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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水,楼上那家也不知是哪漏水了,有时候从客厅天花板滴下来,有时候是卫生间,甚至有次还从卧室滴水下来。苏晨也上去找过楼上住户,那家住了一对年轻夫妇,男人脾气不好,说几句就夹枪带棒,非说自己家没漏水,是苏晨自己家的缘故。
“算了,囡囡,你先去吃饭,等下我送你去上学,回头我再去找那家说说。”苏晨摸摸囡囡的头。
囡囡乖乖点点头,洗手去吃饭。
把囡囡送到学校,苏晨开车去公司。一路堵车堵得厉害,放眼望去三环路上一条长龙,估计今儿上班得迟到了。
早晨的阳光带着些微的暖意照进来。苏晨把车窗摇下一半,沐浴着阳光,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早晨凉,别开车窗。”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把车窗摇上去。
苏晨转过头,江亦闲正坐在旁边副驾驶座上,两个酒窝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有些晃眼。他眨眨眼,又眨眨眼。
江亦闲笑着凑近了看他:“苏经理介不介意顺便带我到公司?我应该还没被解雇吧?”
苏晨有些愣愣的,点点头,又点点头。
江亦闲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这些时候不见,苏晨你变傻了。”
苏晨有些尴尬,正好这时候车流动了,他便收回目光看着前方专心开车,淡淡道:“你当时去哪了?我身体里的食寿怎么没了?”
苏晨心里一大堆谜团。当时江亦闲那么突然的出现,成为他的下属,替他解决食寿的事,然后突然就消失了。自己身体里的食寿没了,事情也突兀的结束了。
就好像一个泡沫,突然的出现,然后砰地一声,又突然的没了。有时候苏晨甚至怀疑,那几天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错了,也许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公司本来收江亦闲三个月没来,是不是再重新去招个销售代表,还是苏晨一力反对,才把职位给江亦闲留着。
“说来话长……”江亦闲拖长了声音,懒懒的靠在座位靠背上,有些感慨的看着外边,“回头再说给你听吧。说起来好久没见过蓝天了,这感觉真好啊。”
到了公司大家都对江亦闲的回来十分惊讶,纷纷问他这三个月去哪了。江亦闲忙着应付大家,苏晨则回自己办公室给宋昕打了个电话。
宋昕听说江亦闲出现了,在电话那头倒是很些兴奋,跟苏晨说叫苏晨好好帮忙照顾一下江亦闲。苏晨以为她说的工作上的是,点头应了。
今天公司有点忙,苏晨也顾不上别的事,专心投入到工作里。终于熬到下班的点,他收拾一下,到外面办公室,江亦闲见了他忙招招手,叫他等等自己。然后把文件往柜子里一塞,跟他走在一块。
苏晨现在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我去接囡囡放学。”站在停车场门口,苏晨问江亦闲,“你跟我一起去,等下我送你回家,还是?”
江亦闲满脸堆笑,很是谄媚:“我的房子是租的,两个月没付房租,房东恐怕早就把我的东西都扫地出门了。”
苏晨一眼看穿他想在自家蹭着住的想法,瞪他一眼,进停车场去开车。江亦闲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
幼儿园门口每到上学放学都热闹得很,接孩子的车往来不息。苏晨在门口站了一会,就看到囡囡背着小书包跟着孩子群蹦蹦跳跳的走出来。
“囡囡!”苏晨挥挥手。
囡囡背着书包往苏晨这边挤,甜甜的喊了声:“苏哥哥,江哥哥。”
她只在三个月前见过江亦闲一面,居然还记得他。江亦闲给她叫的心花怒放,上前把她抱起来,“囡囡真乖,下次江哥哥带你出去玩。”
江亦闲好像挺喜欢小孩子,一直抱着囡囡和她说话,逗得囡囡咯咯笑个不停。
回到家,苏晨就去择菜做饭。江亦闲凑在一边颇有兴致的看他做饭,囡囡乖乖的在房里写作业。苏晨嫌弃他在面前转的心烦,遣他去卫生间看看还漏水不。
江亦闲很老实的去了,不一会儿又转回厨房。
油已经热了,苏晨把青菜倒进去,嗤啦一声,腾起一阵热气。头也不抬,拿起锅铲翻炒,问江亦闲:“怎么样,还在漏水么?”
