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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走前对自己的吩咐,尤在耳边。想到这里,皮氏长叹一口气,心中默念:小姐,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没法儿,皮大是我儿子,我做娘的,总得为儿子打算。再说,一套头面罢了,对东家来说不过小事,也许过眼他就忘了。
对,也许过眼他就忘了!皮氏握紧双拳,坚定地这样认为。
镇上,书玉要办的事已办成,便去了孙老太太家中,依与喜子说好那样,等他来接。
老太太脸色比在乡间所见好得许多,有些红光上面了,孙二因老娘来了, 便将那帮狐朋狗友都赶出去,多余的两间屋子赁出去,给了户邻居做香料生意的,当个后仓使用。
“难不得呢,我说一进这屋里香得不得了!老太太上回我怎说的?显见得您就是有福之人了!”书玉嘴里喝着茶,又不住赞道。
孙老太一身干净布衣,本来在天井里坐着洗褥子,见书玉来了,被褥也不洗了,只管叫在盆里沤着,人便笑呵呵陪书玉坐着吃茶。
“哪来的福气?要不是小姐从中调和,再说远点,要不是小姐那日救命之恩,老太太我这会儿在在阴曹地府里做小买卖了!”
书玉摇头,笑道:“倒是这张嘴,还是一点没变!人说老了不该说这起话的,老太太倒是百无禁忌。”
孙老太也笑,又劝书玉吃点心,桌上端正放着二碟小食,一碟橘饼,一碟五香豆。
书玉顺手拈起颗豆子扔进嘴里,边嚼边道:“这个不坏,倒有些味道。”
孙老太笑道:“我自家煮的。昨儿收拾老2屋子,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一篮子干蚕豆,放着有些日子了,看看有些发霉了都。个败家子说不要了,叫我兜脸骂了一通,好的吃多了?发天财了?这上好的东西不要,天上有雷也是要打这糟蹋粮食的!因此不言语了,我拣出好的来,放些大料煮了,小姐你看,不是也挺好?”
书玉笑道:“吃起来不坏,五蕴七香,且是愈嚼愈觉得味胜椒浆,怡曼畅通。这东西最适宜下酒,想必孙二哥喜欢喝上两杯,老太太才给他做出来。”
孙老太大笑出来,只说小姐实在厉害,在论起吃来,没人能与小姐匹敌。
书玉也笑,边吃边笑,又问孙二去了哪是城?不是往常要到夜里才当差上班的吗?
老太太笑说:“理他那张嘴,没个正形!要当官差自然是白天上班,如今我来了,一天懒觉也不许他多睡!一天夜里也不许他多熬!他哪里坳得过我?一早不就去衙门了?”
书玉竖起拇指,说到底是老太太,厉害,别人没得比的。
“小姐,今日到镇上来,所为何事?想必我才走两日,也不是因为念我想我这老婆子,才来的吧?”笑过之后,孙老太正经问起书玉来。
书玉从背后拎出个纸盒来,回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哪,我做的糟蛋。九根大叔现成的酒娘子,我偷来糟的。老太太试试怎么样?”
孙老太接过手,却还是不信:“小姐就为送这糟蛋来了?骗鬼呢!老婆子我眼里有神光,骗人的话,我一望便知。”
书玉不好意思了,直说老太太厉害,什么也瞒不过你。
“其实我是来看房子的。”书玉一言既出,孙老太唬一大跳。
书玉便将候千户,并洪老爷要她搬来镇上住的事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那小姐今日来看,莫不真要搬来这镇上住?”孙老太听得有些明白,却又有些糊涂。
“也算是吧。”书玉巧笑如花,款款答道。
孙老太摇摇头,明显是糊涂占了上风:“若说要搬,为何在此时搬来?上回洪老爷提时,为何不搬?”
书玉笑嘻嘻道:“老太太不搬,我也不搬。老太太一搬,我也要搬。我总跟着老太太走,这点您还看不出来?”
孙老太一听就憋不住笑出声来,又啐道:“就会开我老婆子玩笑!你有这么想我?三日不用硬话衬你几句,你倒皮痒不舒服了是不是?”
