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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简单的茶寮,宫弥月身着蓝色长袍,脸上未着脂粉,像极了男人。他行至靠近街道的桌边坐下,要了壶茶就什么都不说的坐在那里,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似的。这时候,不远处的一桌人开始谈论开来。
“听说宫家大小姐今天又要相亲了。宫家有权有势,又是官宦人家,不知李兄你想不想一试啊!”其中一个人说道。
“呵呵!”被称李兄的人露出苦笑说:“那么王兄你又为什么不去一试呢?”
“还是算了吧!”那人又说:“这宫家大小姐虽然听说是请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生了一副好相貌,但是谁都没见过,更何况,若是真是那样好的话,怎么相亲多次都不见人家迎娶呢?恐怕,不是脾气暴躁的,就是有什么暗病吧!哈哈哈……”
两人对坐着相视而笑。
“原来他们的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吗?”宫弥月暗自嘲讽道,但是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仿佛和自己毫不相关一样仍然喝着茶。
“两位仁兄,你们不觉得这样在背地里嘲笑一名女子有失君子风度吗?”突然,一个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宫弥月略微看了他一眼,他身材高挑并且显得很结实,样貌清秀,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正气。
“这位仁兄,我们应该没有得罪你吧!”最先挑起话题的那个姓王的男子不屑的说。
“在下并没有惹事的意思,只不过,阁下若真是未作亏心事的话,又何必在意我说什么?又怎么会觉得您有得罪我呢?更何况,这宫家大小姐到底是不是暴躁又有暗病,谁都没见过,不亲自见一见又怎么能这样随便毁人名节?说不定人家是闲对方太过平庸,看不上眼呢?”
两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却也显得不服输。
“我们说我们的,又没有碍你的事,你那么喜欢为宫大小姐出头,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去见一见?看看你见了她之后,会不会娶她?”
“两位请慎言,若是此时宫大小姐在场,岂不是要唐突佳人了?”男子又说。
“呵!这破茶寮里就我们几个人,又何来佳人?且不说她不在,就是在这儿,恐怕也是个不敢见人的,我们又怕什么?”
宫弥月仍然在一边安静的喝着茶,却也觉得嘈杂的很,他从腰间拿出几文钱往桌上一放就往外面走。那茶寮里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那个人的身影却不知为何总在心中挥之不去。仿佛以前就见过一般,却又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分明是陌生人,可是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识的人和他人争执。从他那婉转的话来看,仿佛并没有娶妻之意,若是为自己而来,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说真的只是一个过客吗?
虽然想要从前门进屋,但是偷跑出来的人又怎么能这般堂而皇之?宫弥月走到后门,轻轻推了一下门就开了,正如之前所交代的一样,侍女为了自己留了门,而宫弥月那般模样,却一点都不知道顾忌,不是蹑手蹑脚的,而是直接开门就往里走。
“弥月!”
刚进门几步,身后就响起妇女熟悉的声音,仿佛从一开始就在门后等着一样。
宫弥月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她,一点都没有偷溜出家被人发现时的狼狈相。仿佛一切都已经在意料之中了。
“母亲。”宫弥月仍然面无表情的说。
“你去哪里了?”宫夫人慢慢走到宫弥月面前,可能是因为身材偏向男人的关系,宫弥月的身高要远远高过自己的母亲,宫夫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只能抬头仰望着他。
“哪里都没去,去茶寮里听了一段闲话。”
“闲话?”宫夫人疑惑的看着宫弥月问道。
“比如说宫家大小姐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际上是一个暴躁又有暗病的人之类的。”宫弥月说。
“谁说的!”宫夫人突然愤怒的吼道:“谁敢这样说我的女儿我定要把他的舌头都拔下来。”
“呵呵!”宫弥月忍不住暗暗笑了起来,但仿佛是因为不善于表现自己的表情一般,这样的笑却怎么都让人觉得是在冷笑。
“我都没有生气,母亲却气成这样了吗?”宫弥月说:“反正别人怎么说又不会改变我自己本身,人家说我有暗病又脾气暴躁,我如果因为这样就生气了的话,岂不是真的是脾气暴躁了?随便解释什么倒更像是在掩饰。”
“所以你就任由他们说你了吗?”宫夫人又问道。
“要不然呢?跑去跟那些人争执吗?那样只会让人更加怀疑吧!”宫弥月说:“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了,晚饭不用叫我也没有关系。”
宫弥月说完就往房间方向走去,原本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宫夫人被宫弥月那么几句话就说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她眼里,可能宫弥月正因为被人这样指指点点而心里不好受吧!在加上那个似笑非笑,更是如此了,这个时候,她还能说出什么责备的话呢?心疼还来不及。
宫弥月回到房间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一把躺到了床上,仿佛那漂亮的女装才是真正的麻烦,这样反而轻松了不少,没过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小姐,小姐!”门外突然传来侍女们急忙叫喊的声音。
“怎么了?”宫弥月察觉到仿佛发生了什么似的,就急忙跑去开门。
“小姐快跑,官府过来抄家了!老爷和夫人都被抓起来了,现在他们正到处找小姐呢!”
“什么?”宫弥月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家犯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不行,我去问清楚!”
“没用的小姐!”侍女拉住宫弥月说:“这些官差只管抓人,还哪里管这些,现在连侍女都不放过,虽然不会把侍女也关起来,但是抄家的话,被变卖掉也是肯定的了。小姐还是快点走吧!趁着现在还是这幅模样,快点走吧!”
说话这当儿,官差已经往这里赶过来了。
“宫家小姐宫弥月在哪里?”官差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问道。这时,他看到身着男装的宫弥月,便问:“这人是谁?”
