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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过头看着殷宁,满眼殷切地问,“要不要尝一尝?”棉花糖,糖葫芦,珍珠奶茶,甜筒……这些应该都是阿宁喜欢的。
殷宁摇摇头,“不用了。”
这回倒是紧跟在后面的敬业的司机大叔做了解释,“小少爷的身体多金贵啊,一般是不吃外食的,尤其这些路边摊上的东西肯定都不干净,更是从来都没吃过的。”
顾远亭微微一怔,那时候,看见小鬼像小孩子一样什么都要还想取笑他,没想到却因为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尝试过。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他都来不及尝试……想到这里,顾远亭心里又有些发紧。
“你怎么了?”不知何时,殷宁转到他的面前站定微微仰起头看他。
顾远亭摇摇头,“走吧。”
殷宁在他的身后跟上,不由暗自抿紧嘴唇。刚才的情景如此熟悉,让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顾远亭的时候。
明明脸上没有眼泪,看起来却好像在哭,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呢。
☆、第29章 临行
这家店虽然开在闹事,一般却是入夜以后才会坐满,而且大多是带着情人来的,吃饱喝足楼下就是酒店。大中午的没有什么人,顾远亭见上次那个位置还空着,便径直走了过去。
他们穿过过道绕过屏风,坐在那张玻璃墙下的桌子前,旁边的一大扇镜子里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清清楚楚。顾远亭终于情不自禁地牵起唇角。
殷宁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里的?”
顾远亭笑着说,“因为上次拿他们家的点心送你做见面礼,你并没有拒绝啊,所以就知道你喜欢这里了。”
“可是……”没有拒绝是因为礼节吧,殷宁默默地想。
“你喜欢就好。”顾远亭轻松愉快地说,自己是一个对饮食没有特殊偏好的人,决定以后就都顺着他好了。
因为下午还有课,殷宁只点了一个工作套餐,外加那道喜欢的甜点。
顾远亭要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看着对方使用刀叉时优雅娴熟的样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曾经的他需要供奉才可以吃东西,吃饱了觉得满意的时候会挑起眼来,微微带着点引诱地看着自己,像是一种天真无邪的诱惑。
而眼前的少年却一无所知,依然本能地信任着自己,否则首富家最受重视的小少爷应该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约到的。
殷宁开始吃甜点,银色的小勺子把奶油送进口中,隐约露出淡粉色的舌尖。而在他放下勺子的时候,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奶油沾在嘴唇上。
顾远亭微微叹了口气,说,“你现在上补习班,是为了考国内的大学,还是国外的?我记得考试内容应该是不一样的。”
“国内的。”殷宁说。
这跟顾远亭想的一模一样。虽然像殷宁这样的孩子多半都会被家长送出国去镀金,但是既然殷家存着那样的打算,自然需要让他乖乖的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
“你打算选什么专业啊?”顾远亭又问。
“企业管理吧。”殷宁有些迷茫,但还是很快回答。
他这样的考虑自然是为了殷家,只是很可惜他的家族需要的却不是他在这方面的能力。顾远亭心中冷笑,语气却更加温和,“我是在我家附近的大学上学,读的也是企业管理,这样会很方便回家和在我父亲的公司帮忙。”
“可是你现在回到了顾家。”殷宁突然开口。关于顾远亭的一切他了解的很清楚,然而越清楚,就越有点不明白他的想法,顾远亭表现得野心勃勃,可是他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些因为争夺家产而变得面目狰狞的人。
“我会回去的,做完了手头的项目就回去。”顾远亭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我今天来其实是跟你告别的,我需要出国一段时间。”
殷宁顿了一下,说,“哦。”
顾远亭便又笑起来,“我会给你带手信回来的。”
殷宁听到这样的话又是一愣,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这么熟了么?
