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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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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医疗用品。在超市里,书扬新奇地到处乱窜,倒让我紧张万分,生怕他一不小心闹了什么笑话引人围观,毕竟书扬千百年来的见识,恐怕没有多少是关于超市的。
  于是,超市里可以看见一个活泼帅气的少年拉着一个普通青年,像刘姥姥一样,指着这个那个东问西问。
  “夏雨,这个是什么?”
  “电动剃须刀。”
  “剃须刀?”书扬奇怪地问了句,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不过又立马被旁边的东西吸引了过去:“夏雨夏雨,这个是什么?”
  我一看,压低了声音:“这是女人用的啦,小声点……”天哪,指什么不好,指卫生巾……
  书扬虽然还不明白,但是看见旁边有几个大妈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们俩,也觉得不太对劲。呃,女人就是奇怪,她们用的东西就不能问了吗?不过,书扬现在可不在乎,他马上拉着我又往其他地方跑去。
  经过一番折腾后,我总算是瞅着空儿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都拿齐了,然后就对兴致颇高的书扬说:“现在东西齐了,我们去结账啦!以后有你的机会出来看呢!”
  书扬高兴地点头:“嗯嗯,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出来的,是吧、是吧?”
  “当然啦!”完全没有考虑书扬找齐灵魂后会有什么变故,但是看到书扬的笑靥却觉得,如果能和书扬这样一起一辈子,倒也没什么遗憾的。
  “那我们今天就先走吧!”书扬反倒是主动拉着我往收银台走去。嘿,这小家伙倒是知道收银台!
  付完帐,拎着两大袋东西再带着书扬一起往外走,遇到了两个志愿者站在超市门口发东西。我一时倒也没看见那是在做什么宣传,于是也没刻意绕过去。其中一个女志愿者走上前,就看准了书扬,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方方扁扁的东西,然后挤了挤眼,说了句:“帅哥,注意安全哈!”
  书扬举起手里的东西问我:“夏雨,这个是什么东西呀?”
  我看了看,也没看清,便看向志愿者的柜台,后面的标语竟然是什么“认识艾滋病、预防艾滋病”!
  我平日里也算是了解这些日子的,123国际残疾人日啊、323地球一小时啊……我明明记得世界艾滋病日是在12月份啊!这才6月份啊!这些人在这里是干什么呢?!竟然还发给书扬这种东西!叫我怎么向书扬解释啊?!
  旁边的小姑娘倒也没想到书扬会这样直白地举起来问我,红着脸小跑回自己的柜台里。我赶紧把两只大袋子全并到一只手上,抢下书扬高举的东西塞进裤子口袋,然后扯上书扬快步走出超市,边走边说:“这个啊,这个啊……比较现代的东西啦!你以后就知道啦!”
  书扬闷闷不乐地说:“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啦!好好奇呀!”
  看着书扬装可怜的样子,我忍不住按了一下他的头,说:“你还太小啦!少儿不宜知道不?”
  书扬炸毛了:“我这还叫小啊?!我都几千岁了!”
  我失笑,又摸摸书扬的头说:“可是你的年纪一直都是十七岁啊!而且在我的眼里,书扬就是小孩子!”
  书扬一听更急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急什么,就是不想被夏雨当成小孩子来对待:“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
  “好啦好啦!现在我们去买吃的好不好?”
  书扬听后,脸色才舒缓点儿,说:“好吧,暂时先不跟你计较了!”
  我笑着拉上书扬往回走。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马路两旁一些小摊也摆出来了。所以我喜欢城市的原因也在这里,虽然比较喧闹,我一般也不会在晚上出来逛夜市,但是这样的氛围却驱赶了我心中的恐惧,那种在乡下天黑后对黑暗的恐惧。乡村的气息固然是我喜欢的,但是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还是比较看重生命的……说到底还是胆小……
  看书扬两眼放光地看着两边的小摊,不禁莞尔:“书扬,看上了什么不要客气,只管说。虽然路边的东西不卫生,但是偶尔吃一点还是没有关系的。”虽然不知道书扬现在怎么吃东西,但是既然有了实体,吃东西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书扬吸溜了一下哈喇子,说:“我要吃那个土豆饼、酱猪蹄、荷叶包肉、小馄饨、酸辣汤、凉皮、炒米线、肉夹馍……”
  一连串的名字听得我是汗流浃背啊!这小祖宗,这么多东西吃得下吗?!
