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43
“醒醒,不能睡,再困也不行……”
端王摇晃着叶长风,心中惊惶一片。或许是太过突然,他这一生还从未这样慌乱过,又有些隐隐的极度恐惧,似乎明白这一次,真的会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眼光偶尔触及壁上龙泉,端王心中一怔,反倒清醒过来。记着上次毒发,也是用自己的血强压住的,这次自然可以照做。
再不迟疑,拔出腰间匕首,割破腕脉,直接凑到叶长风唇边。叶长风业已昏睡,如何能知吞咽,少不得还是一口口硬喂下去。才不过一刻时分,端王已经一身是汗,也不知是急出来还是累出来的,和着地上衣间的斑斑血迹,煞是触目惊心。
叶长风的身子却始终没有变暖,气息倒是稍有增强,端王心中稍定,渐渐回复了冷静。只要还有药救,天下名医辈出,总也有办法叫他活过来。
“我不信天命。我只知道,每件事都要去做。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端王抱起叶长风,淡淡道了几句,大步向门外走去。
暗夜中殿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三丈外的台阶下火把通明,一群人官服各异,早已等得心焦。要不是碍于太宗严峻,端王无情,又有一众衣甲鲜明面色不善的侍卫守住,早便要冲了进去。
端王挺拔的身形沉沉地映在门内,手中似乎还抱着一人。暗处看得并不清楚,然而阶下百官已各自骇然。
已有一侍卫匆匆迎了上去,低声在端王耳边道了些什么,端王微点了点头,低嘱了一句,侍卫立即飞奔而出。
太子略一沉吟,挥了挥手:“你们暂且退避。”自己却微笑着迎了上去,端王冷冷地瞧着他一步步自下而上,既不阻拦,也不致迎。
端王眼色本就冷峻,此时更有如冰冻了一般。太子被他瞧得有若芒刺在身,脸上虽是数十年的历练仍能带出笑容,背上早已是微微沁出汗来。
及至走近,看清端王手中事物,以及襟前血迹重染,却不由连太子也笑不出来,半晌才道:“他?”
“他的毒没解开。我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端王语声平淡,然而听在太子耳中却无端端一阵寒意,急镇摄了一下心神,强笑道:“我手上的解药,已全数给他服了,若还没用,只怕是份量不足。”
“有何办法么?”
太子于毒药一途并不知晓,醉飞花之毒也仅知皮毛,然此刻端王犹如凶神一般,他哪敢说个不字。仔细想了想,不由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思索道:“醉飞花是有来历的,父王曾说过这些醉飞花都出自一人之手,有毒便有解,想必这人能知情由。”
端王轻轻一晒:“是谁?”
“此人早已出家,道号清心。据说今年已有一百来岁,在九华山某个洞府隐居着。”
太子如此详尽提供讯息,自然是盼着端王早去早好,这一走,皇位稳稳当当便算坐下了。端王哪有不知太子心意的,然而上一刻还曾与叶长风争论不已,放之不下的江山,此刻突然已不甚重要了,冷冷一笑:“好,我走。但愿你说的是实话。他要是还活着,我再不回京,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哼。”
后面的话他没说全,然而太子岂有不明白的。兵马在他手中,他能走,就不能再打回来么。
不禁一身冷汗,笑道:“怎么会,自古吉人自有天相……”
端王不再理他,抱起叶长风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在殿前跪了下来,沉声道:“此殿中葬送我赵氏两位帝王之命,想必魂灵还未去远。赵宁非在此立誓,愿以掌中江山,换取叶氏长风一命。他若能活,我再不起帝王之念。列祖列宗若有灵,就请护着他罢。”
太子在一旁听得真切,倒料不到这个冷面皇侄有这般深情,不由怔怔。
端王抱着叶长风从他身边径直擦过,骑上侍卫牵过的骏马,鞭梢一扬,座骑吃痛,箭一般疾驰而去,亲卫们不敢怠慢,纷纷上马,一时间尘土滚滚,数十骑骠骏转眼便如风一般地消失在微明的晨霭中了。
众官员都瞧得呆了,虽然隔得远,没听见端王之誓,有些敏感的,却隐隐约约觉得,此后京中,是再也见不到这位英姿不凡,睥睨纵横的王爷了。
此后的数十年间,他们也确实没有再见过端王一面。端王这两个字,渐渐化作京中一段又神秘又浪漫的传奇,偶尔会在茶余饭后被人提起。
仅此而已。
全文完
长风万里 番外 灯火阑珊 by SEETER
塞上的风每到夜晚就特别大,咆哮着由远处的天边近处的山头翻滚而来,一路飞沙走石,挟起尘烟无数。
蓝珊坐在帐蓬里,听着风声呼啸从不远处的山壁擦过,若有所思。
他是为了歼灭一股残匪而率军追至此处的。地图上没有标出,但蓝珊知道这里已是沙漠腹地,更是暴风眼附近。其间种种危险,瞬息生死,更有甚阵前厮杀多矣。
天地间的威力,岂是人力所能抗拒。
可是蓝珊不在乎。
两年。已经快两年了。那两人是生是死,他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也好。
昏黄的,模糊的,如同人世间最后一声苍凉叹息的灯光下,蓝珊凄然微笑,喃喃自语。若你们已死,我正好可以逐你们而去。若你们未死,我亦当可化身鬼魂,日日为你们守护。这世上若无你们二人,我又为何而生。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面上已尽湿。
“傻孩子。都半个三军统领了,怎么还这样爱哭。”
灯光无端地跳了一跳。一只手温柔地伸来,替蓝珊擦去脸上的泪珠。
这声音、这手……!!!
