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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声音越来越接近,一道人声伴随着脚步声闯了进来:
「白考!」
白考睁开被汗水濡湿的眼皮,却见霍真正握着桃木剑奔到他跟前。
「霍真……」他底喘着,「我叫你不要在晚上来找我的……」
他不想自己这副丢人的模样被他看到……
霍真也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么虚弱的样子,他慌张地搂着他:「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要碰我……」白考说着抗拒的话,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依偎进对方怀里。
霍真把他的身子扶直,扯动着禁锢白考的铁索道:「你别怕,我马上把你放下来!」
「什么?」白考不明白他的意图。
霍真手持桃木剑,以符咒抹过剑面,褐黄色的木剑顿时变成发光的利刃。他大喝,一剑劈上铁镣,铁镣咯吱地响了一下,但是没有断开。这铁镣是专门用来锁妖怪的,它不但坚硬牢固,而且有法术保护,就算是精钢制作的刀刃都不能砍开。但霍真不会就这么放弃,他又再劈过去,铁镣终于缺了一点口子,他再接再厉,使劲挥剑。
「霍真……你在做什么?」白考难以置信他会这么做,他的声音有点不稳。
「我要救你出去!」霍真气喘吁吁地回答。
白考听了百感交集,又惊喜又担忧,他又何尝不想离开这鬼地方?但他更为霍真的立场担心,他摇头道:
「霍真,不要这样!你师父不会原谅你的!」
霍真又连劈几剑,他坚定地说道:「我要跟师父解释!白考不是坏人!他不应该把你关起来的!」
白考还是摇头。
「你太天真了……他不会听你说的,你快住手!」他可以想象灵宝道人知道此事后的反应,霍真一定会受到重罚的!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保护不了霍真,他不要霍真受到一点伤害!
霍真依旧固执地砍着铁索,嘴里喃喃道:「我一定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白考感动得忘了欲望的折磨,他紧捏着拳头,等待霍真把铁索解开。
奋斗了将近半个时辰,顽强的铁镣终于闪过一道寒光,咯哒一声碎裂了!霍真早已累得汗流浃背、呼吸紊乱。白考心疼地伸起重获自由的手,抹去他脸上的汗水。
「我们快走!」霍真拉起他直奔出去。
「等一下!外面还有结界!」白考扯住他停在门边,房间外面的殿堂布满符咒绳,他一旦踏出房门就会惊动道观里的人。
霍真举剑把绳索全部砍断,横在半空的符咒绳全数掉落地上。两人快步穿过殿堂。然而,当白考脚踏上地面的符咒是,所有零碎的符咒竟同时发出光芒,并引起一阵波动。
「糟了!」霍真惊叫。
「快跑!」白考拉着他狂奔出去。
两人一口气冲出庭院的拱门,但他们跑了没几步就被闻讯而来的道士们拦下。霍真知道大事不妙,顿时手足冰冷。
「霍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把这妖物放走!」霍真的师叔破口大骂。
「师叔……他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坏的……」霍真将白考护在身后,替他求情。
「呸!你被他迷惑了!我今天就打醒你!」师叔带着几个弟子持剑杀过来。
霍真赶紧把白考推开,独自迎战。
「师叔……不要这样!」一道道剑锋刺来,霍真不敢反抗,只能勉强躲避,但很快就被劈中手臂。白考看得焦急,怒吼着冲过去:
「不要伤他!!」
「妖孽!」师叔拂尘一甩,将毫无妖力的白考牢牢捆住。
「混帐!放开我!」白考死命挣扎,眼看这边的霍真也被绑了起来,他心急如焚:「你们不要碰他!他要是受了什么损伤我就杀光你们!」
「住口!」师叔朗声念咒,拂尘跟着收紧。
「呃……!!」白考被绑得几乎昏厥。
「白考!」霍真看了也着急,不禁哀求道:「师叔!求您放过他吧!」
「废话少说,带走!」师叔一声令下,霍真被强行拖走,白考也被驾回囚禁地。
「白考!白考!……」
霍真的叫喊声渐渐消失,白考虚弱得使不上一点力气,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蠕动的嘴唇喃着:
「霍真……」
霍真死死盯着黑灼的胸膛,他已经恢复了人类的躯体,但全身居然没有一点疤痕!自己
刚才明明剖开了他的胸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不但死不去而且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
复原?!