  我嘴角抽了抽,还是满足了书扬的所以要求,毕竟,吃不完可以剩嘛,顶多就去喂楼下的小野猫咯!
  吃的东西还是让书扬拿了,毕竟他也很兴奋,两只手也拎得满满的。
  回到家,放下东西,洗了手,便和书扬将买回来的小吃摊在饭桌上。中午也没吃东西,又逛了超市,还真是有点饿了。
  我看见书扬抓起一个土豆饼就往嘴里塞,不禁好奇:“书扬,你确定就这么吃吗?”难道不是像听说的,吸取食物的精魄吗?
  书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不然还这么吃?直觉告诉我就是这么吃的!”然后“啊呜”一口咬上了土豆饼。
  直觉……好吧……反正,书扬应该不会拉肚子吧?应该……不会……吧?
  书扬满足地嚼着土豆饼,另一只手却摸上了酱猪蹄,拿出一块啃了一口,然后还抽空跟我说:“夏、夏雨,你也吃啊……”
  “嗯,好……”我想着这明天还要用符纸的,虽然济公和尚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但是,我毕竟没有济公那道行啊!万一要是用我这抓过猪蹄的手去点符纸,不管用了怎么办?至少,今儿就不吃大荤了……
  顺便,也让书扬多吃点……我暗想。
  这小可怜也真是,这吃法,完全是饿死鬼投胎啊!虽然他也不是人……唉,当初刚见到他时的气质呢?这又是一吃货啊!
  书扬吃着东西,又开始说话,却不是对我说的:“啊,对啊。明天夏雨就要带我去找呢!”
  好吧,我忘了这屋里还有一拨妖精呢……
  “是啊,夏雨对我可好啦!”、“难过是还有点难过啦。可是夏雨对我这么好,我还有什么好失落的呢?”然后舔一舔手指,又拿起一截鸭脖,咬了口,对空气说:“哎哟,这是鸭脖子啦,不是大雁的!”、“好吧,以后少吃点啦!”、“哎,你们在家里可要好好帮夏雨看家啊!”……
  看书扬一个人聊得欢,我只好自己孤零零地吃起土豆饼,还好还有糯米莲藕和炒米线……
  “哎,旺财,你不要蹭夏雨啦,他又看不见你!而且你也吃不到土豆饼啊!”书扬看着我的腿右方说道。
  我一惊,咬了一口的土豆饼不留神滚了下去。
  又听书扬道:“哦,原来你可以吃啊!那下次也请你吃吧!”然后看向我,眨了眨眼,说,“夏雨,旺财可以吃到食物的精魄,下次我们也请他吃饭可以吗?”
  看看地上的土豆饼,再看看书扬油油的嘴巴,我抽过一张餐巾纸,给书扬擦了擦嘴,说:“当然可以啦!”然后想,如果我拒绝,是不是会遭到这屋子里所有妖精的打压?结果是,我自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吃完晚饭,书扬坐在椅子上,拍着明显鼓起来的肚子说:“真是太饱了!”我看了看桌上,原本打算剩下的东西拿去喂猫的,结果,连骨头都被啃得干干净净……真是厉害……
  收拾干净以后,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出去几天,和朋友一起旅游。毕竟,也算是远行,还是和爸妈说一声比较好;但是关于自己遇到了书扬这件事,可不是谁都能告诉的,尤其是爸妈。我还记得以前奶奶好像就有些神神叨叨的,我妈就特不待见她,我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却也是抵触鬼神的。所以,说是旅游也好让他们安个心。我妈也只是关照我要注意安全,多带点钱之类。
  晚上睡觉前我又仔细看了看窗上贴的符纸,看没什么差池才回床上去。书扬已经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了,旁边空出了一半的位置。我躺了上去,书扬便缠了上来,毕竟不是血肉之躯,浑身上下还是冷冷的,在夏天抱着睡倒是可以省下一笔空调费。
  书扬满足地叹了一声:“又饱又暖和!”
  我暗道:饱暖思淫、欲啊……可惜书扬这小家伙估计什么都不知道吧……好吧,就算知道又有我什么事儿?清空脑袋,睡觉!