“还在滴水呢。”江亦闲靠在一旁看他忙,眼里泛起一点点笑意,道:“应该不是楼上人家漏水渗下来的。”
“哦?”苏晨有些疑惑的瞟了他一眼。
“漏下来的水有妖气。”江亦闲说,“少放点辣椒,秋天容易上火——看起来像是水女。”
苏晨原本抓了把辣椒,闻言放回去,“水女是什么?”
“相传,体质偏阴的女子死在水里可能会变成水女。水女近妖,可在水里生存,如果来到陆上,会把自己附近都弄得湿淋淋的。”
苏晨皱起眉:“有办法解决么?我一直以为是楼上人家漏水渗下来的,都半个月了,还没好。”
“吃完饭我们去楼上看看。”江亦闲说。
饭做好了,囡囡作业也写完了。三个人三个菜三双碗筷,围着桌子吃饭。苏晨做饭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没肉了,只好做了三个素菜,江亦闲在碗里戳来戳去,一脸抑郁:“苏晨,只吃素人会变成兔子的。”
“爱吃不吃。”苏晨瞪他一眼。
囡囡挟了一筷子青菜到江亦闲碗里,眨巴着眼睛看他:“江哥哥,老师说多吃青菜有利于身体健康。”
江亦闲苦着脸吃完饭,又给苏晨指使着去洗碗。白吃白坐车,总得干点活。
完了两人一齐去楼上,找楼上的住户。
苏晨敲敲门,里面有人骂骂咧咧的:“敲什么敲,吃饭呢。”
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是这家的男主人,头发胡子拉碴,显得很是邋遢憔悴,身上带着重重的湿气。见了苏晨,脸上表情一下沉下来,大声说:“又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我家没漏水么?”
江亦闲把苏晨拉到自己背后,自己站上前,冷冷的说:“不是你们家漏水怎么会有水渗透过天花板到我们家去?”
“我怎么知道。我们还要吃饭,你们回去吧。别老找我们了,招人烦。”男人好像很生气似的要关门。
江亦闲上前一步,抵住门:“除非你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才信。”
说完江亦闲侧身要挤进去,男人有些恼怒的拦住他,把他用往门外一推,重重的的摔上门。门里隐约还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肯定有问题。”江亦闲很确定的说,“先回去,我们晚些再来看看。”
苏晨的房子是三房一厅。他下去把客房收拾出来,让江亦闲住。才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江亦闲在厅里给囡囡讲鬼故事,吓得囡囡哇哇大叫。
“江亦闲!”他三两步上前,把罪魁祸首拎起来,推到一边,自己去哄囡囡。
囡囡往他怀里钻,死死地抱着他说:“苏哥哥,江哥哥他讲的好可怕,晚上真的会有鬼出现么?”
