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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昌思索了一会,老实地摇头:“不知道。”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张新叶耳朵红透了,拎着高韧的衣领站起身,抓着人往外走,“妈,我们出去说说话。”
高韧只是笑笑,轻而易举地挣脱开,咳嗽了声:“拉拉扯扯的,这是你家,我是不在乎……”
张新叶一扫腿,趁机将人拦腰扛了起来。
高韧憋红了脸,“干啥?放下,放下!”
张新叶哼了一声,看着路上没人才说:“我家的地盘,我做主!你别乱动啊,摔坏了你我可不管。”
高韧也没办法倒悬着身体,心里只能说千万别被人看见。可哪能不被人看见呢,早就有人拿着高倍望眼镜看着呢,笑得浑身抽搐,快要发羊癫疯了。
张新叶扛着人进了林子,见四下无人将高韧扔到地上,高韧坐在地面上,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轻点。”
张新叶没声好气地问:“你问哪个做啥?你还嫌不乱啊!你打哪来快回哪去,今天就走。”
高韧倒是不慌不忙拍拍身边的空地,让张新叶坐下来,见张新叶仍旧站着,他也只能扶着腰站起身,“怎么?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张新叶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老妈能砍死你,你信不。”
高韧没脸没皮地满不在乎:“丈母娘骂女婿,那是常有的事。”
张新叶伸腿就要劈人,高韧也没傻乎乎地坐着任人打,两人走了几招,张新叶那是拳拳到肉,高韧只能步步退让,脚底踩到一根枯树枝,身形一晃,倒在地面上。
张新叶挥着拳眼看能打到人了,可人呢?低头看看,高韧捂着老腰躺平了。
张新叶瞪眼:“你少来,起来,是男人就打一场,老子早就想打你了。”
高韧只是笑笑,伸手:“拉一把。”
张新叶犹豫着,还是伸出手,却被高韧一把拉进怀里,将人按在胸口处。
高韧抱着挣扎不已的张新叶,轻轻叹了口气,一辈子求名求利,说得好听是为了正义,可自己到底是有私心的。他想出人头地,他想得到权利,即便对张新叶割舍不下,他仍旧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一句抱歉无法抹去以往,如果张新叶心里一点都没他,他也许真的会离着远远的,但张新叶心里有他,还有他的位置,他死也不离开。
张新叶挣脱不开,也放弃了,满鼻子都是那人的汗味,头发晕。
高韧松开手,看着张新叶,啃着张新叶的脸颊,认真地说:“……咱们再要个姓高的吧。”
张新叶不怀好意的伸手捏捏高韧的裤裆,笑嘻嘻地说:“就它?”
高韧脸色沉下来,是男人都不会让人瞧不起,尤其这种事上,他就地将人压倒了,扯着张新叶的衣服,粗哑地声音泄露了他的情绪:“多干几次一定能有。”
张新叶翻身压在高韧身上:“老子很早就想这么干。”
反正也没那种药,他没负担,高韧哪里不行,他行啊,三十来岁的年纪,不想那是骗人的。高韧可是保养的可以,就算住院那么久,该有的腹肌还在,小肚子平坦,大长腿不要太吸引人。
张新叶像只小野兽趴在高韧身上撕咬着,高韧微微叹了口气,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钓鱼要有鱼饵,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了菊花勾不到新叶,他认了。
张新叶抽了高韧的皮带,想了想也不知道脑子哪里不好,将人手捆住了,高韧戳牙,额头青筋都蹦了出来:“干嘛。被人看见了。”回去想怎么玩都成,啥时候小叶子变得这么重口味了。
两人正闹腾呢,张国昌怕两人动手,高先生那人怎么说病刚好,新叶就算想收拾人也该缓缓,人家大病初愈,怎么也不能现在就动手打人。
张国昌寻着声音过来,看了一眼树林里的两人,老脸没地方搁,想退回去吧,见自家混小子捆了高先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那啥吗?
张国昌咳嗽了声,见那边没动静,踢了踢小石子。
张新叶闭了闭眼,心说爹啊,你是亲的吗?他都装作没听见啊,身体都发僵了,您还不走,他这怎么下台才好。
高韧倒是满不在乎,挺了挺腰杆,小眼神似乎在说,来啊!