  我反抱住书扬,拍了拍他的脑袋,说:“睡觉吧,不然明天可没精神去开车啦!”
  书扬一听,立马说:“睡觉睡觉!夏雨明天可是要集中精力开车的!晚安咯!”然后“啵”一口亲在我下巴上。
  晚安吻么?我暗自乐呵,也在书扬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虽然抱着一个人睡觉,但是还是做了那个梦。不同的是,我还梦到了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丢失的记忆

  漆黑的夜里,飞奔的怪物,惊慌失措的我,微弱的光亮,被怪物扑倒后我听到奶奶的声音在叫我:“小雨,小雨……”声音中透着焦急。
  等到我再睁开眼睛时,却已经在床上,奶奶举着一根蜡烛在我身旁,她看我醒来,好像放下了心。但是我却觉得睡意泛上来,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于是梦境便成了一片黑色,唯有些只言片语在黑暗中,却显得更加清晰——
  “奶奶,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们的房顶上,扑棱扑棱的。”这是我小时候的声音。
  “鬼扯……”奶奶的声音,却透出些犹豫。
  “奶奶,这面小镜子是哪里来的?好漂亮……”我举着一面铜镜问奶奶。
  “小雨,这镜子你不要乱碰,摔碎了可不得了!”奶奶取回铜镜,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
  “奶奶,你看的书是什么书呀?”
  “呵呵,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些了……”
  “奶奶,我看见后屋的柜子里有一个长盒子,我够不到,里面是什么呀?”
  “哈哈,藏在那里竟然都能被小雨发现呢!”却终究没告诉我里面是什么。
  “奶奶,为什么爸爸妈妈都说你很奇怪呢?”
  “因为他们不明白……”
  到后来,就变成奶奶和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了。
  “怎么办,师弟?小雨发烧三四天了,他的魂魄都已经走了三成了!”是奶奶着急的声音。
  “现下只能用招魂术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的声音。
  “招魂术?你是说,其实小雨……”
  “没错,所以,你若还想要你这孙儿活下去,就只有这招了。至于以后,那就再想办法吧!”
  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闪现。
  “毕竟小雨也是你孙子,你怎么忍心把他推下来?!”是奶奶愤怒的声音。
  “既然都是命数,你就不应该逆天而为!我此次可以踏出鬼门也正是阎君让我弥补你们犯下的错!”一个陌生的老头的声音。
  “既然这样,我把我的命续到小雨身上总可以了吧?!”
  “你!——”老头气极的声音,“你这又是何必?!”
  “我不像你,冷血!小雨是我孙子,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会保护他的!”
  然后,梦境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大雾天,还有,香烛的气味——
  等我在这迷雾中走了很久很久,梦境里才开始明亮起来。我看到外面天亮了,奶奶坐在屋外的藤椅上。
  以前一直很年轻态的奶奶,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苍老许多。一只老猫奋力地跳进奶奶的手弯里,奶奶怜爱地摸着老猫。我走上前问:“奶奶,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前面初升的太阳,一直没说话,让我以为奶奶没听到我的话。隔了好久好久,奶奶说:“忘记了就忘记吧,小雨,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奶奶……也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了……”
  “夏雨,夏雨!醒醒啊!你怎么哭了?”我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焦急的脸。
  “书扬……”我轻轻呼了一声。
  “夏雨,你怎么哭了?”书扬用手指蹭蹭我的脸颊。我抬手一抹,果真是哭了。
  “没什么,做了一个梦……”
  书扬趴到我身上,亲亲我的眼睛:“不哭不哭啦,夏雨这么大人了还因为做噩梦哭鼻子,羞、羞!——”
  “噗——”我被书扬逗笑了,明明一个小孩还装老成。心里却暖暖的。印象里,父母也不曾这样安慰过哭泣的我。
  做了这样一个梦,我倒是想起了很多东西。那小时候遗忘的记忆,仿佛就在这一夜间全想起了。我突然又有些急起来。奶奶的一些东西都放在后屋的柜子里,爸妈都没有去看过。乡下马上就要拆了,我必须赶紧先去把奶奶的东西拿上来!
  我赶紧催着书扬去洗漱,说:“书扬,在去找你的魂魄之前,我得先回一趟我老家拿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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