黑灼知道他的疑惑,他冷冷笑道:「霍真小道长,你对我们妖狐的习性根本不了解,还
谈什么铲除我们呢?」
什么习性?霍真想不起来,他只知道妖狐生性凶残,能长生不老,转靠吸取人类的精气
维持妖力。
「既然道长不知道,那让我告诉你好了。」黑灼笑得冷酷,「我们妖狐族人分两种,一种是『壁洞妖狐』,就是你们人类最害怕的吸精妖怪,另一种是『道玄狐仙』,就是我这类,我们赖以生存的是天地间的精华。树木、花草、雨露、晨光……都是我们能量的源泉,当然了,一般的妖狐要是受了刚才那样的重创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呵呵……我可不是一般的妖狐,只要我存在于这个天地之间,我都可以马上复原。」
竟然有这种事?!霍真惊骇万分,那他岂不是无敌的?!不管怎么杀都杀不死了?!
「哈哈……」黑灼得意地大笑,「道长,枉你以降魔服妖为己任,怎么连这种事都没头绪啊?」
「我不信我杀不掉你……」霍真咬牙道。
黑灼无所谓地耸肩。「我相信你会找到办法杀我,不过,就怕你连今晚也撑不过而已……」
他边说着,忽然一手掐住霍真受伤的肩膀。
「啊——!」霍真痛得眼前昏黑。
黑灼残酷地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冷笑着道:「道长,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美吗?」
他绝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霍真秉着一股傲气,强打起精神,死都不让自己昏厥。
还真是顽强呢……黑灼也不得不为他折服,他抚摸着他苍白的脸颊,碧绿的眼眸闪动着恶意的光芒,暧昧地低语:
「就这么杀了你似乎有点可惜……不然,把你带回浮幽界好好调教一下,让你在床上侍侯我也不错……」
「你休想!」霍真全身紧绷。
「呵呵……」黑灼正笑着,他忽然感觉到什么,猛地往后一跃而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段巨大的木桩从霍真身上飞速掠过,狠狠砸到对面的树干上,足有碗口粗的枝干也被撞得断裂。木桩飞过的地方正是黑灼刚才所在的位置,要不是他躲得快,现在断裂的恐怕是他的脖子。
黑灼落在霍真十步之遥的草地上,他目光阴霾地盯着霍真后方——木桩飞来的方向,霍真艰难地爬起来一看究竟。
一只有狮子般大小的黑色狐狸从天而降,它的眼睛如石榴般鲜红,身上闪着点点金色的光芒。
霍真面对着它,竟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觉。黑灼绿眼里透出男的一见的警惕光芒,他沉声问那黑狐:
「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认识?霍真困惑地望着他俩。
黑狐蓦地裂开大嘴,对着黑灼嘶吼。吱吱吱的声波从它口里发出,震得地面也为之颤抖。黑灼立即变成白狐应战,它也发出音波反击。霍真被夹在中间无处可逃,那黑狐猛然展开紫色的防护罩保护霍真,这情景太熟悉了!霍真忽然醒悟到什么。
趁着黑灼展示被挡在外面,黑狐的尾巴立即往前伸长,尾巴捆住霍真将他扯到黑狐背上。
黑灼见了似乎很不高兴,它愤怒地咆哮起来,那黑狐也不甘示弱,它大张着嘴,吼出最大的声浪。强劲的音波穿破防护罩,树木被掠过之后枝叶尽数飞离,黑灼不抵声浪袭击,也被抛飞了出去。
霍真又惊又怕地趴在黑狐背上,那黑狐吼完后,背着他腾空跳起,往山下离去。
黑狐背着霍真蹿进一座荒废的宅子,把他放在一张床榻上。
霍真负伤过重,面无人色,那黑狐趴在他身上,绯红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黑狐看着霍真满脸的血迹跟泥沙,它突然伸出长舌头舔舐他脸上的污迹。
“呃嗯……”又热又湿的物体舔在脸上,感觉又酸又痒,霍真忍不住一阵倒抽气。黑狐把他的脸颊、下巴、额头彻底舔了一回。那黑狐的唾液似有治愈作用,霍真脸上的伤口被它的舌头抹过后竟奇迹般地开始愈合。他受伤的肩膀被黑狐的爪子抵着,霍真仿佛感觉到阵阵真气传进他的伤口里,促使碎裂的骨头痊愈。
伤痛逐渐消失,霍真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黑狐继续埋首舔着他,就像小狗在跟主人撒娇一般。
霍真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它的脸,轻轻地问:“你是白考吗……?”