蓝珊蓦然抬头,看向来人,那挺秀的眉眼,清逸高标再无人能学的风韵,岁月流沙磨灭了多少石棱,却没在他的面上留下任何印痕,他仍如昔……如昔……
“叶长风……”
蓝珊自己也不知这句话是讲了出来,还是被哽在了模糊的嗓音里。蓝珊丝毫也不想去问叶长风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就这样,不要问,不要走。如果叶长风是鬼,他愿意以命相陪;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么他宁可活在梦中,永不要醒。
蓝珊不知道自己的泪已流得更多,更凶。
“唉……”
叶长风轻轻叹息了一声,眼中似也起了湿润,却仍微笑着,想继续为他拭泪。
蓝珊再也忍耐不住,呜咽一声,扑入了叶长风的怀中。
叶长风的腰肢被蓝珊紧紧抱着,紧到有点微微生痛,却不愿将他拉开,反而回手揽住蓝珊,任他伏在自己的胸前无声无息地流泪。
蓝珊突然抬起头,泪眼凝视着那张容颜,一咬唇,猛地拉下叶长风的颈项,自己也迎了上去,双唇密密地合在了一起。
叶长风似乎微微有些愕然,挣扎了一下,却被蓝珊下意识地抱得更紧。以快要溺毙的人抓住唯一救生木那样的急切,蓝珊饥渴地,几乎是贪婪地吮吸着那张带着温柔气息,草木泌凉的唇,更深,更坚决……终于将他的舌尖也纠缠到了一起。
也许是不忍,也许是无力,蓝珊未尝觉得自己受到抗拒。这让他完全陷入了情迷意乱的火热,真伪莫辨的绝望,以及只怕转眼便成空的恐慌中,蓝珊只觉头脑中一片混沌,除了怀中的一片温柔似水,全然不知身在何处,世间何物……直到一只手将他轻轻拎开,伴着调侃,或许还带着点不快的话语。
“你这小子,不知轻重,压痛他了呢。”
语声入耳,蓝珊不用回头,也绝无怀疑,毫不犹豫跪了下来:“珊儿见过王爷。”
熟悉的,轻捷如豹的脚步声移了过来,英眉朗目,腰身劲挺,一身寻常装束,仍掩不住那股天然浑成的宏阔睥睨,王者之气。放眼天下,除了端王还能有谁。
原来也是毫无更改,恍如昨日。
蓝珊欢喜得一颗心似要炸了开来。早知有叶长风的地方就必会有王爷,他们真的都在。
端王对叶长风的爱之深,占有欲之强,蓝珊跟了他们如许久,又怎会不知。是以从前蓝珊一直都将所有的情绪压在了最心底,不敢有半点流露,而今蓦然相见,一时难以自禁,忍不住对叶长风做了下属不该做的事……也将心意显露无遗。
蓝珊知道自己必死。但他一点儿也不恐惧。
知道他们都在,都好,那么自己就算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微抬起头,蓝珊大胆地凝视着面前如神仙眷侣的二人,只想在死之前,将他们的面容更深地印在心里,灵魂里,生生世世。
端王却不理会蓝珊,只是走过去,揽住叶长风有些虚软的身子,在那张多了些血色的唇上轻轻一吻,笑道:“原来你还能被他挑起热情……我可是会嫉妒的。”
蓝珊心中一动,悄悄望去,叶长风苍白的面颊上果然激起了淡淡的红晕,原本清亮的眼神也有些水意,听得端王调笑,羞赧道:“你胡说些什么。”
“是么?那等会再来看看我有没有胡说。”端王只是笑,手中却极轻巧地将叶长风放在睡毯上,又随手拉过
被褥,“这里风寒,你小心别冻着。”
蓝珊出军在外,自然不会携带木床一类的笨物,都只是一张厚重毛毯,铺地为席,蓝珊所用却又多缀了毛皮,寒湿难侵。这倒并非他因职循私,而是他在军中职位虽高,年纪却最小,容貌又美得让人疼惜,各将领都当他弟弟一般看待,特意将最好的都留给他。
