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用手擦了擦额头,简直像洗完脸没擦。
其实,它早就离开了吧?我苦笑不已,我想我已经变得神经质了。
又或者,刚才只是一场梦?并不是现实……?
我安慰性地想着。
我把被子整了一下,无意间看了一眼对铺的袁霏,他似乎没有被适才的声响惊醒,依然一动不动。
睡得真死……
我不禁有点羡慕他。
重新躺下后的我非常确定一件事,今夜,我不会再睡着了……
第二天,顶着通红的眸子,神智恍惚地起了床,被小灿笑话了一通。我打着呵欠端起脸盆向往走,正巧与洗完脸回来的袁霏打了一个照面。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黑黑的眼圈看上去并不像睡好的样子。
“早。”我主动打了声招呼。
似乎从会议室那晚后,我跟他便再没有恶言相向,我不禁奇怪这种转变是何时产生的。但是袁霏这一段的精神却很不好,总是眼泛血丝,一副憔悴的模样。
说不定他吓得比小灿还惨……
我暗暗心想。
袁霏两眼发直地看着我,盯得我心底有些发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低着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怪人……
我没再理会他,径自到洗漱间刷牙洗脸。当我关上水龙头时,一滴水珠落到盛满水的脸盆之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滴答’
我的神经蓦然崩紧,但随即又放松下来,自嘲的一笑。
我把脸盆里的水全部倒掉,端着东西往回走,身后传来阵阵小声议论声。我想,308的所有人都一夜成名。
回到寝室后,从楼下传来了一阵喇叭声,小灿欢快地奔到窗前向楼下招手。
“我家人来接我了!”小灿的情绪变得兴奋起来。
我探出头望了一眼,随即吹了个口哨:“好漂亮的车!小灿,你家好有钱!”
小灿不好意思地一笑,便开始飞快地收拾东西。待收拾妥当后,他又有些吱唔地看着大家:“你们真得不去我家住几天吗……”
“真不用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笑着帮他拎起背包,将他送到楼下。小灿却抓住我的衣角,一脸担忧的模样:“六哥,你家里人都在国外吧?你跟我一块回去吧,咱俩做个伴。”
我知道小灿是在担心我,不由心头一热,故意用力地捏捏他的脸:“你呀,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担心六哥。”
我半推着小灿走到车旁,小灿的爸爸笑着与我打招呼。闲聊了几句,小灿才依依不舍地坐上了车,车子已经开动,他还从窗口探出头不断地向我挥手,引得我一阵好笑。
回到寝室,老大他们已经打完饭回来了,我毫不客气地接过老大捎回来的肉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们看到小灿家的车没有?好漂亮!”我满嘴是肉,含糊地说道。
“小灿的爷爷是人民医院的院长,很有钱吧?”老大扶扶鼻梁上的眼镜。
“啊?咱们市的那个人民医院?在全国都很有名的大医院呐!小灿的爷爷是院长啊?”
我有点被吓到,该死的小灿,居然从没说过他家的背景这么厉害。
“他家住的是400多坪的双层别墅,还有自己的花园跟游泳池呢。”
不愧是学生会的,对学生的资料了如指掌。
我看着老大,无限感慨。
我依然在向我的早餐进攻,老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小灿的床……”
我顺着老四的手指方向望去,咀嚼的动作蓦然停止。因为我看到紧挨小灿床铺的墙壁上有一大片水渍的痕迹,乍一看,好像是从我的床上流下去,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床铺是多么干爽。
这片水渍……为何让我想起孔令林床畔的那片水渍……?
“隔壁……渗水吗……”我扯动嘴角,好不容易才说出字来。
我们的寝室是501,东边是502,小灿的床靠西,也就是说……他旁边的那扇墙是这幢楼的最外层!
那水是从哪里渗进来的?又像308那样,毫无渗水的可能吗?
渗水……水……水滴……停留在床畔的黑影……
那个夜晚,黑影爬上了孔令林的上铺,孔令林死了……
昨夜,黑影站在我的床畔,我惶恐地觉得它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我。可是,我却忘了小灿在我的下铺,那个黑影同样是站在他的床畔!