书玉大笑,直点头说是。
过后笑尽了,书玉方道出实情来:“上回季节不对。我就要搬,也得过了秋天。”
孙老太依言想去,不觉点头:“这话极是。你那生意是不能丢的,于你不益,于那起靠你吃饭的人,也都不益。”
书玉想这老太嘴真厉害,不过说得也算实话。
“想必是虑到冬天山上没活路,你就想搬来这里了?”孙老太眯起眼睛,看向书玉说道。
“老太太说得极是,将我心思全然托出,我没得话好回了。”书玉笑着应道。
“你搬来了,那。。。。”孙老太正要再说,喜子从外头,直不笼通扑进天井来,口中急道:“小姐真要搬过来?”
原来他在外头已听见里头对话,有些想不明白,遂着急要问。
书玉忙安慰他,这时方才将自己盘算了多日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是这样想来。冬天上不得山,秋天存了些货,一来要等过冬,春天时也得需用,二来那许多人,又有许多张口等着米下锅。闲坐吃干粮,不是我习惯所为。我早就想着,既然候千户这里现成有栋小楼,不如咱们开门做起生意来,一来可以糊口,二来也可以试试身手,看我除了收货,还能不能做些别的。”
书玉的话,将孙老太和喜子震了个动不得,直将六叶连肝肺都惊开来,日头下晾着。
“你们傻住了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书玉明知这反应,是在她意料之中,却有意开起玩笑,又将脸板起,道:“不信我的话是怎的?我何时于这种事上骗过你们?”
要不说姜是老的辣呢?孙老太到底年岁大,经过的事多,于喜子前头回过神来,边叹边道:“我就说我眼光不错,小姐你不是久居乡间之人。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我原想着,怕不是那位东家要娶了你去?倒不曾想,还是你自己本事大,靠自己闯出条路来。”
喜子这里脑袋方才清醒过来,只是担心地问道:“小姐要做什么生意?咱们那点子山货是要过整个冬天,和春天前半截青黄不接之时的,若拿出来卖,倒不划算了。”
书玉气定神闲道:“这是自然。那些东西是我们家底子,且与东平楼说定了的,都要给他们供上,咱们哪里动得?”
喜子听这话后,愈发不解,倒是孙老太,也与书玉一样老神定定,这时便对喜子道:“你也是多损操的心!小姐是怎么样人你不知道?亏你还跟她这许多时日,我老婆子都看出来的事,你倒白长了个大脑袋,就愣是看不出来?”
喜子被老太这么一点,也明白了,于是咧开嘴笑道:“老太太说得是,我也傻了。小姐自是主意拿定了才说出来,我也是瞎乱担心了。如今我斗胆胡猜一句,小姐,你是不是,要做这个生意?”
说着,喜子手抬得高高的,做了个动作出来,书玉一见就笑了,与孙老太相顾对视,只说这小厮实在太过机灵,什么也瞒不过他。
☆、第百七十章 落实细节
书玉见喜子伶伶俐俐地,做出个炒菜的动作来,由不得哧一声笑了出来,喜子见状知道自己说中了,也笑了。
“喜子猜得没错,”书玉收脸上笑隐下去些,正正经经地开口道:“我,要,开,饭馆!”
“就知道小姐是这个主意。”孙老太毫不意外,书玉也知如此,自己就这个本事,用刘妈妈和酒儿的话来说,天生异禀,若不充分利用,实在浪费。
“小姐可是要用候千户那座小楼?”喜子见大方向定了,遂问起细节来。
“没错,”书玉眯缝起眼睛,边小心盘算边答道:“今儿我来就是去看那地方,觉得很是不坏。那楼在条热闹巷子前头,地方并不太大,不过小饭馆也够用了。里外二进,外头一上一下,用作饭馆,里头还可住人。不过我没钥匙,没进里头去细看,大概从外头绕了一圈打量下,觉得差不多。”
喜子拍手笑道:“小姐当真厉害!就这么一步一步,从乡间上来了!”
孙老太亦说自己早知如此,书玉不好意思,却也默默受了这番赞美。
“小姐既这样决定,还该去对候千户说一声。毕竟房子是他的,若用来开店,也该通知本人知道。”喜子心里想起来,提了书玉一句。
书玉说自然如此,不过现在还论不到那里,开饭馆需与小分队大家商量,许多事还没商定,最后敲定时再去对候千户说也不迟。
“千户是个好人,又有洪老爷的话在前,他必不得驳回。”书玉对此甚有信心。
喜子说声在理,书玉见天色也不早了,道声叨扰,便起身要走。
孙老太漫漫装了一篮子米糕,说是孙二昨儿带回来的,不知从那弄了许多,吃也吃不完,正好叫书玉带回去。
书玉从未见这老太如此大方,想必家庭和睦,老人家心境也再不同从前,倒是宽厚,不再刻薄了。
“小姐这事若真定下来,老婆子我必要去你那里帮忙!我一人在这里,闷也闷死了,别的活干不了,扫地洗板凳总是做得来的!”