张国昌忍不住了,一路跑过来揪住了张新叶的耳朵,将人拖了下来,“混小子,你也是当爹的人了,你怎么就办这混事,人呢……小高……”
高韧咧了咧嘴,松了口气。看了看双手,觉着太没形象了,想要解开手里的皮带,但转念一想,干脆躺在地上,说:“叔,我们闹着玩。”
张新叶捂着耳朵,心说你个混蛋,你不说这话还好点,你说了,我爹能饶了我吗?
张国昌松开了手,气得指了指高韧冲着张新叶:“松开松开,不能动手,你把人打坏了可怎么办?”
高韧脸色不好,他竟然被人同情了,心下有些暗叹,什么时候他混成这副模样?哎,难怪赵军说,要脸没老婆……果然赵军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夜里,张国昌领着两人回家,气呼呼地跟张妈妈说:“你看看咱们家新叶,捆了人家要打呢!这小子哎……”
张妈妈翻了白眼:“呸,他平白得个大胖小子,抽他一顿怎么着了!就算他是哪什么人又怎样?你说要是新叶是闺女,被人这样了了,带着个孩子回家,你不抽对方!”
张国昌哑口无言,沉默了,心里不舒服,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怎么就能生了孩子,还找了这么样的一个人,可打人总归不对。他也没办法,如今家里老婆最大,老婆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妈妈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劝了句:“他爸,新叶也就这样了,如今小高那人要是对新叶好,咱们也就认了吧。新叶啊,一根筋傻里傻气的,你要是真逼着他娶个媳妇,别说新叶不同意,麻团能同意吗?对方要是个好闺女对麻团好,不嫌弃新叶是哪种人也就罢了,可要是再找个狐狸精,咱们家可怎么过,我们都这个岁数了,说走就蹬腿的人,你自个宽宽心。”
张国昌想了半天,回过神来,这老婆子的意思是,让新叶和小高过?这男人和男人过日子?这麻团说不定不是小高的孩子呢,这……
他脑子乱了!牛鼻子老道的话真能信么。
张妈妈摸了摸枕头,哼了声:“你啊,还是种你的茶叶去吧,哎,新叶可怜,麻团可怜,最不可怜的就是你!”
张国昌被老婆挤兑着脸红脖子粗,躺在床上半天才说:“睡觉!整日里叨叨啥,那叫啥事啊!我儿子……”他拉了拉被子,咽下了下半句。
张妈妈:“你等着吧,麻团日后要跟你翻脸,别来找我。麻团打小对新叶黏着多紧,你没看出来麻团对小高好啊,能让小高跟他睡一个被窝,你有过那待遇吗?一家人才盖一床被……你大热天的卷着棉被捂汗呢。”
张国昌在家就没地位,此时只能卷紧了棉被,心里凉飕飕的。
那边高韧洗完澡坐在一边教麻团认字,张新叶一肚火没灭呢,洗完澡身上还是一层汗,进了房间对着电扇猛吹。
高韧瞟了他一眼说:“这么吹容易得病。”
张新叶指了指高韧,这混蛋,害他被老爹训了一通,这高韧要是个女的,他老爹能拿扁担抽死他,说他欺负良家妇女,天下有这么壮实的‘妇女’吗?
高韧也知道张新叶是刚才没得手呢,他感觉到小小叶都起来了,硬生生憋回去,不由淡笑着,站起身附在张新叶耳边说:“麻团睡了在泻火。”
张新叶不自在地看了看麻团,“麻团该睡了吧。”
麻团正看图画书呢,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说:“爸爸坏。”他耳朵尖,听到了两大人说等他睡了在干嘛。
等麻团睡了,两人抹黑去了茶场,关上门就是一通声响,桌倒椅翻。
“你小子轻点,我腰不行。”
“唧唧歪歪像个娘们,你闭嘴……那啥你动一下啊,捅不进去……”
高韧翻了个白眼转身劈开张新叶的腿,他给了人机会,这傻小子……(螃蟹爬过去,清蒸还是红烧自己选吧。)
两个人折腾够了,闹到了大半夜,就留在茶场里休息。
高韧拿出药膏给人擦着。
张新叶被伺候舒服了,摊着四肢看了看高韧身上的伤口问:“你脸色的伤咋回事?”