可是不对!小灿没有玩那个游戏,他应该不是目标!
我嘴里的食物再也咽不下去,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心头,我的头皮阵阵发麻,两耳嗡嗡。
“萧雨,你没事吧?”
老大推推我的肩,我蓦然回神,急忙笑了笑:“没事……”
我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匆匆忙忙将剩下的食物倒进楼梯口的垃圾筒里,心乱如麻。
我在乱想什么?它的顺序怎么排也不可能排到小灿身上。不论是那天晚上还是昨天晚上,小灿都没有参与这些游戏,我想得太多了……
一定是排水管一类的东西裂了才会渗水吧?一定是的……
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着,直到我长吐一口气,完全地冷静了下来。
没错,现在整个寝室最不可能成为目标的,正是小灿不是吗?看来我真得有点草木皆兵了。
我用力地拍拍脑门,懊恼得有股想撞墙的冲动。
我一转身,迎面看到袁霏低着头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便又匆匆低头,一声不响地与我擦肩而过。
“喂,你去哪里?”
是我的错觉吧?袁霏好像在故意躲我?
“买票。”袁霏的脚步并没有停顿,低声说完后人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搞什么,说好一起去的。”
我低声嘀咕了一句,看看表,哇!这么早就去买票?人家上班没有啊?这只类人猿的智商终于退化成猴子了。
在寝室无所事事的呆到九多点,我才打车来到火车站。火车站的售票大厅已经排满了人群,每个窗口前都有一道长长的人龙,人声鼎沸,吵得我头昏脑胀。
我找到往河南去的车次,便排到了那列人群的最后。很快,我的身后也陆续排了不少人。有些闷热的空气中混杂着种种异味,越往前排,人群便越发拥挤,前后方的人时不时地与我发生碰撞,我觉得自己就像压缩罐头最中间的那一块,浑身动弹不得。
可是,却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听不到近在咫尺却分不清方向的水滴声,我感觉不到黑暗之中不明方向投来的惊悚目光,我不会再敏感地觉察到有物体在向我靠近。在这里,只是最直观的喧哗与人群,在如此诸多的人群之中,我毫不起眼,也清楚地知道它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这种感觉……真像高悬了许久的心忽然放下,不用再故意装作平淡,不用再掩饰心底的不安,不用再担心死亡在下一秒逼近……
终于排到我时,我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拿着回到家乡的车票,却第一次没有兴奋的感觉。
我慢慢地往门口走,有点故意磨蹭的意味,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甚至转了一圈火车站内的超市。从没发现,置身于吵杂之中的感觉竟会如此舒服,令我莫名的心安。
我坐在候车厅的休息椅上,望着川流不息的各式人群,听着女播音员用悦耳的声音播报车次时间,渐渐地,倦意慢慢袭卷而来。
真得好困……而我在这里睡着,应该不用担心会有危险吧?不用担心未知的生物,只担心会不会被人扒走钱包……
真是,久违的安心。
心里这样想着,一夜未眠的疲倦终于令我向周公妥协,完完全全地陷入了梦乡。
“萧雨!!!”
一声大喝令我倏然惊醒,身子被人用力地拽了起来!我受惊地看着眼前的袁霏,他目睚欲裂,双目通红,那一瞬间,我以为他哭了。
“袁霏?怎么了?”
袁霏有些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我能开口说话对他来说非常不可思议。但随即,他的表情便像崩紧的皮筋一下子放松般虚脱无力。
“没事……”
袁霏慢慢地松开抓住我的双手,嘴唇哆嗦了一下,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转头一声不响的走开了。
我当即追了过去:“喂!袁霏,你最近很不对劲!刚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什么没有!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我说了没有!!”
袁霏的音量蓦然提高,不光吓了我一跳,周围的人也将目光投了过来。我定定地看着他,最后不容分说硬将他拽进了洗手间内。
确定没人后,我才开了口:“刚才你是不是以为我出事了?”
袁霏低着头,怎么也不肯开口说话,我一时气急,用力地揪起他的衣领大吼起来:“姓袁的,我告诉你!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稳定!我不保证下一秒不会发狂杀人!有话你就说啊!!”
