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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生日·海盗
夜。
微风拂动,海面轻轻摇晃。
远离大陆的海水,净如一块水晶。白天,它由浅至深发出渐变的蓝色;夜里,它又覆上带有魔幻色彩的黑色。
星光投映到海里,斑斑耀濯随着海面起伏而闪烁。
如果说,晴朗白天时,大海与天空的尽头连接在一起;那么夜晚,海与天则混成一个梦幻整体。
在这片由暗色与星光组成的奇异景象中,一件璀璨的事物突兀地破开黑暗与星光,停在温柔的海面上。
那是一艘中型私人游艇,色彩缤纷的人造光虽不拥有太阳般让大海表面温暖的能量,但其绚烂足以让星光失色。
甲板上身着比基尼的曼妙女子搔首弄姿,比女孩儿们布料还少的泳裤男士们则依照自己口味挑选这些夜里绽放的花朵。
音乐声、欢笑声……从甲板溢下,贴着海面远远传播开去。
追逐、欢闹……就连英气勃勃的船长也放松了警惕,与大副端着鸡尾酒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起来。
在灯光不及、目力难测的海面,两条生有如玉般温润鳞片的漂亮鱼尾翻过海面又下沉,复又翻过……
一小群荧光乌贼刚好经过,生物冷光将海中两道影子照出原形。
他们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他们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过,他们没有腿;他们身体的下部是一条鱼尾。
他们是海中的精灵,人鱼。
荧光乌贼一掠而过,时间快到不足以让游艇上的人发现竟有两只人鱼靠近。
生有粉色鳞片的那只人鱼叫海梦溪,人鱼王宫的五公主,也是人鱼王最小的女儿;粉色鳞片在人鱼族中非常罕见。
生有蓝色鳞的那只人鱼是海梦溪唯一的弟弟,海梦非。
海梦非的鳞片有些特殊。
事实上那不是完全的蓝色,而是每一片鳞片中部大片奶白色外圈绕着一层纯净的淡蓝色。
海梦非的母亲曾说:“这孩子的鳞片总能让我想起故乡洁白雪山下的冰湖。”
海梦非与姐姐不同,不仅表现在姐姐上身穿了一件由人鱼王宫栽培出的海底之花制成的胸衣(也有贝壳、鳞片及其它材料制成的胸衣),而他则果露着肌肤;还有一点,他们的相貌实在相差太远。
虽然是一母所生,海梦溪宛如天使般纯洁美好,海梦非则有些……丑。
过于突出的兔牙使得这位海王子整个脸部看上去像一只尖着嘴鼻的啮齿类动物,比如金花鼠。如果不是那双蓝色眼睛实在纯净漂亮得让人惊叹,或许将金花鼠改成老鼠也不为过。
显然,这一对姐弟的感情很好,姐姐不会因为长相而厌弃弟弟。相反,她给予他许多关爱。
就像这一次,海梦非明明没有成年,海梦溪不惜冒着被父王惩罚的危险带他到海面来“见识”。
其实,她实在拿这位好奇心无限大的弟弟没办法。
“那种丑陋的生物你在书上读过的,就是人类。你看那几个女人哦,其实胸和脸都是做出来的……”人鱼具有比海豚还高级的生物声纳系统,所以海梦溪能轻易看到游艇上人类的骨骼和腑脏,“那是游艇,一种人类建造的会产生污染的土豪交通工具……”
对于人类而言,人鱼是一种神秘到几乎未知的生物,只在神话或者童话里才有出现;而对人鱼而言,人类只不过是一种讨厌的两足陆地生物——人鱼族万年前就见证过大西洲亚特兰蒂斯的覆灭,对人类完全不陌生。
凭栏而依的人类将杯中酒精随意倾倒入海中,只换来海梦溪一声不屑:“真是一帮物欲蠢货!”
海梦非也觉得人类将那种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液体倒入海中很过分,但,他并不觉得人类丑陋。
事实上,人类社会发展对地球环境造成的影响很让海底生物不平。不过,由于海平面持续升高,或许有朝一日人类会因为无立足之地而种族自残毁灭。于是,那些深藏于未知海底的神秘势力才迟迟不做出反应。
看够了,姐弟俩刚要下潜离开,忽然一阵突突怪声传到耳朵;在水里,人鱼的听觉可媲美人类精密声纳仪。
“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向这边靠近。” 海梦非说。
海梦溪仔细听辨方位,指着一个方向说:“三艘快艇,是越南猴子!”