上车后,孙老太还拉住书玉的手,又多加了这一句。
书玉笑着应了,说就叫老太太作个清洁部经理了。
经理?是个什么玩意?老太太愣神一恍惚,手松开时,喜子趁机扬鞭,溜之大吉。
“想必真是闷坏了,”喜子回头对书玉道:“没见老太太这样多话过!”
书玉掩口而笑,事情正如她所预料那样发展下去,她的宏伟蓝图又向前迈进一小步,成功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她激动又兴奋。
想到这里,书玉手从袖口里摸出件东西来,一只小小荷包。没错,就是高易雸送她的,定情之物。
你走了一个星期,七天了。书玉默默看着那只荷包,同心结在下头晃来晃去,将书玉的眼也绕酸了。
为什么你不再来了?书玉不忍再看,抬头向窗外张去,秋风过处,落叶飘飘,思念是一种病,一种无药可治的病。
回到家时,正赶上刘妈妈要烧火做饭,书玉将孙老太的米糕拿出来,小分他人人眼珠子都瞪出眼眶来。
“这东西我得好好尝尝!铁公鸡身上刮下来的肉呢!不知吃了能不能成仙?”老九根当仁不让,伸手抓一块放进口中,嚼了起来。
“嗯,”二丫头跟在他后头也来了一块,边吃边道:“好吃,新鲜,还软的呢!”
小分队一时人人顾不得别的,纷纷吃将起来。
喜子吃得快了,那糕又糯软密实,几口下去就噎得他直翻白眼,酒儿赶紧取来热水,却是没好气地送过去,道:“几天没吃饭了?就饿成这样?有这饿鬼模样,路上不能先?一块,充充饥?”
喜子好容易将喉咙里的米糕冲了下去,方才说得出话来,道:“我有那个胆儿?回来小姑奶奶你一点,少一块,我这脑袋也别要了吧!”
小分队众人听见就笑了,酒儿要说什么,想想,也跟着笑了。
书玉见此时气氛正好,算得个好时机,便将今日自己所去之目的,一一说了出来。
听到说要开饭馆,小分队众人一时都有些呆住,口中米糕也都忘了向下咽去,一个个张着口,书玉看过去,就是一片白花花。
“好了好了,都将嘴巴闭起来!一会糕落了地,可不是糟蹋了人孙老太太一片好心?”
刘妈妈有些忧心,小姐要经商了?这可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酒儿倒是兴奋,好呀,可以去镇上了!镇上虽不比城里,到底还是比这乡下地方热闹!
良儿和柱子对视一眼,知道小姐这主意对自己一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书玉的性格他们已是了解得很了,绝不会放下他们不管。也就是说,他们也要搬去镇上了?!
“小姐,你人便是去了,这里东西却要怎么办?”皮家娘子心里实忍不过,见他人不开口,只好自己来问。
书玉胸有成竹,这件事她从头至尾已打算过有几个月了,心中自有沟壑:“这个我已想好。鸡和兔子,是交给九根大叔看管着,房子里的东西不动,都是咱们的存货,大叔,就麻烦你一起看住。”
老九根本就担心 书玉要他去镇上,他是死活不愿的,听见这样安排,倒也心中得意,于是点头答道:“这样很好,就是这样吧。”
皮家娘子犹豫半天,又道:“那,那我们家呢?”
书玉笑对其道:“冬天地里也没什么活干,一起去镇上,好不好?”
一听这话,皮氏心头松了口气,不过又掉过头去,要看老怪如何反应。
皮老怪倒无不可,书玉说得极是,冬日地头无事可做,去镇上帮手倒也行得。
“只是到了来年春天,田头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又如何?”想想不太放心,皮氏又问。
这问题书玉尚来不及答,酒儿先就抢道:“春天的事春天再说,谁知道到时候又是什么情况?也许小姐