宫弥月刚想开口侍女就连忙插嘴道:“他就是一个浪人,之前在街上遇到的,夫人看着好像受了伤的样子,挺可怜的就捡回来了,本来今天就要走了的。”
官差有点怀疑的大量了一下宫弥月,看着也不像是女扮男装的样子就说:“别在这里捣乱,快点离开!否则的话,我连你一起抓起来。”
官差说完狠狠的推了一把宫弥月,然后抓了侍女就走了。宫弥月不放心的看着远去的侍女,侍女转身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宫弥月,露出安心的微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宫弥月走在街上,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虽然不知道父亲在朝堂上的事,但是父亲向来忠诚,不可能去做违法乱纪的事,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家毁到如此地步?”
☆、花与梦篇11。失神少主
花与梦篇11。失神少主
好几天的时间,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明明那个时候因为要出门的关系所以有带钱包,虽然不算多,但是至少在短暂的时间之内还不至于饿肚子,但是此时,宫弥月却仿佛连吃饭的想法都已经消失了。父母就这样被抓走了,而自己,虽然在侍女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但是显然会遭到通缉,以后只能穿着男装生活了吗?但是,好不甘心,为什么父母要被那样对待?为什么自己会落到如此地步?父母究竟犯了什么事?一系列的疑问压得脑袋好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下来一样。甚至连时间都因此忘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支倒地了。
雨水冰冷的打在脸上,下雨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好像的倒下之前就有了,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啊!原来在父母被抓的时候就开始了吗?可是,好像不是现实中,更像是心里在下雨。心里的雨,可以看到吗?
“这位仁兄,你没事吧!”
宫弥月挣扎着略微睁开眼睛,那是谁?好像……看不清楚。
“在地上会生病的,还是快点回家比较好。”
那个声音好温柔,但是却又让人觉得那样的不甘心。回家?还有家可以回吗?那个有娟儿在,有父母在,什么都有的家,已经回不去了。啊!好累!好像连支撑眼皮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殆尽了,如果这最后的一丝力气被抽走,人会死吗?但是,仿佛现在,死去反而会更轻松吧!宫弥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暖暖的,仿佛是火焰一般的存在,梦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火焰?啊!突然,宫弥月的脑子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记忆,火焰之中,身着白装的人在燃烧,好热,好热,马上就要消失掉了。
“啊!”宫弥月从噩梦中惊醒,此时,他当然不可能像在梦中一样置身火焰。
身体下面是木制的床板,旁边就是窗户,从这里眺望窗外,则是一片漆黑,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宫弥月再看了看周围,同样是木头制成的凳子和桌子,旁边还有一个小衣柜,仿佛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衣物一般,房间总的长度只有不到三米,宽两米左右,简直就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间,但是这样的房间,却给人无限的温暖。
“终于醒了吗?”一个男人手中端着碗走了进来,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肚子饿了吧!先喝碗粥吧!”男人把手中的碗端给宫弥月,宫弥月接了过去,但是脑子里却一直在回忆,这个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啊!”终于,宫弥月仿佛想到了一样说:“是茶寮里的那个人。”
“诶?”男子不明白的看着宫弥月。
“前几天,你在茶寮里和人家争执了吧!因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宫弥月说。
“啊呀!”男子伤脑筋的摸了摸头说:“被看到了吗?那个时候你在附近吗?”
宫弥月喝了一口粥说:“我那时候就在窗户边喝茶,说是喝茶,实际上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因为你们太吵了,我就走了。”
“那还真是对不起。”男子说:“我叫林巽风,你呢?”
“宫……”宫弥月本来就想说了,但是突然又停了下来,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不就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就是那个出逃的宫家大小姐吗?不光暴露了自己是钦犯的事实,而且还在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女人。如果被他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夕月。”宫弥月说:“我叫夕月。”
“哦?简直就像是女人的名字嘛!”林巽风说。
但是话才刚说出口,宫弥月的一双眼睛却狠狠的盯住了他。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巽风连忙解释道。
“没关系。”宫弥月说:“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为小的时候身体比较弱,所以父母就把我当女孩儿养,取了女人的名字又怎么样?女装都是前两年才脱去的。”
说到这里,宫弥月停了一下,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女装?直到之前穿的都是女装,但是……宫弥月的脑子里仿佛闪过一个穿着女装的小女孩儿,那个女孩儿仿佛只有八岁的样子,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的黑发在一夜之间化成以为一片雪白……
“你怎么了?”林巽风打断了他的记忆。
“没什么。”宫弥月说着又继续端起碗。
“这样啊!你也姓宫啊!”林巽风说着坐到了宫弥月所在的床沿上。宫弥月倒也不怎么介意似的任由他坐着。不过,这个时候要是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硬是把人推开才比较奇怪吧!
“有什么问题吗?”宫弥月问。
“没事。”林巽风说:“只是觉得很亲切,每次只要听到这个字就会觉得很亲切,仿佛上辈子和这个字有什么渊源一样。”
“所以你才不允许别人骂宫家小姐吗?只是因为她也姓宫?”宫弥月说。
“其实也不是这样。”林巽风说:“虽然我平时也比较喜欢多管闲事,但是这么闲的事还是第一次,明明从来都没见过,但是听到那个名字就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听到他们这样说就觉得心里很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冲上去了,再想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吧!宫弥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谁知道!”宫弥月仿佛附和一般的一边喝着粥一边说。
“你还真是冷淡诶!”林巽风呆呆的注视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巽风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碗。
“诶?”林巽风仿佛没反应过来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宫弥月。
“看什么?还给你。”宫弥月说。
林巽风看了,不禁笑了出来。
“哈哈哈……”
“笑什么?”宫弥月说。
“没什么。”林巽风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人,吃了人家的东西就还碗吗?”
“要不然呢?把碗也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