“什么是越南猴子?”
“就是海盗,人类里边的垂头鲨。是专门抢劫过往船只的坏人组织,有时也杀人。”
快艇在游艇光照不到的范围外熄火,改由划水前进。大约是怕过早被发现,防范游艇配有带枪安保。
人鱼姐弟本着看热闹的心情,只露一个头在海面,悄悄跟随游艇前进。
不多时,快艇靠上游艇,十多个海盗们娴熟爬上;每艘快艇只留一人接应。
枪响、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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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敲门声让俞长乐皱起眉毛。
事实上,这位英俊帅气的年轻人才是海上派对的主人,今天是他二十岁生日。
早早躲在专属舱休息,并非是他不爱玩乐不爱女人,他只不过不喜欢门外那些拜金又品位太low的外围女。他是一个非常懂得进退的聪明人,知道有时high过头滥过头就得承受相应的人生风险。
他是成功商人的精英后代,与那些收不住心管不住裤裆里玩意儿的二世子有本质区别。
至于为何应下这场朋友特意为他主办的派对?
一切都为了人脉资源。
民国小说家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其实关系网撒开固牢也要趁早;商人,更是如此。
门锁刚被打开,门外那人竟不能收势一下冲了进来,狼狈跌到地上。
原以为会是那些想要自荐枕席的麻烦女人,却不想是游艇外聘的服务员小哥。
“俞少爷,你快走吧,海盗上船啦!”服务员小哥慌得几乎爬不起来。
“海盗?”俞长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按照之前设计的路线,根本不可能遇到海盗,“我们在什么位置?”
“陈少爷他们说要看一看社*会*主*义*国*家小弟……我们在中建岛以西……应该快靠近越南了。”
“这帮蠢货是吃翔长大的么!?”俞长乐恨恨骂道。
大□□与越南在南中国海素有争端。平时□□渔民出海打个鱼也会遇到越南方恶意撞船或者水枪射人,甚至直接被扣压带走。陈经这帮龟*孙*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为了一时高兴指使船长偏离预定航道!
突突几声枪响,服务员小哥吓得腿直抖。
海盗这种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家伙,是真的敢要人命啊!
俞长乐心里也打了个突,但他比用服务员镇定得多。先是打开手表中的定位系统,又对服务员说:“你别怕,海盗是为钱而来。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你记住,我被抓走以后,你要第一时间打卫星电话通知我家人!”
服务员点头不迭间看到俞长乐从容出门而去,差点儿哭出声来:“俞少爷……”
俞长乐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这有风险;但这也是一场赌博,如果他胜了,他将获得巨大收益。
肉票·人鱼之歌
甲板上已经安静下来,各个衣料少到可怜的男男女女被迫双手负在脑后蹲在地上。如果端着枪分散站立的海盗们换成一身警服,这场景真有几分像是大□□扫*黄现场。
海盗小头目叫做阮基,罕见的个子高高,却因为风吹日晒显得很黑。拿脚尖踢了一下腿边已经发抖不止的年轻男人,却没想到男人身边的女子嗷一嗓子吓昏过去。
“呸!“阮基朝那女子啐了一口,扭头用熟练的普通话问男人,“船长在哪里?船主在哪里?”
男人紧张到大脑短路,只会一个劲儿重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蠢货!胆小鬼!”阮基枪口对准男人脑袋,“说!”
“我在这里——”
意想不到的勇敢回答,却是两人异口同声。
其中一人是刚到甲板的俞长乐,另一人则是已经被控制的、俞长乐的发小兼死党,林湛。
阮基笑了,踹开那位可怜的男人,大摇大摆走上前:“你们……”顿了一下,“是谁?”