这时候服务生送上了餐后甜点,是放在玻璃盘子里的糖葫芦,比街上卖的型号小了不止一号,一串大概只有三四颗,看起来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我记得菜单里没有这个吧?”殷宁抬起头看着服务生。
服务生带着专业的微笑回答道,“是您旁边的这位先生特意要我们厨房准备的。”
方才顾远亭离座时特地找到餐厅经理提出要求,对于他这样的富家子弟来说,去协调餐厅的厨房做一道别具匠心的小零食并不是太难办到的事情。他笑了笑,说,“因为刚才听说你没有尝过,就叫他们做一个试试,材料都是精挑细选的,你可以放心品尝。”
“谢谢你。”殷宁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感动,甚至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竹签,轻轻咬下一颗。就算再不谙世事他也知道,顾远亭是用了心的。而在他过往的近十八年里,似乎还没有人这样用心对待过他,即便是他的家人,即便他看起来什么也不缺。
殷宁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盘中的食物说,“下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能不能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他其实没什么朋友,能邀请的也就只有顾远亭一个人。
顾远亭微微怔住,继而点头说,“我会很快回来的,你等我回来。”
他必须在他十八岁生日前结束这一切。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顾远亭原本还打算对老爷子再进行一番游说,但是当他表达了想全权负责谈判任务后,除了老爷子还要考虑一下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给予了支持。
顾季安的支持是顾远亭通过条件换的,所以他一点也不奇怪,而他的二叔顾仲泰竟然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点了头,顾远亭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商务谈判组隶属于工程项目部,顾远亭现在想要全权负责谈判,简直就是一种入侵者的姿态。
顾仲泰没有听过那场汇报,更不相信这样一个还没怎么接触过社会的年轻人能够谈下这么一大单生意。顾远亭表现的越是急于求成,顾仲泰来说便越是乐见其成,即便谈崩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大可以在顾远亭失败以后力挽狂澜,顺便对外宣扬一下老大家的继承人不堪重用。
即便剩下的局面已经糟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对于顾氏来说会损失一个绝佳的机会,对于顾仲泰来说却并不算什么。顾氏发扬光大他当然愿意见到,但是前提是要保证他还是顾氏下一任继承人。
顾远亭侃侃而谈,“我知道爷爷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对此我是有信心的。之所以提出全权负责谈判,是因为我在前期准备做了大量的工作,无论是关于企划内容还是对方的情况,没有谁比我对这个项目更熟悉,更有把握了。”非但经过整个精英团队的论证,而且付诸了实践,再把一切整合成方案后甚至连细节问题都没有漏掉。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位置,代表一个集团去谈海外合作,至少应该挂集团副总的头衔,这样看来似乎完全就是在□□。
顾荣也是为这一点而犹豫,他一点都不怀疑顾远亭的能力,但是他这个孙子毕竟还是太年轻了。突然把他放在这么高的位置上,又没有任何根基,岂不是树个活靶子让他的叔叔们处处给他下绊子?顾荣沉吟着,缓缓开口道,“这么大的项目派一个年轻人去,对方会不会觉得我们没有诚意?”
顾叔平这时候终于开了口,“年轻人多锻炼一下也好啊,我家远帆就是锻炼的少了,要不然一起跟去见识见识?”
