出来。警察们也陆陆续续出来,把门关好封上。这个时候门口已经聚起了不少围观群众,被警察拦住才没有靠近。大家看见苏晨身上的血迹,都窃窃私语起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食寿(六)
“走吧。”年轻警察招呼了苏晨和江亦闲一声,带头先下楼,后面警察们押着男人,抬着尸体,一一跟上。
到了警局,有两个警察先带着苏晨和江亦闲去录口供。询问苏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态度很好,问了他一些为什么去找姚欣云,什么时候到的之类的问题。苏晨随口说自己前几天有份客户那边的表格让姚欣云帮忙算一下,今天他急用,所以才和自己下属匆匆赶来姚欣云家。警察没有追问,应该是信了。
做完笔录出来,已经快八点了,外边天色已经暗下来。
江亦闲比他出来得早,正靠在门边抽烟,见他出来,递了根烟上来,苏晨摆摆手,示意他自己不抽烟。江亦闲把烟收回去,打趣道:“这年头,我以为不抽烟的只有女人。”
“这年头抽烟的女人也不少。”苏晨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你要是哪天肺癌了,我这个做上司的一定会去医院探望你的。”
江亦闲扑哧一声笑出来,道:“那我敬爱的上司大人介不介意看在我为他折腾一晚上的份上,请我吃顿晚饭。”
他掏出干瘪钱包来,打开给苏晨看,一脸可怜兮兮:“你可怜的下属我这个月山穷水尽,我能问下咱公司几号发工资么?”
苏晨又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他,拦了辆出租,报了个地址。
江亦闲一点都不客气,跟在他后面就上车,坐好后问他:“这是去哪?”
“吃饭!”苏晨瞪他一眼。
吃过饭已经九点多钟,苏晨等着服务员过来买单,江亦闲坐在他对面,又点了根烟。被二手烟祸害的苏晨嫌恶的瞪了他一眼,道:“饭也吃了,你该回去了吧。”
江亦闲在对面一点自觉性也没有的点点头,说:“是该回去了,不过你得和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