俞长乐迅速朝林湛使了个眼色,抢先回答:“我是真正的船主。我知道你们冲着钱来,你们不要伤害这些无辜人,带我走,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
“哦?”阮基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枪口挑起俞长乐的下巴,“这么说,你的命比他们的命值钱?”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俞长乐努力装出一副淡定的表情:“是的。我是世界船王俞振海的孙子,□□俞振海,想必你们都听说过。”
海上讨生活的人怎么会没听说过世界船王俞振海?恰好有个小喽啰似乎在哪里见过俞长乐的照片,于是凑到阮基耳边用越南话说了几句。
“很好!带走!”阮基面带喜色;头儿的消息不错,今天果然钓到一条大鱼。
海盗在人们恐惧的眼神中撤离,阮基临下船时忽然转头,全无征兆对林湛开了一枪:“强出头未必都有好结果,请记住,□□人!”
尖叫声中,林湛双手捂住左边大腿痛苦跌坐到甲板上。
海盗没要他的命,甚至没有伤到他的腿骨,这只是个教训。
听到各种哭泣后怕声,衣冠不整的船长终于敢从舱底钻出来。
“看什么?开回去,想让我的腿废掉么?”林湛看也不看船长一眼,拖着伤腿回舱打卫星电话。
没时间理会这些胆小鬼,俞长乐的生命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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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快艇、游艇,两方人马消失在各自的视野中,宽广的大海和静谧的星空恢复了原本的风景。
大船上的惶惶与小船上的欢呼,全被这份宽广和静谧吞噬。
海波摇啊摇,依然惬意;星星眨着眼,仍旧调皮。
阮基看了一眼身边皱眉不说话的俞长乐,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一票干得真漂亮!
俞家三公子,上千万美金的肉*票,一本万利!
小艇沿着直线开线开了半小时,又转了个直角向西南方而去。
这是一帮长年打劫为生的海盗,进退有度,不会给各国军方留下任何线索。
又行进了一个小时,小艇拐入一片浅水岩岛。
当然,这里仍不是海盗的老巢。
之所以选择由此处而过,是因为这里暗礁遍生;哪怕稍大一些的渔船也得小心翼翼,更别说钢铁军舰。
岩岛大小各异,因为千万年的海蚀作用而格外峻峭,星夜下,因为相对位移而时不时掠过眼前的尖利影子恍如魔怪。
若不是远离大陆,如此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观倒真值得专业旅游开发。
见得多了,也就不害怕了。海盗们兴奋,穿过这片海域,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他们深藏在岛屿群里的巢穴。
哗——哗——哗——
海浪轻拍着岩石,哪怕大海最平静的时刻,也在不停地侵蚀着一切敢于阻拦它的障碍。
危机,往往会汇成一种感应;就算未出现,那些敏感的人们仍能捕捉一二,更何况这些在枪口刀尖上过日子的海盗?
“基哥,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海浪声格外诡异呢?”有人弱声问。
到底是小头目,尽管阮基也不禁心中打突,仍表面镇定斥道:“胡说什么!?这条水路咱们走过百八十回了,安全得不得了,以后不要看那些鬼佬们拍的海洋灾难电影!”
海盗们笑了起来。作为靠海吃饭的特殊团体,他们自然比陆地上的人们更了解大海。
是的,在海洋的最深处仍藏着数不清、以目前人类科技无法解释和探索的秘密。但,那些秘密、那些古怪,是不可轻易遇到的。更何况,比起那些“无知无畏”的人们,海盗们更加敬畏大海;海洋,是不会将灾难首先降临于那些明白人的。
笑声在岩岛形成的回廊里回荡,这一刻,又让海盗们觉得自己才是这片水域唯一的主宰。
欢笑戛然而止,是因为这回廊里飘起美妙的歌声。
什么叫做“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呢?什么被称为天籁呢?
声音是无质的,它靠震荡传播。可现在,这歌声却如妖娆女子,轻纵缠绕而来,格格发笑,令人闻之而心神震荡、浑身发软。
就连轰鸣响动的发动机,也停了;海面,亦静如镜,波浪也暂时退却安定。
阮基脸色大变,使出全身力气抬手,想要捂住双耳——双手几乎不受控制,沉重如灌铅:“快把耳朵堵上!”
可惜,这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那歌声恍如最光滑柔软的丝绸,竟将阮基的警告声层层包裹,使之不能发散出去。
海盗们已经陆续在极尽欢悦的幻觉中沉沉睡去,前方一方露出海面的岩石周围,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