顾季安不禁笑了,“三哥,你当是去旅游吗?”他总是喜欢不遗余力地打击这个一向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哥哥。
顾荣脸色一沉,面向他的儿子们说,“我的意思是,想找个叔叔辈的陪远亭一起去。”
顾远亭的几位叔叔脸色各异,一时间没有人应声。顾仲泰明摆着是要看他的笑话,自然不会站出来,而顾季安又答应了顾远亭替他说话,这时候也不好站出来拆他的台。顾家老爷子目光从顾叔平脸上扫过,似乎也觉得他不堪大用似的,回头看向顾远亭说,“要不然把你爸叫回来?”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顾季安的脸色陡然一变,而在他想要说点什么之前,顾仲泰抢先开了口,“爸,要不然让叔平去吧,他挂着副总的职衔事情也不多,正好给年轻人压压阵。”老爷子他得罪不起,却也不想白白给别人做嫁衣,索性推一个不怎么能干的人出去,还显得自己高风亮节。
顾远亭笑了起来,这跟他预料的也相差不远。他接着开口道,“如果爷爷还是不放心的话,请叔叔们在工程部跟企划部各挑一些人,再加上四叔压阵,我总不至于还要犯错了吧?其实预算表已经做的很详细了,不管怎么谈,有这个底限结果总不会偏差到哪里去。”
顾荣不断点头,他不是不明白自己这几个儿子的小心思,难得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做到这样的面面俱到。他抬头看着顾远亭说,“还是你负责谈事情,你三叔负责盖章签字,需要什么人你自己挑。”这也算是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给顾远亭最大的权限了。
顾远亭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挑人的时候点名要了一直跟进项目的陶园,剩下的名额全部交给几位叔叔,也算是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了。
陶园十分感谢顾远亭,这样她总算从张扬的阴影中跳出来了,可是站在顾远亭的立场上考虑,她却难免有些担心,私下问道,“你这样大张旗鼓,还打着老爷子的名号,不怕太拉仇恨了么?”他那几个叔叔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别人的仇恨我是不会怕也不在意的,因为我要做的事情比这些都重要。”顾远亭淡然回答。
☆、第30章 故地
飞机降落的时候正是傍晚,晚霞把机场映得一片酡红,顾远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当年在这里来来往往的情景他记得很清楚,来时志在必得,走时却多了一份甜蜜的负担。此时此刻,他正是为此来到这里。
顾叔平走在顾远亭一步之遥的前面,微微发福的身材,价格不菲的西装,隐隐有一种以他为首的感觉。而对顾叔平来说,他似乎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感觉,这让他对自己的认知难免有些膨胀。看着一行人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包括他那位深得老爷子器重的侄子,顾叔平不由暗暗得意,年轻人果然还是要懂规矩一点比较好。
顾远亭原本也不是单纯为了谈项目来的,看到他三叔完全不顾老爷子的安排,意气风发地想要一举拿下这个项目,便由着他去了。接待他们的是另外一位官员,态度十分矜持,对待国外开发商似乎有一种类似于地方保护主义的偏见,让顾叔平谈起来难受极了。
谈判一时陷入僵局,十年前这个国家的开放程度远远不够,对来自国外的投资者难免心存疑虑。回酒店的路上顾远亭开口向他的三叔建议,“谈判也是需要成本的,现在就是需要花经费的时候了。”
顾叔平却犹犹豫豫地不肯答应下来,他当然知道要花经费,但却不觉得要把这笔钱给顾远亭去花。
这种情况,也是顾远亭预料到的,他笑了笑,说,“既然这里用不到我,那我出去转转。”然后顺理成章地带着陶园下了车。
陶园跟着他一路走,心里直犯嘀咕,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怎么你对这里这么熟悉?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跟着走就是了,我总不会把你卖了的。”顾远亭看了看她回答,目光落在她身旁的街景上。十年前的景象就像是换了一张旧照片,然而街道的布局没有变,只是高楼变成了平房,柏油马路变成了泥土地而已。他一路走过去,来到曾经请到那枚佛牌的寺庙。
再次听到宁静悠远的钟声时,顾远亭的心境一片澄明。他怀着敬畏且有些激荡的心情走进大殿,那具几乎顶到屋顶的金身佛像仍然坐落在大殿正中央,千百年来都未曾改变。
他走双手合十低声祷告,继而走到旁边的玻璃展柜前,仔细看着里面的纪念品,果然少不了佛牌。
“我想看看你们的佛牌。”
讲着异国语言的僧侣听不懂,于是顾远亭只好拿英文又说了一遍。
这次有个听懂的僧侣,走上来说,“你想了解哪种类型的?”
“阴牌。”顾远亭回答。
僧侣明显愣了愣,说,“我们一般是不建议人佩戴阴牌的。”
这倒他当年遇到的情况不一样了,顾远亭追问道,“为什么?”
“阴牌都是入了灵的,那里面的毕竟是鬼,不是是个人都镇得住的。”僧侣继续劝说他放弃这个想法。
顾远亭坚持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这里还会摆出来?”
僧侣回答,“是为了等待真正有缘的福泽深厚的人。”
“那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