袁霏并没有挣扎,就那样任由我大力的摇晃着,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这并不是我所认识的袁霏,那个可恨的大个子虽然常常令我不爽,但是从不会这么颓废沮丧。
“袁霏……”
我的声音不自觉间放低下来,如果要我放弃在人前装做无事的模样,我的神情会不会像他一样?
“我也很不安,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咱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我觉得自己非常神经质,我开始疑神疑鬼,我看到任何东西都会联想到最坏的后果……我也不想这样啊……”
我握着袁霏衣领的手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我害怕深夜,害怕什么声音都没有的夜晚,我即使闭着眼睛也不能静下心来,我好像总被什么东西觊觎着,那种毛骨怵然的感觉你能了解吗?你也害怕对吗?你也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不是吗?咱们应该是在同一个战线,你可以信任我啊!”
袁霏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之中终于流露出一份脆弱,他带着哭腔握紧了我的双臂:“我……我觉得……你可能是下一个……因为……因为我看到……”
我一怔。
“昨晚……我看到……”袁霏一直结结巴巴地重复着,却好像无从说起。
我长吐一口气,终于明白了他今天对我欲言又止的原因:“你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我床边?”
握住我双臂的手蓦然收紧,我痛得皱起了眉头,袁霏却又惊又喜地看着我:“你能看到?你也能看到?!”
“呵呵……能看到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无力地笑了笑。
“其实在孔令林出事的前一晚,我也看到了……后来我问了老四,他说什么都没看到,还叫我不要告诉你们,以免你们恐慌……”
袁霏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大概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找到‘战友’的这一刻放松了下来。
“那刚才……”我困惑地看着他。
“我……我刚才忽然看到你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以为你……”
看着袁霏目光黯然地垂下头,我不由心头一暖,没想到这家伙蛮关心我的。
我拍拍他的肩,心情极佳地半搂住他:“好了!大猩猩,我萧雨正式跟你解除敌对关系!以后咱俩就是有难同当的一线同盟,再有什么事情别不吭声,说出来两个人可以分担一些嘛!”
“嗯……”
袁霏虚弱地一笑,虽然脸色比刚才好多了,但是眼神中的浓浓不安却没有消褪,我直观地感觉到他还隐瞒了什么。我并没有追问,因为有些东西在没有证实前说出来只会增添恐慌,就像那片水渍,就像那个水滴声……我不知道它们跟这些事有没有关系,也许只是我的多疑,而我希望是我多疑。
我现在能做的唯一贡献,大概就是不将这种惶恐和多疑传给其它室友。
我跟袁霏结伴回到了寝室,老大正在讲电话,一看到我便冲我招招手,对着话筒说“你六哥回来了,你跟他说吧。”然后笑着对我说“小灿的电话。”
我急忙接过电话,话筒那端传来小灿煞是乖巧的声音:“六哥!”
“乖~”我不由心情大好:“到家了?”
“嗯,早回来了,可是家里人东问西问的,根本没时间给你们打电话。好不容易现在剩我一个人了,赶快打电话报平安。”
“是吗?吃过午饭没有?”
“没呢,妈妈去买菜了,说要让我好好吃一顿呢!六哥吃了没?”
我拉出凳子一屁股坐下,笑着跟小灿东聊西聊,直至,一个清悦的声音幽幽地传入耳中:
‘滴答’
我整个人僵在当场,因为那个水滴声是从电话那端传来的!
一股寒意由头至脚慢慢蔓延至全身,全身的毛孔都在瞬间紧缩。
‘滴答’
“小灿……”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它明显的颤抖令其它人都看向了我,我紧紧地抓住话筒,不自觉间迸出的手汗已经令我几乎抓不稳它。
“怎么了?六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滴答’
“没有啊,怎么了?”
我无措的四处乱瞟,我的紧张感染到了其它人,他们都不由围到我身边。我的手抖得愈发明显,牙关开始上下打战,老大紧张地问我怎么了,可是我却无暇回答他,只是拼命的思索着,却头脑一片空白……
“六哥?”
‘滴答’
“你……那边漏水了吗……”我逼着自己扯动一个笑容,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