对方只可能是白考,但是霍真依旧有点不确定,除了它眼睛颜色的变化之外,还因为白考离开净明道观时的话——
霍真!我一定要你后悔!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那黑狐顿了一下,鲜红的眼眸与霍真深深对望。沉默了片刻,黑狐全身泛起金光,毛发渐渐退去,形成人类的姿态。
几缕墨黑的发丝慢慢垂下,披散在霍真的胸前,艳若芙蓉的容颜与他鼻对鼻,眼对眼。
两人相对无言,仿如隔世。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救我?
为什么你当初要拒绝我?为什么你那时候不跟我走?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爱恨纠缠,谁都无法先开口。
仿佛再也无法忍受缄默,白考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喃:“霍真……”
这声含着苦涩与心酸的呼唤像锤子一样擂进霍真的心房,他的声音也哽咽起来,说了句自己也意想不到的问话:
“你不恨我吗……?”
这话出口之后,他也怔了怔,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或许一直以来,他的心底最介意的就是这个。
白考听了,眼神立即冒着酸涩,他赌气地骂:“我当然恨你!我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你这混蛋!”
听了他带着宠溺的咒骂,霍真竟然淡淡地笑了。认识白考这么久了,他说的话是正是反他还不会判断么?
“你还笑!”白考不服气地掐着他的脖子,霍真咳嗽了起来,他又赶紧松开手,不过嘴巴上还是骂着:
“谁准你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的?!在我没杀你之前不准你死掉!不准你乱受伤!”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居然红了起来,他伏在霍真胸前,声音颤抖起来:“你这个笨蛋……”
霍真抚着他的发,此刻什么敌对什么误会,似乎再也不重要了。
又沉默了良久,霍真问:“为什么你在这里?”
白考从他怀里抬头。“我回了浮幽界一趟,就马上去净明观找你了。”
霍真立即想到师父师叔他们的安危,他紧张地问:“你有没有对他们……”
“没有。”白考闷声截断,没好气的地说:“我才懒得对那些老头动手呢,我知道你离开之后,就马上下山找你了。”
霍真舒了一口气,又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循着你的气息找,又到处打听,终于找到这个村子,刚才黑灼跟你对战的时候发出强劲的妖气,我就一下子发现你的位置了……”
“你认识黑灼?你也到村子里面去了?”霍真珠连炮发地问。
“那个黑灼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也是一个时辰之前才赶到的……”白考在村里看到了村民们的惨状,他知道霍真一定也在担心这个。
果然,霍真捂着脸,带着哭腔地责怪自己:
“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们就不会受到这种劫难了……”
白考拉开他的手,像安慰孩子一样抱住他。“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我没有……我没有尽力……”霍真内疚地使劲摇头。
“你都伤成这样了!你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
忆起在山洞看到的惨烈景象,霍真坚强的面具剥落了,显现出懦弱无助的可怜神情,他激动地抓着白考的肩膀。
“可是……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他们根本不会死!也不会受到侮辱了!”
白考搂着他努力安慰:“你也不希望变成这样啊,而且他们部分人也逃脱了,他们一定可以重新生活的!”
霍真稍微平服了一点,但他还是自怨自艾:“要不是我的无能……他们或许还能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
“就算你不出现,那些村民的生命还是一直受到威胁啊,说不定这是一个改变的契机。”
白考的安慰终于令霍真宽心不少,后者长叹一声:“真的是这样吗……”
“对啊,后面的结果会怎么发展根本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你别再怪罪自己了。”
霍真点点头,轻轻依在他肩膀上,他仿佛又恢复成那个毫无心机天真烂漫的小道童。自己之前那样伤害他,想不到白考还不计前嫌地救助他,霍真的内疚心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