端王将叶长风安置妥当,这才转头看向蓝珊,唇边似笑非笑:“听说这两年你们外抗辽患,内平流匪,将边关一带整得肃穆安然,安居乐业,百姓纷纷迁来此地……做得不错啊。”
蓝珊心中涌过一阵暖流,朗声道:“王爷不死,鹰军不死。”
“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端王微笑,笑容中却多了以前不会有的真挚,“为了我一己之私,将担子都留给你们,辛苦了。”
蓝珊愕然。却又感动。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端王却一笑转换了话题:“刚才你竟然敢轻薄长风,你说,要怎么处罚?”
果然来了。只是……也太快。
蓝珊恋恋地再看了叶长风一眼,答得并不犹疑:“请王爷以军法处置,收警示之效。”
“你觉得呢?”端王轻笑着看向叶长风,却被薄责的一眼阻止。
“好吧。”端王立起身来,走到蓝珊身边,“其实我们这次来,是因为长风他太想你们,便带他下来瞧瞧。但他的身子还没好,不能在没药泉的地方呆久,所以不多时便得走。”顺手将蓝珊拉起,以极低的声音在蓝珊耳边道,“愿不愿意帮我做件事?”
蓝珊迷茫的点了点头。
端王的声音更低。
“虽然长风不说,可是我知道……他总被我抱,有时候也会别扭,不开心……我要让他抱,他又不愿。”最后这句话蓝珊并不相信,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倾听,“刚才我见他倒不抗拒你接近,我想,不如你……难得他今儿精神好,又是他生日,让他喜欢一下也好……”最后几个字却象在对自己说话。
蓝珊脑中嗡的一声,脸随即涨得通红。
王爷,王爷在说什么?!他非但不治自己之罪,反而要自己……被他抱……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他……蓝珊几乎以为自己在梦中,只以迫切,迷惑,怀疑的眼光盯在端王面上。
端王见蓝珊这般模样,突然一笑:“珊儿,你这两年倒是越长越俊了呢。我倒记得,早年间你还侍奉过我来着,不知现下有没有忘记?”
端王面上的笑容带点邪佞,这却是蓝珊再熟悉不过的,反而完全放了心,涨红着脸,缓缓低下头来。
另一边的叶长风却不知二人在密语什么,只是带着微笑,温和地看着他们。
然而下一眼,却不由惊了一惊。
端王反手制住蓝珊,用衣带将他双手紧紧缚在身后,紧接着,竟嗤地撕开了蓝珊的上衣,蓝珊原本在帐中就穿得不多,被这一撕,雪玉般的胸膛立刻裸露在微寒的空气里,起了阵阵微颤。
端王唇角的笑却是越发邪恶,不怀好意。
叶长风眉头一皱,正想制止他胡闹,端王却抱起蓝珊,来到他身前,笑道:“他刚才欺负你,这是他应得的。”
话音才落,又是一声,这次,蓝珊的长裤连同亵衣,全都扔到了一旁,雪白晶莹的修长双腿连同腰身,都一起再无遮挡。
蓝珊低垂着脸,唇角逸出羞愧的嘤咛,下意识地试图蜷起身子,却被毫不留情的格开。紧接着,被端王以面向叶长风的坐姿抱起,双腿却被顺势向两旁打开,蓝珊全身上下最隐密之处,便这样毫无遮掩,近距离地暴露在叶长风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