高韧如今心愿达成,自然也敞开了心窝,边扇着扇子边说:“在海外的时候,被小石头子划了下。”
张新叶没出声,说得这么轻巧,谁不知道这伤要是在往上一点眼睛就没了,往下一点脖子就断了。他也没好多问,规矩太多,知道了对自己也不好。
只是张新叶觉着,自己这么不明不白地和人在一起,若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他怎么办?以前他就一个人,现在有了麻团,不知道高韧对以后的路有什么样的安排。
高韧也看得出张新叶的担忧,放轻了声音说:“我不会离开的,再也不走了。”
张新叶瞪着大眼,半天才说:“你赖上我了啊!”吃完了翻脸不认人的事多了,他一样可以提裤子走人。
高韧贴着张新叶睡下来,给张新叶扇着风:“啊,赖上了。”
张新叶:“你属八爪鱼的啊,热!”
作者有话要说:
☆、50
两人都是憋着一肚子火,一整夜里做做停停,听听做做地,闹到天边泛白了才休息,这一睡就过了晌午。
麻团挽着竹篮子送饭过来,也没敢直接推门进去,坐在外面哼着歌儿看着小人书。
夏天的风穿过山林吹过来,没有那股子燥热的气息,麻团眯了眯眼,看着禁闭的大门,摇摇头,不着调的爸爸乘二,杀伤力巨大。今天早上爷爷拉长了脸,看他也不笑了,奶奶让他拎着篮子上来,免得在眼前晃来晃去惹爷爷心烦。
麻团一个人哼哼歌,翻着书,从篮子里拿东西吃,倒也自得其乐。
不一会儿,赵军来了。
麻团认得这人,二货叔叔呗,长得人高马大的,但脑子不好使,上次冰天雪地的差点没冻坏了腿。
赵军是翻墙进来的,看着麻团坐在里面呢,骑在墙头上只顾着傻笑,下去也不好,不下去也不成,他就觉着麻团那小眼神不对劲,和他哥一样,毒着呢。
赵军偷偷摸摸走到麻团身边,蹲在一边探头探脑地看着里面,压低了声音说:“还睡着呢。”
麻团点了点头。
赵军只摇头:“什么人啊这是,自个儿子也不管不顾的,麻团,要不叔叔带你去玩?”
麻团:“叔,你认识这里的路吗?”
赵军翻着白眼,得,白套近乎了。他索性席地而坐,解开衬衣扣子,摸出香烟来,看着麻团鄙视的小眼神,讪笑着收回了烟,说:“麻团,想去城里上学吗?”
麻团眨巴眨巴眼:“不去。”
赵军不死心的说:“城里好呢,有大汽车,有动物园,有游乐场……”
麻团只是说:“老师说汽车排放的气污染空气,不好。我们家林子里多得是动物,长得比动物园的好看。”而且他家附近经常有些脸上涂着花花绿绿东西的人出现,当他没看见呢,那些人爬的比猴子还高,躲树上,看着挺好玩的。
赵军继续努力着:“有很多好吃的。”
麻团特别淡定的说:“我爸爸说吃货特别馋。”
赵军死了心,瞪眼:“我嘴巴干了,你爸爸让你这么待客吗?”
麻团收拾了小人书,一本正经地说:“你又不是客人,你是我叔叔,你应该尊老爱幼。”
赵军乐了,摸着麻团的脑瓜子,“小麻团真聪明啊。”死小孩,跟他哥一个德性,一点亏都不肯吃。
麻团一扭头躲开了,嫌弃地看着赵军:“叔叔,你没洗手。”
赵军顿时默了,看了看门板说:“麻团,你是大人了吧,跟你商量件事,你爷爷想见见你,你能去吗?”
麻团:“我爷爷今天气坏了,不和我说话。”说完脸颊鼓鼓的,也生气了,爷爷不理他了,他非常不高兴。
赵军一愣,不好意思地扣着头皮说:“是你赵家爷爷。我哥的爸爸,你想见见他吗?他病了,病得很重,想看看你。你要愿意去,咱们坐飞机去,叔叔亲自带你过去,保证见一面就带你回来。”
麻团低下头,玩着头指头半天才说:“他不见我爸爸,我也不见他。”他知道有那么个人,但他不觉得对方会喜欢他,都这么久了那人都没看过他,舅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常常总打电话过来跟他聊天谈谈‘大’事,那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赵军叹了口气,他家老爷子这就是作!认孙子不认张新叶,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都砸一人脑袋上,那人得有多大个脑袋去接。
不过家里的确出了事,后妈带的拖油瓶因为作风问题被人给告了,对方那女的挺着大肚子来家里闹,闹得大院里都不安宁,躺地上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