苏晨拍拍她的背,温声说:“囡囡不怕,他那是骗你的,故意吓你的。”说完皮笑肉不笑的瞪向江亦闲,“江亦闲你安分点,小孩子你也吓。”
江亦闲嘿嘿笑了两声,在他旁边坐下来,小声说:“我去阳台看了,可以顺着管道爬上去,翻进上面的阳台。晚上等都睡了我们上去看看。”
苏晨点点头,摸摸怀里囡囡头:“囡囡快去洗漱吧,早点睡觉,不然明天上课要迟到了。”
囡囡“嗯”了一声,从他身上爬下来,去卫生间洗漱。
“水女……危险么?”两人坐了一会,苏晨突然问他。
江亦闲思索了一下,才说:“还好。不算危险性生物。”
苏晨微微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
水女(完)
十二点多钟的时候,苏晨和江亦闲绕到阳台。楼上已经没了动静,应该是睡了。江亦闲小心翼翼顺着阳台边的水管爬上去,然后双手抱着水管,脚搭在阳台护栏上,身子一翻,轻轻落在阳台上。他伸手拉住在他后面的苏晨,让他借力翻进来。
两人跟做贼似的,悄悄地绕进去。阳台边的门锁着,江亦闲从身上摸了根针,在锁孔里捣鼓好半天,啪嗒一声,门就开了。
苏晨觉得江亦闲要是去偷鸡摸狗一定大有前途。
推开门,轻轻走进去。里面乌漆墨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这黑暗好像对江亦闲没什么影响,他伸手轻轻拉着苏晨的手,引着他绕过桌椅鞋柜往浴室方位走。
苏晨什么都看不到,只好下意识地靠紧了江亦闲。江亦闲闷笑一声,把他揽过来,轻声说:“小心点脚下。”
苏晨耳根有些热,从阳台到浴室,不过十几二十步路,却像走了好久。
到浴室门口,两人止了步。浴室里也是黑漆漆的,但却哗啦哗啦传来隐隐的水声。苏晨有些紧张,捏紧了江亦闲的手。江亦闲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江亦闲用力推开了浴室门。
浴室的水声忽然就停了。啪的一声,江亦闲按亮灯,苏晨被骤然而来的光亮刺得眼睛眯了下,然后惊讶的睁大了一双丹凤眼。
浴室的浴缸里放满了水,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整个人都泡在水中,连头也深深向下埋在水里。一头长发水草般,在水中飘飘荡荡。见灯亮,猛地把头从水中抬起来,诡异的扭了180度,看向苏晨和江亦闲。
苏晨这才看清她的脸。
相貌很普通,是放在人群里可能就找不到的普通女人,身材有些发福,下巴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苏晨认出来她是这家的女主人。
女人坐起来,有些畏惧的看了江亦闲一眼,慢吞吞的说:“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你已经死了。就不该还和活人呆在一起。”江亦闲淡淡的说,“你是水女,就该回到水里去。”
“水女?”女人水淋淋的僵硬的面容上露出有些不解,反问了一句。
“现在的你,就是水女。人死得水之精,生而为水女。水女天生只能生活在水中,所到之处会潮湿无比,离水太久会慢慢脱水,最后消失,只剩下一层人皮。”江亦闲解释道:“就算你每天晚上泡在水里,也会很快脱水而死,只剩下一层皮。”
女人听明白他的话,眼里却露出一丝偏执和疯狂:“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这里。我要守着我丈夫,我们说好一起到白头老的。”
江亦闲深深地看着她:“宁可消失,也要留在这里么?”
女人眼里慢慢浮起了一层悲哀之色。
十五年前,她刚上大学。那年她还青春靓丽,独立自强的她拒绝了父母送她来学校,自己一个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迷了好几次路,才终于摸到H大学门口。
她如释重负的站在H大学门口,抬起袖子擦擦汗,这时,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孩子站在了她的面前,问她:“需要帮忙么?”
九月的江城,日光灼灼,男孩子剪着短发,英气硬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她恍了恍神,耳根一热,低头的时候看到男孩子胸口挂着新闻学院志愿者证,竟是自己报考的学院。她又愣了愣,低头看着地面自己的影子,才有些局促的说:“谢谢学长。”
风很轻,云很软,九月的阳光带着些许燥热,烤的她的脸颊微微发烫。男孩替他拖着箱子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目光在自己未来的学校里瞟来瞟去,不时地偷眼去看面前的男孩,又马上把目光转开。
后来他们就认识了。男孩比他高一届,擅长摄影,而她擅长写稿。两人都在系新闻协会,时常一起合作,她的文章他的图,有时候也一起出去吃饭,在学校里慢慢地走。H大有个池塘,挨挨挤挤养了满池的荷花,她一直想约他去看一次荷花,可是始终没找到机会开口。
后来他就和别人在一起了。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学妹,比她漂亮了不知道多少。他和学妹确定关系后请她吃饭,她在学妹面前自惭形秽,只好埋头吃饭,却食不知味。她夸夸学妹真漂亮,祝他们幸福快乐,最后借口有事匆匆离去。但大学的恋情总是很脆弱,半年后他们就分手,她以为她有了机会,可是他却始终念念不忘学妹。
她一直在他身边。后来大家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他们就顺利成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